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戒 第十一拳 奔跑 上

作者 ︰ 干魚

事實證明有時實力不能決定一切,更不能代表一切。浪客中文網

被遺忘很久的礦工忽然動了。

要知道,虞龍是面對眾人得意忘形的,這眾人里恰好不包括菊鐵桶,被自己的鋤頭柄拍飛是很可恥,不過可恥這種心理傷害對菊鐵桶來說可以無視,菊鐵桶**實際受到的傷害並不大,以礦工的粗壯身體早就恢復了戰斗力,一直沒出手的原因,一是好奇心發作,也想听听事情的來龍去脈,二是身為一個作戰經驗豐富的礦工,菊鐵桶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機會。

一個大笑的人被人忽然勒住脖子,然後笑的還沒合攏的嘴里被插入一把兩掌長的鋼 是什麼感覺?泉當然不知道,虞龍知道。

虞龍一個肘錘向後撞了過去,由于菊鐵桶身材高大,虞龍又是被勒住脖子的狀態,這一肘正好撞在礦工的胸膛上,一個人在被勒住脖子的時候很難發力,這一肘也就沒什麼力量。菊鐵桶毫不在意加力勒虞龍的脖子「你個變態,我勒死你!」。

一般作為配角台詞不能過多,過多的台詞說下來這配角肯定要倒霉。菊鐵桶剛說完這句就倒霉了,虞龍的肘部忽然彈出一截利刃,深深的刺入了礦工厚實的胸膛。菊鐵桶知道自己又要可恥一次了,閉嘴倒了下去。

拔出嘴里的鋼 ,虞龍甚至等不及嘴巴長好就開始說話,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也許這家伙知道作為一個反派要趁機會能說幾句是幾句,特別的話嘮。「活活,五(我)滴稀奇(身體)已經改為半機械體了,你們沒想到吧?」一句話還沒說完的時間,這家伙的嘴就長好了。

半機械?這家伙瘋了,竟然拿自己的身體改造,不過這個身體嚴格來說也不是他的,別人的身體就不愛惜,真是……變態。這是泉心里想的。風十六干脆就說了出來「你這個變態!」風十六說這幾句話的時候,已經出現在虞龍的背後。一個垃圾城的戰士不會放過任何機會。風十六作為一個天才戰士當然不可能像泉一樣這時候還有閑心發呆吐槽。一次一刺,十六次,十六刺。風十六對得起自己的名字,每次都是十六次的刺。瞬間,虞龍的身體就成了篩子。然後,風十六再次飛了出去。這次虞龍下手重了點,風十六昏了過去,沒機會當一個好听眾。

「哎,難道你們不知道抵抗是多余的嗎?」虞龍繼續自己的廢話之旅。反正他有再生能力,有權多說幾句廢話。不過說完這句話之後,虞龍就再也沒說過一句話了。

風十六刺出的傷口一個個的收口愈合,愈合了十五個。

第十六個愈合了一半就不再愈合了,對穿的傷口,背部的愈合了,月復部的傷口還是一個洞的狀態,內髒焦急的等待傷口的愈合,後來都沒了耐心,紛紛從傷口擠了出來。那里,曾經被泉的骨矛擊中。

虞龍不說話後,現場奇異的安靜了下來,所有清醒的人都在看著虞龍。清醒的人有泉,傷重垂危的羅門迪爾,還有剛剛從昏迷中恢復過來的藍海東。

兩米高的大漢站起來,一步步向虞龍走去,表情猙獰的臉上怒火如火山爆發,沉重的腳步激起地上的灰塵,巨大的身體逐漸遮蓋住了略顯瘦小的虞龍。

如果泉的視線能夠穿透藍海東的身體,會看到異常恐怖的一幕。

虞龍的內髒擠出傷口就會斷裂,腐壞。再生能力使他的月復部不斷生長出新內髒,源源不斷的內髒流出來,很快地面上就堆了不小的一堆,地面上的內髒腐壞的速度加快,很快成了一灘臭水,臭水越來越多,漸漸漫過虞龍的腳踝,虞龍一動不動,如同一台壞了的售賣機,內髒像飲料罐一樣滾出來。

藍海東走到虞龍面前,一言不發,手中刨刀劃過,虞龍的頭飛了出去。虞龍的身體如同被抽空了的布袋,倒下的時候只剩一張皮。

忽然,一道黑影閃過。

藍海東疑惑的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然後慢慢倒了下去,巨大的身體撲進虞龍內髒化為的臭水里。他的下月復部斜著開了一個巨大的洞。半機械猴從背後偷襲了她,連著鋼絲的鐵爪從臀部鑽入,胸口鑽出。繞了一圈後又縮回到它的手臂上。

泉大喊一聲,又一次扔出了自己的骨矛。骨矛飛的很慢,猴子輕巧的閃開,骨矛竟然刺入了倒地的藍海東臀部。

半機械猴蹦跳著到了虞龍的人頭前面,抓起人頭跑掉了。

五人小隊,現在只有泉是清醒的。

先把藍海東從臭水里拖出來,再把風十六弄醒。倆人合力把菊鐵桶與羅門迪爾搬到一起。從背包里拿出急救藥品,該縫得的縫該補的補,等把兩人都收拾干淨,天已經要亮了。

一個是有心,一個是無意,倆人都沒管藍海東。

羅門迪爾的傷勢很重,整個胸口的骨頭碎成了粉末,胸骨保護著的心髒和肺葉也都受到重創。不過也正是因為虞龍的一拳使力太過陰柔,把胸骨全部震碎了,也防止了斷骨刺入心髒,羅門迪爾雖然呼吸時斷時續,但一縷生機竟然不絕。

菊鐵桶受的是外傷,利刃緊貼著心髒刺入,這種傷害只要不是當時致命,以垃圾城人的體質慢慢恢復只是時間長短問題。麻煩點的是胸腔里積滿了血液,影響了菊鐵桶的呼吸。在泉手足無措的時候,風十六拿出鋼刺對著菊鐵桶的右胸就是一下,在菊鐵桶的右胸上開了一個小洞放血,果然緩解了菊鐵桶的傷勢。

忙完這一切之後,倆個人不知道干什麼好了。年長的幾個人都昏迷著,年輕的倆人都沒什麼主意,只好默默的坐著等某一個人醒來。

遠處半機械猴群忽然亂了一陣,然後很快平靜下來。

朝陽升了起來,倆個從沒見過日出的年輕人看著太陽從東方出來才確定自己是在垃圾山頂上,昨夜太過漫長,讓倆人都有一種深入噩夢的朦朧感。陽光的照射讓倆人徹底醒了過來。

「你去睡一會吧」泉對風十六說。這一夜讓泉覺得自己成熟了不少。

「好的。」風十六也覺得自己的小孩脾氣減輕了很多。

風十六中午才醒過來,年輕姑娘做了一個夢,夢里沒有血腥殺戮,反倒是夢到了喧鬧的都市,熱鬧的人群,那就是地面世界吧。

泉在做午飯。菊鐵桶已經醒了過來,爛燒世家出身的人對烹飪有著天生的熱愛,正在指導著泉怎樣把肉干弄成肉粥。

風十六走過去,旁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風姑娘昨晚很勇敢啊」,低沉沙啞,嚇了風十六一跳。

轉過頭來,風十六驚訝的看到說話的是藍海東。「你沒死?」風十六直勾勾的看著藍海東問。

「好像沒死成。」藍海東苦笑著回答,這個風十六什麼都好,就是說話讓人很無語。

「為什麼沒死?」

這話就有些無理了吧,難道非要我死了你才高興啊。藍海東還很虛弱,閉上眼楮沒搭理風十六。

泉走過來,對風十六說「以後再跟你解釋,你先把鐵桶大哥的藥換了。」被人一打岔,風十六就忘了剛才的問題,高高興興的去換藥了。這女孩對擺弄傷口好像很有興趣的樣子,怪異的愛好。

風十六換好藥回來,正看到泉在做一件怪異的事情。泉拿著他的骨矛在戳刺羅門迪爾的胸口,輕輕地每一下都只刺到表皮下一分的地方。這是干什麼?要殺人直接刺下去好了。不是殺人,難道是傳說中的針灸?

風十六看別人擺弄傷口也很著迷,安靜的看泉把羅門迪爾整個胸口密密麻麻的刺了一遍。等完事了才開口問︰「這是干嘛呢?」泉的回答是兩個字「療傷」。

知道不給風十六解釋清楚風十六是要不依不饒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泉干脆把風十六帶到一邊說個明白。

「我的骨矛是我父親傳下來的。用的材料是黑夜巨蝙蝠的翅骨,你知道,黑夜巨蝙蝠還有一個名字。」風十六插話「吞噬蝙蝠,據說能吞噬被它吃掉動物的能力。」泉風十六這個初級獵人的動物學常識還算不錯。泉點了點頭,接著說︰「吞噬這個說法其實不完全對,黑夜巨蝙蝠只能使用被它吃掉動物的能力,但是是一次性的,黑夜巨蝙蝠並不能學會其他動物的能力,如果真是吞噬的話,黑夜巨蝙蝠早就成了無敵的動物殺戮者了。其實這種能力應該叫‘偷盜’,偷盜的意思是你可以拿到別人的錢包,花掉里面的錢,可小偷並不能學會被偷者賺錢的能力。雖然是偷盜,但一樣很有用處。黑夜巨蝙蝠的‘偷盜’能力可以通過它的翅骨傳下來。」

泉說道父親時有淡淡的憂傷,父親並不了解這把骨矛非凡的地方,平穩了下情緒接著說︰「不過我父親用這把骨矛時,骨矛只是普通的骨矛,優點是分量輕,骨質堅硬。到了我手里,我使‘偷盜’的力量復活了。你知道,我是一個骨刻師,你也看過我的作品,我加工紋骨的方法很簡單,應該早就有人試過我的方法,可到現在我依然是垃圾城唯一的骨刻師。你知道為什麼嗎?」

風十六少見的鄭重起來。泉現在說的話涉及到泉最大的秘密,一個人對你充分信任才可能對你說這些話。風十六覺得自己要尊重這種信任,于是沒再插話。

泉接著說︰「因為我的能力就是可以掌握了解骨頭里的能力,我拿到這把骨矛的時候,這把骨矛就有了‘偷盜’的能力。即使這把骨矛不是紋骨,卻一樣必須是骨刻師才能使用。我第一矛刺中了虞龍的月復部,偷盜了他那一軀體的部分‘再生’能力。他回射我插中了我的左臂,一部分力量留在我的左臂里,我的左臂很快就復原了,當時你們都沒注意。後來藍海東垂危,我只能試著插了他一矛,試試骨矛中的力量是否能救回他,等藍海東蘇醒後,我覺得骨矛里應該還有殘留的‘再生’力量。就是你剛才看到的場面了。」

說到這里的時候,泉不禁後怕,虞龍軀體里很少的一部分‘再生’力量就可以救這麼多人。如果不是昨晚眾人前赴後繼的拼命再加上一點點運氣。昨晚全軍覆沒的幾率太大了。

羅門迪爾在傍晚的時候終于醒了過來,醒過來的第一句就是,「走,連夜走,白天休息。」然後就又昏迷了。

雖然不理解羅門迪爾的用意,泉他們還是拿出了折疊擔架。把羅門迪爾放上,然後;連夜趕路。菊鐵桶恢復的很快,已經可以幫忙抬擔架了。藍海東也可以**行走。垃圾城戰士的體質實在是好的有些過分。

行進的目標是天道門,這是羅門迪爾早就在地圖上選好的路線,泉臨時成為這個小隊的向導加領袖,年輕的男人第一次肩負好幾個人的命運,行事分外小心。泉讓藍海東帶著猴群前面探路,半機械猴的夜視能力不好,晚上行進的速度很慢,正好讓人人帶傷的隊伍可以勉強跟上。

夜里的行軍很順利。到了早上的時候羅門迪爾再次清醒,這次清醒的時間比較長,除了囑咐泉該注意什麼之外,又告訴泉一條非常重要的情報。天道門附近有人接應。

泉按照羅門迪爾的吩咐找到藍海東,偷偷的把藍海東叫到沒人的地方一陣耳語後,藍海東匆忙的向猴群走去。片刻後,藍海東帶著猴群單獨出發了。

風十六雖然奇怪,可經歷過殘酷的戰斗後,風姑娘的行事風格也穩健多了,強忍下向泉詢問的的想法,默默的給大伙準備晚飯的材料。

早飯是菊鐵桶做的,菊鐵桶自打吃了一次泉做的飯之後,就盼望自己身體趕快好起來,現在身體情況允許做飯,那是再也不會讓泉和風十六插手了。

吃完早飯,泉安排倆人趕快休息,並和菊鐵桶訂了換班的時間,然後走到高處開始擔任警戒的任務。

垃圾山頂的太陽很是毒辣,這讓習慣了垃圾城里昏暗陽光的泉很不適應。泉坐到上午十點左右,終于曬得受不了了。起身想回去拿塊遮陽的東西。站起身來的一剎那,刺目的陽光里好像有影子晃動。泉還以為自己眼楮被陽光晃花了,揉揉眼楮再看。一個黑影已經到了不遠的地方。

泉高喝一聲以提醒菊鐵桶和風十六,隨手拿出骨矛迎了上去。

一只半機械猴,唯一和猴群里的猴子不同的地方,就是這猴子的眼楮是綠色的。

半機械猴用力跳了起來,身在半空的時候,倆條腿詭異的彈出倆根高桿支住地面,然後兩臂也開始伸長,最後成為一個擁有四米長臂的怪物,把手臂也支在地上,同時肚子上打開了一扇小門,一根槍管露了出來。

「突突突」機槍的聲音剛傳到泉的耳朵里,子彈已經落到了泉的身上。泉被打的全身亂顫,幸好這機槍的初速不算太高,泉的身體堅韌度也秉承了垃圾城人的一貫風格才沒被當場打成篩子。

風十六的反應永遠是那麼快,泉還被子彈的力量打得哆嗦成一團的時候,風十六已經沖到了半機械猴的身體底下。鋼刺的高度夠不到機械猴懸在空中的身軀,支在地上的手腳就成了風十六的目標.抽,除了刺咱們的風十六還會用鋼刺抽。「乒」的一聲,金屬相撞的余音還在空氣里顫動,風十六已經沖向了下一根手臂。和風十六相撞的那根手臂鋼骨已經斷為兩截。半機械猴用剩下的兩腳一手使力一撐,蜘蛛一樣蹦了起來,蹦的雖然不高,剛好能躲過風十六的突擊,然後在空中一陣扭動,落地時已經回復了猴子的樣子。

菊鐵桶其實也早就向這里跑來,不過他的速度真的沒法和風十六相比,跑到有效進攻範圍時剛好猴子落到地上,一丈長的鋤頭掄圓了砸了下來。掄圓了就有力量,但是因為攻擊距離過長,很容易閃避,猴子靈巧的一跳,閃過攻擊,忽然掉頭向菊鐵桶來的方向跑去。

「他的目標是羅門迪爾!」泉大聲喊,又加了一句「他是虞龍!」

風十六的速度比猴子要快一點,拼命的追了過去,菊鐵桶晃著粗壯的身體也追了下去,一邊跑一邊拍自己的大腿,被猴子用了調虎離山,自己可真夠笨的。雖然這猴子的身體里裝著一個變態的靈魂。

風十六把自己能用的力量都用了出來,和猴子的距離不斷接近,可一開始的距離過遠,起步也晚了一點。等風十六追到距離猴子三步遠的時候,猴子已經到了擔架前,剩下的那支手臂正向擔架插落。風十六一揚手,把手里的鋼刺甩了出去,這麼近的距離,風十六急怒之下出手的速度又很快,鋼刺是很難躲避的,那半機械猴子也沒想過要躲,手臂還是垂直插下。「噗」的一聲,擔架被刺穿,風十六的鋼刺同時刺穿了猴子的身軀,帶出一堆金屬零件飛了出去。猴子身軀里涌出黑色的液體,身體晃了幾下,手臂彈出鋼絲,甩向旁邊的一根桅桿形狀的垃圾頂部,扣牢後,吊著鋼絲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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