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有修養的野心家
上海「方氏創業化工」是一九九八年方氏前董事長方信敏與自己最得力手下牛邊騰一手打造出的狼性創業化工。從一開始的投資五個億到現在公司股值六十二億，顯然已成為上海化工的一座龍頭企業。此公司在全國各地有十七家子公司，分布在江蘇、上海、陝西、寧夏、貴州、山西幾個省，一年淨產收入可達十億之多，其中在上海的總公司一年淨利潤就高達8000萬。
近年來方氏創業化工一直在化工業做到巔峰狀態，樹大招風，牛邊騰在穩定地位後一直大力扶植新一代精英人物，並參加好多次關于化工企業的講座，知名度極高，有人將他在方氏集團比成晚清時候的曾國藩，不過牛邊騰這個在方氏集團的開國元老倒真有這份食牛之氣和過人手段。就是上海的眾多慈善事業他都做的滴水不漏。曾在一次酒桌上向一些上海的官員說過︰「手下文臣武將多不勝數，說要做一回方氏集團的高級宰相。」
上海經濟園區的「風雅小區」里一棟算不上破舊也算不上高檔的**別墅依傍一邊的「星星花園」有十來棟，其中最中間的一棟別墅里，一個帶著眼鏡，年齡五十多歲，國字臉的老人站在能看到公園的陽台上澆花，一身整齊的西服打扮，和有板有眼的西服褲，很正式的樣子。此人在幾十個盆景里澆水，動作老練，就連很雅興的澆花都做到年輕人那種眼尖手快的地步。他目光偶爾靈光一閃，眉角的三層皺紋立現，給人看去有種尖銳的狡詐之意，但其身上無形中所展現的魄力讓人感覺此人像那種當機立斷，不缺氣魄和胸襟的人物。
此人澆完花，將一些工具遞給身後一個年輕的小保姆，然後進入了優雅的二樓大廳。大廳的布置有種仿古的感覺，書畫掛滿四周牆壁，都是各種名家之作。其中所有的櫃子、茶幾和桌子都是上好的木頭而坐。其中漆色都看得出很久遠，加上每一件木物都雕刻著花草、鳥類和宮殿圖案，讓整個大廳渲染在一種古式的書香氣息。其中側邊的屋子是擱著許多珍藏的古董，另一個屋子擱著很多古代卷軸的書籍和墨畫類。
此人回到大廳坐到一把八仙椅子上，給自己親自倒了一杯茶，杯子是清朝時期的彩繪瓷杯，跟青花瓷的最大區別是這種彩繪瓷杯在清朝上流很實用，不是很珍貴，也不落顯低調，很中庸。
屋子的結構雖然很仿古，也有著書香氣息。但此人卻從不動筆墨，甚至不會畫畫。他的最大嗜好就是收藏古玩字畫，哪里有新出土的古玩，他都有所收藏。從天價極貴的唐三彩到各個朝代的青花瓷，甚至連明朝的幾個翡翠玉釉他都有所收藏。但此人卻有看書的弊端，特別是在古文上大有研究，什麼「金剛經」、「山海經」都有所研究，更為讓人費解的是此人曾是「紅樓夢」紅學的研究者之一。他的名字與姓卻是一個大另類，姓牛名邊騰，字方遠，其中字是他為自己所取。圈子內的人都喜歡稱他為「方遠兄」。由于才學涉及很廣，有人還將他稱為上海第一儒士。加上他門生遍野，成為上海圈內的樂談。
牛邊騰坐在八仙椅子上，對面卻站著兩個人，其中一個穿著很顯眼的西服年輕人，眼里眉角透露著一副玩世不恭的神態，但那張英俊的臉上卻光芒四射，神情舉止間銳氣正盛，骨子里透露著一股掩藏不住的陰柔氣息，但那在職場上的氣息確是有板有眼的。此年輕人叫王中華，年紀不大已經是方氏創業化工新一代的金領頭目，掌管著牛邊騰私下的一個公司。
另一個人卻是一個年紀四十歲的中年人，中規中矩，沒有多麼顯眼的地方，卻是牛邊騰手下另一名智囊，叫做張智賢，名義上是方氏創業化工上海分公司的總裁，其實擔任牛邊騰以外人名義開的公司里的真正一把手。
其中王中華向牛邊騰道︰「老師，您的茶杯早該換了，這不我拿了一對晚清事情日本的玉精翡翠杯。」說著從懷里取出兩個樣式新穎的茶杯放到牛邊騰邊的桌子上。牛邊騰順勢拿起，觀察了一番道︰「中華，你拿的這對杯子應該是在清朝中期燒出來的，看呈色不像晚清時期的精細，加上含著五分之一的翡翠質，價格不菲吧。」王中華很自負的笑容露起道︰「沒老師想的那麼珍貴，都是從古董市場里找了個不識貨的花了三千塊錢買的。」
盡管牛邊騰心里知道是王中華花大功夫得到的，但也不表出來你，心里樂呵就行。他可是一眼看得出這對茶杯不下于30萬，畢竟里邊的翡翠就是不可估量的所在。他就喜歡王中華那表面鋒芒必露，骨子里卻陰狠的樣子，這樣的人在他看來才能做成大事。
另一邊站的張智賢卻道︰「翡翠紅玉成花，瓷器表面看去粗糙卻在當時的日本已經算是頂好的技術，是值得收藏的寶貝。王經理年紀輕輕如此識貨的確難得。」
王中華只是向張智賢微微一笑，眼角有些眯起。
牛邊騰卻道︰「閑話就說到此，智賢你說說你打听的狀況。」張智賢正色道︰「李念北偷來上海卻無功而走其中必有貓膩。雖然看不出他跟方氏內部哪個人熱絡，但從他那日匆匆離開上海的跡象看來一定是受了挫而走。只是將他大挫的那人就不知道是何方神聖。」
張智賢剛將話說完，牛邊騰緩散的身子突然坐起，臉上立刻變得威嚴四起，他似乎糗到了危險的味道一般，斷定道︰「馬有先、馮九倫之輩沒那能耐，李念北這個老狐狸可是打算下一盤長久的棋呀，其他公司的老總想滲入方氏內部都難，更無閑功夫攔截李念北。唯一能阻攔李念北的只有董事長方姬瓊，不過這妮子若能走出這一步棋倒讓我刮目相看一番。」
王中華斟酌了一番道︰「老師我覺得是李念北是真的踫到了方董事長著跟鋼釘上了，不然若是其他分公司的老總刁難，相信被吃的不是李念北，而是其他的公司老總，李念北的道行也只是比老師少一酬，但比起馬有先那樣的人物還能持個平手，所以我也覺得這事情跟董事長有關。」
牛邊騰卻感慨道︰「相親會在即，可不能有任何閃失。」說著牛邊騰突然再道︰「我還是感覺其中有貓膩，張智賢你趕快通知方氏創業化工的所有分公司的頭目，讓他們立刻秘密撤除對方氏創業化工的掠奪，讓所有財務立刻擬個新的可信賬目，對方氏半年，不，兩年的業績評估和財務收入進行一次新的翻洗，不要讓有任何漏洞。」說完看向王中華，示意王中華的想法。
王中華思量一陣才道︰「如果按照老師最壞的這種想法去想，我覺得包括我父親給您管理的副公司所有產業也得有個新的評估，三家副公司都得重新評估各種項目，我這就回去停止所有跟方氏創業化工任何的關聯東西。老師說的對，我們必須將老師暗中屬下的三個公司與方氏創業化工扯開關系。而且這三家公司的吸金量方面也得有個合理的評估安排。」說著目光卻掃向門外的年輕保姆。
牛邊騰笑道︰「中華不用擔心，盡管直言，秋枝十五歲都給我做保姆，現在十五年，她是自己人。」
王中華松一口氣道︰「老師，我覺得我們現在應該適當的防範了，懷疑方董後邊有人給作梗。」
牛邊騰只是微笑不語，看到王中華瀟灑機智的一面，只是輕眉淡寫般說道︰「年輕人的事情還得你們自己去熱絡，得到方董這才是我下的最大功夫，那三家副公司盡管吸金不少，但你要知道那只不過是我用你父親的名義給我和你們留一條後路而已，我要的是拔掉所有有所氣候的分公司老總和集團內部高層。爭取得到方氏更多的股權。現在方氏創業化工我只牢牢在握一部分的股權，完全達不到讓方氏創業化工自立的地步。方家這棵大樹還需要你來攀爬。」說著牛邊騰改了語氣說道︰「不妨你去湯臣一品方董的住處拜訪一下，也見識一下「臥龍苑」的玄機，楊帝這小子是你最大的敵人，他的靠山可是一個神秘的大人物，加上這麼多年他的跋扈氣勢，你得好好步步為營才是。」
王中華听後嘴角揚起，臉上現出一種不可估模的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