我也俗一把 第四十三章 實習歸來

作者 ︰ 桀

清明節是實習的風水嶺,長假放完就剩三周多一點的樣子,我們就可以一邊努力一遍混日子度過。太陽越來越暖和,這是gsjj學校旁邊的山也擋不住的,gsjj學校的風也顯得平和了許多。隨著和自己班中的學生越來越熟悉,我們班中有好幾個男同學一見到我就來一個大大的擁抱,這種熱情我有點受不了。

為了不和學生們爭著坐車,我和強哥打算往前走一段路,等學生少些後再坐車,同時享受一下難得的太陽。四五點的太陽,拉長我和強哥的影子,強哥問我小說寫了多少字,我說只有幾萬字,我還想接著寫,不過實習的地方我沒有辦法動手寫,所有的時間都被雜七雜八的事情佔得滿滿的,什麼事都不想做,也做不了,以後要是我做老師這一行,肯定得悶死。

強哥︰「你干什麼都可以!」

我看著強哥,這句話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理解,我的意識中他不是這麼一個模稜兩可的人,不過這次這句話真把我難住了。我姑且就當是好的,反正好與壞這件事只不過是一來一去之說,就看怎麼理解。在這里,我想正著理解,這樣人生對于對來說我會變得更加積極。

「你打算怎麼辦?畢業後考試嗎?」我有一搭沒一搭的問著強哥,「你要是考試的話實習完就要復習,要不不好考!」

「我不想,但是家里說讓我考,我爸不讓我到別的地方去!」強哥有點不滿意的說著。

「我覺得咱們應該干自己想干的事情,這樣的生活才好一點,要不等著咱們老了就來不及了,不能遺憾終生!」我有點惋惜的給強哥建議。

「不夜眠和耗子今天走的太早,不過咱們兩個一直等到現在也沒有做什麼,下周的這個時間,我們就可以打道回府,然後每天只做學生,過只有一種身份的日子,會輕松一些。」為了打破沉默,我找話題和強哥聊,我怕我把話題再次引到沉重的問題上。

「我覺得到什麼地方都可以,當老師也行,說不定下周走的時間我會懷念這個地方!」強哥明顯在想分別的場景。

我們又沉默,強哥想著離別的事情,我想著我自己的前程。我還記得來這個實習學校之前,我總是沉悶和壓抑,好像自己從來沒有從心底好好笑過,但是來這個學校實習了快兩個月後,我想笑一笑。我想笑一笑,對著自己的良心,這樣的笑才配得上真真的開心。要不是看到gsjj學校的學生,他們幼稚的做法我才不會笑。我還記得第一次看到李永新在偷著笑,問過後才知道原來看見他的前排在玩游戲,而我沒有發現。我真的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笑的,可是他臉上真實的笑讓我有點羨慕,我不知道我多久沒有笑了,好像是幾個月,也好像是一年,又好像是幾年,反正很久我都沒有完完全全開開心心的笑過,人生真的讓我弄得亂七八糟,怎麼開心的笑一下就這麼困難!難道這世界有人欠了我幾百萬沒有給我還,我心中惦記著自己的錢?肯定不是,只是莫名的不開心,要不也不會覺得生活除了無聊就是更多的無聊。

要是有人問我在將近兩個月的時間收獲了什麼,我現在可能要給他說的是︰我發現我能機械的笑,但好像我一直沒有開開心心的過過日子。

開開心心,這不是我一直要追求的嗎?我怎麼遠離了我的初衷的?我無從想起,我也不想再想,只是想怎麼自己才能高興。就是抱著這個心態我回到gsjj學校,進行最後一個禮拜的實習工作。指導班主任老師說要給我送行,本來我們商量好動手做飯吃,哪知道搞起來不容易,後來老師覺得麻煩,就說給我送東西。沒有傷心,沒有高興,只有些許的失落,如果真的做飯的話,可能我會得到快樂,這快樂是任何東西都換不來的,包括金錢和禮物。

回到辦公室,有好多同學已經開始給自己的老師送禮物,我側頭坐在座位上呆呆坐著,我想可能是我太過苛刻,以至于做什麼事情都覺得要想很多,于是日子就過得沉重,而我所想的部分基本就沒有太大的價值,這樣一來和別人相比我就變得不高興。但是,我又覺得不是這樣,于是就這麼來來回回想,到吃中午飯的時間我還在苦思,看著大家都離開辦公室去吃飯,我覺得我可能會沒有胃口,反正我又不餓。耗子吃飯回來,問我中午不打算吃飯嗎,我站起來笑著就往餐廳走去。

耗子每天都是看小說、玩游戲,他到現在連計算機二級都沒有過,可是從來沒有像我這樣憂心忡忡,以前我覺得是我自己命苦,現在我才知道,耗子這類人是懶得想,而我是沒有想明白,所以總是給自己很多壓力,而這些壓力除了讓自己變得焦慮以外什麼用處都沒有。好像突然間就想通了,然後輕輕松松吃了一頓飯,感覺很不錯。

我一直都想著這個世界多麼的不好,不過這一刻我卻覺得我不好和世界關系不是很大。如果不是這個不好的世界,估計我這個生物也不會存在;如果這個社會不好,估計我吃了上頓可能不會再有下頓。活著,就要快快樂樂,哪怕不精彩,哪怕不光榮,哪怕不偉大,至少讓自己的每一次呼吸變得幸福一點,反正不收費。

星期五早上我們收拾好行李,等著學校的車來接我們,這個事王敏說她能擺平,我自然知道作為校長夫人這點事肯定擺的平,可是秀秀組長給gsjj學校的領導說了情況後,領導說可以送我們回去,于是就答應了,她覺得這樣回到學校我們有面子,可是她忘了這樣在gsjj學校我們沒有面子,搞得我們自己好像回不去一樣,不過都安排好了,我們只能按領導說的走。

這個星期五我們沒有跟操,而是和學校的領導坐在一起,我們談著著兩個月的成績,我們互相吹捧著,這樣顯示我們都是有成就的人,是有面子能有所作為的人,我們踫到是相見恨晚。諸如此類的話,領導們互相說了幾大籮筐。

這次接我們回學校的領導是院長和王敏,會上院長說自己現在是lz交通大學的研究生導師了,我們可以選他當導師,還說自己要去給參加畢業後考老師等的考試出考題,要到洛陽的監獄里面出題,說了很多自己取得的成果,由于他和gsjj學校的校長是同學,他自己覺得自己很有成就感。gsjj的校長沉靜的問是不是能弄到答案,院長說不可能,于是gsjj學校的校長又恢復了臉上經久不衰的笑容。

本來我是想著再做個會議記錄的,可是總是找不到一點有意思的地方,所以放棄記錄。在一系列院長和校長的互相夸贊之後,女教導主任讓我們給她們學校提點意見,本來大家都覺得沒什麼可提的,我們只不過是為了完成學業而已。可是女教導主任再三要求,顯得gsjj學校是天下排名第一一樣,于是大家開始提意見,不過在我們說了還沒有三條建議的時候,她有點撐不住,然後說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要去吃午飯。歷史告訴我們,還是低調一點的好,不管是個人還是團體,永遠都沒有完美的。

平心而論gsjj學校真的不錯,散會後我看到了11工程造價班的班長給我打過電話,我找到教室門口,看到老師在上課,大家坐在下面吃方便面的,看小說的,睡覺的,交頭接耳的,玩手機游戲的真是應有盡有。

我把大家寫個我的自我介紹信交到指導班主任跟前,交給她後向她告別,她說我的成績是排名第二的,我沒有表示什麼態度,只是機械的笑了笑,然後說了很多個謝謝。我不知道我到底要謝什麼,因為在指導期間這位學生處的老師沒有指導過我一丁點,她說我帶的班是她剛接手的,她自己都不知道情況,並且對初中畢業升到gsjj學校的學生有些看不起,覺得不夠好。我只是隔一周去給她做個匯報,其余時間是我和學生們在一起,給他們說一點道理,給他們講一點故事,給他們談未來的人生。就這樣,她給我隨便給個成績,我還得表示非常感謝,傳說這樣是有禮貌的做法,為了我能做一個有禮貌的人,我就得機械的笑著說謝謝,一說還得很多次。

她說快走了,讓學生們給我說點話,我跟著她到教室,她把上課的老師支開,讓我到教室和大家回答回答大家的問題。她讓男女班長給我把買好的禮物送到了手中,讓兩位班長給我說點什麼,不過這兩位班長什麼都沒有說,後來李永新站起來問我是不是有女朋友,我告訴他我是單身,他看到的我和女同學一起出去是因為我有公事。後來班中就沒有一個人說話,大家覺得有點尷尬,就說讓我趕緊找個女朋友,然後有時間去gsjj學校看他們,我說我努力奮斗,爭取找個女朋友後回去看他們。

看到學生們不知道再說什麼,我又開始嘮叨︰

同學們,你們能告訴我什麼是老師嗎?你們沒有人說,那我告訴你們,老師就是站在講台上,夸夸其談,自以為是的人。我就是老師的真實寫照,我要給你們說的話太多,看到你們朝氣蓬勃,雖然我要離開你們,但是我還是很欣慰,希望你們能天天保持這種積極的心態。

在這兩個月中,我說過大家,罵過大家,尤其是有些站起來頂撞我的學生,我要告訴你的是我覺得我做的是正確的,如果你不滿意,你可以用任何方法來找我,我不會因為自己做對的事情給任何人道歉!我要告訴你們中不滿意我的做法的人的就是,我這樣做只是不想看到你因為一點點小事,在人生的道路上摔個大跟頭,你們自己去回想。

在座的有很多是十七歲,馬上就成年了,你們每天拿著家長的錢,但是和家長一見面就吵,難道你和父母的仇恨有這麼深,深到像仇人一一樣?我希望你們能和父母好好相處,無論如何,面對父母我們永遠都是一樣的,不要等到父母變得越來越老,你才想到珍惜,所有的事情就都晚了,那時間你只能把遺憾留到心中,如果你不是我的學生,那麼你有沒有這種遺憾我管不著,但是你是我的學生,所以我不想你們總是讓自己覺得遺憾,因為我自己就是這樣。

快放學了,我也該走了,你們在我走後要拿到流動紅旗,幫我實現實習的願望,這就是對我最大的安慰。作為老師,我必須得說教,哪怕我的生命只剩最後一天,我還會煩著你們,讓你們做得更好,我可是不管別人說我是夸夸其談和自以為是,我本來就是這樣的人,一直教導你們,滔滔不絕,至死方休。

好了我走了,祝大家生活愉快,健健康康!謝謝給位同學和咱們班主任對我的幫助和配合,謝謝你們!

背起行李包,我往校車跟前走,11工造班的家伙們給我送行,李永新幫我把行李背起來,我象征性的踢了他一下,讓他以後注意自己的情緒,要不然會帶來很大的麻煩,我說我就是一個曾經和他性格很像的人。心中想起我和胡來的之間的矛盾,還有我和系主任之間的沖突,更有我和校長夫人的摩擦,太多不值得的事情。我告訴李永新一個關于駱駝和玻璃瓶底的故事,故事是說一只駱駝心情不佳,在沙漠中看到一個酒瓶底,然後就踩了幾下,結果割破了自己的蹄子,蹄子上流出的血引得狼群的圍堵,駱駝一著急害怕就亂跑,結果跑到了白螞蟻群中,後來活活被螞蟻吃了,這駱駝就因為對一個玻璃瓶底發脾氣,結果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死了,我希望他能好自為之啊!

「駝蹄羹你吃過沒有?挺不錯的!」李永新嚴肅的問我。

「小兔崽子,你玩我是不是?」我又一腳踹在他的上。

「沒有了,我就開個玩笑,你太嚴肅了,我調節一下氣氛!」李永新笑著說,他的笑十分真誠,把滿心的高興都笑了出來。

「我要走你就高興成這樣?你就這麼希望我走?」

「你又多想了,你回去肯定有事要忙,不能一直陪著我們玩,我們還可以上網聊,平時也可以上網玩游戲,有什麼大不了嗎?只是生別又不死離,你要來gsjj學校我隨時歡迎啊!」

「就你小子會說!我走了,有事打電話。」

我把行李搬到車上,坐到第一排,看著送我離開的學生,我知道他們其實把很多的事情藏在心中。我感謝他們,只是我的人生有我的約束,要不然和他們呆在一起也很好,至少想笑的時間不用憋在心中。

「秀秀,你給老班交助學金嗎?我覺得老班可能要收給咱們的助學金,如果收的話你會怎麼做?」

「我不交!」

「那咱們說好,怎麼說都不交!」

秀秀組長使勁點了點頭,我們陪領導吃完飯,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學校,然後開始準備畢業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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