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節第十四章，你們男人都壞9
段開明的話像針一樣刺進劉麗珠的心，這是她最難容忍的。她悲痛欲絕地長嘆一聲，趴在桌上嗚嗚地痛哭。段開明走到她跟前，撫模著她的雙肩，心里更有說不出的感慨！他嘆氣地揚著頭說︰「麗珠，听我的話，我們早就相愛了。但是我們又都是中年人，在愛情上，你我都要實際些。高軍和李梅的時代早已過去，我是說你沒有必要死守空房！」他的話是勸告更是陰謀。劉麗珠是不懂段開明之心的。她抬起頭，滿臉的固執和眼淚，凝結成了一堵不可逾越的紅牆。她擁住段開明，她要堅持維護這個家庭，不管這個家將來是個什麼，走向哪里。自那次他們兩人結合之後，她是多麼想段開明，可心里又是多麼的不安！她有名譽，雖然談不上至高無上，可又變成被人恥笑的蕩婦；這是誰造成的，難道不是你段開明嗎？你玷污了我的清廉，敗壞了我的名譽，侵犯了我的家庭，破壞了我同高德福的關系，哪怕是名譽上的。可我為什麼又要這樣愛你！一見到你就沒魂了！我愛你的眼楮，愛你的英俊面孔，愛你瀟灑的英姿，愛你厚實堅強的臂膀，總之我正在愛你的一切，可我又每時每刻的在恨你！段開明實在不明白劉麗珠現實愛恨交織的心里狀況。他說，你應該恨高德福，他丟棄了你，讓你淪落成荒原中一頭弱馬，茫茫大海中的一條孤船。他把孩子扔在邊陲，高軍和高娜每天都在呼喊著爸爸。可是他們更需要母親，需要母親的愛，需要你一顆慈母的心，你會說我早就給了他們，可是你不能總沒有一個終身的伴侶，這是你的生活，你不應該惰入孤苦零丁的暗河，孤兒寡婦不是你需要的。
還是中年人的段開明，雖然算不得風華正茂。但是他愛劉麗珠是他的身心不可分割的，劉麗珠整天同殺人的魔鬼混在一起，而且混在一張床上，為她能有高德福這樣的人而打心眼里欣喜若狂！而她的心卻珍愛著那些被高德福殺害的人們。她是個不同尋常的，可圈可點的好女人。可是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呢？在段開明的心里是矛盾的，想不通的。但是他贊賞劉麗珠，在他的心里，劉麗珠美麗的幾乎天衣無縫，誰又能替代的了她呢？
「不要再說了，親愛的！」劉麗珠又情不自禁地抱住段開明，恨不得鑽進你的心里。她悔恨當初為什麼偏偏愛上高德福？他是流氓，是愛情的騙子！但是她並不懷疑高德福，他確實很愛她。高德福是個政治上的投機者，是從陰溝里爬出來的一條毒蛇，可是政治本身就是階級的對抗，手段和詭計是野心家貫用的伎倆。她不得不承認丈夫的伎倆和手段。她讓段開明承認高德福，承認這個亂糟糟的，糟蹋人性的社會。段開明不理解劉麗珠到底是個什麼人？高德福殺了這麼多人！而那些受害者是無辜的！他們可以任意羅織罪名栽髒陷害！把這些人暗中處死！而劉麗珠卻在為他們辯解！他一怒之下，把劉麗珠推開，一雙怒斥的敵視的眼楮，射向那張在軟弱無欺的愛戀中，尚未轉過向的面孔。但是他立即感到自己的身世，自己在這魔穴和愛戀的深淵中所扮演的角色，和他正在履行的使命。他的態度緩和了，軟弱了。劉麗珠原諒他一時的沖動，觸痛了她本來早就受過打擊，而且已經破碎的心︰你知道我內心是多麼愛你，需要你盡快來到我身邊，我每時每刻都在需要你！這就是劉麗珠的心里話。
听到段開明出爾反爾的歉意和安慰，劉麗珠的眼淚滾動著，朦朧的視野使眼前段開明的臉上和身上蒙上一層濃霧漣漣的水紋，像一尊發怒的佛象，是那樣超凡的可愛，又是那樣的尊嚴和可怕。她愛開明，可又怕他，不知道應該站在哪一頭。如果二者兼並，她將每天看著他的臉色行事，你高興我也高興，你發怒我將變成見了貓的老鼠。她不願過那種提心吊膽的生活；她受不了，她需要自由，需要按著自己的方式生活，更需要別人的呵護和真心的愛。而且是永恆的，不折不扣的，不需要任何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