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戒 第四十章 雨中即景

作者 ︰ 干魚

炎紅和淨紫是怎麼跑到地下一千米的?當然要把功勞歸到紅眼小子身上,以淨紫的溫柔性格平穩作風是絕不會沒事去地下一千米吃上兩天美食的,美食再美也不行。

事情從頭講起。

炎紅拉著淨紫到處亂轉幾天之後實在是沒地可去了,這天無聊之下非得拉著淨紫去天河邊看拾荒者打撈尸體。走到一半的時候炎紅又覺得打撈尸體讓淨紫姐姐看實在是不體諒姐姐,那些摔的破破爛爛的尸體雖然很符合自己的審美觀,可對姐姐來說可能不是什麼漂亮的風景。

細心起來的炎紅拉著姐姐臨時轉了個彎,就向小南河走了過去,小南河的河水清澈透明,大異于垃圾城的別處的風格,淨紫最喜歡的就是這里的清水,可惜水的溫度太低,不能享受赤足踩細沙的樂趣。順著河沿走了一會之後,炎紅的興致忽然好了起來。

為什麼呢?是因為遠處的天空忽然起了烏雲,雖然垃圾城上的天空永遠是灰蒙蒙的,可也很少有下雨陰天的時候,紅眼小子抬頭看那烏雲凝聚越過垃圾山向這邊滾來,烏雲壓得極低,到後來幾乎是沿著垃圾山腳向這邊走,從這邊看過去,烏雲頗有萬馬奔騰的意思,到了近處一點,烏雲又上升了一點,恰恰壓著垃圾城的城區,又頗有點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架勢。紅眼小子喜歡啊,咱紅血狂戰士就是喜歡這些大氣又壯觀的景象,這才符合身份不是?卻忘了身邊的綠發姐姐是不是喜歡,拉著姐姐的走順河沿一直向前走去,心里琢磨著要是走到雲下面才最好,讓黑雲壓自己一壓,黑雲里一個紅眼的狂戰士很有氣魄滴呀。

紅眼戰士就顧著自己陶醉了,拉著綠發姐姐越走越遠,終于走到小南河源頭,也就是墓地的中間。

要不說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呢,尤其炎紅不但是嘴上無/毛,嘴上無/毛的小子里他也算腦殘。紅眼小子看到烏雲覺得有氣勢,可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雲帶雨,尤其這種壓的很低的烏雲會隨時下雨。

紅眼小子終于遂了自己的心願走到了烏雲之下,這也得感謝烏雲的配合,一路向這邊滾來到了這里竟然不動了。

炎紅拔出自己的骨劍,雙手上下一搓,骨劍立即伸長長大成巨劍,手提血紅的血霧巨劍站在烏雲之下,左手探出摟著綠發姐姐的小蠻腰,當然很快綠發姐姐就掙月兌了,右手上舉做狂劈大吼狀,紅眼小子被風十六和泉打壓很久了的豪情又重新燃燒了起來。心里那個得意呀,讓泉你在圖書館查資料吧,讓淨紫姐姐多陪伴自己幾天多好。

俗語說︰裝b被雷劈。科學告訴我們不要再雷雨天手持細長的東西指向天。

沒常識也沒听過的俗語的紅眼小子兩項皆犯,那是要百分百被劈的。

「喀拉」一聲巨響自頭頂傳來,嚇的紅眼小子也是一哆嗦。哦說錯了,也許不是嚇的,在雷聲傳下來之前,一道閃電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咱就不加盜鈴倆字了)。真的是迅雷不及掩耳啊,何況是迅電乎?正正直直的落在炎紅手舉的巨劍之上,要是骨劍沒發動血霧可能還好點,血這種東西的導電性能極佳,這時所有的科學迷都知道紅眼小子有多慘了。

超人的身體雖然阻擋不了閃電的落下,過人的速度也避不開落下閃電的追擊,可紅血狂戰士確確實實是非凡的存在,在閃電之下的姿態猶如風中的百合,被電後的英姿如同燒過的鐵鼠。竟然沒事!就是哆嗦了半天加上一頭被電焦的頭發而已,紅眼反倒更加紅了。錯了,可能是被電哭了。

淨紫下意識的捂住耳朵抵擋雷聲滾滾,然後就聞到了烤肉的味道。哪里來的這種味道呢?轉過頭來的淨紫正好看到某個少年英雄的英姿。

豆粒大的雨點隨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原諒我再用一次,感覺用著那麼舒服呢。)之勢落了下來,把某少年的身姿變的更加挺拔,燒焦的頭發成為最好的繪畫面部圖騰紋的材料,徹底把紅眼少年和舊文明時代中部大陸里的部落文化聯系起來。巨劍上的血霧已經散盡,避免了紅眼少年再一次被雷劈的可能。褪盡了血霧的短短骨劍被握在一只正痙攣的手里嘆息著自己遇人不淑的可悲命運。

淨紫「啊」的一聲驚叫過後立即習慣性的拿出自己的手絹走上前,無奈小小的手絹實在無法處理眼前的局面。

炎紅看到綠發姐姐走來,被雷電摧毀的純真少年的熱血立即復活,看見淨紫姐姐又停了擦拭的動作,茫然的用空著的左手模了下自己的頭,一縷已經焦黑的頭發隨手落下。頭發上火焰看來剛剛被雨澆熄,還不屈的冒著白煙。

炎紅也被自己打敗了,少年純真的心靈留下了一個不可恢復的傷痕之後終于平靜了下來,對著綠發的姐姐說了今天唯一的一句正常話︰「姐,雨太大了,咱們躲躲吧。」

垃圾城外很少有樹(有也不能在雷雨天站在孤立的大樹下,切記),更沒有任何的人工建築可供避雨。淨紫以為這是紅眼弟弟的有一句糊涂話呢。

可紅眼弟弟接著就用實際行動證明了自己決不是一個只會空話哄女人的男孩,拉著淨紫的手就竄了出去,三步之後,淨紫發現這里真的有一個可供避雨的地方——一個被雷電的余波震開的墓穴。

大雨傾盆落下,小南河上游本來就是垃圾城外最經常下雨的地方,奇特的地形使小南河源頭一帶形成降雨帶,因這里常年降雨才有了短短的小南河。

炎紅帶淨紫鑽進的墓穴很寬大,可能是第一次出現裂口的緣故,地面也很干燥。和泉在一起的時間長了,淨紫對墓地一類的地方也不怎麼排斥,姐弟倆個坐在墓穴里干燥的地面上看著外面的瓢潑大雨,忽然一起笑了起來,剛開始淨紫還是偷偷的笑,笑的也很隱蔽,可在炎紅裂開大嘴傻笑狂笑的帶動下笑聲也越來越大,竟然覺得這個墓穴也很溫馨呢。

笑過了,炎紅獨自沖進雨中,讓密集的雨滴沖掉頭上的灰燼很身上的污跡,然後落湯雞一樣走進墓穴和淨紫等待天晴。

本來一切都很正常(被雷劈也算正常的話),可坐了一會之後,炎紅就忍耐不住了,紅血狂戰士最缺少的就是耐心了。炎紅站起來在墓穴里東翻翻西看看,一心想找點好玩的東西讓淨紫姐姐開心(不把你綠發姐姐嚇到就行)。翻找一會之後,還真的找到一個稀奇的玩意。

炎紅擦去這東西上面的灰塵,覺得品相可以觀看了,獻寶一樣遞到淨紫面前。

這是什麼?淨紫還真不認識這個東西,一個金屬罐子,左右還各有一個耳朵,造型優雅古樸,罐子的背後好像還有東西,細心的淨紫很快就發現了炎紅沒發現的地方。把罐子挪到自己面前,有一塊巴掌大小的黑色斑塊,淨紫用手指上的指甲刮了一下,一塊污垢掉下來,隱隱的後面好像有圖案。

炎紅為自己的粗心大意自責了一下,又跑進雨中把自己重新澆成落湯雞,進墓穴就把上衣月兌下來遞給了淨紫︰「姐姐,你用這個擦。」

淨紫對炎紅的行為早就習慣了,也不客氣,很自然的接過帶水的衣衫擦起來。

帶水的衣衫還是好使的,大量的水涂上去終于軟化了這不知道幾百年了的灰垢,淨紫擦拭幾下之後就看出了這是一個人的頭像,再擦拭下去,頭像逐漸清晰起來。

是一個男人,年紀很大了,堆滿皺紋的臉很嚴肅的樣子,頭上還帶著一個有四邊形頂子的奇怪帽子,如果淨紫看過舊文明的圖書,應該知道那個帽子叫博士帽(可惜淨紫是農村丫頭)。

金屬瓶子上刻一個不是很好看的人臉干什麼?淨紫猜想不透,炎紅則是根本不花那個心思去猜。

淨紫把圖案全部擦拭干淨後發現,這個肖像圖案刻在瓶子上用的手法或者是技術很不簡單,這個老人雖然不好看,雕刻頭像的技術卻實實在在的是百分百反應出了老人的長相,一點失真的地方都沒有。

ps:列位讀者看到這里開始月復誹作者了吧?是的,你猜對了,那個頭像是激光刻上去的,那把頭像刻在金屬罐子上又放在墓地,這個罐子是干什麼的?

答案揭曉︰骨灰罐。

可是淨紫是不可能猜出來的,那時已經沒了火葬的習俗,當燃料要比土地貴的時候,火葬就是沒必要的。

好,扯完了,書歸正傳。

淨紫一邊看著肖像,一邊對比著罐子上的刻畫技巧和泉的骨刻技巧的不同。看了一會之後終于失去了興趣,隨手把罐子遞回到炎紅的手里。

炎紅拿過罐子也沒在意,反倒是對用來擦罐子的衣衫比較用心,拿過衣衫重新穿在身上,然後又沖進雨里表演怎麼成為落湯雞的技巧。

沖衣服可不比沖人,很是用了點時間。等炎紅回到墓穴里的時候,發現綠發的姐姐不見了。

炎紅當時嚇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大叫︰「淨紫姐姐!淨紫姐姐!」

淨紫的回答及時響起,不過卻久久不見淨紫出來。姐姐去哪里了?

炎紅抱著罐子繞過一面牆壁,看到姐姐正在自己找到罐子的地方查看。

「炎紅,你看這里竟然有一個裂隙。」

原來淨紫也有耐不住的時候,在這墓穴的時間長了也習慣了這里的環境,乘著炎紅去淋雨的時候進了墓穴底部,細心的淨紫很快就看到了炎紅沒發現的東西。

「竟然有裂隙啊!」炎紅興沖沖跑了過來。

「不但有裂隙,下面還有光射出來呢。」淨紫就是從透光的地方發現裂隙的。

炎紅走過去,發現出現裂隙的地方就是自己拿起金屬罐的地方,那里原先滿是塵土,自己拿起金屬罐使塵土中間出現一個凹洞,現在就是凹洞的地方隱隱透出光線,四周的灰塵還以極慢的速度向裂隙里滑落。

自己拿罐子的時候肯定沒這個裂隙,炎紅雖然粗心也能判斷出最基本的東西,這個裂隙是拿起罐子後出現的,難道這里是活動的?並且有力量打開了它?

炎紅被自己的猜測嚇了一跳,幸虧新文明的人類不懂鬼故事,否則紅眼小子一定會跳起來大喊‘鬼啊’。

就算不知道鬼故事,炎紅也知道這個裂隙下面一定是個詭異的地方,說不定藏著什麼詭異的東西。急忙伸手過去要把淨紫姐姐拉過來保護在自己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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