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天才神棍 第七十章 正文

作者 ︰ 鳳今

華芳轉頭望向外頭,客廳的暖黃的燈光映著外頭風大雪急,當風雪里一男一女牽手而來的時候,華芳的臉紅了紅,又白了白。

她只覺得沒臉,三天前在書房里,她竟嚇得失禁。家庭出身高貴的她,這輩子沒這麼丟臉過!她都不記得自己當時是怎麼從地上爬起來的,又是怎麼回去的。

這三天,她自己都不知怎麼過來的。先是政紀降級處分,雖然降得不大,將來也勢必會升回來。但是在她平順的人生里,這絕對是從未有過的一筆恥辱!她現在上班抬不起頭,回到家里還要接娘家的電話,受娘家的埋怨。

她和王卓聯手的事,也不知是誰透露給了娘家人,她父母和大哥大嫂知道她得罪了老爺子,沒有不埋怨她的,父親更是將她一通訓斥,讓她滾回來給老爺子道歉,直到老爺子消氣為止。可是天在知道老爺子根本就不見他們夫妻!

徐彥紹為人謹慎,平時在工作上也盡量不留錯處,他倒是沒有被處分,但是這三天無論他怎麼請求回來跟老爺子解釋這件事,老爺子都不見。夫妻兩人壓力都很大,覺都沒睡好。好不容易今天元旦,老爺子才叫他們回來。

可是今天,也是徐天胤回京的日子。

徐天胤和夏芍很走了進來,男人披著身軍大衣,衣服遮著身旁,為少女遮了頭頂風雪。兩人進了門來,夏芍笑著接過徐天胤手中的大衣,替他在門口抖了抖,然後掛去衣架上。回身的時候,客廳里氣氛壓抑得叫人呼吸都小心翼翼。

徐天胤立在客廳門口,一身少將軍裝,客廳暖黃的光染不透他孤冷的眉宇。客廳的門關上,屋外的風雪卻不及他的冷。他的目光在家人臉上一一掠過,徐康國望向自己的二兒子和兒媳,徐彥英則擔憂地望向徐天胤,徐彥紹和華芳低著頭。

「爺爺,姑姑,我回來了。」徐天胤聲音依舊平板冷寒,只跟徐康國和徐彥英打了招呼。

徐彥紹和華芳頓時臉皮在燈光里泛紅,平時笑呵呵的徐彥紹,今晚第一回抬不起頭來。平時,徐天胤再話少,回家的時候禮數從來不少,跟長輩都會打過招呼。但是今晚,沒有。

「嗯。」徐康國點點頭,卻好像不懂徐天胤為什麼不跟二房的人打招呼一般,問,「見過你叔叔嬸嬸了嗎?」

徐彥紹和華芳頓時頭又低了低,前者臉皮一臊,後者則覺得頭皮都跟著一緊。當徐天胤的目光看過來,兩人雖未抬頭,卻都感覺得到空氣都跟著一窒。

華芳死死掐著衣角不敢抬頭,徐天胤這性子她實在不太了解,真不知道他今晚會怎麼樣。不過,想來……也不會怎樣吧?畢竟,她是長輩。

徐彥紹卻深吸一口氣,抬起了頭來——要不怎麼辦?就這麼僵持著?他相信,這件事他過錯不大,只要誠心認個錯,還是可以揭過去的。老爺子這幾天都不見他們夫妻,今晚卻叫他們回來,不就是想看看他們反省和認錯的態度?

「天胤啊,這次的事是……」

「你們害她?」徐天胤打斷徐彥紹的話,明擺著的事,他的語氣卻是疑問的。

徐彥紹一愣,對上徐天胤深暗的眸,他的眼里向來讓人望進去就像看到了黑暗的夜,今晚眸底卻似能看到涌動的情緒。徐彥紹抬頭的時候習慣性地帶起些笑,但這笑卻僵在嘴邊。

「你們還是想要我失去她?」徐天胤緊緊盯著自己的叔叔,只是此刻,男人的聲音已經明顯低啞,「因為這是徐家?」

徐彥紹一震!震驚地望著徐天胤。在他眼里,他一直覺得這佷子不太懂人情世故,他就像國家暗處的殺人機器,在他眼里可能也沒有人情世故。但是沒想到,他一直都懂。他為什麼會把夏芍的目的說給妻子听,妻子跟王卓聯合的目的,他都知道。

因為這里是徐家。

徐家是地位、權力的代名詞。生在這個家庭,權力地位,是生來就應該得到的。從來沒想到過徐家有一天會娶進門一名從商的女孩子。到了徐家這樣的高度,權錢聯姻已經不是需求,權權聯合才是正途。商人的身份且不說低不低,這女孩子風水師的身份在關鍵的時候,或許會成為官場上斗爭的矛頭。

徐彥紹要考慮的是老爺子還在的時候,沒有人敢動徐家。但老爺子要是不在了呢?徐家想不走王家那樣慢慢沒落的路,現在就要未雨綢繆。雖然徐家三代里,自己的兒子天哲政途坦蕩,比王卓成器得多,但是天胤在軍,早些年徐彥紹就在打算,他要是能娶名軍界的千金,徐家軍政勢力都有了,那是再好不過的。

但是沒想到,他看上的是女孩子身份很不適合徐家。而老爺子對他的疼愛又是二代三代里誰都不能比的。假如日後徐天胤成了徐家的家長,他這性子,要怎樣帶領徐家走向更強盛?

身在家族里,自然知道家族利益對個人利益的影響。這才是徐彥紹暗中把話透露給妻子,讓妻子給夏芍找找麻煩的真意所在。他覺得他這種做法也算不上不厚道,畢竟普通百姓家里,子女戀愛的對象長輩看不上,不也有使絆子的?

徐彥紹覺得,他此舉,不過是人之常情。而且說句實話,他的出發點也並非全為他個人和兒子的前途考慮,而是在維護整個徐家。只是他沒想到,妻子會和王卓聯合,動作太大,聰明反被聰明誤,闖了大禍。

他更沒想到,徐天胤平時人冷性情也冷,心里竟然明鏡似的,什麼都明白。

徐彥紹嘆了口氣,他是看出來了,這孩子就是除了夏芍誰也看不上了。這件事他是受害方,老爺子也在氣頭上,不如先道個歉,日後再慢慢開導他好了。他既然對什麼都心如明鏡,那麼他應該會懂得,娶妻娶個對他徐家有幫助的,對他自身也有莫大助益。他要是娶個軍界千金,日後在軍界,憑著他徐家嫡長孫的身份、共和國最年輕的少將的頭餃,豈不是一生平步青雲?

總比政商聯姻好!

「天胤啊,這件事,二叔和你二嬸都……!」徐彥紹話沒說完,便聲音陡然一停!瞪大眼,不可思議地盯著站在客廳當中的徐天胤,「天胤,你這是干什麼!」

徐彥紹的聲音語氣明顯變了,從徐天胤和夏芍進門起就一直低著頭的華芳,終于忍不住抬起頭來。

一眼,她便倒吸一口氣,瞪大了眼!

徐天胤的手里,一把黑色的槍。黑洞洞的槍口,裝了消音器,對準了他們夫妻。

「師兄。」夏芍見勢這才從後頭的衣架處走過來。她沒想到師兄會亮槍,眼下老爺子還坐在上頭呢!

夏芍看向上首,徐康國端坐在椅子里,面不改色。經歷過太多槍林彈雨大風大浪的老人,只是威嚴地看著這一幕,如山鎮定。

徐彥英卻驚得站了起來,「天胤……」不管怎麼說,那是他的叔叔嬸嬸,就算做得再不對,罵也好怎樣也好,都不能拔槍。

徐天胤卻仿佛听不見,他一把牽住夏芍的手,緊緊握住,手心很涼,槍口卻連動都不動,目光盯緊徐彥紹和華芳,「我說過,誰要我失去她,過這一關。」

徐彥紹和華芳雙雙瞪大眼——他這是動真格的?真要他們吃槍子兒?他們是不信的。但是他們卻心驚地看見徐天胤槍口上的消音器。

這里是紅牆大院兒,在這里面開槍,性質可謂極端惡劣。但他這明顯就是有準備!

他、他不會……來真的吧?

夏芍卻轉頭望向徐天胤,怔住。師兄他……對徐家人說過這樣的話?說不出來是感動還是心疼,夏芍只覺得心里一緊。

這時候,徐彥紹已經反應過來,臉色一沉,「天胤!我是你……」

「砰!」

一聲槍響。

死寂的客廳里,槍聲不大,經過了消音處理,沉悶的聲響,卻驚得人心底都是一炸!

華芳啊地一聲尖叫,徐彥紹翻下椅子,撲通一聲仰面朝天!翻著白眼,眼神發直——他頭剛才坐著的地方,後頭牆面上,一個冒著煙的彈孔。

子彈沒有打中徐彥紹,而是擦著他的頭頂釘去牆上。徐彥紹頭頂的頭發,都冒了煙,焦了。

華芳起身顫著手腳扶起丈夫來,見他沒事,卻被剛才那差點就釘入眉心的子彈嚇得傻了,便忽然回頭,「你瘋了!他是你……」

「砰!」

又一槍。

徐天胤站立不動,牽著夏芍的手,舉著槍,像一座冰冷的雕像。子彈擦著華芳的臉頰而過,那一瞬間,槍聲響起,子彈擦過,快得讓人都來不及反應,華芳卻感覺到那一瞬嘯聲過耳,鼻間是火藥的氣味。那一瞬,死亡擦肩而過的感覺,是那麼清晰。

華芳也傻在原地不動,她還維持著一個扶著丈夫,轉頭怒斥徐天胤的姿勢,眼神卻霎時變得發直,再由發直變成驚恐,由驚恐變得歇斯底里,大怒地一指徐天胤,「你敢開槍?我是你……」

「砰!」子彈擦著華芳的手指而過!

華芳啊地一聲尖叫著收回手指,死死握著,只覺剛才她慢一步,手指就會被打殘!

華芳懵了,忽而從歇斯底里里醒過來,情緒重新被恐懼填滿,不可置信的目光,嘴唇都不由自主發著抖,「你真的敢……」

「砰!」又是一槍,擦著華芳另一側臉頰!從她耳垂底下擦過,稍微往上一厘,她的耳朵就得廢!

華芳被嚇得從原地尖叫著跳起來,眼底都起了血絲,「徐天胤!」

「砰!」這一槍,擦著華芳的腳尖,她驚叫著往後退,一退撞上身後的椅子,砰地一聲連人帶椅子一起翻倒,四仰八叉地仰在地上,比上回書房還狼狽。她翻身爬起來,人還沒站起來,又一聲槍響。

「砰!」這回子彈擦著華芳肌肉僵直的頸側動脈而過,讓華芳想站直的身子終于蹲在地上,抱頭尖叫。

「啊——」

她尖叫,槍聲還沒有她尖叫的聲音大。徐天胤換彈夾的速度快得看不清,一秒鐘不用,黑洞洞的槍口里金光如雨。他不停地開槍,不停地開,直到華芳蹲在地上,連叫也不敢叫。

華芳嚇傻了,到了後來,客廳里只能听到子彈釘入牆面的聲音,卻再听不見華芳的驚叫。她抱頭蹲在地上,身體瑟瑟發抖,眼神發直,發懵,就像魂兒被嚇飛了,一副軀殼。

客廳里,終于靜了下來。

沒有槍聲,沒有尖叫,什麼聲音都沒有。

徐彥英捂著嘴,這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得她都不知如何阻止,自那第一聲槍響,她便傻了眼。

徐彥紹扶著翻倒的椅子坐在地上,這位共和國的委員,走到哪里都是風光無限的高官,這一刻,前所未有的狼狽不堪。

只有徐康國和夏芍沒動,兩人只是看著這一切。

華芳不敢抬頭,怕一抬頭又是一槍,一個人的槍法不能總那麼神,搞不好擦槍走火,或者偏那麼一厘,她的命就沒了。徐彥紹卻懵著表情盯著徐天胤,這時候他的眼里沒有驚恐,沒有不可思議,沒有憤怒,有的只是被極端的恐懼嚇懵了的空白狀態。

兩人從來就沒想過,徐天胤真的會開槍。此刻他們眼前,不是當年從家中離開的三歲男孩,而是名身穿少將軍裝的男人。孤漠,冷厲,殺意,眼里沒有感情。

他拿著槍,冷成一座雕像,「你是我叔叔,你是我嬸嬸。但我不是你們的佷子。在你們眼里,我不是。」

男人的聲音沉,沉得讓人心口發疼,徐彥紹和華芳還是那個狀態,但是前者懵直的眼神動了動,後者則還是抱著頭蹲著。

「我是多余的,我是威脅。」他懂,他什麼都懂。

手心里卻忽然一顫,一道心疼的安撫的目光向他望來。他感覺得到,卻沒有轉頭去看,只是手握得緊了緊,依舊雕像般看著眼前稱之為親人的人,「從今往後,你們是多余的。」

你們是多余的……

這是什麼意思?

徐彥英捂著嘴,「天胤……」這是不認他叔叔嬸嬸了麼?

徐彥紹的目光卻總算有了震動。

「害她的人,就是威脅。威脅,就要清除。」

徐彥紹的目光再震,這回總算有了反應,看向了徐天胤,對上他冷得沒有溫度的眸。

「國法,我不懼。軍法,我不懼。家法……有爺爺在,有她,才有家。我沒有家,你們就沒有命。」

他不是在說謊,現在,徐彥紹和華芳不敢認為他會說謊。徐天胤是個沒有謊言的人,他的世界是黑,是他父母的死和國家的有意培養造就的冷血利器。他的眼里只有目標或者非目標,活人或者死人。只是他身旁那名總是笑著的少女的出現,照亮了他心底的一角,從此,她是他全部的陽光,誰奪走他的陽光讓他再次陷入黑暗,誰就要面對黑暗里的恐懼和報復。

「我沒有叔叔和嬸嬸了。」徐天胤低頭,看向夏芍。這句話,听著像通告,只有夏芍知道,男人的手心里全是冷汗,抖得只有緊緊握著她的手才能緩解。

這不是通告,是屬于他的悲涼。

夏芍微微一笑,「人生就是這樣,旅途太漫長,總會遇到不在乎你的人。但幸福不會因為不在乎你的人而變得單薄,只會因為在乎你的人而變得充實。你沒有失去,他們不配讓你失去。往下走,總會遇到更多懂你的人。」

徐天胤深深望著她,望了好一會兒,輕輕點頭,把槍收了起來。然後帶著夏芍走到了徐康國面前,「爺爺,我剛才對長輩開槍,我錯。任您處罰。」

徐康國望著徐天胤,老人在他開槍的時候面不改色,端坐不動,直到此刻,才眼里現出悲涼傷感。他之所以不阻止,因為他懂他的孫子,他是個重情的孩子,即便是他的親叔叔親嬸嬸趁他不在,想奪走他的所愛,他也不會真的開殺戒。

他能做的只是震懾、恐嚇,哪怕說日後不再有叔叔嬸嬸,傷的更多的人也只會是他。哪怕是在說出不認叔叔嬸嬸之後,他還是會因向長輩動手而請罪。

他只是不善言辭,卻比誰都重情,為什麼家里這些人,就是看不見?

老人長長一嘆。

這晚,徐家最傷的人,除了徐天胤,大概還有年邁的老人。

……

徐康國罰了徐天胤面壁思過,卻允許他回去思過。

徐天胤是答應了就不會反悔的人,回去後,給夏芍放了洗澡水,讓她沐浴休息,而他自己去了陽台,焚香,面壁。

夏芍洗過澡之後,想著今晚離開時,華芳那驚恐得癱在地上的模樣,冷冷一笑。

以為這樣就完了?沒完!

夏芍獨自回到房間,房門一關,便盤膝坐下。一聲呼喝,「大黃,咱們今晚找人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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