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顏惑眾 146、死不瞑目

作者 ︰

紫檀巷的後花園精致程度可媲美御花園,時值高秋,園內開滿了五顏六色的菊花,清香燦麗,引人入勝。

然而園中最吸引人的卻不是五彩繽紛的花朵,而是亭中站著的一個男人,一襲白衣勝似雪,長袖盈盈宛然,漆發如墨,面容如玉,可稱得上冠世美人。

「原來在這里!」暄月公主被勾去了魂似的,無所顧忌直奔亭中。

那男人吃驚地轉過頭,接而淡然一笑,恰似春風拂面。原來是白塵,亦如當初拜訪醉月軒時的樣子,淡然悠然,風流倜儻,臉上不帶一絲愁雲。

在此之前暄月公主還不曾見過白塵,猛然一見頓時驚為天人。原以為世上無人能出耶羅左右,卻不想遇上的這一個有過之而無不及。

暄月公主自做了半妖更隨心所欲了,除了原有的嬌蠻性子,臉上媚氣十足,到白塵跟前後,徑直拿挑.逗的眼神打量,又用極具勾.引力的語調問︰「你是誰?」

「白塵。」白塵彬彬有禮地回道,溫潤的嘴唇微微揚起一絲笑意。

「怎麼以前沒見過你?」暄月公主朝白塵頻送媚波,好像公子調戲良家婦女似的樣子。

白塵很清楚暄月公主何許人,但卻裝作不知道,笑問她打哪里來,找他所為何事。暄月公主沒有隱瞞自己的身份,還含沙射影地表示,她欣賞他,願助他飛黃騰達。

暄月公主想投懷送抱,卻被白塵溫柔地拒絕了,「承蒙公主抬愛,只可惜在下已經心有所屬了。」

話說,白塵並非來找易姬,正是為了引.誘暄月公主,和他預料的一樣,暄月公主輕易就上勾了,而使一招欲擒故縱,她便欲罷不能了。

「看來,你也不是一個專情的男人,否則也不會到這種地方來。」暄月公主嬌聲怨道。

「美麗的女人就好像這些鮮花一樣,欣賞一下又有什麼不妥?」白塵斜看著暄月公主,狹長眼尾微微上翹,挑弄出一個狐媚的微笑。

「你會怎麼欣賞我呢?」暄月公主湊到白塵跟前,伸長脖子,深深一吸,「好香啊!」

聞著聞著暄月公主眼神迷離,臉頰泛紅,一副被迷.奸的樣子。隨後臉側和脖頸出現了縱橫交錯的青色細紋,就像蛇身上的紋路。但她渾然不知,繼續陶醉在白塵散發的迷香中。

「去殺了皇帝。」白塵低下頭在暄月公主耳邊十分低沉地說。暄月公主毫無驚色,愣愣一笑,轉身就走。

待暄月公主離開,易姬從花堆中冒出來,陰著臉看著白塵,「你這是多此一舉,這個公主已經是耶羅的人了,皇帝遲早會死在她手上。」

白塵冷冷一笑,得意道︰「我這是讓皇帝早點歸天,以免夜長夢多。皇帝一死,耶羅便是十惡不赦,上天必誅之,到那時你我的仇就都報了。」

「都說狐妖奸詐,今日算是見識了。」易姬在佩服白塵的同時不忘嘲諷一下。

「高貴的夫人,為了報仇您不也是不擇手段嗎?」。白塵十分傲氣地回了一句。

易姬無言以對,想來她和白塵並沒有區別,以往所不恥的事她都有做,已經毫無高貴可言。

憋下一口氣後易姬告訴白塵,林媚儀來紫檀巷找過灝瀛,不知想干什麼。「她死不瞑目是因為什麼?」白塵輕嘆一聲,拂袖而去。

白塵想也不想就知道林媚儀會做什麼,而听完易姬的話,心中反倒安慰,至少林媚儀沒有落在耶羅的手上。

從紫檀巷出來白塵又來到耶府。耶府已然變成廢墟,唯有那幢高樓完好無損。有一些乞丐正在破爛堆里翻找,還有些鳥兒飛上飛下,都想圖點什麼。

白塵站在牆頭,面帶譏屑的輕笑。看到名噪一聲的耶府如此落敗,他也不禁感慨,榮華終是三更夢,富貴還同九月霜,自古順天則昌逆天則亡,不管妖如何修煉,都只能是苟且偷生,而人類所擁有的其實很多,卻總是不滿足。

突然這時,高樓的頂端出現了一個人影,黃色的長袍迎風舞動。白塵眼中閃過一絲厲色,跟著白鶴亮翅般飛身過去,不消片刻便站在了那人的對面。

那是一和尚,年輕英俊,正氣凜然,兩道濃眉緊緊壓在炯炯有神的雙眼上。他沖白塵凜凜一笑,道︰「但凡妖孽見到貧僧都會躲得遠遠的,你這麼主動可見你有些本事。不過,妖就是妖,修多少年也得不到正果。」

「我只要我想要的,管他正果不正果。」白塵傲然一笑,眼底隱現殺氣。

這和尚便是那位主動找上皇帝的高僧法能,與已故的月禪法師相比,氣質儒雅氣宇更不同凡響。白塵看出些端倪,問︰「你一直都以封殺妖魔為樂嗎?」。

「我佛慈悲。」法能面帶微笑作了個合掌的動作。

「慈悲?」白塵露出輕蔑的微笑,「為何只有人類才可以修煉?我們卻要被誅殺?看看你腳下的人類,他們丑陋骯髒,卻一再被寬恕,可結果呢?這個世界已經在你們的慈悲下腐爛了,而你們還要繼續所謂的慈悲。」

法能面無波瀾,道︰「你被仇恨蒙蔽了眼楮,是看不到真相的,倘若再敢造次,貧僧就收了你。」

「還等什麼,現在就來收吧。」白塵眉頭一揚挑釁地說,跟著飛身而去。

「自作孽不可活。」法能一甩長袍飛身追去。

白塵變回白狐的樣子,跑進了他和林媚儀曾一同留守的那片桃林。桃林已不復當初,被耶羅釋放的那場大火燒得只剩下焦黑的木樁,他雪白的身影可謂無處躲藏。

法能落在一塊木樁上,高聲道︰「你想把這里作為你的墓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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