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後青春記憶 二十 代酒風波

作者 ︰

晚上8點左右到樟木頭看守所,先是集中下車,月兌掉皮鞋,抽掉皮帶,大家穿著襪子拎著褲子到另外一間房間,再月兌外衣和長褲檢查,最後將鑰匙和傳呼機上交並用透明袋裝好,做好記載,然後就是登記個人信息。

旁邊一個監工在大聲吼叫著維持秩序,一手拿著棒棒揮來揮去的嚇唬人,輪到汪奇他們就問,還有什麼東西沒拿出來,經理搶著說,沒有了。監工眼楮像利劍一樣盯著經理的褲襠,一手操過去,你以為你是驢鳥呀,汪奇和老楊就拿出了藏在褲襠里的現金。

看到兩人褲襠里的現金,監工沒想到,語氣溫柔了許多,你們現金藏褲襠里干嘛,可以直接和鑰匙放一起,這是私人用品人家不會動的,若帶進去,可就有去無回了。

听口氣說的不錯,汪奇忙掏出兩包紅塔山塞過去,那多關照了,老大,隨後又問,如何可以最快速度出去。

那看有沒有人擔保,然後交錢就好,來這里都是談不上犯大事的,幾百元就可以出去了。

那大哥幫我們擔保呀,汪奇像抓到了救命草,我一刻也不想再這里呆了。

兄弟,那可不行,我和你們一樣也是被看守對象。

汪奇恍然大悟,這是看守所在利用廉價勞動力以毒攻毒的伎倆呀。

最後的希望又破滅了,本來汗流浹背的折騰現在卻感到陣陣涼意,汪奇不覺打了個寒戰。這里太陰森了。

每人一個面包一個饅頭一瓶水,還是比較人道的,這是你們一天的伙食,省著點吃,從管理員那里接過硬邦邦的食品,汪奇恨不得馬上扔出去。剛才在外面吃過,所以現在也沒食欲,就跟著大隊伍往前挪動著。

里面的人擠在窗口看著熱鬧,好像很久沒有這麼浩蕩的同伙加入,都興奮的叫喊著,你可以分明听到一個聲音︰外面的小子,面包不準吃留下來孝敬老子。而且這個同樣的台詞引起很多窗口的共鳴,大家就起哄似的跟著喊起來,汪奇想,余音繞梁,三日不絕,也就是這般光景的了,看來里面的人餓慌了。

進了牢房,汪奇一眼就看到站在面前眼光發綠的大塊頭,不等他開口,直接就把面包饅頭和水遞過去,大哥,汪奇知道他就是牢霸了,你先吃,我問你個事。

看到汪奇不卑不亢而且自信灑月兌的舉止,大塊頭迫不及待的邊往滿嘴角起泡的大嘴里塞面包邊熱情回應,有事盡管問,看你還是見過場面的兄弟,這里我最清楚。

結果才真正明白,剛才的監工說的沒錯,所謂的詐騙已經不存在了,這里都是因為犯小事被安排在看守所的,有人有錢就可以直接走,沒有的就等著親人來拿錢換人,實在沒有親人來的,就簡單管住管吃,逐步安排遣送回老家。

想馬上離開的念頭再次像燎原的星火一樣騰的起來了。

正在咨詢有什麼辦法交錢走人時,有值班人員過來喊了,汪奇,可以出來了。

汪奇一驚,難道會有人保我,天助我也。但又瞬間覺得不可能。這麼快,沒人知道我會在樟木頭的。

老楊一旁拉著汪奇的胳膊,像個怨婦一樣求助,你別丟下我。

汪奇感到好笑,沒想到也見過場面的老楊會是這麼經不起事的人,一經事人就糊涂猥瑣崩盤了像一個做錯了事情不敢回家的孩子。

汪奇安慰道,人家只叫我了,我先看看,我能出去就保證你能出去。

來到值班室,果然龍崗方面派出所有人來電,說汪奇是誤抓,可以自保走人,繳260元即可,是誰在救我,汪奇想到有這樣能量的應該是宋總了,也許在龍崗時,他不知情,實在來不及,所以才導致這樣。

所以汪奇就說帶老楊一起走,我們一起來的,反正也沒犯事,都交錢就好,也為你們節省空間,現在需要遣送的人這麼多,人多你們管理也麻煩呀。大哥工作真不容易,汪奇說著也掏出兩包紅塔山遞了過去。

想想也是,走一個算一個,關鍵是這些人遲早都是要走的,男人何苦為難男人,能得到兩包煙也算是意外之財了,值班看守也默認了。

于是簽字畫押,交錢取物,走人。

出來時,大塊頭羨慕的說,一看就知道你是有能量的人,出去幫我打個電話。說著就把早就準備好的紙條交汪奇,拜托了。

終于出獄了,汪奇也沒想到進出監獄不到一天,就好像沖動的男人piaoji一樣,進去快出來也快,當然短暫的快感是沒有快感的,只有遺憾和後悔。汪奇有的卻是絲絲後怕。以至于後來好些日子,汪奇听到警車呼嘯而過都會條件反射一樣內心就顫抖,真是揪心的顫抖呀。汪奇就相信自己做的真是虧心事了。

這一天,好像經歷了無數事,經歷了無數個日夜,又像是做夢一樣,本來還要到另外地方取鞋取皮帶,汪奇恨不得馬上離開這鬼地方,就索性月兌了長褲打著赤腳和老楊走在水泥馬路上,在不遠處的小賣部買了拖鞋,並咨詢是否有車回龍崗,但這時已經是晚上10點了,肯定沒有,就只好在靠近的小旅店10元一個鋪位住下了。

第二天最早班車,到了龍崗是9;00,先下車好好吃了牛肉面,讓精神回來。汪奇突然很想見韓雨菲,高愛群和宋總。他們肯定在為我的事焦慮著,必須給他們通報下了。

先回到經理的公司,經理的財務小玉在整理辦公司,看到經理和汪奇,委屈的哭了,說昨天動靜太大,業務員在周圍鄰居那里得到消息,就全部走人了,昨天還逼著我退錢,我手上的1200元就平均退給他們了,他們還把宿舍搞的亂七八糟的。

經理癱坐在椅子上喘著氣,懶得理會任何事情,還有什麼比自己現在能自由的靠在老板椅上更值得的事。汪奇安慰道,沒事,他們沒為難你就好。這只是個誤會,我們重頭再來。

汪奇就想到韓雨菲了,不知小姑娘是否能頂住壓力,是否在業務員逼迫下受到驚嚇,汪奇不覺很擔心,加上昨天電話也沒通,不知道那邊怎麼樣了。汪奇馬上電話過去。

一听到汪奇聲音,韓雨菲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奇哥,你——好嗎?你在——哪里?接著就泣不成聲了。

沒事,汪奇笑著我,我都和你打電話了,當然沒事,你沒受驚訝吧。馬上覺得這是句廢話,就直接說,你等我回來再說。

我過去先,經理,汪奇打著招呼,等會一起吃飯慶賀下,別唉聲嘆氣了,這算什麼呀。振作點。

回到公司,公司照樣就剩韓雨菲一人,看到汪奇穿著拖鞋的狼狽樣,韓雨菲既心疼又傷心,一頭扎進汪奇懷里,放聲大哭起來,汪奇就撫模著韓雨菲的頭,吻著她的眼,我就知道,寶貝是不會離開我的。

更讓汪奇感動的是,韓雨菲也遭遇小玉一樣逼退,但韓雨菲就是咬定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的潑辣作風,最後大家都只好作罷,畢竟人家也是小女孩,也是打工妹,逼急了就不像男人了。

哭累了吧,汪奇笑著說,人家的褲子都要掉下來了,你讓我洗洗澡換換鞋換換褲子再哭,可以嗎?你看,汪奇指著褲襠說,現在是小弟弟幫我拎褲子喲。其實是汪奇褲子還算合身,不需皮帶肚子也能撐住褲子的緣故。

韓雨菲就破泣為笑了,都這樣了,還不老實,就習慣性的抓住小弟弄了幾下。

等洗完澡,韓雨菲已經幫汪奇新買了皮鞋、皮帶、長褲和襯衣,說是全部換新去去邪。汪奇就真的感覺到韓雨菲的濃濃愛了。

再電話小蝶,得知汪奇回來,小蝶又撒嬌了,昨天我們宋總可急壞了,馬上找派出所朋友,輾轉電話到樟木頭看守所,才同意你們自保出來。回來就好,先休息會,我給宋總說說。

萬分感激宋總,感激美人小蝶,我明天一定登門拜謝。

果然是宋總,汪奇感恩萬分,同時對于昨天對小蝶的罪惡念頭感到齷齪,覺得是要好好報答他們了。

高愛群也回電了,說昨天回電一直處于佔線狀態,後來韓雨菲告訴了,也托了朋友,朋友信息沒到,你就回了,萬幸,晚上我請客給你壓壓驚。

午餐時,經理一副崩潰的樣子,大口呼吸著空氣,大口牛飲著啤酒,好像這是世界的末日,必須補償自己一天內虛月兌的心理和生理才能平衡內心。然後說,汪奇,我不想做了,我準備清場算了。

想到原來老楊的心理承受能力竟然這樣差,汪奇想,老楊不應該是這副模樣的啊。

就想堅持勸說一會,于是也在沉默後一飲而盡,故作輕松的說。

多大點事,你老楊也算老江湖了,在做這個的時候就應該會有各種突發事情出現,出來問題沒關系,關鍵是面對和解決,難道你還想你兒子繼續做窮人的兒子,然後安慰自己說窮不過三代,等你的孫子再努力成為富人。

說到這,汪奇停頓了一下,看著老楊因憔悴腫起的眼泡以及眼角滲出的一粒眼屎,就覺得老楊真的一夜之間老了許多,想想人家一夜白頭看來是真實的。

但他那深邃的眼楮似乎綻放著不服氣和低調的狡猾,也許老楊已經想好了出路。

所以汪奇就停止了游說,再次敬酒寬慰道,不做就不做,人輕松點。

他再做下去也會因為擔心受怕而無法賺錢的了。隨他吧,但汪奇卻表示我必須堅持到元旦。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70後青春記憶最新章節 | 70後青春記憶全文閱讀 | 70後青春記憶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