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戒 第三十八章 父親與子女

作者 ︰ 干魚

有風曲柳這樣的老爹不知道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因為孩子過多,風曲柳只會關注其中的幾個,這幾個都是他認為繼承了他的一部分特質的。

第一個就是風二姑娘的偏執和聰明,在風曲柳看來,風二姑娘的偏執甚至比聰明還要重要,所謂不瘋魔不成活,成為偏執狂才能成為某一領域的大師。可嘆二姑娘偏執太過,少了自己的風流灑月兌。風曲柳雖有遺憾,還是把風二姑娘當做自己第一個得意的子女。

第二個就是風十六,風十六的特質是倔強堅強。風曲柳的子女里女性學習鐵匠的風十六是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燒紅的鐵塊烤著小女孩細女敕的胳膊的時候,風曲柳就在旁邊看著。風十六從來的鐵匠技術幾乎全是自己模索出來的,從來沒向爹爹求教也從來沒指望過誰的幫助。風曲柳看見風十六的時候就能想起自己五歲時候的樣子,一個垃圾城里的孤兒倔強的求存是多麼不易,不倔強不堅強,世上早就沒有風曲柳這號人物了。風曲柳認為倔強堅強是自己身上最值得遺傳下去的品質,所以看風十六就格外順眼。

沒想到的是,這個幾乎不求人的風十六今天竟然跑來南後街為一個男人求人,更讓風曲柳頭大的是所求的事竟然是去救那個男人的愛人。想風十六一生倜儻風流,自己的女兒卻要受這種窩囊氣,叫人實在是情何以堪啊。

閨女第一次求自己,不答應是不行滴,過了這個村等這個倔閨女再來求自己就不知道要等哪個猴年馬月了。

可答應是答應,按垃圾城的規矩自己還會正正經經的幫上一回,不過風曲柳的心里那個感覺復雜啊,隱隱還透著一絲妒忌。哪個混蛋男人讓自己的寶貝閨女來指使老爹啊?以後有得算賬的時候。

風曲柳最得意的孩子不是這倆閨女,閨女再好也是別人的。風天天才是風曲柳一輩子最得意的作品,老來得子的風曲柳視風天天是全面繼承了自己的基因的唯一一個孩子,不論從哪方面看,風天天都像極了自己了,雖然各方面都弱上一些,不過孩子還小,將來多娶幾個媳婦就徹底的像自己了。

風天天能把自己的名字從風四十六改成風天天,就是風曲柳對風天天最大的承認。

看著風十六和風天天一起過來,風曲柳立即明白是風天天這小子把自己出賣了。這小子對付他老爹怎麼就這麼聰明呢?風曲柳整理了下衣服,從大床上跳了下來迎上去,要不風十六這丫頭見到自己還在床上肯定沒好臉色。

「爸爸,你到底幫不幫忙?」風十六說話一向是冷冰冰硬邦邦,即使是對自己的老爸也不例外。

偏偏世上當父親的面對女兒就吃這一套︰「幫,爸爸都答應了怎麼會不幫呢?」

「那你做個計劃出來。」風十六說出實質性的東西,這都是風天天偷偷告訴她的。風曲柳的策劃組織能力一向是垃圾城第一,十六姐竟然不知道利用爸爸這個能力,風天天感到簡直是愚蠢之極。讓風曲柳到處像小兵似的找人那就是暴殄天物啊。

「好,沒問題。」風曲柳一向瀟灑,知道已經被小兒子算計了,那就認命吧。

十多分鐘後。

風曲柳變魔術一樣拿出了一張垃圾城的詳細地圖,這張地圖雖然沒有圖書館里的那張詳細,卻是除了那張之外最詳細的地圖了。至于來歷,是風曲柳借著給二閨女跑婚事的機會看了幾次圖書館的那張地圖硬記下來,然後根據記憶畫出來的。這張地圖雖然沒有垃圾城圖書館的那張詳細,但一些已經改變的地名和地形都在地圖上標注了出來,實用性還在圖書館那張地圖之上。

風曲柳的聰明可不是說著玩的,對著地圖琢磨了幾分鐘,一點城南的方向。「讓你們的兄弟姐妹重點搜索這片區域。」

風天天知道這是一次難得的機會,老爸可是多少年沒策劃什麼行動了。必須趁著這個機會多學點。

「為什麼要重點搜索這里呢?說理由。」風天天和爸爸說話一向是沒大沒小。

「菊家的菊鐵桶挖垃圾山挖出來不少好東西,是吧?」風曲柳反問自己的兒子。

「是啊,我也想投資搞一次挖掘呢。可這和我們找人有什麼關系?」風天天疑惑的問老爸。

「其實,如果要挖的話,去垃圾山挖是很笨的選擇,也只有菊家才會那麼干,我們風家要是也湊這個熱鬧選垃圾山開挖可就是個笑話了。」風曲柳說得來了興致,近來也很少有機會教訓這個小兒子了。機會來了。

果然,風天天乖乖的問「那應該從哪里挖?」

風曲柳得意的一笑︰「風天天你雖然聰明,跟你老子我比還少了幾十年的閱歷阿。听老子給你分析。」說完用手一點垃圾城的南部。順著小南河向上一路滑去,最後手指點在了一個黑點上,黑點旁的標注是︰墓地。

「當然是這里,泉以前雕刻過一套組合紋骨,骨頭是小南河里撿來的。其實很多人都能猜出來泉揀到的骨頭是從墓地里沖出來的,泉雖然知道這個道理,但是他當時沒有財力和人力直接去挖掘墓地,當他有了錢之後,也只顧著去髒肉最多的天河大彎角收購紋骨,給的收購價還不高。」

風曲柳說到這里眼楮瞥了風十六一下,那意思你看看你找的男人,薄情寡義不說,還這麼愚蠢。然後繼續說道︰「泉給紋骨定的價值太低,別人挖到紋骨又沒有用,所以小南河上的墓地就被忽視了。但是菊鐵桶在垃圾山里也挖到了墓地,並且墓地里也有髒肉尸體,風天天,這麼明顯的聯系你都沒想到嗎?」老爺子順便又教訓下兒子。

「您這一說我就想到了,您的意思……小南河墓地很可能和垃圾山里的遺跡是一個時代的,那里面的好東西不會比垃圾山里少,而且挖掘成本更低。」風十六一想到有錢可賺,立即對老爹恭敬起來,並且立即打起了小南河墓地的主意。

「可是,那和找人有什麼關系?」風十六看到弟弟已經落入爸爸的語言陷阱里,為了賺錢已經忘記了最初的目的,只好自己發問。

風曲柳就知道財迷的兒子一定會進套,這個倔閨女卻一定不會,風十六屬于咬定青山不放松那種人,認定一個目標後絕不會受別人的影響。

「當然有關系,要想想,如果淨紫和炎紅真的是被人抓走的,那麼他們的目的是什麼。要知道,如果真的是垃圾城外的勢力要抓他們,大可不必等她們進了垃圾城才動手,垃圾城難道是一個很容易下手的地方嗎?」風曲柳一步步分析,風十六仔細跟著動腦,風天天則徹底陷進了賺錢的迷思之中,已經開始在心里計算成本和所得,正在評估風險,耳朵听而不聞,心思早不在這里了。

「確實,垃圾城絕不是一個綁架的好地方。」風十六只好陪老爹說下去,自己這個老爹什麼都好,就是好炫耀,可垃圾城的民風和環境使風曲柳的炫耀機會太少,這次抓到機會,當然要好好在兒女面前顯示一下子的實力,當閨女的有義務扮演好觀眾,再說不扮演好也不行,萬一風曲柳感覺無趣不說了,損失的可是自己。

「既然淨紫和炎紅的失蹤和他們進入垃圾城關系不大,那麼對方選擇這時候下手,影響他們這時候下手的原因是什麼?」風曲柳又停了下來等待有人接話。

風十六只好接道︰「是什麼呢?」

風曲柳滿意的點點頭,這丫頭也不是什麼時候都又臭又倔的。「當然是因為他們到了垃圾城之後讓對方有了必須下手的理由。那麼淨紫和炎紅到了垃圾城之後做了什麼呢?」

「什麼都沒做。」這次風十六主動接話,省得老爸浪費大家的時間。

「做了,他們和泉去了菊鐵桶的挖掘點,並制造了蠱蟲之災迫使菊鐵桶停止了挖掘。」風曲柳對女兒的態度愈加滿意了,加快了分析的進度。

風十六心里對老爸說泉制造了蠱蟲之災不以為然,不過現在求人的是自己,也就沒有反駁。

「菊鐵桶被迫停止挖掘之後出了垃圾城去了地面,如果淨紫和炎紅真的是被人綁架了,那麼菊鐵桶的安全也要出問題了。」風曲柳對兒子心不在焉的樣子比較不滿,所以故意加了點猛料。

果然風天天立即被吸引過來。這小子心里其實想的是,菊鐵桶如果真出事,自己可就要成為唯一的挖掘人了,那不管是用工還是成本還是挖掘出東西的價值都會大幅上升,要重新計算下。

風曲柳繼續分析「如果對方真的綁架了炎紅和淨紫,那麼唯一的理由就是因為她們參與了挖掘。小南河墓地就不難被有心人想起來,那里是搜索的重點。」

風曲柳頓了頓,見兒女都注意力集中了就接著說道︰「如果淨紫和炎紅沒被綁架,而是自己走失的,小南河也是重點懷疑對象。」

風十六和風天天一起問︰「為什麼?」

「哪那麼多為什麼?老子說累了。趕快告訴你的兄弟姐妹向那邊找是正經!」風曲柳忽然打住了話頭。既然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說的太多就不值錢了。

果然,風十六的思維立即被拉回到的尋找淨紫的原始目標上,急沖沖的向就在附近的兄弟姐妹的店鋪跑去,而風天天發現找人的同時就可以完成挖掘工作的前期勘探工作,不禁對老爸的老謀深算又有了新的認識。

偷偷的小聲對老爸說︰「十六姐走了,爸你偷模告訴我為什麼淨紫她們自己走失也是去了那里?」

「直覺!」風曲柳的回答言簡意賅。直接把風天天雷暈。

隨後風曲柳鬼鬼祟祟的小聲對風天天說︰「記得挖掘發財了把給你哥哥姐姐的提成比例訂高點,還有老子我的要算雙份。老子可是多費不少口舌啊。」

父子倆果然是非常相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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