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天才神棍 第十章 凶樓,張老

作者 ︰ 鳳今

張老的家還不到,夏芍就要求停車。馬克西姆和莫非看了她一眼,見張老的家就在前面不遠處,抬眼就能在深沉的天色里望見,這便停了車。

車子一停下,夏芍便跳下車,落地的時候便開了天眼。

果然,此地陰氣極重。風水異常凶險!

如果此時夏芍手中有一塊羅盤的話,她一定會發現張老家的獨幢二層小樓坐向是出線的!

夏芍一般不用羅盤,但當初在山上跟著師父唐宗伯玄學風水理氣的時候,羅盤是先識之物。唐宗伯手中有一塊玄門老祖一輩的祖師傳下來的大羅盤,五十二層,格子最多的一層足有三百八十四格,放在手中沉甸甸的,儼然端著一塊風水術數的百科全書。在學習羅盤的那一段時間,夏芍對師父的大羅盤可是眼饞得緊,與那塊紫檀木的六壬式盤一樣,被她天天盯著瞧,恨不得走到哪兒都抱著。

對風水師來說,羅盤是必備之物。中國古人認為,人的氣場受宇宙氣場影響,和諧就是吉,不和諧就是凶。他們憑著經驗,把宇宙中各個層次的信息,星宿、五行、天干地支等信息全部放在羅盤上,通過磁針的轉動,來判斷吉凶。

風水學中的氣,其實就是磁場。羅盤中心的磁針被磁場牽引著轉動,包含著磁場的規律。在羅盤中心,有兩道醒目的十字交叉的紅線,叫「天心十道」。在風水學界,但凡是發生過凶殺事件的房子,其坐向大多是出線的!

從風水學上來說,是氣有問題,而從地球科學方面來說,就是磁場有問題!

夏芍因為有天眼,天眼一開,陰陽二氣皆在眼前,形象而直接,所以她從來不用羅盤。但盡管她不用,在打量過此地的環境之後,她也敢保證,張老家中的房子,門向上來講,必定在出線的凶格!

別的不說,這幢房子在路盡頭,門向開得也很詭異,正對對面的幾座零星孤墳。墳後還有座山,因為在郊區,也不知道是開發商要建房還是怎樣,那座山從中間被挖了一半去,遠遠看去就跟裂開了似的。

夏芍走過去,去幾個墳堆跟前看了看,地上草長得很不精神,土色發黑,已成了一塊養尸之地!

所謂養尸之地,就是指一些地脈之象極陰,尸體葬進去之後不容易腐爛,肌膚保持水分彈性,衣被服飾色艷如新,而且頭發和指甲還會繼續生長。民間有傳聞,說是這樣的尸身會汲取日月精華,最後會成為僵尸,吸食人血,夜間害人。

養尸之地確有其事,因為地氣陰,尸身葬在里面確實不容易腐。有的人類學家認為,指甲頭發正常生長說明地氣滋養著人體,屬于生物學上的正常現象。但這些尸體會不會成為僵尸害人,那就是民間傳說的部分了。這種民間傳說是否真實,夏芍沒親眼見過,不好妄下結論。

但有一點,這種極陰的地脈由于陰氣重,確實很容易招惹靈體前來。本來地脈就陰,靈體多了,此地氣場就更陰。而一幢房子,大門是氣口,天天納入陰氣進門,必然是凶格。

而且,這幢房子的問題還不僅于此。

夏芍看過這片墳地,便又走回馬路中央,順著路直望過去,因為房子坐向問題,這條大路直沖的方向,屬于白虎開口的格局,主橫禍、血光之災。

這還不算完,房子一側,略微靠近屋後的位置還有處死水湖,位置很不對勁。一處凶象也就算了,這房子三處凶格,凶上加凶,可謂不折不扣的凶屋!

夏芍輕輕蹙眉,望著黑沉的天色里安靜的房子,實在弄不明白,張老是風水大師,家怎麼安在這麼凶險之地?

她望著遠處的二層小樓出神,坐在車里的馬克西姆和莫非卻看著夏芍的背影。此刻正值深夜,一條大路上沒有人,大路中央立著一身黑裙的女子,靜靜望著路盡頭的小樓,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氣氛詭異,背後發毛。

而兩人不知道,詭異的事還在後頭。

正當夏芍望著路盡頭的張家小樓出神的時候,她的目光忽然一變!

原本籠罩在張家小樓附近散不去的陰氣,突然開始出現聚攏!小樓上空好似壓了片烏雲一般,陰煞之氣濃烈地開始聚集。

夏芍一蹙眉頭,忽然覺得背後陰風陣陣,猛一回頭,竟見背後的墳地里不知何時冒出幾個靈體!

夏芍一直開著天眼,這幾個陰人剛剛一直不在的,什麼時候出來的?而且看這幾名陰人周身的煞氣,不像是普通的靈體,竟像是被陰煞之氣蘊養出來一般,有些凶氣!

怎麼回事?剛才明明沒有的!

夏芍立刻往後急退,退去馬路那頭。她突如其來的動作被車里密切注意她動向的馬克西姆和莫非看在眼里,兩人立刻面色一沉,迅速下車,手中槍已在手,警覺地注意周遭。

然而,不管怎麼看,周圍都沒什麼可疑情況。

「怎麼回事?」莫非問。

夏芍卻似沒听見,目光緊緊盯著對面零星的墳堆,那幾個陰人在她退走的時候,已經發現了她,竟似有意識般轉頭看了過來,無神的眼盯住夏芍,以及走過來的馬克西姆和莫非。

夏芍臉色沉斂,心思急轉。忽然間想起什麼似的,伸出手來,掐指一算,接著臉色一沉!

「你們兩個上車,離開這兒,馬上走!」夏芍二話不說,把馬克西姆和莫非一推,就趕著兩個人上車。

雖然只見過兩面,但夏芍氣韻悠然,臨危不懼的氣質令人印象很深刻,她當初與馬克西姆及莫非交手時都是含笑的,此刻臉色竟嚴肅下來,兩人一見,就知道她不是開玩笑的。

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兩人也是雇佣兵界里的精英,槍林彈雨里出生入死過的,對危險有著敏銳的感知。可附近明明沒有殺氣,並無殺招存在,她在緊張什麼?

「喂!女人,你……」

「快上車。」不待馬克西姆問完,夏芍便將兩人推去了車上,而身後,幾名陰人已經往這邊緩慢地飄了過來。

「到底怎麼回事?」馬克西姆瞪著眼,不問明白不算完,堅持打破沙鍋問到底。

夏芍懶得解釋,只是一眼瞥到車上裝備的儀器,說道︰「看看你們的儀器!」

兩人一愣,馬克西姆雖然問題多,但反應不慢,立刻便打開了儀器,只見里面的導航顯示屏幕一片受到干擾的波浪線,儀器里更是發出滋啦滋啦的雜音。

「怎麼回事?有干擾?」

「這地方磁場問題,待久了對你們不好。」夏芍邊說邊把車門關上。

莫非仍舊是一板一眼的嚴肅面孔,卻是從窗口探出頭來,問︰「我們走了,你呢?」

「我是風水師,處理這些事是我的專長,你們不用擔心我。天亮我給你們打電話。」夏芍站在車外揮手,目光密切注意著朝這邊飄來的陰人。但卻發現,當這些陰人欲走到馬路上的時候,邊緣地帶明顯有東西困住了他們。

莫非順著夏芍望去的方向從車窗處看了過去,只看見幾處零星孤墳,再瞥一眼車里失靈了一般的儀器,她便深深看了夏芍一眼,「凌晨五點聯系,你若沒有電話來,我們便給徐打電話。」說完,她便對馬克西姆道,「我們走。」

馬克西姆對莫非的話異常听從,之前還抱持著強大的好奇心想打破砂鍋問到底,結果莫非一句話,這個高大的俄羅斯男人便咕噥一聲,發動了車子。

直到車子轉了向開走,夏芍臉上還帶著苦笑。這個莫非,不說讓她小心,只給她規定了聯系時間,表示一超出聯系時間就給徐天胤打電話,這根本比讓她小心還要有強制力。雖然只見過兩面,她顯然懂得怎樣把握人的心理。這點事,馬克西姆跟她比起來,完全不是一個層次。

夏芍笑了笑,但轉頭看向墳地旁幾個拼命想過來,卻過不來的陰人時,眸色便是一暗,沉著臉走了過去。

她走過去看了看,這才發現養尸地周圍被下了釘陣,這幾個陰人是被困養在這里的,由于此地地脈極凶,久而久之養成了凶性。還好這里被下了陣法困住,否則路過這里的人,必會被靈體所傷!

夏芍之所以剛才沒發現這幾個陰人,應該是因為時辰的問題。這幾個陰人被困養在陣中,平時應是出不來的,但此時時辰正是「五不遇時龍不精」的凶時,凶氣大盛,幾名陰人才能借由凶氣現身,但以這個時辰的凶力,以及他們被養出的凶煞之氣,竟然還無法突破釘陣,可見布下此陣的人修為之高。

夏芍嚴肅的神色因為發現這處釘陣而緩緩舒展,最後看了看此地風水環境,竟是笑了起來。

本來想直接登門拜訪的,但遇到了這麼有趣的事,不跟張老來個特別點的招呼,似乎有失禮數。

夏芍的目光在夜里帶起頗具深意的光,在目光掠到房側的湖泊時,眼神一閃,走了過去。

這湖是處死水湖,只有一個氣口,夏芍找準氣口的位置站定,笑了笑,取出綁在腿側的龍鱗匕首,盤膝坐了下來。

她要布一個困井之陣,跟張老打聲招呼。

所謂困井之陣,就是找一個媒介,將氣口封堵住,媒介便會源源不斷地吸收附近陰氣進來。而夏芍面前的死水湖剛好適合做媒介,一旦氣口封死,死水便會吸收附近陰氣,以此時五不遇時的時辰,再輔以龍鱗煞氣,對面養尸地里被困住的陰人很容易便會突破釘陣的限制,被吸收過來!

所謂「五不遇時」是奇門遁甲的說法,即時干克日干,百事皆凶。有訣曰︰「五不遇時龍不精,號為日月損光明。」但凡有靈異事件發生的時辰,大多是這種凶時。

而此刻正值子時,丙子遇庚日,大凶。在這種時辰連龍鱗的煞氣都會大漲,破除一個釘陣,沒有問題。

夏芍也知道,張老雖然困養陰人,使其受陰煞養成凶戾之性,但他顯然不是想用來害尋常人,否則也不會設陣困住,避免他們傷人了。但即使是這樣,夏芍還是想動一動這陣。

她明顯是想找茬。沒錯,就是找茬。

與其說找茬,更準確的說法是試探。師父唐宗伯雖說,張老是他這一派的人,資料上也表明張老是因為傾向與師父,才遭到了余九志等人的迫害。但時隔十年,人心易變。夏芍不得不小心行事。師父安心休養了十年,在來港之前,容不得一絲一毫的差錯。

她要用親眼判斷這個人可不可信,只有在判定他可信之後,她才會表露身份。

夏芍眼眸露出堅定的光,盤坐好之後,在動手之前,她本想給徐天胤發個短信,告訴他她是在拜會張長老,讓他不要因她動用龍鱗而擔心。但拿出來之後夏芍才想起來,這地方氣場亂,信號不好,于是只得收起手機,待過了這個時辰再說。

她看了眼對面的養尸地,一笑間便意念一動,只听一聲錚鳴之音,龍鱗霎時出鞘!

許久不曾好好動用過的龍鱗,在出鞘之後感受到四周極陰的煞氣,頓時活躍了起來!就像是干渴的旅行者在沙漠里找到了水源,迅速便要吸收周圍煞氣,夏芍卻意念一動,阻止了它。

龍鱗在黑夜里泛起雪線般的光,直直被夏芍釘入地上,正中湖泊的氣口。原本就只有一個氣口的死水湖,在氣口被釘入龍鱗之後,進入生氣的氣口頓時被陰煞之氣迅速封堵。速度之快,幾乎是一瞬間的工夫。

氣口被堵上的一瞬,夏芍迅速變換指訣,驅動龍鱗的煞氣,將湖泊圍了個水泄不通,整個湖泊在黑夜里如同一道黑洞一般,開始凶猛地吞噬周圍煞氣。

而就在夏芍龍鱗出鞘的一瞬間,張家樓附近的陰煞大漲之時,樓內二樓臥室里安睡的老人忽然睜開眼!

老人幾乎是從床上彈去地上的,穿著大夏天的白汗衫,及膝的肥褲,地上拖鞋一穿,便急急奔下樓去。

老人的形象怎麼看怎麼像是小區里夏天搬著板凳去樹下乘涼的老大爺,但他下樓的速度卻是比正值壯年的年輕小伙子都快,簡直就是健步如飛,十分矯健。

而就是這迅速的行動力,待撞開門到了樓下時,房門對面的養尸地外圍的釘陣已破,里面五只陰人,已經像是紙片兒一樣地被吸過馬路中央,眼看著就要被吸去湖泊里。

「住手!快住手!」老人氣急敗壞,一出聲,聲如洪鐘,眼神卻是震驚不已!

他的釘陣被破了?!

這陣當初他為了防止這幾個陰人養久了,戾氣越來越盛,便在困住他們之時下了很重的陣法,消耗了他大半的元氣,可謂牢固。

這陣法不是說無解,但要解少說也得有跟他差不幾許的修為。如今國內的奇門法術界里,有這本事的人不超過五人。除了玄門四老,和余九志以外,可能只有余家的黃毛丫頭和冷家的丫頭了。

但這兩個丫頭要想破他的陣,怎麼也得個半天,絕不會如此神速!

沒錯,令他驚駭的就是對方破陣的神速!

從他發現陰煞波動,到奔出門來,不過一兩分鐘,怎麼這陣就能破了?

就是師兄在世,也不可能這麼快!連余九志來了,也得小半個小時。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放心地在此地困養陰人,就算有人來搗亂,他也能及時發現出來制止,只是沒想到,自他搬來此地,第一次遇上人來叫陣,而他居然來不及阻止?

這、這真是……

豈有此理!

「你給我住手!混賬!」老人一驚一怔間,張口一吼,人已奔了過來。

夏芍盤膝坐在湖邊,听見了張老洪鐘般的兩聲喝止,但她卻是不動,唇邊反而起了一抹笑意,指訣一引,意念猛動,五只陰人打著轉兒被吸進了湖中。

看見自己苦心困養的陰人就這麼被人的陣法給吸了進去,老人大怒,一物朝著夏芍呼嘯而來!

夏芍盤坐著不動,忽覺陰風里一物破口,直沖自己後身命門,她未起身,只身子柔韌地一倒,那物正擦著自己腰側過去。

「咕咚!」一聲入了水,濺起老大水花。

夏芍側倒在地上,目光正瞥在水里,一眼落去,臉上表情頓時十分豐富,窮盡詞匯也難以描述。

只見水面泛著浪花,緩緩浮起一只拖鞋……

正當夏芍表情怪異的時候,老人身形已至,一掌超她命門逼來!

這一次,是來真的!

老人掌風未至,夏芍便感覺到一股雄渾的暗勁,她頓時身子在地上一滾,翻身站起。而老人一掌沒打中,夏芍盤坐之處的陰煞之氣卻被這一掌震出個漩渦,氣勁震得濃黑的陰煞之氣都是一散!

好厲害的暗勁!

夏芍在內心贊一聲,眼神一亮,好久沒遇上高手,不由心中斗志忽起,這可跟面對幾個不入流的小混混不一樣,此刻在她面前的可是內家的高手!

夏芍看出老人這一掌其實是想將地上的龍鱗給擊起來,破了她的陣法,但沒想到龍鱗入地極深,紋絲不動不說,他一掌擊散的陰煞之氣也在一瞬間就又聚攏了回來。

這一幕看得老人眼中驚色一閃,待一眼看向插在地上的龍鱗時,眼底更是涌起駭色!

而就在這時,夏芍唇角笑意一深,反掌便襲向老人。老人身子一震,目光如電,回身便曲指成爪,直扣夏芍手腕!

張老身形很矮,算是個矮小精悍的老頭兒,個頭兒比夏芍的身量還略矮些,頭發有些禿頂,怎麼看都是個不起眼的小老頭兒。但他目光卻十分靈動,身手之敏捷,可謂走如游龍,翻轉似鷹!翻扣夏芍手腕脈門的手指在月色里骨節粗大,瞧著枯如老樹,實則力如精鐵,還差分毫就扣上夏芍手腕,她已感覺到暗勁壓制得手腕發疼!

但夏芍也不是吃素的,她手一抖,暗勁直震老人的掌心窩,趁著他眼神一變的時候,不退反進,手腕就著老人的掌心一旋,轉手反扣!擰轉,旋翻,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老人面色又是一變,手腕也震開一道暗勁,氣勁直擊夏芍的手心窩,兩人互看一眼,同時彈開。

各自退去三步遠,老人眼緩緩眯起,明明是不高的小老頭兒,負手而立,竟生出令人不敢忽視的氣度來,「小丫頭,你是玄門的人?」

很明顯,剛才兩人的招數如出一轍。

「小小年紀就練到暗勁的境界,你是哪個輩分的?師父是誰?」張老盯著夏芍,目光如鷹,犀利懾人。但其實他內心是震驚的,剛才他一心在對方神速破陣的事情上,後來又被地上那件極為凶戾的法器吸引了注意力,直到對方主動出手,他才在夜色里注意到,對方竟是個小丫頭!年紀很輕,比余家和冷家的兩個丫頭年紀都輕!約莫只有雙十年華,但修為居然比那兩個丫頭高深多了!

這實在是件令人不可置信的事!從她的身手來看,她竟是出自玄門,可玄門什麼時候有這麼個天賦異稟的弟子?

如果有,早就傳開了!他現在雖然多年不主玄門的事,但要是出了這麼個後生晚輩,他不可能不知道。莫說是玄門了,只怕整個奇門都得震上一震!

可問題是,從來沒見過這麼號人物啊……

張老內心的震驚無法用語言形容,但他也是大半輩子的老江湖了,想撈對方的底,裝裝樣子還是會的。于是他擺出一副威嚴的氣勢,打算壓對方一頭,負在身後的手指更是在十二掌訣的位置上掐了一下,打算按兩人此時所立方位,以五行制克壓一壓對方的氣勢。

可是對面那個小丫頭很明顯看穿了他的想法,她輕輕一笑,走了兩步,換了個方位,笑眯眯地看著他。

這笑容十分悠閑,若是平時指不定是十分討喜的,但此刻只叫人恨得牙癢癢。張老冷笑一聲,眯著眼點頭,「好哇!好!你不說是吧?現在玄門的晚輩真是越來越沒用規矩了,長老問話居然也敢不答了,或許是我這個長老敗落了,多年不主事,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你不說也行,老夫就擒下你,再叫你說出來!綁你去你師父那里討個說法,我倒要問問,為什麼派門內後生來無緣無故毀我陣法!」

說罷,張老竟怒哼一聲,聲音自鼻間震出,竟似五髒之內發出的震音,震得人心都跟著一顫!這聲音還未散,老人已身手敏捷地抬手就是一掌。

夏芍側身避過,斂神接掌,她現在雖然只差契機便可煉神返虛,進入化勁境界,但畢竟是還沒進入,修為上雖說是與張老差不多,但她的經驗卻與老人半生對敵的經驗差得遠,因此絕不敢輕視。

兩人在張家樓旁的湖邊打斗了起來,你來我往,掌勢如風。夏芍越打越心生贊服,老人別看年紀大了,身手卻是寶刀未老。當真是形如游龍,視若猿守,坐如虎踞,轉似鷹盤!下盤異常地穩當,行步如蹚泥,爪上功夫更是厲害,扣、捉、拿、勾之間又快又狠,力道驚人!害得夏芍幾次險險避過,心肝兒都顫了顫,著實刺激。她毫不懷疑,倘若被老人拿住,那勢必是筋骨受罪,傷筋斷骨是必然的!

但夏芍也是有優勢的,玄門功夫雖說是同出一脈,但弟子在修煉的時候,會根據自身條件不同,著重挑適合自己的修煉。夏芍因為是女孩子,她練不得那些鋼筋鐵爪,于是便走柔韌的路線。

她勝就勝在身捷步靈,隨走隨變,身姿起伏擰轉,敏捷柔韌。一股子柔勁兒令張老異常光火!

這丫頭雖說是年紀輕,對戰經驗在他看來尚有稚女敕之處,但她反應卻很快,一露出破綻被他所鑽,立馬就發現避開。這細胳膊細腿的瞧著不堪一擊,卻十分地柔韌,總能險險在危急關頭從他的招數中溜走。

連連百來招下來,老人心中光火之余,十分驚駭。以她的年紀來說,能在他手下見招拆招這麼長時間,已經算得上奇才了!

她破了他的陣法,他本是恨得牙癢,恨不得綁了門規處置。但看她這修為這身手這年紀,他又覺得舍不得。

這到底是哪個老家伙收的徒弟?誰這麼命好?

看這丫頭天賦這麼高,想來應該是哪個長老收的弟子,那麼……她是仁字輩?可怎麼沒听說過?老人一皺眉頭,神色忽然一變。

不管是誰,今晚他必須擒下這丫頭!這丫頭定是受了她師父指使,來壞他陣法。也就是說,跟他不是一派的人,這樣天賦奇才的後生,不能放回去!

先擒下,看看能不能說服她棄暗投明!

老人這麼一想,目光一寒,手腳攻勢又緊了緊。

新一輪的攻防戰,但不管怎麼打,他攻,她避,每次雖險,但總能靈巧避開,這麼看來,再打下去必是一場持久戰。但老人明顯不想浪費太多時間,他手腳攻勢不停,目光卻滴溜溜一轉,忽然一亮!

只見他腳下一個擺扣,飛起一腳,一腳丫子直沖夏芍面門逼去!

那只腳丫子正是拖鞋扔出去那只,早就在地上踩得全是泥巴,一腳伸過來,黑漆漆髒污污的大腳板,離夏芍面門只有一寸,使得她一怔之間,眉頭皺起,步子往後一退,趕緊屏息。

老人一見她這模樣兒便哈哈一笑,顯然被逗樂了,「臭丫頭!講經驗,你還女敕了點!今天就替你師父給你上一課!吃我老人家一腳底板!」

夏芍哭笑不得,險些破功,內心一萬個不願意接他這一腳底板,不過更加不願意這位老人會是她的敵人。這麼可愛的老人家,要真是忠心維護師父的人,那就太妙了!

她趕緊往後一退,擺出一個停戰的姿勢,一喊︰「停!」

「你說停就停?早干什麼了!破我老人家的陣,今天叫你吃吃苦頭!」

「您老人家再不停,我就不告訴您我是誰了。」夏芍邊打邊退,退去湖邊,一腳勾出龍鱗,凶刀在空中旋了兩旋,黑濃的煞氣裹得幾乎看不見刀身,但卻明顯看見雪亮的光線成弧線般在空中劃過,明明插在湖邊這麼濕的地上,竟然上面泥粒兒都不沾!

夏芍將龍鱗接在手中,在老人露出一副驚駭神色,急速後退的時候,她吹了吹刀刃,將刀收了起來,放去了腿側。

而正是她這個舉動,令張老停了下來——很明顯,她有如此凶戾的攻擊法器在手,卻不拿來攻擊他,這明顯是不想傷他。

如果她真是被師門派來搗亂的,怎麼會不想傷他呢?

老人這才又負手而立,收斂起神色,盯著夏芍,「行!不打了。告訴我你師父是誰,今晚為什麼破我陣法。」

夏芍卻並沒立刻回答,而是慢悠悠一笑,反問︰「在此之前,我能問問您,困養陰人用來干什麼嗎?」

張老一听這問題,眼底神色便明顯警覺了起來,但他臉上的表情卻是譏笑,回答更是令人哭笑不得,「怎麼,我都被你們逼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了,沒什麼別的愛好,就想養幾只陰人陪我度晚年,這也惹你們的眼了?」

夏芍自然是不信這說法,養陰人度晚年?沒听說過有這愛好的。

她見老人不肯說,而這件事又是她一直弄不明白的。老實說,困養陰人有點損陰德,如果是師父口中那個忠于他的師弟,理應不會這種行事風格才對。

這件事不弄明白,夏芍怎麼也不放心說出自己的身份。人是會變的,萬一這十年,有些人的心性便邪佞了怎麼辦?

她這麼一思量,便果斷開了天眼,向張老看去。

但沒想到,老人的感官也很敏銳,她的天眼望去之時,老人明顯身子一震,眼底的警覺如鷹隼般銳利,極為懾人。隨後他便迅速退開,而夏芍也已收回了天眼。

張老在剛才那一瞬,明顯感覺到無形之中似有一只大手將自己罩住,就像是能將自己看透一般,令他渾身不適,但他卻一時想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也不明白夏芍是用了什麼術法,但當他警覺地退開望向她時,卻看見她深深望向自己,眼底竟有些感動和復雜的神色。

隨即,听她問道︰「老人家,您困養陰人,該不會是想煉制符使,對付余九志吧?」

符使是玄門秘術里的一種術法,將陰人和符結合起來的攻擊術法。需要用陰煞之氣將陰人養成凶戾,然後以秘法融入符中,以符驅動陰人斗法傷人。這種術法當初師父唐宗伯教給夏芍時曾說過,困養陰人無不是選極陰之地,以陰煞困養,手法把握不當,若使陰人傷了無辜,很惹業障。而且養陰本身也有點損陰德。因此唐宗伯曾告誡夏芍,輕易不用此法。

因為夏芍從未用過這法子,今晚見到這幾個陰人,她還真一時沒想起來是煉制符使。可就在剛才,她在天眼中預見了不久的將來,張老利用符使攻擊余九志的事。她看得時間短,尚不知這場爭斗的結局,但顯然,這位老人跟余九志是死敵,竟用不惜這種方法來對付他。難怪以玄門的養生之術,老人的頭發不應該謝頂這麼嚴重,原來是這些陰性的術法導致的……

事情至此,夏芍對張老已沒什麼懷疑之心,反而有些復雜和感動。于是,不等老人再多問,她便自報了家門。

「玄門,宗字輩,第一百零六代嫡傳弟子夏芍,見過張老前輩。」按照輩分,夏芍因為是唐宗伯的弟子,因此在玄門里的輩分跟張老是一輩的。但不論這個,按年紀和在奇門術數界的資歷,夏芍稱眼前的老人一聲前輩,理所應當。

而老人卻是愣了。

月色從雲層里探出頭來,照亮了陰氣未散的死水湖,湖光粼粼,映著老人滿是歲月痕跡的面容上,略顯蒼白。

老人探出顫巍巍的手指向夏芍,「你、你……宗字輩……嫡、嫡傳?你是……」

夏芍一笑,眼眸含笑,頷首道︰「我師父,姓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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