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戲真婚 298 一眼萬年四

作者 ︰ 逐雲之巔

雲舒緩緩的擱下了自己手里的十字繡,徐然站起身,走過去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下幾口之後,才坐回了沙發里。愛 玒

「現在就是等著離婚證下來了,父親已經交代給了我哥,料想著應該也就是不想再跟她見面。上一次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父親發那麼大的火,父親從來不打女人的,沒想到她竟然讓他破了例。今天跟孟曉諾聊了一下,她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病情了,可是看上去還是很樂觀開朗,仿佛跟一個沒事的人一般。然而,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她這個樣子,我就更覺得有些沉郁,所以就讓布諾斯留意一下配型的情況,希望能幫上一些忙吧。要是沒有孟振凡跟依蓮的關系,我想,我們也許還能成為朋友的。後來布諾斯跟我說你已經交代好的事情,我這才松了口氣。」

雲舒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這會兒,說著說著,語氣就變得有些落寞了起來,然而,淺淡的溫柔依然還在。

「你變得有些多愁善感了,舒兒。」

那邊傳來了男人那有些無奈而略微心疼的聲音。

「我只是覺得有些壓抑得難受而已,別擔心,我沒事。對了,我今天還遇到喬宇陽了,他過去看方怡暖,方怡暖的孩子沒有了。跟我聊了一會兒,听說你們成了朋友,你……」

雲舒試探性的開口道。

雲舒的話一落,那頭便傳來了男人那微微低笑的聲音,感性而溫和,「怎麼?覺得很驚訝嗎?喬宇陽倒是一個值得深交的人,我挺欣賞他,他都跟你說什麼了?」

慕煜北當然不會放過機會了,怎麼說之前雲舒也是跟喬宇陽有過一段過去,這是事實,任憑誰也無法抹去的,如今兩人見面,慕煜北就算在胸懷寬廣,多少也還是有些不對勁兒。越是在乎,就越是巴不得將她的全部都佔有了!這就是男人,也是慕煜北!

雲舒這邊倒是沒有想太多,淺淺的抿了口水,然後才清淡的開口道,「也沒有說什麼的,就是跟之前一樣,說了一些沒有必要提起的事情,說我跟著你,遠遠比跟在他身邊要幸福,感覺他比之前變了很多,之前的他似乎什麼都藏在心里,你永遠無法在他臉上看到除了冷漠之外的任何的一絲情緒,然而現在,偶爾也能看到一絲笑容了。」

「他倒是有自知之明。胸襟開闊一些才能交到更多的朋友,喬宇陽也不是什麼傻瓜,他自然會明白。」

慕煜北淡淡的回答道。

「嗯,或許吧,不過這樣子的他比之前好多了。剛剛開始的時候,常常不知道怎麼面對他,而如今,聊上幾句感覺也自然了。」

雲舒很誠懇的說出了自己的感覺,如今面對喬宇陽,她已經沒有任何的不自在與不安了。

「好了,因為那些事情都過去了,時間久了,也就習慣自然了。孩子這些天沒跟你鬧騰吧?」

慕煜北似乎不想說太多關于喬宇陽的事情,畢竟那早已經成為了過去式,有時間倒不如多關心他們的孩子,他現在可是充滿了期待,總感覺這段時日好像變得格外的漫長了起來,這一晃,孩子也就是那麼三個來月,離開的時候,雲舒的肚子依然還是很平坦,一點也不明顯,讓他都有些不敢相信那里正在孕育著他們的孩子!

「還好了,孩子還太小,現在還沒有什麼明顯的動作,約莫著等上一兩個月,你回來了,他就鬧騰了。昨天去看阿秀的時候還順便去做了檢查,醫生說孩子很健康,注意休息跟營養就好了。」

雲舒笑道,這會兒那潔白清秀的臉上也乍然浮起了一道淺淡的光輝,是即將為人母的淡淡喜悅。

「嗯,當心一點,有什麼事情忙活不過來就跟布諾斯他們說,這段時間就少些折騰……」

慕煜北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原來也能夠變得如此的嗦了起來,拉拉雜雜的講了一大堆讓雲舒留意的事情,也不知道雲舒能听進去沒有。這頭的雲舒也就是那麼微笑的听著他說,直到杯子里的水都已經涼卻了,那頭的男人才催著雲舒洗漱上床休息。

漫長的一夜隨著黎明的到來終于也漸漸的收起了帷幕,清晨醒過來的時候隱約可以听到一陣清脆的鳥叫聲,還有那清冽的滴水的聲音,拉開窗簾一看,原來外面正是下著雨!

雲舒麻利的收拾好自己,下了樓,尹佩跟溫雅靜她們早就把早餐準備好了,慕威遠就坐在沙發里看報紙,慕首長則是不見了蹤影,就跟在香山那邊一樣,估計是去了軍部吧!眼下,一家人應該就是等著雲舒起來吃早飯了!

「早安,爺爺女乃女乃,媽!」

雲舒緩緩的從樓梯上走了下來,一邊微笑著跟他們打招呼。

一听到雲舒的聲音,尹佩他們立馬就抬頭往上望了去,只見雲舒正一身帥氣的警服步履鏗鏘的從樓上走了下來。

「早安,快點下來吃早餐吧,雅靜啊,你上去看看阿雅那丫頭,怎麼現在還沒有下來,等會兒上班都要遲到了,小雲快點坐下先把這補藥給喝了吧,趁熱,來!老慕你利索點,吃早餐了!」

尹佩非常熱切的給雲舒盛好了補湯,也不忘了喊了坐在沙發里的慕威遠一聲。

「都坐下吃早飯吧,我上去看看阿雅,這丫頭這麼磨蹭!不會趕著在這邊都是這樣的吧?沒什麼自覺性!」

溫雅靜一陣無奈,邊說著,這才一邊上了樓。

雲舒點了點頭,往座位走了去,緩緩的坐了下來。

「多喝一點,你這身子板啊,我還真是擔心,這往後還有得熬的,還好這幾天反應沒有那麼強烈,這要趕上跟之前的那段日子,連女乃女乃都害怕了。你媽媽當初懷著阿北的時候,也是這樣子,你爸爸都著急得不行了,還好後面阿北還就健健康康的生下來了,當時因為是雙胞胎,你們的媽媽都承受不住了,還提前了,你姐姐倒還好,阿北就足足在溫室呆了將近一個月,所以啊,你可得把身體給養好了,免得後面還有的熬呢!」

尹佩一邊將補湯移到了雲舒的跟前,一邊開口道,語氣里充滿了濃郁的關切。

「女乃女乃不用總操心,我知道的,最近不是都一直都在像這樣進補著麼?我總感覺我這體重都要趕上坐火箭的速度往上升了。」

雲舒有些無奈的望著尹佩,眼里有一些求饒的無奈,看著眼前這碗滿滿的黑色的補藥,雲舒當真覺得自己似乎有想吐的沖動了。

「這就趕上坐火箭的速度了?我怎麼越瞧著你就越覺得瘦不拉幾的,多吃點。昨天還特地跟你媽去買了一大堆的補品回來,給你姐還有阿秀送去了一些,剩下來的,就得由你解決了。阿北又不在家,你們這些年輕人都不會有自覺性的,好了,別說什麼了,趕緊的趁熱喝了!」

尹佩當做沒有看到雲舒眼里那抹求饒的意味,雲舒無奈之下,只好皺著眉頭端起了那碗湯,然而,跟之前的情況一樣,剛剛喝下去一口,就立馬往洗手間里沖了,鬧騰得厲害。

好不容易,蒼白著一張臉勉強喝了幾口下去,尹佩倒也覺得心疼起來了,所以也沒有再讓她繼續了,給她盛了一些清淡的粥,湊合著喝下去了。

這時候,慕思雅跟溫雅靜也從樓上下來了,一家人這才圍坐著一起吃早餐。

「今天是阿秀出院的日子,我們也得過去看看的,對了,小雲,你不是說你父親要出門一趟嗎?趕著時候,一起好好的吃頓飯吧。」

「嗯,那等下接阿秀出院,就一起回懷山一趟吧。」

「如此也好,你等下還要上班嗎?」

尹佩關切道。

「接完阿秀我得去一趟總部,到時候你們就先一起回去吧,我中午回家吃飯就可以了。」

雲舒淡然回答道。

「我也過去吧,反正今天公司也沒有什麼事情,那個方怡暖也真是夠討厭的,幸虧阿秀跟孩子都平安,不然一定讓她付出一點代價才好!」

慕思雅自然也是有些生氣的,那天她也去看了雲秀,看著她那麼虛弱的樣子,到底也還是有些覺得挺心疼的。

慕思雅的話一落,這溫雅靜也嘆了口氣,「唉,她也算受到教訓了,好端端的,一個孩子就沒有了,不管怎麼樣,孩子到底還是無辜的。阿秀這孩子受了那麼多的苦,希望這一次之後不會再再有什麼波瀾了。這往後不管在哪里,都得小心一點。」

「媽放心吧,一定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快點吃早餐吧,都涼了!」

……

吃過早飯之後,一行人就直接去了S大醫院,那頭,雲秀早就收拾好了,一大堆人過來,倒是挺熱鬧的,擔心了好一陣子,看著雲秀平平安安的出院,雲舒這心里的石頭也總算是放了下來了。

——《假戲真婚》——

記得這一天,雲舒也跟雲卷一樣,也過去找了姚錚,說了好久的話,雲舒也不知道自己都說了一些什麼,只知道當時的姚錚似乎心情有些壓抑就是了。

「父親,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忘掉你之前所有的不愉快,她一直就在等著您。阿北將她所有的資料都調查得很清楚了,這麼痴情的一個女人,她值得您去珍惜。以前,我跟哥哥還小,你一直不願意去重新組一個家庭,擔心我跟哥哥會受欺負,現在,我跟哥哥早就長大了,很多東西也都能夠獨當一面了,父親也不用操心了,您也總不能就這樣孤獨一輩子的,老來有個伴是一件非常值得開心的事情。更可況,這些年來,恐怕您自己也沒有忘記她吧?」

雲舒望著就坐在書桌前手里捧著一本書翻看著的姚錚,低聲的開口道。

雲舒在姚錚面前向來也不會講什麼道理的,記得很多次,講道理的人都是姚錚,這個鋼鐵般的硬漢父親教給她很多做人的道理,也是同樣在這間算不上寬闊的書房里。

「你什麼時候都跟你哥一樣跑過來跟父親說這些了?工作上的事情都忙完了?」

姚錚有些無奈而寵溺的從書本里抬起頭望著坐在沙發里的雲舒。

「父親,那是因為您都不把這些當一回事,我跟我哥早就想給您物色一個老伴了,直接給我們當後媽也沒有什麼不好的。」

雲舒看著姚錚依然還是那麼一副平靜的樣子,倒是有些顯得著急了起來了。

「好了,父親都老了,還興什麼老伴?這些年不都這樣過著嗎?還不是好好的?我就覺得這樣的生活挺好,又何必去打破這樣的平靜?」

姚錚淡然回答道,然而黑眸里卻閃過了一道悵然,被雲舒很輕易的捕捉住了。

她也許能明白一點什麼,想來,兩個人都那麼多年沒見了,誰又還能保證那份感情還真的是一往如初呢?或許,經過那麼長的歲月的沉澱,很多東西也都隨之改變了,這時候,不說姚錚,就連雲舒這麼想著,也都是覺得有些惶恐了起來。

這個世界上,到底還是沒有什麼東西能夠經得起時間的消磨,不管是記憶還是感情,都是一樣的。就連她自己她也都不敢保證,要是真的有永遠,她是不是又會一直深愛著慕煜北!

「不是想著去打破這種平靜,只是想讓父親不要留下什麼遺憾罷了,你孤獨了很久,事實上,自從那個女人離開之後,這個家就已經不完整了,盡管我跟哥哥有您無微不至的照顧,甚至比常人家的孩子還要來的幸福,可是,那只是僅僅針對我們,而不是針對于您!這些年來,您也夠累的了,您就不想擁有一段完整的生活嗎?而且,這也是您欠著那個女人的。」

雲舒靜靜的望著姚錚,聲音放得很低,嗓音也有些沙啞。

「父親,我從爺爺還有女乃女乃的口中听了一些關于她的事情,父親可不可以跟我說說她呢?」

雲舒試探性的望著姚錚,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一听雲舒這話,姚錚到底還是沉默了下去了。

「父親?」

看著姚錚沉默著良久,雲舒又是忍不住低聲的喚了一聲。

「都是陳年往事了,有什麼好說的,唉,跟個孩子似的,瞎稀奇什麼呢?」

姚錚嘆了口氣,頗為無奈的望著雲舒,開口道。

「可是,我就是想听听父親您跟她的故事,或許,她將會是一個很好的母親呢?我跟哥哥都沒有感受過什麼母愛,自然也想體驗一回的。听爺爺跟女乃女乃對她的評價,似乎都是很不錯的,很溫柔賢惠的一個女子,父親,你就跟我說說嘛,好不好?」

雲舒說到後面,干脆一手放下了手里的茶杯,朝姚錚走了過去,抱住了他的手臂,跟個吵著要糖的小女孩似的,輕輕的搖晃著姚錚的手臂。

「嘿!多大了!還跟個小女孩似的,這事情有什麼好說的?淨拿父親開玩笑!冰箱里有新買回來的哈密瓜,趕緊吃去!」

姚錚雖然也是活了大半輩子了,然而,這對于感情的事情吧,其實還是跟毛頭小伙子沒什麼兩樣。畢竟,他這一輩子,真正接觸過的女子,也就是劉慧跟依蓮了,依蓮自然就不必說了,那也就是生拉硬扯才會成婚的女人,之後的日子也就是那樣了。而他真正經歷過的,也就是劉慧這麼一個女人了。

所以這會兒,雲舒這麼一問,姚首長當下也是覺得有些臉熱不好意思了起來。要不是因為之前曬了幾天,皮膚黝黑了一點,雲舒此刻一定可以很明顯的在他的臉上看出一些什麼東西了。

「父親,您就告訴我吧,我很想知道您跟她之間的故事!」

雲舒很堅定的堅持著,這樣讓姚錚也是非常的無奈。

深深的吸了口氣,看著雲舒就是那麼雷打不動的抱著自己的胳膊,姚錚也只好嘆了口氣,思量了很久,那低沉而略顯滄桑的語氣才緩緩的傳了過來,「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我跟她應該也算是很多年的校友了。我念初中的時候就認識了她,那時候,她還只是我的學妹。她的學習成績很好,是學校里的尖子生,每次考試的頒獎台上都會有她的身影,那時候我也沒有太注意她。直到上了高中之後,才有所交集的。再後來,高考之後,我上了軍校,她則是後我一年。你女乃女乃說得沒錯,她確實是一個很溫柔賢惠的女子,很善良,連一只小動物都不忍心去傷害的人,但是也是一個很堅強的人。她跟我在一起從來都沒有要求過我為她做什麼,一直都是默默無聞的付出。原本,當初從軍校畢業之後,我以為再過個幾年的等大家都穩定一點,就準備把結婚證給領了,可是……」

姚錚將這一切都是說得很平淡了,然而,雲舒這時候卻可以從他那平淡的話語中听出了一些苦澀的成分。

「想不到,到後面還是出了意外。是我辜負了她。」

輕描淡寫的講了那麼幾句,姚錚的心情便是有些難以平復的激動了起來了,想來應該也是之前把這段感情埋藏得太深了,這會兒,一說起來,才更是感覺到一陣陣的劇痛迅速的在自己的心底復蘇了。

縴長的睫毛微微閃動著,恍惚之間,雲舒好像看到了這個深沉的男子內心最深處不能說出來的傷痛,而她卻不知道怎麼去安慰他,想了很久,也只能是那麼的沉默著。

「听到你哥哥跟我說她還活著,一直都是自己那麼一個人,我這心里更是對她充滿了愧疚,是我先背叛了她,而她卻還是一直堅守著,我這一輩子,終將就是無力償還她了。」

姚錚那落寞的語氣傳了過來,伴著很濃郁的傷感。

听得出姚錚那自責的意味,雲舒才淺淡的吸了口氣,輕聲回答道,「父親,你那算不上背叛,在陰謀的面前,個人的能力也就是那麼的薄弱,由不得你去選擇。你現在可以償還她,她就這樣等待了這麼多年,您應該明白那究竟以為著什麼。說實話,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所以,我很是佩服她的勇氣,一個女人,能做到如此,那麼一定就說明了,她當初一定就是愛您愛到無法自拔,她是需要挺住了多大的壓力才能做到如此!她失望過,但是在自己心里一直都不願意放棄的同時也就是這樣慢慢的退出您的生活,想必也就是想成全您,希望她沒有成為您的困擾,而自己卻是在默默的忍受著這樣的痛苦。父親,我很佩服她,真的。她明白自己的立場,知道該怎麼去愛您才是最正確的。想來,她也一定是一個很聰慧很顧全大局的女子。」

雲舒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經過這些天的了解,將對劉慧的看法說了出來,眼底蕩漾著抑制不住的贊賞,她就知道,自己父親能看上的,一直都是這麼壓制著自己的感情,深愛的女人當然是不會差到哪里去的!

「難為你們了,因為我的事情折騰成這樣。阿北還那麼辛苦的將消息打探到了。其實大家也就這樣過著也沒有什麼不好的,這一輩子很快就過去了,還能再奢望一些什麼?說到底,父親現在覺得有你們就足夠了,是自私了一點,但是這樣的自私對大家來說都好。又何必去攪亂大家彼此之間的生活呢?」

顯然,听著姚錚的這些話,雲舒就知道姚錚這是害怕去尋找劉慧了!

「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三十年了,難道父親就不想知道她現在長成什麼樣子了嗎?更何況,父親,您現在就是虧欠她的,有的時候,我們還是需要還的。我知道父親您是想過去見她的,只不過是心里害怕而已。這樣的感覺都是很正常的,想想你們之間的過去。我跟哥哥都希望您能勇敢一點,這一次,一定要重新捕獲自己的幸福,不能再做感情的逃兵了。」

雲舒深深的望著姚錚,一字一句的說,眼里充滿了期待。

听了雲舒的這些話,姚錚突然間就沉默了下去了,漆黑的眸子里閃過了一道恍惚,帶著一些迷茫。

雲舒也不再打擾他了,緩緩的放開了姚錚的手臂,輕聲道,「父親,幸福是靠自己去爭取的,我們的命運就應該掌控在我們自己的手里。您好好靜一靜吧,我就不打擾您了!我現在就過去給您收拾行李,不能把東西落下了。」

說著,雲舒就輕手輕腳的退了下去了。

雲舒在家的時候,雲卷跟姚錚要是出差的話,一般都是雲舒給他們收拾行李的,雲秀嫁過來之後,雲卷的東西倒用不上雲舒收拾了,然而,姚錚的東西,自然還是雲舒來。

雲舒退下去之後,姚錚這才深深的嘆了口氣,其實,雲卷跟雲舒對的心思姚錚又豈是不明白呢?可是,都過了這麼多年了,那些美好的東西,還真的都能完好如初嗎?

姚錚不知道,他甚至還有些不敢去尋找答案,因為害怕知道那個讓他覺得痛心的答案!

其實,姚錚不是沒有想過,當初要是他做出另外的一個選擇,那麼現在他是不是就會更幸福一些呢?

他想,或許會吧,但是,他卻從來沒有後悔過自己的選擇,因為沒有什麼人讓他覺得比自己的那兩朵雲更覺得重要!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選擇,姚錚一向是一個很害怕去選擇的人,只是這個秘密沒有人知道罷了。

他想了很多,終于還是很是覺得慶幸,他當初的選擇,也許當初的那個選擇不盡完美,可是,看到自己一手拉扯大得兩朵雲都幸福了,他自己亦是覺得滿足。

‘你應該會理解我的,阿慧!不然,這麼多年了,你又怎麼會……’

姚錚深深的吸了口氣,將自己蔓延在喉嚨深處的苦澀緩緩的壓制了下去,喝下一口苦茶,竟然也感覺不到什麼苦澀的味道,眼前恍恍惚惚的,又跳躍出了一個很遙遠的身影。

‘你愛她嗎?如果你告訴我,你愛她,我就不會等你,但是如果你不愛她,我就等你,一直等下去,你不必擔心我會給你帶來困擾,我會用我的方式愛你。’

‘我劉慧永遠不會成為你的累贅,你無需感到任何的愧疚,一切都是我自己心甘情願,好好對你的妻子,你的孩子,我走。’

‘錚,我希望有一天我們還能再見,但是我希望那是很多年以後,那時候我們不管幸不幸福,都將是朋友,但是我還在等你,如果你幸福,那麼我等你的下輩子,或者下下輩子,這麼多輩子,你總有一輩子是屬于我劉慧的。’

‘我不想哭,雖然我很難過。但是如果看到你煩憂痛苦,我就會更難過。我不想看到每次找你的時候看到你決然轉身離去的背影,因為你一轉身,我就感覺我如同墜入了地獄,所以,我走,離開這里,離開你。’

……

隱隱約約的,耳畔就傳來了如此飄渺的聲音,這些話,都是姚錚一輩子都不敢去回憶的話,因為,每一次去想這些話,這心里就好像有一把把刀子正在割著他的心一般,他甚至還能看到一滴滴的鮮血從自己那滿是傷痕的心上滴落了下來。

那已經是一段段不堪回憶的早已經泛黃的往事了!

都這麼多年了,說實在的,他也想看看她到底過得怎麼樣了啊,可是,他應該以一種什麼樣的姿態,什麼樣的心情站在她面前呢?

姚錚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他只感覺胸口處傳來了一陣陣隱忍的疼痛,這種感覺已經很多年沒有體會過了!想不到今日還能有這般感受!

是否要過去找她呢?

她是否還跟當初一樣?她的眼神是不是也跟他一樣,無言之中已經染上了些許的滄桑了?

那一頭秀麗柔順的長發應該已經染上了一些白霜了吧?聲音是否還跟以前一樣清冽動听?

想著想著,姚錚終于又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了!

沒有人知道,這還是這麼多年以來,姚錚第一次不再壓制自己的心情去想她,想那麼一個女人,一個叫劉慧的女軍醫,听說,那是一個很溫柔賢惠的女人,姚夢詩說她就像那江南水鄉一般的帶著淡淡的憂傷的女子,但同時也是一個很明白事理,讓別人很心疼的女子!

——《假戲真婚》——

夜的帷幕漸漸的拉了下來,夕陽在慢慢的淡去,廣袤的天際間,一片金黃色的柔光正在四處蔓延著,看著這昏黃的色調,感覺有些暖。映著著金黃色的柔光,遙遠的天際外,幾只飛鳥盡情的掠過了蔚藍的天空,幾聲歡快的叫聲傳遍了天際,這黃昏似乎顯得挺熱鬧的!

遠處的青山一座緊挨著一座,山上的樹木郁郁蔥蔥的,到底是盛夏的天氣,知了聲不斷,山腳下,一排排美麗的梯田就那麼交錯著,半山腰處,幾間木屋小房子零星的點綴著,山腳下錯落著幾間瓦屋,整個山谷繞著一圈過去,到處有那低矮的小瓦房還有小木屋點綴著。

一條小河從山頂上蜿蜒向下緩緩的流淌著,一直通向山腳下,山腳下的河流兩旁房子稍微有些密集,看起來有點像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的小鎮,因為那些房子前都擺著一些小攤位。

是的,這是西北的某一個小鎮,這個小鎮還取了一個挺有意思的名字,就叫做安寧鎮。是一座小得不能再小的小鎮。

眼下,整個小鎮就是落座在一個小山谷里,此時正值盛夏的季節,整個小鎮四周到處是綠色的一片,被包圍在一片綠色的海洋里了。

空氣很是清新,景色很是宜人。倒是一個挺安靜美麗的小鎮。只不過,這個小鎮卻是在西北深處的一個孤單的小鎮罷了!交通有些不方便,然而這里的人卻是生活得挺和睦幸福的。

小鎮的鎮口上正是那條小溪橫著流過的地方,小溪邊上是兩排綠油油的菜畦,菜畦過來是一家小診所,小診所不大,是一間挺低矮的小瓦房建成的,看著有些陳舊了,可是卻顯得很干淨而整潔。

「慧姐,您看看俺這孩子怎麼回事啊,這舌頭上怎麼長了那麼多得疙瘩,孩子就一直在鬧騰著,也不吃女乃,都一天了,可擔心死俺了!俺家那口子今個兒才剛剛去縣里說給孩子捎點伙食費,俺自己也沒個主意,這孩子可怎麼辦呢?要不要整去縣里的醫院啊?一直哭著,唉,擔心死俺了!怎麼辦呢?」

小診所內,一個憂心忡忡的聲音傳了過來,嗓子帶著一些尖銳的沙啞,孩子的哭聲響徹了天地。

往小診所內望了去,只見一個看上有些黝黑的婦女正抱著一個苦惱著的嬰兒正皺著眉頭,一臉緊張的看著一個正站在藥櫃前撿藥的身穿著白大褂的女子開口道。

听著婦女那焦急的聲音,身穿著白大褂的女子動作麻利的將要給包好了,遞給了一旁正在等待著的老人,溫婉動听的聲音傳來了,「你先不要著急,先坐下來。」

側著身子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自己身旁不遠處的長椅。

「黃伯,這些藥回去每天三次,每次一包,記住,不要空月復吃,這些草藥是用來清洗傷口的,這天氣炎熱,傷口很容易化膿,得注意一點。草藥放三碗水小火煎著半個小時,試著水溫不燙就可以清洗了,知道了嗎?」

「知道知道了,謝謝哈,謝謝!」

那位老人听著,連連點頭,接過了女子遞過來的藥,很感激的道謝,然後才離開了。

「慧姐,看看俺的孩子吧,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直哭著!你說不會出了什麼事吧!連女乃都不吃了!」

那名婦女很著急的看著女子,焦急得不行!

這時候,白衣女子這才緩緩的轉過身來……

那是一個看起來挺清秀的一個女子,年紀看起來也就是三四十來歲的樣子,臉上掛著一道看起來很隨和的微笑,身子略微顯的有些清瘦,眼楮很溫和,頭發被盤成了一個清爽的髻,隱約可以看到幾根銀絲,眼角也有幾道細微的皺紋了,但是不是很明顯。

這麼看起來,倒是覺得挺溫柔嫻雅的一個女子,很漂亮,想來當初一定就是那種很讓人欣賞的大美女了!

白衣女子提著步子朝婦女走了過來。

「別著急,我看看。來,抱好他,我看看。」

很溫和的語氣,听著她這語氣,那個婦女似乎顯得平靜了不少。

很熟練麻利的給孩子做了一個簡單的檢查,白衣女子臉上的微笑也稍稍收了起來了,縴秀的眉毛微微皺了起來。

「孩子有點發燒了,你是不是吃了什麼帶著熱氣的東西了?孩子嘴里都長泡了,把孩子給疼著了。哦,不哭,不哭,寶貝,阿姨抱抱啊,不哭不哭!」

白衣女子動作輕柔的從婦女的手里將孩子接了過來,小心翼翼的哄著,儼然就像一個溫柔的媽媽,那孩子,一到她手上,沒一會兒,哭聲就漸漸的停歇了下來了。

「那可怎麼辦啊?慧姐,這……俺也沒吃什麼東西啊,哦,對了,昨晚,俺家那口子炒了一些花生米,俺饞著,就試了幾顆,該不會就是因為這個吧?俺哪里曉得啊,就那麼幾顆而已,竟然這麼嚴重!我要是知道,我就不會……」

婦女有些懊悔的自責了起來,很是心疼的望著被白衣女子抱在懷里的嬰兒,一臉的茫然無措。

「孩子還小,現在還吃母乳,你總得注意點,你要是吃熱的東西,勢必會影響到孩子的,孩子一直哭著你總得想辦法讓他停下來,這會兒你看看,孩子都哭出一身汗了,趕緊給他換換衣服吧。放心吧,沒什麼大礙,約莫著是哭著累了。我等下開點藥給你,你回去給他服下,順便給你開一些涼藥,記著這段時間你得注意一下你的飲食。」

白衣女子那輕柔的聲音傳了過來。

一听白衣女子的話,婦女也是連連點頭,「俺知道了,下次不會了!這孩子一到您手上就停著了,慧姐,看來,這孩子挺親您的!」

「你哄著他一會兒就好了,你這還是頭一胎,以後習慣了,也就有經驗了。來,你抱抱他,我給你們抓藥,就不打針了。先給他擦擦汗吧,那邊有小毛巾,你過去倒點熱水沾濕了擰干拿過來給他擦擦,哎喲,小家伙哭得一身汗是不是?阿姨讓媽媽給你擦擦汗,不哭哦!給阿姨笑一個,笑一個!」

「他還真的笑了,我哄了他很久了,就一直哭鬧著,慧姐,還是你有辦法!我這就弄毛巾去!終于不哭了!」

那個婦女很是感激的望著白衣女子,看著孩子的哭聲止住了,這才松了口氣!

「乖,給阿姨笑笑!哦!好孩子!瞧你哭得一身汗!」

……

溫柔的嗓音似乎帶著魔力一般,就那麼幾句,被抱在懷里的小嬰兒已經止住了哭聲,竟然對著白衣女子笑了。

白衣女子見狀,溫婉的臉上也漾起了一道動人淡淡微笑,深幽的眼底緩緩升起了一道淺淡的斑斕,那深幽的瞳孔里,是深不見底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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