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戒 第十二章 水晶

作者 ︰ 干魚

淨紫正在雕刻水晶。

這里是水晶之城,城市的名字就叫黑水晶,因出產極其罕見的黑色水晶而被賦予這個名字的城市幾乎遍都是水晶。

被關在一個小院里的淨紫是跟被派來侍候她的小女孩墨墨學會水晶雕刻的。

墨墨說黑水晶城里的每個人都喜愛水晶。人們開采水晶,雕琢水晶,用水晶換取衣食所需,水晶養活了黑水晶城的幾萬人口。

「那為什麼要叫黑水晶城而不是水晶城」。淨紫微笑著問可愛的小女孩。

墨墨笑的時候臉上有深深的酒窩,圓圓的臉上大大的眼楮,說話的時候會露出一對小虎牙。淨紫非常喜歡這個孩子,經常把吃不了的食物讓墨墨帶回家。據墨墨說她家有十多口人,經常吃不飽。

「因為黑水晶更值錢啊!」墨墨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一邊仔細的擦一座水晶花瓶一邊回答淨紫的問題,頭上倆個短短的小辮子隨著她的回答一上一下的顛著,好像在點頭。墨墨回答問題的時候,如果自己對自己的答案很滿意就會不由自己的點頭,前面在點頭,後面的小辮子也點頭。淨紫被自己的發現逗笑了。

和墨墨在一起的時候,淨紫經常忘記自己是被囚禁的。自己已經被關了快半年了吧,劫持自己的人自己一直沒見過,他們只是在自己的身上裝了一個跟蹤裝置就不再管自己了。他們甚至不怕自己逃跑,因為全村人都會因為自己的逃跑而喪命。

墨墨有時會帶來街上的消息,淨紫讓她打听村里其他的下落。墨墨竟然真的打听到了,告訴淨紫,村里所有的人都很好。當淨紫懷疑的問她消息準確嗎?墨墨的回答是「當然!」然後小辮子連同小腦袋一同開始點頭。可當淨紫問墨墨自己的村人被關在哪里的時候,墨墨的眼淚一下子就充滿了眼眶「墨墨不能說,墨墨不能騙姐姐,墨墨真的不能說。」小辮子和小腦袋一同低了下去。

淨紫知道,對墨墨說的話會很快到達劫持自己的人耳中,自己村人的消息也是他們命令墨墨帶來的。但淨紫就是相信墨墨說的是實話,也許是因為那倆條小辮子吧。

墨墨有時會帶一些水晶雕刻的小動物送給淨紫,說是父親利用邊角料雕刻的,父親說,老是吃墨墨帶回的食物,這些不值錢的小玩意就當做是窮人家的回禮了。

淨紫就會想象出一個樸實的中年工匠一天的辛勞之後,面對一家十幾口人吃飽飯的場面流出欣慰的笑容,然後在家人睡了之後一個人在燈光下雕刻一些作為回禮的小玩意。

淨紫讓自己相信自己的想象而從沒問過墨墨家里人的任何情況。因為淨紫不想看到一個小女孩撒謊。

帶來的小玩意讓淨紫喜歡上了水晶雕刻。在每天對自己的神祈禱後,淨紫剩下來的時間就都消磨在水晶雕刻中。

看著原料經過自己的手顯出輪廓,真是很有成就感的事情,怪不得那個人喜歡雕刻,不過他雕的東西是骨頭,奇怪的趣味。淨紫偶爾會想起骨刻師,不過那個人的影子已經越來越淡了吧,只記得他是一個古怪的小伙子,見到自己的第一次就喜歡上了自己,並且給自己和村人找到了一個好地方。至于自己被劫持和骨刻師有沒有關系,淨紫不願意去想,淨紫不不願意對自己撒謊。

說起來,自己的信奉的女神很久都沒回應自己的祈禱了。幾十天前,自己的祈禱得到回應,回應淨紫的並不是她熟悉的女神,而是一個透明的身影,當時以為這是一個意外,沒想到第二天祈禱的時候這個身影又來了。

淨紫開始考慮要不要停止祈禱。思考一番之後,淨紫決定繼續祈禱。本來女神回應自己的祈禱就是意外的事情,女神只是出現在自己的夢里,然後自己就學會祈禱了,並且有了一些很特殊的能力,現在女神估計是不喜歡自己了,或者她有事情太忙顧不上自己了。

淨紫的祈禱本來就不是源于宗教,所以也沒有什麼宗教概念,覺得一個神的到來和走開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不過淨紫已經喜歡上了祈禱的感覺,那可以讓淨紫的心神安靜,那種身心安寧的感覺很舒服,而且可以打發時間。

繼續祈禱的淨紫慢慢的懷疑在祈禱時回應自己的會不會是另一個神?一個神離開了自己,另一個神就來替班了?淨紫為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那個透明的身影越來越清晰,不過反而變的越來越透明,就如那些水晶雕刻,越是透明的反而越清晰。

難道在水晶之城里,回應自己的就是一個水晶樣的神?女神有沒有綠色的頭發呢,女神可是草地里的神,淨紫努力回憶女神的樣子,發現自己怎麼也想不起來。

女神拿走了她的恩賜同時也拿走了淨紫對女神的記憶。

不祈禱的時候,淨紫雕刻水晶,水晶是不是和那家伙的骨頭一樣,含有某種人們忽視了的力量呢。淨紫曾經問墨墨這個問題。墨墨的回答是「黑水晶城已經和水晶打了幾百年交道了,從來沒听過有人在水晶里發現什麼力量。」很肯定的點頭,小辮子加重小姑娘的語氣。很可愛啊,淨紫想,不過自己真的發現了力量呢。

水晶的力量非常奇特,那力量只有一種作用,讓人身心安寧的。淨紫祈禱時發現身上佩戴水晶飾品的話,祈禱的效果就格外好,自己會非常快的進入祈禱狀態,維持的時間也格外長,回應自己的水晶之神的身影也格外的剔透清晰。

唯一遺憾的是,黑水晶之城大大有名的黑水晶淨紫一直沒能見到。淨紫雕刻的都是默默拿來的普通水晶的邊角余料。

黑水晶是什麼樣子,淨紫常常被這個問題難住,水晶都是透明的,黑色的水晶怎麼能是透明的呢?必須要見到一次才能知道啊。雖然默默形容過無數次黑水晶的樣子,可淨紫就是無法理解。自己可真夠笨的,淨紫又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也許是無意,也許是和墨墨說的話傳遞到了劫持者的耳里。

過了不久,院子里多了很多的黑水晶。這些劫持者可真夠客氣的。

這就是黑水晶啊?淨紫看著還沒加工的黑水晶,樣子一點都不漂亮。烏烏的也不透明。

墨墨的講解讓淨紫又一次因為自己的愚笨而笑起來。原來水晶原礦都是這樣子的。因外皮上雜質還沒清除干淨,水晶看起來都是烏烏的,淨紫以前雕刻的邊角余料都是墨墨在家已經打磨好的,當然是透明的了。

打磨水晶原料是很費功夫的工作,幸好墨墨以前在家里沒少幫忙處理水晶,有豐富的經驗,買來工具後就動手干了起來。淨紫很快就喜歡上了這個工作,原來讓烏烏的東西變的透明是這樣好玩的事情。

這種感覺就好像擦去一個小孩的眼淚鼻涕才能見到孩子單純的笑容。淨紫干的很有勁。奇妙的是,自打淨紫開始進行打磨水晶的工作,祈禱的候效果比更加好了,祈禱中出現的水晶之神已經可以看到面貌了,雖然還有些模糊,不過淨紫知道,等神的面貌清晰了,祈禱帶來的除了心神安定之外,還有神的恩賜,當初女神給自己的是女神的絲巾,水晶之神會贈給自己什麼呢?不會是一定水晶花冠吧?

淨紫又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真是一個很喜歡笑的純淨女子。

把院子里所有的原料處理完竟然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淨紫看著放在院子中的黑水晶,暗嘆造物的神奇。黑暗而又純淨,透明而又神秘,真是漂亮的東西啊。

晚上的祈禱進行的很順利,淨紫進入安寧階段所用的時間出乎意料的短,幾乎剛一閉眼就進入了安靜的世界。水晶之神的回應同樣如此,安靜的意識世界里很快就出現了透明的身影,不過今天水晶之神的身影是黑色的,黑水晶之神?淨紫的驚訝險些讓自己月兌離安寧之境。

也許是神把身體變成黑水晶的原因,神的容貌顯得格外清晰。

是個俊朗的男子,披肩的長發下是深邃的眼眸,因為身體是水晶的原因,那眼眸深的讓人看不到底,眼眸底下是什麼淨紫沒一點印象,因為淨紫所有的心神都被男子的眼眸吸了進去。

等淨紫從祈禱中醒來的時候,淨紫知道自己已經得到了神的恩賜,不過具體是什麼能力,淨紫卻一點印象都沒有,神肯定給了自己什麼,自己怎麼想不起來了呢?

第二天清晨起來,淨紫開始雕琢黑水晶。黑水晶的雕刻出來的東西很自然的就帶著神秘的氣息,淨紫期待自己能完成自己的頭一件黑水晶作品。埋頭工作起來。

晚上祈禱的時候,水晶之神竟然沒回應淨紫的祈禱。

從祈禱中醒來,淨紫回身的時候愣住了。白天自己雕琢了一天的作品完成了,是一頂非常精巧的花冠。可,淨紫記得白天自己雕了一天的東西是一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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