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俗一把 第一章 想寫一篇小說

作者 ︰ 桀

從農村到縣城,從縣城再到城市;從小學到中學,再到高中和大學;從沒有故事,到慢慢都有了自己的故事,我們這一路走來,有時高興,有時悲傷。我們努力、彷徨、恐懼、緊張、好多好多,我們到底為了什麼?為什麼變得越來越不愉快?我們這一路是怎樣走來的?誰能告訴我,明天又將怎麼走?

是的,明天我到底該怎麼走,走到什麼地方去啊?我在宿舍又一次發表了我的演講,不夜眠和耗子都沒有人出聲,貌似我就沒有存在過,一個在看小說,另一個呢,也在看小說。滔滔不絕的我,左看看右看看,這兩家伙沒有一個是吭聲的死人。沉悶啊!

我一直在想,我說的自己都快急死了,或者自己快感動的自己哭了,為什麼這倆家伙卻從來都是那麼的淡定,難道是最近又出什麼新藥了,他們吃了這種能讓人永遠淡定的藥了嗎?世界啊,當真是被這些學理工科的人改變的,再怎麼激動的話題,他們都可以如沒有听聞一般,然後默默地讀自己的小說。

我一邊想著為什麼他們這麼淡定,一邊爬上床,一邊郁悶著。我到底郁悶著什麼?是他們不理我嗎?還是我本來一直就在郁悶中度過?我自己肯定不會去再探討了,因為我軀體中的靈魂只能休息了,要不不會靈魂出竅的我,靈魂隨著軀體掛掉。

大四的日子,我們慢慢過著,不再會有什麼爭吵,即使我大聲的說著我的話題,也不會有人有回應。這讓我也越來越不想說話,因為連一個爭吵的人都沒有,于是再好的話題都顯得有些無聊。

耗子,對著電腦,看了一下午。他時而躺著,時而趴著,時而又坐著,在他那張僅容得下他和電腦的床上,度過了將近四年的時間,看著自己喜歡的網絡小說,一看就是幾個小時,偶爾會笑笑或者感慨一句小說中的事或者人。

不夜眠,他有著一個讓人崩潰名字,王勉。他對著自己的手機,眼楮一動不動,如果不是間或听到他摁手機的聲音,我相信任何人都以為他已經掛掉有多日了,對于一下午翻一兩次身的他,我更覺得是詐尸。

耗子,原名溫浩,我的下鋪,不過我習慣叫他耗子,因為全宿舍只有他的體積最小,和老鼠接近系數最近。後來我們還給他另有封號,可是怎麼也抵不過這個綽號,當然這個綽號和其他封號,都是我的杰作,不過沒有人表示反對。

再說不夜眠,這是個天蠍座的家伙,他喜歡故作神秘,故作高姿態,第一次見面時,我一听叫王勉,當時本能的反應就是問了句,他的畫畫得好嗎?至于他的綽號,是源于他每晚拿,經常會到天亮,所以我就叫他不夜眠了。或許是我有起綽號這方面的天資,這個綽號還是得到了一致的通過,除了他本人外。

看著他們兩個小說迷,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讓他們和我對同一個話題產生共振。睡醒的我,仍舊十分地不想起床,只是轉個身,默默地想著心中的事,想著初中、高中和大學,我在回顧,回顧我的往事。在這僅有的二十四年中我都做了些什麼,除了平凡和憤世嫉俗外,其他的就是無聊和更多的無聊。

初中的我,就在那個小鎮上開始追女生了。故事其實真的很簡單,簡單的可能連一段都寫不了。我經過初一(2)班時,見到了霞,我的心撲通的一下就掉了,到底掉到了什麼地方我也不知道了,反正從此我總是喜歡偷偷看她,更多的是我想著她,想著我們一起奔跑在鄉間田野中,想著彼此凝視著對方,想著互相說沒有了對方就活不下去。而我想她可能不知道,也可能知道,一個傻子在日夜思念著她,想象著和她一起的美麗場景,而其實這些思念怎麼看,怎麼想幻想狂和意婬。

其實她是知道的,因為我說過喜歡她,給我的死黨兼好朋友,而他在第二天一到學校就說了,因為他憋了一個晚上,想要告訴全校同學一個秘密,但是除了我。直到初中畢業,別人告訴我,其實霞在等我表白,而我選擇的是每天和她走過她要必走的回家之路。那期間刮過風,下過雨,打過雷,飄過雪。我一直想那條路旁的河一樣,無論嚴寒酷暑和風吹日曬,從來沒有間斷過。而我知道霞等我表白時,她已經上了某所中專。那時河水依然,而我知道我間斷了。我一直對當時的難過沒有具體的說法,感覺本來的理想和實際有時會有很大的差別。年少的我沒敢向別人說過,更沒意識到原來那就是挫折,模模糊糊地走進了高中。多年後的今天想起,依然難以分清到底是勇敢還是無知,或者都不是。

從山中走出來後,我用我的幻想和外面實際的情況作對比。我先是無限地好奇並適應著,再慢慢習慣著,然後慣性的討厭了起來。那是發生在縣城的事,我不再是老師心中的好學生,我不再受人的關注與理解。也知道了這個世界上有些人,你不去惹也會找你麻煩,比如揍你一頓由于人家心情不好。這和我一直受的教育︰「人不動蛇,蛇不咬手」大相徑庭,于是順著我受教育的思路,得出了人比蛇危險,後來我有得出了更好的結論,因為我又喜歡上了一個姑娘,那姑娘肯定不會比蛇危險,所以我就說,有些人比蛇都危險,在後來我被人玩得團團轉,然後分手,我才得出了最好的結論,因為我被姑娘玩得快死時,同宿舍的兄弟陪我一起喝醉了,而且都說了許多的心里話,于是我想,有些人有些時間比蛇都毒。那時間的我喜歡「毒」,應該是《毒》,韓寒寫的。喜歡那句話,大概是說他考語文,問閱讀理解的文章中劃線句子作者的用意,他寫上了他的用意,可是老師給了他零分,而他不服氣的是他當時寫那篇文章的用意確實是他寫在卷子上的。然後,我不停地和別人探討著,探討著考試。我第一次數學考試不及格了,只有四十五分,但是讓我欣慰的是︰據說,韓寒本來數學成績很好,但是後來選擇了文學,數學便也一般了,而我那樣的處境是和韓寒的樣子接近。這個事情讓我對我的成績更是不想再問,我仿佛厭倦了考試帶來的快感,覺得在學校的我不會有多大前途。這種想法導致的結果是,我休了一學期學和補習一年。

總以為自己不會再幼稚,可當過些時日,回過頭來時,我看見的還是自己的幼稚和天真。用了五年的時間我換來了一張去大學的入場券,我不再幻想大學的模樣和生活,因為初中升高中後我就意識到了,只要還在這個星球上,很多事是具有相同模式的。

「dota一把怎麼樣?」耗子敲了敲我床,我便把剛才所有回顧的事情全拋到了腦後,迅速起來打開了電腦。

日程管理中,我看到我今天的任務,我要開始寫一篇小說,來回憶和紀念我那些灰淡的青春,可是我更想打游戲。在32秒的徘徊後,我果斷打了一把游戲———dota。本來打算只玩一把,我就立馬寫,可是我一連玩了五把,累得又只想睡覺了。看了看昨天的日程中也有「寫一部小說」,後來又看了看,發現原來已經有一個月的時間了,而這些時間我都是以這樣那樣的事情,為自己找了一個又一個的借口。

當我再次躺在床上時,我听著宿舍的鼾聲,久久難以入眠。寫一部小說,這是很久以前的想法了,先是想寫一篇小說出名,後來是想寫一篇能獲得諾貝爾獎的小說,一直不停地變著,到現在我還在想,可是我一直沒有寫出來一篇小說,好像只寫了一片詩歌發表在了某個晚報上,稿酬是八元,而我在發作品前買了一本書二十元,是這個晚報的某位編輯出的詩集。說實在的,那本詩集我一直同天書列為一列,實在不知所雲。我一如既往地憤世嫉俗,在憤世嫉俗中昏昏而睡,最後睡著,是我自己發明的一種自我催眠術。

睡著了,哪怕會夢到世間的事,也是睡著以後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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