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戒 第二十章 淬火

作者 ︰ 干魚

上集提要︰泉殺了‘不死雄獅’一號隊長,拿到了傳說中的詛咒之劍‘臥血’,接下來,泉將面對十五位速度不比泉慢而武技精熟度要遠遠高過泉的‘不死雄獅’的攻擊——

分割線——

速度慢就要挨打,這也是武學上的一個定律——快打慢,強欺弱。雖說舊文明時代的東方武術出現過一個拳種叫太極拳號稱以慢打快以弱勝強,但實際應用的時候,太極拳其實是似慢實快,似若實強。太極拳講究的是拳慢而勁快,力弱而技強,其實想贏人還是要以快打慢以強欺弱。

泉的絕對速度不比‘不死雄獅’慢,但反應速度面對十五位技藝精熟的‘不死雄獅’就不夠用了。泉手里的長劍‘臥血’雖然算的上神兵利器,但長劍這種武器求的是進攻時的銳利,防守的時候並不是很好的選擇,甚至還比不上泉先前使用的小鏟子。小鏟子起碼還能當小盾牌使用,而長劍拿在不通劍術的泉手里和燒火棍也差不了多少,泉使用‘臥血’的方式也是瞎劈亂掄,看起來倒頗有炎紅的樣子,實際上的殺傷力遠遠不如炎紅的巨劍,人家炎紅那是亂中有度,狂中有法。泉這個就是真的瞎劈。

而對方的攻擊不但再個人武技上全面佔優,培訓時早已養成的良好配合攻擊戰術也完全發揮了出來。這些‘不死雄獅’雖然出生年代各不相同,幾乎沒有一起訓練過,但在他們‘活’著的時候,配合攻擊都是必有的訓練科目,而這麼多年過去了,配合攻擊的幾大要素也是絲毫未變,所以這些不同年代的‘隊友’還是相當默契的。配合攻擊的要點一是不能阻擋同伴的進攻線路,二是盡量選擇和同伴不同的攻擊部位以使敵人躲避困難,三是不能貪功獨佔過多的攻擊空間,以便同伴能獲得足夠的攻擊空間。

所以這十五人一旦攻擊發動之後,簡直是兔起鶻落連綿不絕,幾乎每一瞬間都有至少六把攻擊武器指向泉身體的不同部位,有的攻擊位置相當的獨特,比如一個使用連枷的人在迎面掄起深重的武器摟頭蓋頂攻擊泉的上半身的時候,和他配合的肯定是使用輕巧武器的同伴,甚至有見縫插針使用投擲類武器的在中短程發動補充攻擊,而巨大的連枷下攻擊空間不多,一個‘不死雄獅’使用了滑鏟的移動方式用長劍找到的攻擊位置竟然是泉的腳後跟。

這樣的對抗泉當然是處在了絕對的下風。只過了幾秒鐘的功夫,泉的渾身上下就淌滿了鮮血,大大小小的傷口足有數十處之多,幸好泉憑借自己絕對的速度讓開了幾次對致命部位的攻擊,而皮糙肉厚的地方泉干脆就任憑對方隨便打了。憑著過人的身體素質和強大的恢復能力,泉在這樣疾風暴雨般的攻擊中堅持屹立不倒也算是奇跡。

到了後來,泉是以抱頭挨打的姿態迎接攻擊的,右手里的‘臥血’干脆豎在左側的脖頸旁,保護左側的脖頸不至于被敵人一刀兩斷,注意力集中到身體的右側躲避對頭部和頸部的攻擊,對身體和下肢的攻擊泉干脆就顧不上了。

泉從來沒這麼淒慘過,哪怕在冰原上被那可怕的一拳擊穿胸膛的時候看起來也要比現在體面的多。泉的衣服被對方的刀劍類武器切割成絲絲縷縷的布條,而重武器的轟砸使泉的身體上出現了十多處夸張的大坑,這些坑放在別的人身上只要一處就是必死的傷害,對泉來說只能算是恢復起來比較麻煩的傷口,但這樣的傷口多了,尤其是是傷口下的骨骼折斷粉碎的多了之後,泉的身體已經處在失去行動力的邊緣。

一把大錘帶著惡風狠狠的砸在了泉的右腿上,左腿上的骨折還沒恢復過來的泉終于堅持不了站立的姿勢倒了下去,雙腿骨折的地方都在膝蓋附近,這樣的部位受傷後是最難恢復的,即使恢復了,因為骨頭間的錯位等原因也會大大的影響泉的行動能力。‘不死雄獅’雖然木訥,但在戰斗本能上卻不能小視,畢竟他們每一個都是從最好的戰士中優中選優挑選出來的。本能和後期的訓練讓他們很快就發現攻擊關節的傷害效果要好過攻擊泉的軀體,于是幾個使用重武器的‘不死雄獅’不約而同的把攻擊部位下移。現在,終于使泉徹底失去了抵抗了和逃跑的能力。

攤在地上的泉如一塊破布,還是被人剛用來擦過鼻血的破布,東一道西一道的傷痕遍布泉的身軀,被重武器砸傷的部位正在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恢復著,血液因為要攜帶大量的養分和能量奔流到身體各處,所以身體表面的傷口基本已經不在流血。

泉能有時間恢復是因為‘不死雄獅’忽然停止了攻擊。

當初儒勒•讓交代的命令是——以任何手段殺死泉。

後來林長老擔心‘不死雄獅’可能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死’。

林長老的擔心應驗了。泉到底後的狀態和‘不死雄獅’進入冰凍後的狀態差不多,照說這樣的狀態放在別人身上,甚至放在‘不死雄獅’身上都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可泉不同,對泉來說幾乎沒有攻擊能一次就殺死他,殺死泉的辦法可能只有一個,就是把泉徹底變成骨灰。

‘不死雄獅’停止攻擊倒不完全是認為泉‘死’了,恰恰相反,讓‘不死雄獅’停下攻擊動作的原因是因為這些‘不死雄獅’很疑惑,非常疑惑。什麼是‘死’?

不動不吃不喝不思考?不全面。失去了靈魂?太虛幻。

什麼是‘死’呢?十五位‘不死雄獅’都知道倒在地上的敵人並沒有死,但是這個人應該‘死’去的啊。

‘應該死去’和‘還沒死去’是很矛盾的概念,不死雄獅們糾纏于這倆個概念之間,就像舊文明時代的電腦遇到了倆個完全相反但竟然成立的程序,死機了。

不過不死雄獅畢竟不是電腦,他們畢竟曾經是‘活’人。很快就有‘不死雄獅’想起了儒勒•讓的命令——以任何手段殺死全。停留了幾秒鐘後,‘不死雄獅’紛紛又舉起了自己手中的武器向泉的身上落去。

本應必死的攻擊落在泉的身上並沒有產生必死的效果,只不過是讓泉剛有些復原的身體又一次變成了破布,並且比上一次更破。于是‘不死雄獅’又一次停下了攻擊。

但幾秒鐘後,不死雄獅確定了泉還活著之後就又一次舉起武器。

看過打鐵嗎?沒看過?很好看的,燒紅的鐵塊是粉紅的,而降溫一點後是鮮紅的,再次降溫後是帶著黑的紅,然後是灰黑,淬火的快的話,從水里拿出來的鐵塊有時候放在地上還會自己變紅,那是它內部的熱量又散發出來燒紅了表面,不過那將是最後的一次紅,這一次之後,如果不入火爐的話,這塊鐵就會保持黑藍的顏色。

泉就是一塊燒紅的鐵,‘不死雄獅’則是一群不合格的鐵匠,每當他們用武器給泉重新淬火之後就會發現鐵塊又重新變紅了,于是再淬火,鐵塊再變紅。反正這麼重復下去,總有一次鐵塊里的熱量會不夠使它重新變紅。

泉身體里的能量到底有多少?可以讓他堅持多少次打擊呢?這些‘不死雄獅’們不會考慮,不死雄獅們用了一個數學上的概念來應對打不死的敵人,只要無限多次的攻擊,總有一次的攻擊能起到殺‘死’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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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時間對于每個個體來說都是有限的。即使是對‘死’過一次的‘不死雄獅’來說也是一樣。不死雄獅的攻擊這樣斷斷續續等于給了泉一次機會,這個機會就叫奇跡。

奇跡往往誕生于意外。在這無人的荒原上會有意外發生嗎?如果這個荒原上真的是無人的,意外發生的比例會大大的降低,因為人類是有史以來最大的意外制造者。

但誰說這個荒蕪的高原上沒有人呢?泉是人,‘不死雄獅’們曾經是人,正在趕來的儒勒•讓和長老們也是人,既然這些人可以在高原上活動,就說明這個高原從來都不是生命的禁區,只不過由于這個高原太大太荒蕪了,讓人‘以為’這里沒人而已。

泉身體的里的能量其實已經在枯竭的邊緣,也許下一次打擊後他體內的能量就可能不夠他用來恢復自己的身體,那時候泉就將徹底的死去,起碼這具**將徹底的死去。在泉的腋下還有空間袋的一角露出來,那是泉倒下去的時候故意把空間挪到了那個位置。其實在多次打擊後那個空間袋早就暴露了出來,不過‘不死雄獅’只對自己的任務有興趣,對其他的東西只要不是能幫助泉戰斗的武器他們都沒什麼興趣。打倒了泉之後,因為泉的手臂已經折斷成了好幾截,不可能使用武器,所以他們連臥血都沒從泉的手里拿走,對空間袋更是直接無視。

空間袋里有骨珠,如果給泉時間吸收一顆骨珠里的能量,泉會立即把身體里的能量補滿,但泉連伸手進空間袋的機會也沒有,老藍幾次鼓起勇氣想要沖出來幫助泉戰斗都被疾風暴雨一樣的攻擊嚇了回去。如果老藍叼著一顆骨珠偷偷的送到泉手里會怎樣?也是無用的,就算泉的身體里又充滿了能量也不過是鐵塊重新被燒紅一次,只要淬火的次數足夠多,還是一樣會把能量耗光。

那麼奇跡會是來自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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