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戒 第十一章

作者 ︰ 干魚

在光輝大廈樓頂的燈光最璀璨的時候,等待已久的人們預定的時間也到來了。

站在屋頂上的人們開始用力跺腳,新人類的巨大力量震的房屋開始破裂,越來越多的人加入跺腳的行列,站在地上的人也開始震動自己腳下的地面,濺起的污水潑灑向人們的臉孔,可人們毫不理會。

腳步聲越來越整齊,慢慢形成了一個聲音,矮小的房屋紛紛倒塌,房屋的主人現在就站在自己的房子上面,房屋的倒塌代表了他們的決心,這是毀家之戰,不勝則無命,自然也無家。

人們從小巷,從倒塌的房屋上面,從泛著臭氣的水溝里面,從摩天大樓里的人們不會注意的每個角落走出來。青年,壯年,老年,男人,女人,甚至小孩,這一夜都將見證死亡。人流慢慢的移動,不斷壯大,到達滿是高樓大廈的中心市區時,匯聚的人流已經怒濤一樣不可阻擋。

這一夜,是神之都第一次被攻擊,流出的鮮血染紅了光輝大廈那偉岸的樓體。

蘇與素畫在人們開始站上屋頂的時候就發現毒蛇與金幣的守衛悄悄撤離了,得到自由的倆個非人類拿起早就收拾好的行囊,毫不猶豫的沖出市區,既然人類的神眼里沒有非人類,那非人類自然也不會關心人類的倆個神之間的戰爭。

行進中的倆個女孩的對話︰「蘇,這是毒蛇與金幣第幾次挑動戰爭了?」

「數不清了,我只是奇怪為什麼他們總是能成功的挑起戰爭。」

「我們不是人類,所以我們永遠不會明白。」

其實她們冤枉毒蛇與金幣了,與骷髏會纏斗已經讓毒蛇與金幣精疲力盡,造神計劃的不順更是讓毒蛇與金幣無暇他顧。這次的戰爭毒蛇與金幣頂多也就算事前默許,也不單是毒蛇與金幣一家,各大組織甚至骷髏會也默許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所有的分歧都是可以容忍。神之都過于富裕了,這就是這座城市的原罪。

林長老打開自己的聯絡器,紅色的信號燈焦躁的閃爍著。「重大事件,神之都發生*,真義教重新崛起佔據了神之都,各大組織紛紛插手神之都,毒蛇與金幣的所有成員已經接到緊急召喚令趕往神之都,我們骷髏會下達了一樣的命令。」

長老級的骷髏會成員配備了舊文明時代遺留下來的聯絡器,這個科技屬于骷髏會獨有技術。就像毒蛇與金幣在生物技術上獨步領先一樣,骷髏會重點發展的是以舊文明的電子科技為中心的科技樹。

菊鐵桶看了眼林長老「你們骷髏會也要去分一杯羹吧?我這個非會員就不參與了。」

林長老疑惑的問︰「可是你已經是骷髏會的正式會員了啊。」

「我退會了,就在現在。」然後抓起墨墨的小手向外面走去。在小漁村等待泉的日子里,墨墨和菊鐵桶竟然成了無話不談的忘年交。

看著僵著一張臉的林長老安琪莉亞忽然笑了起來「如果不是長老不能退會,我可能也要試一下退會的滋味呢,看那個菊鐵桶的樣子,滋味好像不錯。」

「可是為什麼?他明明前幾天還立下大功消滅了骷髏會的敵人。」林長老不解。

安琪莉亞詭異的一笑︰「要知道,他和泉一樣,都是垃圾城人。」

這是一個非常好的解釋,再沒一個解釋比這個更準確更合理了。

骷髏會的人走得干干淨淨,毒蛇與金幣的人也不會再來,小小的漁村終于恢復了安靜。這讓村里的漁民徹底的放松下來。不知道為什麼,即使骷髏會的人說話和藹,辦事講理也不能驅散漁民們心里的陰影。

菊鐵桶因為展示的戰斗力和慈悲心腸已經獲得了漁民們的徹底信任,小墨墨更是成為了大家的寵兒,在接下來的日子里,菊鐵桶已經考慮在這個漁村定居了,這里的生活真的不錯,漁民樸實,海里的產出又能保證不受饑寒,真的是一個過日子的好地方。如果不是泉的到來的話。

再長的路也有走完的時候,該回來的人總要回來。泉牽著淨紫走到村口的時候,覺得自己宛如做了一個非常長的夢,夢里有鮮血有火焰也有鮮花和甘泉,無論無何,夢醒的時候,結果還不錯。這就夠了。

一間屋子,沒有豪華的裝飾,沒有巨大的門窗,事實上這個屋子根本沒有窗戶,毒蛇與金幣最有權力的六個人圍在一張巨大的圓桌邊,每個人互相間隔的距離都很遠,使得他們的每一次注視都像在遙望彼此。

馬當•科利爾。毒蛇與金幣現任會長,是大名鼎鼎的那個馬當的曾外孫。

李元力。毒蛇與金幣組織的培訓部門負責人。手里掌握著最優秀的教官和非人類。

馬龍•羅杜。毒蛇與金幣行動部門負責人。李元力培訓完的戰士和非人類會送到馬龍的手里使用。

費樂特。獨蛇與金幣財政和後勤負責人。獨身,天閹。

湯姆•華萊士。毒蛇與金幣情報與策劃負責人。

羅伯特。毒蛇與金幣主管科研和各部分之間的協調工作。人緣最好。

馬當•科利爾正在發脾氣。自己親自指揮的行動竟然受到部下的阻止和擾亂,這是科利爾絕不會允許的。「炎紅必須排在組織任務榜的第一位,所有針對炎紅的行動必須要貫徹執行到底,擅自更改針對炎紅的行動計劃就是對組織的背叛!是對馬當的造神計劃的違背!是對毒蛇與金幣宗旨的陰奉陽違!」科利爾不斷的揮舞手臂以增加自己的說話力度,在普通會員面前一直保持的神秘和威嚴已經蕩然無存。

看著馬當•科利爾的表演,其余五人全部保持沈默,雖然馬當•科利爾是獨蛇與金幣的會長,但毒蛇與金幣組織內部的權力構架一直是古老的議會制度,會長的實際權力絕對沒有听起來那麼大。除非這個馬當•科利爾是那個馬當。

果然,當馬當•科利爾還要繼續說下去的時候,實力最強的李元力直接打斷了他的發言。「神之都的事情我們必須參與,這是最符合組織利益的選擇,不顧這種看得見利益而去追求虛幻的東西才是對組織不負責任。」

主管財政的費樂特立即站起來支持自己一貫的盟友。「組織的財政已經失去了收支平衡,再不增加收入,財政方面將徹底糜爛,不可收拾。」

馬當•科利爾看著這倆個一向勾搭連環的實力派,感覺有些無力,不過會長的氣勢能就這樣被他們壓制住。「別用那些可笑的理由敷衍我,現在我要的是實際的支持而不是打擊,你們想想,如果組織再不團結起來向一個方向邁進,很快就會得到懲罰。我相信,骷髏會那幫只會數金幣的家伙如果知道你們說的話,一定會欣喜的開幾瓶舊文明時代的老酒來慶祝。」

「可笑?只會數金幣?」主管財政的費樂特被徹底激怒了,直接站了起來「如果沒有我們這些只會數金幣的家伙,你想找幾瓶老酒來喝就是做夢!你真以為你是無所不能的馬當?可惜你是馬當•科利爾,連科利爾•馬當你都算不上!」

這句話深深的打擊了毒蛇與金幣的會長。作為馬當的曾外孫,贏把自己的名字加入馬當倆個字一直是這些政敵取消自己的一個理由。真的那個馬當是東西方混血,起名字用的是東方式,馬就是姓,當是名字。而自己的名字用的西方方式,西方的姓要放在後面才能代表父系的傳承,自己就算贏塞了馬當倆字到名字里也不得不放在前面。所以這個可恨的財政主管就敢嘲笑自己練科利爾•馬當都算不上!一股悲涼漫上馬當•科利爾的心頭,如果自己真的是科利爾•馬當,這些麻煩可能就真的不存在了。

羅伯特趕忙打圓場。雖然是個科學家,不擅長人際關系的處理,但也正是他科學家的身份,以及天真善良的個性才讓他能在這個六人會議里人緣最好。「會長有會長的考慮,費樂特說的也是實際情況,我們的科研基金也是捉襟現肘啊,各部門的日子都不好過,大家要緊牙關挺一挺,只要我們團結,就一定能讓事情向好的方面發展。」

馬龍也適時插了進來。他是馬當•科利爾一手提拔上來,可人事大權始終受李元力的控制,就不好做人了,這時候也只能和稀泥「近來幾次失敗主要原因是行動部的執行不力,在這里我向大家道歉,以後我們行動部門要和各大部門主動配合,爭取在和骷髏會對抗中取得主動的局面。」

都有人主動站出來背黑鍋了,剩下的人也不能干坐著,湯姆•華萊士也趕緊出來承認錯誤︰「這次最重要的失敗,關于泉的行動中我們情報部分情報傳達不及時是一個很大的遺憾,在這里我要想羅伯特建議一下,我們是不是也要在電子技術上多投入點力量,至少弄個信號器用用啊。」這話明著是指責羅伯特,其實就是廢話,知道羅伯特不會生氣,信號器也不是一兩天能弄出來的。

馬當•科利爾有台階可下只好順坡下驢,「我提議,馬龍•羅杜跟著我繼續實行原先的計劃,爭取從炎紅身上找出造神的線索。

其余四個部門組織可以動用的力量進入神之都,務必完成既定目標。你們看這樣行不行?」

馬當•科利爾只帶著馬龍•羅杜大家當然沒意見,反正馬龍•羅杜本來就是科利爾的嫡系。神之都里大把的金幣等著大家呢。你倆不去更好!四個部門的力量投入進去,就是等于把毒蛇與金幣絕大部分的力量投入神之都,當然是越快插手越好。

于是這個提議得到全體通過。

馬當•科利爾主動提議讓大家進入神之都是非常高的政治智慧的表現,不提議這幫家伙就不去了?李元力那個老家伙早就已經把手底最好的人員送進神之都了。自己主動提議,起碼在會議記錄上顯示的是自己的勝利。他們只是附議。

這就是政治。

另一個房間里,一樣的圓桌,骷髏會的長老會議參加人數要比毒蛇與金幣那個六人會議多的多。幾十個長老把圓桌擠得滿滿的。會議的發言內容倒是差不了多少,也是關于神之都,不同之處就是骷髏會的會議比較統一,幾十人眾口一詞全票通過去神之都的提議。讓提出這個議案的會長洛尼爾•讓很是滿意自己的政治才華。

還不了解這幫人?骷髏會一直以來都是以對金錢的熱愛文明的,為了金錢,發動戰爭都是小意思,制造瘟疫使一個大陸二分之一的人死亡這樣的事情骷髏會都策劃過。

兩大勢力會在神之都踫撞出怎樣的火花,泉在這期間會干點什麼。請看明天的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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