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思量,自難忘 第十三章 “同居”了

作者 ︰ 某某萌

顏徹睡衣都沒換火速的拿包塞了幾件明天穿的衣服和洗漱用品,直到躺到肖紫兮為他鋪好的地鋪上時還有種幸福來的太突然有點接受不了的感覺。他此刻無比的感謝那個變態殺人犯,是他讓他的光明正大登堂入室計劃提前實現了,本來他以為按照目前這個進度怎麼說還得一年。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兮兮膽子居然還是這麼小,那她這麼多年自己在外都是怎麼過的啊。其實肖紫兮走了之後和小姨睡了半年,考上大學後住宿舍,畢業後入了公司跟徐姐合租,徐姐7歲的女兒特別黏她,總是願意跟她一起睡,她當然求之不得,反正來這里之前的幾年里幾乎沒自己一個人住過。

顏徹翻來覆去激動的不行,最後自己都覺得自己丟人了,心中苦笑一聲,跟個毛頭小伙子似的,越活越還不如從前了,睡個地鋪都這麼激動。記得以前的他比現在鎮定,剛開始大概也是很緊張很激動的,但是心情不像現在這麼放松,也沒多少亂七八糟的心思。主要是那時候兮兮的姐姐剛過世,正好是在還有半個月就放暑假,學校正在準備考試的緊張時期。

那段時間姐姐的情況非常不穩定,做了幾次不大不小的手術,直到有一次做完手術,沒撐過去第二天就走了。兮兮哭的很厲害,不過也表現的很堅強,一邊料理姐姐的後事一邊堅持上課,連老師都主動找她說這次期末考試不要緊,她的成績老師都放心,隨便考考就行了,要多休息才好應對高三。姐姐火化的那天是他陪著兮兮去的,兮兮一直在哭,不過就是靜靜的,眼淚沒有停過。抱著骨灰回家之後她的眼楮已經哭的快要睜不開了。他哄她睡一會,兮兮卻說︰「我現在不敢睡,現在睡了晚上肯定就睡不著了,本來晚上我一個人睡覺就害怕,以前都是姐姐陪我睡,姐姐出去上學之後媽媽也總是陪我睡,自從姐姐出事之後我每天睡覺幾乎都是睡一會醒一會。我就白天累一些,晚上容易睡的著。」

當時他听的心疼的要命,難怪兮兮一天到晚都怏怏的沒精神,他還以為是考試還有姐姐的事拖的。雖然知道兮兮會拒絕,他還是提出了他可以每天晚上過來陪她睡覺,不過他打地鋪,還舉雙手發誓絕對不會亂來。本來兮兮是拒絕了的,但沒幾天還是讓他去了。那會天氣已經開始熱了,兮兮睡覺又不是特別老實,一拱一拱的睡衣就容易卷到腰上,幸虧是兩件式的睡衣,如果是睡裙他估計就要天天流鼻血了。涼被每每被踢在一邊,他就眼觀鼻鼻觀心的給她蓋好。不是他沒想法,實在是那時候太小還不敢,兮兮也沒有答應做他的女朋友。而且那個時候他對兮兮的心疼遠遠強過那些想法,最多就是有時候趁兮兮睡熟了鼓足勇氣偷親過幾次面頰和額頭,嘴唇是一直沒敢親,再有就是他想留著等以後兮兮接受了他他再親。顏徹想的幾乎要失笑出聲,他幾乎忘了他還有過這麼純情的時候。在意這在意那,只是親個額頭就要琢磨半天,心似乎都要跳出喉嚨,滿耳只有一個聲音,怦怦,怦怦,怦怦…

相比于顏徹的激動,肖紫兮反而在他來到之後一下子就進入了深層睡眠。早上醒來的時候不禁覺得這是自己來到這里之後睡的最安心最舒服的一覺,看著躺在地上鬧鐘都沒有鬧醒的顏徹,肖紫兮微微一笑,這個家伙好像總是在關鍵時刻守著她呢。

她關掉鬧鐘,索性趴在顏徹身邊仔細的看他。記得很久以前她好像也這樣趴著觀察過他,只不過那個時候還是少年,現在已經成為一個男人了。比起那時候,這時候的男人面部有了明顯的輪廓,他的眉骨有些高,眉毛濃密筆直入鬢,下巴的線條冷峻而堅毅,鼻子更是完美的猶如雕塑,嘴唇薄薄的很好看,帶著引誘人親上去的色澤。肖紫兮突然有些怔怔的,這個男人十年前還是個孩子時因為自己無意表現出的一個人睡害怕就陪她睡了三個月,每天都不停的回答她還沒睡,還沒,直到她睡著。十年後又因為自己的一個電話就半夜頂著零下10度的氣溫跑過來。她明明對他做過那麼壞的事他還對她那麼好,肖紫兮當然知道為什麼,也又一次被自己的任性惡心到了。搞了半天這十年來她根本沒有長進,十年來的懊悔十年來的愧疚十年來的反省,到最後仍是只會肆意利用恣意享受顏徹對她的溫柔。

正胡思亂想時顏徹的眼楮一下子睜開了,黑如曜石般的眼楮直直的看著她,像是要把她的靈魂都吸進去。肖紫兮呆呆的看著,她從來沒注意過顏徹的瞳仁原來這麼黑,像一汪深不見底的幽潭,深黑如墨。直到他露出一個邪惡無比的笑容時她才猛然回過神來,搞什麼!她的臉都快貼到他臉上了。肖紫兮覺得自己最近真是越來越不正常了,都是被顏徹弄的!

她去衣帽間套上衣服就準備去跑步,剛出門就看到顏徹也已經換好運動服跟出來了。她不理他,自顧自的跑,顏徹也不說話,只是一直笑著,很高深莫測的樣子。肖紫兮努力讓自己忽略顏徹那種讓她全身發毛的笑,心里卻不停尋思他到底在想什麼。兩人一起吃過早飯出門,顏徹把她送到她指定的榮尚國際前面的那條街,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就掉頭走了。肖紫兮迷惑的想,他不用上班的麼?隨即又嘲笑自己,他當然不用上班,他一輩子不上班都沒事。直到晚上下班回到家她才知道顏徹那一眼是什麼意思。她站在門口眼珠子都快瞪下來了,顏徹伏在她耳邊輕聲說︰「surprise。」那氣息熱熱的癢癢的,肖紫兮沉浸在震驚中無意識的打了個哆嗦。

家里的東西都被換過了,原來的粉色系現在變成了紫色系,紫色交疊的窗簾,紫色的布藝沙發,紫色的桌布,紫色的地毯,各種深深淺淺的紫,各種她喜歡的顏色。她挨個房間看過去,每個房間都不大一樣了,臥室更是多了一張小床!衣帽間里原本只有她的衣服,現在還多了許多男裝,和她的掛在一起,看起來特別有生活氣息,就是那種過日子的生活氣息…肖紫兮心里憤怒的火炎開始熊熊燃起。一天!就一天!顏徹就強行侵入了她的單身生活,她猛的轉頭去看顏徹,卻發現他已經穿著不知道從哪弄來的拖鞋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了,桌子上放著一個從沒見過的杯子。肖紫兮急忙沖進衛生間,果然,牙刷牙缸毛巾浴巾刮胡刀須後水…肖紫兮徹底暴走了,她抓著顏徹的衣領高聲咆哮︰「這是什麼情況!什麼surprise!這明明是shock!你想干什麼!你收拾好你的東西趕緊給我走!那些東西也搬走!」顏徹被她一陣亂晃,也不吭聲,只是用那雙墨黑的眼楮很悲傷的看著她。肖紫兮被那眼神刺激著了,一下子縮回了手。她這是在做什麼啊,任性的那個人明明是她才對。是她明明知道顏徹對她有意思,不僅不說清楚還理直氣壯的接受他在身邊不斷出現,對他的暗示表示的模稜兩可,也許他覺得自己昨天叫他來是回應了這份感情,自己卻又這樣子歇斯底里的趕他走。他改變了家裝還不是為了讓自己高興,他住下來還不是因為知道自己害怕,難道要他每天晚上洗好了來每天早上再回去換衣服麼?難道要他每天打地鋪麼?

肖紫兮越想越覺得自己剛才的行為過分至極,簡直十惡不赦。她都不敢去看顏徹了,只在心里想著要怎麼說才能讓顏徹感覺到她深深的歉意。其實她也不是真的想讓他走,只是一時有點接受不了他的擅作主張,雖然都是她喜歡的,但也要和她商量商量吧,只不過被他無所謂的樣子氣著了,所以沒控制住情緒…她在那糾結的要命,卻沒看到身後顏徹早已經露出了奸計得逞的勝利笑容。他就算準了肖紫兮吃軟不吃硬,而且萬事都喜歡先從自身找原因這點,只要他露出一副很委屈很受傷的表情她立刻就受不了,之後越想就會越覺得對不起他,全是她的錯。他的兮兮啊,真是個笨蛋,他得保護好她,不然誰要是利用了她這點,把她賣了她還會幫別人數錢。

肖紫兮想了半天都覺得自己實在無法被原諒,她頹然的想,為什麼自己總是這樣,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在乎自己的人,這個世界上有幾個在乎自己的人呢?本來在亓墨和顏徹相繼表示出原諒她之後她就應該好好珍惜的不是麼,為什麼總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呢。再次傷害亓墨是沒有辦法不得已,可今天為什麼要這樣對顏徹,如果顏徹再一次的不理她,她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啊。肖紫兮抱住頭,慢慢的坐在了地上,忍不住低聲抽泣起來。

顏徹看到肖紫兮哭了知道她肯定又鑽牛角尖了,他無奈的嘆了一口氣,也在她身邊坐了下來。肖紫兮立刻把頭埋在膝蓋里,她不想讓顏徹覺得她在裝可憐求原諒,這招在她還是小孩子時都覺得太不要臉了,現在這麼大的人了更不能用。可她越在心里罵自己怎麼有臉哭不許哭,越怎麼也控制不住。活該,都是活該,活該一輩子孤單,一輩子遭人恨,她哭的很壓抑,幾乎沒有聲音,只有肩膀在一聳一聳的抽動。直到一雙有力的臂膀擁她入懷之後,她才爆發似的哭了出來。她邊打著嗝邊斷斷續續的說︰「你不要走…我剛剛都是說胡話的…你別走。」顏徹深深嘆了一口氣,在她耳邊低低緩緩的說︰「我不走,我答應過你的,一輩子都不會離開你,我十年前就答應過你的。」肖紫兮听著心中一松,猛的又一緊,好像有一種久遠的甜蜜靜好慢慢的滿滿的從心底滲透出來,眼前全是五彩繽紛的盛開,耳邊滿是煙花綻放的聲音,她胡亂點頭,慢慢止住了哭。顏徹也不再說話,只是緊緊的抱著她,不時輕拍著她的背。兩個人就這樣抱在一起,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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