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秦芳芳，一個我感覺神秘莫測的女孩
（一）
秦芳芳，一個很普通的名字，人本身也僅是個很普通的農村女孩，趙敏敏也說了，秦芳芳僅僅初中畢業就輟學在家，父母還離婚了，輟學在家無非幫那苦命的母親干些農活，割草喂豬、燒鍋做飯————
但是，就是這樣一個很普通的農村女孩，為什麼她和我就產生如此強烈的感覺呢？她就靜靜地坐在我面前，隔著那厚厚的鋼化玻璃，除了那部電話，她和我就在各自無聲世界中默默的坐著————
「秦芳芳，是你嗎？我叫肖青松，北京惠誠律師事務所律師，我是你表姐趙敏敏的朋友，老家也是山東的，和你表姐趙敏敏認識四、五年了吧，你不要害怕，把有關事情說一下，一定會解決的，一定會讓你清情白白出來的！」我拿起對講機話筒，示意她也拿起來，喊秦芳芳名字的時候，聲音竟然有些顫抖！
我的記憶中，這種情況就出現一次，那就是，趙敏敏第一次離開我，然後一年以後燕莎公司重逢，賴經理安排趙敏敏送我，從十七樓下到一樓的電梯里，我問趙敏敏，現在，你還好嗎，當時無論如何控制，聲音還是那麼顫抖。浪客中文網
秦芳芳，一個我初中文化程度的女孩，一個我剛剛見了五分鐘的女孩，為什麼就給我這麼大的震撼力呢？
如果還從夏季皮膚、制服誘惑來解釋，那麼也說不通，因為當時已經是深秋，秦芳芳只是穿了很普通的一條牛仔褲，看得出洗了好多遍了，上身穿一件挺破舊的秋季外套，粉紅色洗的快成白色了，當然還套著一個黃色馬甲，上面印著朝陽看守所。
上午九點半，沒有日光燈，秦芳芳，就以上這樣一個形象，以販賣毒品犯罪嫌疑人的身份，氣質沉靜地坐在我面前————
（二）
「肖青松，好，你來了，我就不怕了。」秦芳芳用電話對講機對我說出了第一句話！
「秦芳芳，好，你把過程說一下吧，趙敏敏和我都相信你是無辜的。」我壓制著秦芳芳隔著鋼化玻璃仍給我傳來的感覺，盡量平靜地說。
秦芳芳就把煙台上車、車上的情況、車上的人物、記憶的細節和北京公安搜查車輛人員以及最終抓了幾個人、什麼特征等情況詳細說了一遍，看得出，秦芳芳雖然僅僅初中畢業，但表達很清晰，應該是個挺聰明的孩子，為什麼不繼續上高中，然後考大學呢？
「秦芳芳，看來一定是車上毒販趁混亂把那包毒品，俗稱冰毒，化學名稱是甲基苯丙胺，放到你包里的，你在辦案人員詢問時，一定要實話實說，無論任何人以任何手段，讓你承認知道包里有毒品，甚至想販賣，都不要虛假亂編，你放心，那幾個真正的毒販已抓獲，他們可能有個別人咬你，但事實總歸是事實，他們的供述一定有漏洞的，我力爭先把你取保候審出來，秦芳芳，問你個案情以外的問題，你表姐趙敏敏考大學，留北京工作，那麼優秀，我看你是個挺聰明的孩子，為什麼才十六歲就不上學、出來打工呢？」我不知道為什麼這樣一個年僅十六歲的女孩給我如此強烈感覺的原因，我想多了解一下她。
「我爸爸在我和弟弟很小時，就很少回過家，都是媽媽帶我和弟弟，很辛苦的，爸爸在外邊有女人了，在我初中一年級，爸爸又跑回來給我媽媽打離婚官司，爸爸跑了這麼多年，媽媽仍然不同意離婚，最後，法院調解的，爸爸總算還有些良心，把村里那個小院留給我們，一次性拿了2000元撫養費，爸爸帶著那個女人跑了，媽媽、弟弟和我總算不用露宿街頭了，我初中都是勉強畢業的，高中媽媽是真沒能力供我了，還有我弟弟比我小四歲，也得上學花錢啊，我得出來打工掙些錢，減輕點媽媽的壓力。」秦芳芳靜靜的敘述著她的童年少年的苦難時光。
秦芳芳給我的那種特別感覺還在，現在又加入那熟悉的痛楚酸楚感覺，而這種痛楚酸楚感覺在這之前只有趙敏敏才能帶給我，本來應該只屬于趙敏敏一個人的！李慧也好，顧紅燕也好，還有趙敏敏以外任何其他女孩都沒給我帶來過這種特別的感覺，所以，我認為我只愛趙敏敏一個人，我出于個人習慣，抱過顧紅燕，但我心里知道我愛的人只有趙敏敏。
但是，秦芳芳，竟然出現了這樣一個女孩，第一眼就和我擦出火花，以犯罪嫌疑人身份和我見面的她，帶來的那種強烈的感覺竟然超過了趙敏敏！
難道我就這樣愛上，眼前這個穿著那麼貧窮破舊服裝、還罩著朝陽看守所馬甲的、年僅十六歲的秦芳芳了？
我是不是有毛病，是不是應該看看心理醫生？
（三）
北京燕莎公司附近，咖啡館，單間，趙敏敏和相對而坐。
「肖青松，怎麼，芳芳的事不樂觀？」趙敏敏看到我神態有些異常。
「趙敏敏，啊，芳芳的事，有點麻煩，另外被抓的三個毒販，有兩個咬芳芳，不過，趙敏敏，你放心，事實就是事實，我一定會讓芳芳盡快出來的，我想先把芳芳取保候審出來，女孩子，這麼小，在里面吃不消的。」我這些話既是對趙敏敏說的，也是對自己說的。
朝陽看守所，會見接近尾聲時，一般都會問一下，需要送什麼衣服，存不存錢，當我問這個例行公事的問題時。
秦芳芳嬌羞的低下了頭，然後抬起頭看著我說，「我那個來了，你給敏敏姐說一下，她就知道該送什麼東西了，錢不用存了，另外，千萬別讓媽媽來北京，弟弟需要照顧，來了也幫不上忙，家里經濟條件吃不消的！」
秦芳芳被法警帶走的那一刻，我心中一陣強烈的悸痛，就好像要和我很親近的人，生離死別一樣，當秦芳芳要被法警帶出鋼化玻璃另一半的房間時，她突然回頭向我看來，她的眼光和我的眼光又對視了五、六秒，還是像她和我對視第一眼那樣，產生了火花，就好像兩束電流交匯在一起，必然是火花四射！
趙敏敏就坐在我對過，不知為什麼，我心中突然充滿了對趙敏敏的愧疚，這種愧疚比我酒後抱顧紅燕所產生愧疚還要強烈，心靈的背叛也許比身體的背叛更應該受到譴責！
秦芳芳，現在出現這樣一個女孩子，還是趙敏敏三姨家的小孩，僅僅只有十六歲，我這是怎麼了？難道趙敏敏屢次拒絕，承受不住了，寂寞的受不了了？隨便見一個女孩子就產生感覺了？
我迷惘的看著秦芳芳的背影消失遠處的視線中，走出會見室，我幾乎本能的到家屬存錢處，本能地給秦芳芳存了1000元。
秦芳芳的取保候審，遇到以下難處︰第一，被抓的另外三個人，有兩個人為減輕自己責任死咬秦芳芳；第二，秦芳芳是煙台人，是外地人，在北京外地人很難取保候審。
經過大量的協調，又因為本案針對秦芳芳證據確實不充分，秦芳芳又是剛滿十六周歲的未成年人，因此，在我交了5000元保證金後，終于將秦芳芳取保候審出來了。
（四）
秦芳芳，這個女孩的事，我實實在在不想寫出來，因為如果寫出她的事，那麼我對趙敏敏的愛將置于何處？
我追求趙敏敏過程中，那麼多海誓山盟，那麼多甜言蜜語，那麼多天荒地老，那麼多痛苦折磨，又將置于何處？
秦芳芳，這樣一個讓我感覺神秘莫測的女孩，今後我又如何和她相處？我又如何同時面對趙敏敏和秦芳芳？
趙敏敏和我的愛，世間男女的愛，難道真的不是唯一的，難道那永恆之愛真的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