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初雨一見他，頭皮就要發麻，又不得不抖著嗓子叫了一聲︰「臨川先生！」聲音里委屈欣喜，還有委屈，嬌嗔，好像要讓謝臨川听得心中酸澀。
說完之後索性一副小鳥依人受盡了委屈的樣子︰「臨川先生，我我……」嘴巴憋了憋，眼楮愣是眨巴出來幾滴眼淚。
剛剛吹了一下午的涼風，清鼻涕溪流溪流的，她難得主動湊上去一回，眼看著就要擦在謝臨川做工不菲的外套上。
謝臨川眉頭嫌棄地擰起來︰「髒死了你，很貴的好吧這衣服！不是讓你在房間里躺著麼，怎麼非得跑出來把程靜芝得罪了？你還真不是一般的讓人不省心啊。」
「我、我什麼也不知道呀……」她抬起頭，眨著眼楮，眼淚一顆顆從里面滾出來，狠狠一吸鼻子，小模樣無辜又無措，嘟囔︰「明明是你把她的琴弄壞了，不能找你麻煩，自然就只能捏軟柿子了，我們這種沒有背景的**絲，自然只能任由老板娘宰割了……」
謝臨川點頭微笑︰「喲呵，還挺會推卸責任的，明明我那次是替你出氣來著……誰讓你懷春少女一般的盯著舒晨的？樣子青春，胃口還真不小……干脆就讓你嘗嘗程小姐的醋勁兒唄。」
蕭初雨見他拔腿要走，急一把拽住他的外套︰「我對醋過敏呢！踫一點兒都要長小紅疙瘩要渾身起紅斑！吃不起吃不起呀！」
謝臨川低頭看她︰「怎麼？還想繼續欠我人情？」
「你看我們這麼有緣，你是我的房東又是現在的老板，你看你看，緣分啊這就是。」她一個勁點頭，討好又可憐地水汪汪地盯著謝臨川。
謝臨川索性轉過身來，突然伸手揪住她的臉皮，用力拉了兩下——臉皮還挺厚挺有彈性。
「要我幫你，怎麼還呢，你已經欠了那麼多了……」他慢條斯理地問︰「再說，錢這東西，對我來說不過就是數字罷了……」
蕭初雨把牙一咬，眼楮一閉︰「我、我以身相許！」
謝臨川將她連鼻涕帶眼淚渾身上下打量了一番，猛然松開手︰「那你還是呆著自生自滅吧。」
「臨川先生，我給你洗衣服、做早餐、我給你睡前講故事，唱搖籃曲……我我能做的我都做！」
「保姆女佣其實滿大街都是，何況你已經弄壞了我好多衣服了，這買賣顯然不合算。」繼續走。
「那……那我以後發誓對你掏心，肝膽相照，謝臨川！你別真走啊！」蕭初雨豁出去了。
謝臨川腳步停下來，回過來定定看著她的臉︰「……真的？我還當你要繼續給我裝呢，終于不打算把我當傻子了？」
蕭初雨干笑兩聲，不敢直視他炯炯有神的眼，低下頭搓了搓發涼的手。
下一刻整個人突然被影子罩住，身體騰空，被他抱起來，臉頰撞在他胸口的襯衣扣子上，听見他低沉的聲音︰「你真邋遢，是個男人都受不了。」雖然是嫌棄，語氣里卻意外地有溫柔之意，蕭初雨心底莫名一動，假惺惺的眼淚說什麼也流不出來了，默然用袖子把鼻涕擦了，謝臨川眉毛又是一皺。
「謝經理！」正準備走，身後尹助理追了上來，見到謝臨川，有些忌憚︰「那個，程小姐找蕭小姐有點事要說，能不能……」
謝臨川「嗯？」了一聲，聲音淡漠︰「程靜芝找我女朋友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