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思量,自難忘 第四章 交鋒

作者 ︰ 某某萌

顏徹一路開車跟在亓墨的車後。

肖紫兮那里出事,他第一時間就知道了,等他忙完手上的事趕到時那里已經被記者和看熱鬧的無聊民眾圍的水泄不通了。他只能遠遠在躲在車里看,被記者發現可不是鬧著玩的。正當他想著要如何不驚動記者進去時,卻看到亓墨匆匆忙忙的跑來了,他立刻知道壞了,亓墨能來這里的唯一原因就是他已經知道兮兮在這里,不然真以為他這個堂堂市刑警隊大隊長是來關注這麼一個小案子的麼。而且架勢這麼急迫,恨不得飛過來似的,顏徹已經很久沒見過亓墨這麼不冷靜的樣子了。顏徹在車里坐立不安,恨不得立刻就沖進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什麼情況。他一向知道的,他知道在兮兮心里,亓墨才是最重要的那個人。當初他用了些不是很公平的手段得到了兮兮,本以為兮兮從此就屬于他了,他像個傻瓜一樣沉浸在自以為是的幸福中,直到那一天兮兮又見到亓墨。他看著她毫不猶豫的甩開他的手,把向他許諾會永遠戴著的戒指摘下來丟到他身上,然後飛奔到亓墨身邊哀求的拉著他的胳膊,眼楮都不眨的否認了他們曾經發生過的一切,顏徹才知道,他從來就沒得到過,原來他什麼都不是。

想到這里,顏徹又開始恨了,他趴在方向盤上,心像被回憶破開了一個口子,突突的往外冒著血。有好一會他沒有動,右手緊緊按著掛在胸口的那枚戒指,那麼用力,戒指幾乎嵌進肉里去,顏徹卻突然低低的笑了起來,兮兮啊兮兮,你讓我到底拿你怎麼辦,十年了,我還是沒辦法放手,怎麼辦啊。

顏徹點上一支煙,這十年來兮兮不知道他們的事情,但他們卻對彼此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顏徹知道亓墨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亓墨了,那個溫文爾雅的少年,總是像春天的陽光一樣溫暖的少年,大概已經死在兮兮的傷害和自己那句話之下了吧。當顏徹收到市長千金大喜的請帖,看到新郎的名字是亓墨時就知道,亓墨已經走火入魔了。這幾年來亓墨是怎麼走到今天這個位置的,身後有多少見不得光的東西,顏徹知道不少。官場如商場,同如戰場,他們倆都一樣,誰也不比誰輕松,誰也不干淨。

當顏徹看到亓墨開車駛向與警局相反的方向時,他不自覺的就跟了上來。做了這麼多年的對手,兩個人對對方的了解已經深到外人不可想象的程度,他知道既然亓墨今天來了,就絕對不會輕易放手,事隔十年,兩個人看來又要為了同一個人而爭斗不休。這十年來,他們倆有多恨,又有多悔,別人不知,只二人自己心中清清楚楚。想到這顏徹苦笑一聲,若不是知道亓墨已經結了婚,對方還是廖雅媛,顏徹大概不會有勇氣再如輕狂少年一般不管不顧吧。只那一次就夠痛的了,第一次全心全意的付出,第一次學會默默的守護,第一次開始用手段去搶得自己想要的,第一次去相信自己不屑一顧的愛情,他給了能給的一切,最後卻被自己悉心疼惜的姑娘一把推下懸崖。原來是他高估了自己麼,他難以置信,他如遭雷擊,他從此之後萬劫不復。顏徹本以為只那一次就夠了,卻沒想十年過去了再見到肖紫兮,似乎又開始好了傷疤忘了疼,只想再一次的,去握那雙手。

少年時痛不欲生的傷,狠心不再理會的理由,現在想來好像也就這麼一回事,如果當初他能听從自己的內心,再給自己和兮兮一次機會,也許這十年就不會這麼白白浪費了吧。再沒有幾個十年能讓他浪費了,顏徹至此心里已經有了決定。

當顏徹看見肖紫兮從亓墨的車里下來時並不覺得驚訝,只是他沒想到兮兮居然住在這里,那她看到那個湖了麼?看到別墅都是她喜歡的紅磚洋房風格了麼?還有那棟自己住的別墅,他親手種了很多薔薇,只是還沒到開花的時節。原本開發這里的時候顏徹並沒有想這麼多,只是自然而然的這樣要求了,沒想到現在卻全都成了他念念不忘的證據,唉。

顏徹看到肖紫兮消失在小區里許久亓墨還停在那里不走,他沉思了一下還是下車走了過去。他敲了敲車窗,亓墨看到是他吃了一驚,但面上卻是不動聲色。自從顏徹在亓墨和廖雅媛的婚禮上裝做第一次見到亓墨之後,兩個人都默契的保持著這種相識狀態,f市幾乎沒有人知道他們倆十年前便認識了,更不知道兩個人是因為什麼而認識,真實的關系又是怎樣的。在人前兩個人若偶爾相遇便相談甚歡好像很合得來的樣子,人後麼,看此刻兩個人面無表情的臉就可知道一二了。

沉默半響,顏徹先開口了,他似笑非笑的問︰「亓大隊長來這辦什麼大案麼?停留了好一會了吧,都快到下班時間了怎麼不回家陪老婆孩子啊。」

亓墨冷冰冰的看著顏徹那皮笑肉不笑的臉,看來顏徹已經知道了。畢竟那是顏家名下的地盤,出了事肯定有人向他匯報,他早就注意到後面有輛車一直在跟著,原來是顏徹。想到小紫現在不論是工作還是生活都在這家伙的眼皮子底下,他的手微不可查的抓緊了方向盤。可是要怎麼說呢,不許接近小紫?顏徹怎麼可能會听,看他主動跑來和他說話,應該是心中已經有了想法了吧。但要他亓墨放棄,也絕不可能!他再也不會相信所謂命運的安排,他早已經學會了自己去爭!

「不要和我裝了,你一路跟過來的吧,我注意到你的車了。」亓墨私下對顏徹說話從來沒有客氣過,他忘不了如果不是顏徹,小紫當初不會那樣對他,最後也不會弄成那個樣子,也不會離開,他們倆會一直在一起,那最後結婚的就是他倆了。都是顏徹這個家伙害的!他居然還有臉對他提老婆孩子!他明知道他對那個女人一點感情都沒有,也根本不想要那個孩子,他會這樣子全是他害的!亓墨恨的牙癢癢,英俊的臉幾乎都有些扭曲變形,看起來很可怕。

顏徹看到亓墨扭曲的臉心里突然警鈴大作,他光想著怎麼讓亓墨明白自己的處境主動放棄,卻忘了亓墨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亓墨了,是不是越溫柔的人瘋狂起來越可怕呢?顏徹覺得就算為了兮兮好,也不能再讓亓墨接近她了。這十年來亓墨的改變顏徹看在眼里,亓墨為了達到目的冷靜的可怕,甚至冷血。之前那些上位的手段就不說了,只說他能為了前途娶他毫無愛意的女人,甚至讓那個精明的女人以為他是愛她的,把市長一家子圍的服服帖帖,五年來毫無破綻。這種程度顏徹自問做不到,他覺得只有瘋子才能做到。這樣一個亓墨為了得到兮兮會做出些什麼呢?顏徹不敢想。他不信亓墨內心不壓抑,如果他把這種沉重的壓抑全部在兮兮身上bao發出來……想到這,顏徹再也無法冷靜了。

他俯身直直的盯著亓墨的眼楮沉聲說道︰「多的我也不說了,你也應該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情況。這幾年你也嘗到了權利的滋味,想必很難放手了吧,別忘了現在的一切都是誰給你的。」話鋒一轉,他又露出了讓亓墨厭惡不已的假笑︰「所以快回家吧亓大隊長,雅媛和秋秋肯定在家等你呢。」

亓墨听完他的話後面上一僵,他冷哼一聲,油門狠狠一踩,走了。

顏徹看著亓墨的車不見,不自覺的蹲在了路邊,下一步應該怎麼辦?他不知從何下手啊。亓墨絕對沒有那麼容易死心,兮兮現在對他是什麼感情呢,如果還像十年前一樣……不會的,兮兮最恨第三者了,她一定不會在亓墨和廖雅媛之間插一腳的,而且廖雅媛也絕對不會和亓墨離婚,廖家可不好惹,亓墨也未必舍得廖家能給他的東西。可越是這樣越難辦啊……唉,如果有人說在商場上叱 風雲情場上春風得意的顏徹正蹲在路邊頭疼的想著怎麼得到和保護一個女人,肯定沒人相信。

顏徹決定先把自己身上的那些花邊新聞還有女人清理一下。以前他總覺得無所謂,無所謂誰想借他上位,無所謂誰主動倒貼,無所謂的游走在數不清的女人之間,男歡女愛各取所需。反正不是那個人,那是誰不都一樣麼。現在那個人回來了,顏徹一下子失去了游戲人間的興趣。

他親自打電話給各大雜志報社還有新聞媒體負責人,向他們表示自己從明天開始不想在任何地方看到任何有關他的花邊緋聞,作為補償他可以給他們一些獨家新聞或采訪。至于那些不入流的小雜志社和報紙周刊,他們最好心里有點數,不然他不介意讓他們失業。

至于女人,目前他身邊只有一個賀輕輕,顏徹到現在才發現,這個女孩虛榮的緊,是他這麼多女人中最拜金的一個,每天除了逛街花錢沒別的愛好。奇怪他怎麼以前沒有覺得賀輕輕這麼膚淺無趣,他甚至現在都不想見到她,這個事還是讓顏寧去辦好了。

最後一件事,顏徹把辦公室搬到了榮尚國際。本來榮尚國際就有十九層,但頂級的奢侈品牌又有多少呢,空空曠曠的連店面帶倉庫只用到了七樓。七樓以上用的電梯和下面的不是一個通道,看來當初設計的時候也考慮到了根本用不了這麼高。上面幾乎算是空著的,只有十幾個大廈本身的員工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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