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現實讓人模不著頭緒,時間卻是一刻也不等人。
刀夜、龍神乙姬、詩菜等人不顧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上條,早巳規劃好要到沙灘上玩要了。獨自陷入混亂狀態的上條被命令立刻換上海灘褲,到海邊把遮陽傘豎起來。于是滿腦袋問號的上條就這麼來到海邊,豎起遮陽傘,鋪好塑膠墊,獨自一人抱著膝蓋坐在上面。
——真的不要緊嗎?在這里混水模魚真的不要緊嗎?雖然搞不清楚這是怎麼回事,但我們的世界好像大事不妙了。問題是我又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解決。
由于巨大水母大量繁殖的關系,沙灘上完全沒有其他游客。沙灘上等間隔插著木頭柱子,柱子上裝設著喇叭,喇叭正播放著破音的流行歌曲,更添寂寞空虛。這樣的景色讓人覺得世界好像很和平,但是剛剛電視上的影像卻是亂七八糟。
不管轉到哪一台,每一個人的打扮都怪到極點。
所有的電視頻道都這樣,表示這個事件並不止局限于民宿周圍區域,而是廣泛涵蓋整個日本。不,說不定整個世界都遭殃了。
——難道是我自己看見奇怪的幻覺了?
跟‘全世界都出問題’相比,懷疑‘自己出問題’還比較可信。周圍所有人都‘把不正常的事當正常’,那麼認為自己沒有錯的自信,當然會受到動搖。上條畢竟是個脆弱的家伙。
抱膝而坐的上條,這時听見背後傳來踏在沙子上的腳步聲。
「怎麼了?從早上開始……上條君就陷入了那種奇特的不安中……」
听聲音就知道,是那位自稱為‘上條當麻未婚妻’的鈴科百合。
上條維持抱膝而坐的姿勢,轉頭望向身後,有些失落的問道,「莫非這很明顯麼?」
白發紅眼的少女抱著膝蓋坐在上條的身邊,輕輕撩動自己的白色長發,溫柔的說,「如果一直注意著上條君的話……就算是想不發現異常也很難。」
「抱歉……讓你擔心了!」
上條當麻一直在想,像這樣平凡的、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弱小的自己,是怎麼有著這樣出色的女朋友的呢?
——能力等級為lv.5,而自己僅僅是一個一無是處的lv.0
——身處于長點上機學園那樣的最高等高中,而自己僅僅是在名不見經傳的‘某’高中
——僅僅是一天的獎學金就有著自己一年的數量
——所有科目成績完全優秀甚至很早就完成了大學的課程、自己卻貌似留在補習班中……
雖然上條當麻並不知道自己和她一同經歷過什麼,卻也看得出來她對自己的那種超越了一切的關心……
穿著自己不習慣的衣服、勉強她自己去和父母交流、明明是一個極度害羞不願說話的內向女孩……卻溫柔的來去安慰自己。
謝謝你的溫柔……
真的真的……很謝謝你,——小百合(醬)。
「撒——」上條同學抬起頭,看著白發紅眼的少女。「你…有沒有感覺到這個世界的——異常呢?」
「這個世界好像除了你和我以外,所有人都有一些奇特…的變化呢!」上條當麻一邊斟酌著詞語試圖讓身邊的少女理解自己的話,「雖然可能有些奇怪…但是在我的眼里,每個人的外表都被替換了!」
「嗯!」少女點了點頭,表情變得略有些嚴肅,「時間大概是在昨天22時,本大……我剛剛躺在床上——一種奇特的復合矢量,靜靜的覆蓋了整個日本,不,應該說是覆蓋了整個世界才對。」
「奇特的矢量?」上條同學一臉的疑惑。
「它們依附在人體的表面並且試圖潛入內在,雖然在與它相接觸的同時就開啟了‘矢量操控’進行分析調整…但是,由于那是一種完全沒有見過的、甚至與已知的科學產物完全不同的奇特矢量,僅僅初步解析就花費了大概6個小時…之後雖然解析成功,但是那些矢量仍然依附在我的身上,只不過我將其中一部分的能量流動方向顛倒…所以,你現在看到的我還是…我自己。」
「……」
上條少年一臉的雖不甚,但很厲的表情。
「不過,這種矢量完全不會對人造成任何影響。」
「完全被矢量依附的人,是無法發覺自己以及別人的變化…對于他們來說,世界一切正常。」
「所以說這就是一場玩笑。」上條感覺到有一些不可思議,「這樣的事情完全就是一次大型惡作劇而已…」
「就是因為你的惡趣味……所以你才設定了這樣可怕的術式?」
凜凜的低沉女聲從身後傳來,僅僅是听到聲音上條就像是被冰冷的刀子架在脖子上。
「大姊頭!別沖動喵——」
上條又听見一個奇怪的說話聲。若要問哪里怪,首先這說話聲簡直像貓叫一樣嗲聲嗲氣的,再者,听嗓音不是女人,是個男的。
「怎……怎麼回事?等等……這個聲音……該不會是……」
上條停下腳步回頭一看,一個身高接近一百八十公分的高大男人跑到上條的眼前。
土御門元春,自稱是上條的鄰居,同時也是同班同學(負責通知上條出院並且接受外出旅行就是那個家伙)。特征是手臂特別長,垂下來幾乎可以踫到膝蓋。身高很高,留著像刺螞一樣的金色短發,身上穿著花襯衫及短褲,沒穿內衣。臉上戴著淡藍色的太陽眼鏡,脖子上掛著金色鎖鏈。看起簡直像個落魄拳擊手轉行的**保鑣。
而被土御門元春攔下來的,卻是一個身高完全不遜于他的,宛如幕末劍客的美貌少女。
少女滿臉憤怒之色,大踏步往上條的方向走來。
而且更讓人覺得危險的是,她的右手從剛剛就一直跟刀柄保持著若即若離的距離。
「上條當麻!我知道你就是這個角色替換魔法——天使墜落的始作俑者!在我數到三之前,立刻把魔法解除!」
帶著日本刀的少女,以等不及數到三就想把上條砍成兩半的氣勢沖到上條的眼前。上條慌了起來。看見一個滿臉憤怒的人拿著刀子靠過來,任誰都會感到恐懼。
白發紅顏的少女皺著眉看著怒氣沖沖的劍客少女——這個人就是被學園都市上層關照過的,入侵學園都市的奇怪劍客,也是曾經斬斷過矢量操控的人。
少女暗暗握拳,無數的沙石暗暗的向她移動,少女站起了身,毫不畏懼的直視劍客的雙眼!
這時,上條卻更快的站了起來,將鈴科百合護在了身後。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上條當麻的背影,鈴科百合的意識中忽然浮起了這樣一句話——「成功的女人應該懂得在適當的時候顯示柔弱。」
她已經有些記不得究竟在哪里、在什麼時候看到的這句話,但仍然記得,在第一次看到這句話時自己的無動于衷和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