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第十四章，你們男人都壞7
白蔓麗把白天發生的事一一說明，閻洪亮听後已經見妙不妙了。他沒指示李梅跟蹤妻子，這是他從來沒想過的。至于那個叫林濤的人他從未听說過，也不會有人告訴他。可是他們怎麼知道妻子的病呢？都說高軍是個現代見義勇為的俠客，那次水戰他既是組織者又是執行者。可是白蔓麗的病他從哪里得到的？難道是……他沒繼續想下去。世界上真有這樣的好人？他幾乎在無中生有中是自己想象的。
燈紅酒綠，照亮了老夫少妻的心，妻子舉起酒杯︰「洪亮，為我們的重新和好干杯！」她叫的那樣柔和溫馨，感到的閻洪亮幾乎要哭泣！好久沒听到她的叫聲了！他舉起酒杯為愛人補充︰「還有幸福，親愛的，為你我永遠的幸福！」兩只酒杯踫在一起，發出微微的撞擊聲，像古戰場上的戰鼓，使兩顆動蕩的心發出靈魂的撞擊，白蔓麗為丈夫挾了塊雞蛋︰「洪亮，在家里，你應該得到的早就得到了。在單位也和家里一樣，你是全權人物。但是有一點應該記住，水能載舟亦能復舟，如果你不順應民意，不順應歷史的潮流，得到的東西也會失去。」她說的不只是他一手營造的這個家。更重要的是他的銀行辦事處的主任，這可是支撐他社會存在的根基，懶人的思想，兩眼看不到老百姓，只顧自己享樂，甚至為自己的官職粘粘自喜早晚會有一天，老百姓會把你的牙齒打掉！你看到今天的人們在干什麼嗎？！
這時的閻洪亮不能再耍他的擰脾氣了，趕緊說他懂了，可是事情並非如此。你看真是屬豬的，記吃不記打，又跟白蔓麗對著干！看來他只能吃一塹不能長一智了。
「還是並非如此！」白蔓麗驚訝地瞧著他，一種異樣的感覺驚醒了她的苦心，心上那盆剛剛平靜的水又翻起波浪，這種打擊是她沒想到的。她不想听他最後那句話，可是他已經說出來了，覺得他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理解，至于那場風波的後果根本就不在他的心上。她放下酒杯，心情又蒙上一層陰影。她為什麼就不能改過呢？白蔓麗在後悔自己在自做多情。她站起來，走向里屋……
閻洪亮不知又是那句話說錯了，他的錯誤隨時犯，就是不能隨時改。是慣性嗎？他已經承認錯誤了，可是為什麼就不能改過自新呢？他隨即站起來跟在妻子後邊問︰「蔓麗，我又怎麼了？」白蔓麗背過身，沉痛地哭出了聲。她不說話，不想對牛彈琴。閻洪亮苦苦地哀求，拉著她的手急問︰「你說呀？我們剛剛好起來，為什麼……」白蔓麗背著臉不回頭︰「你去吃吧，這是我給你做的最後一頓晚餐，我的上訴繼續有效。去吧，我不想跟你交換任何思想。你不配！」
「我不配什麼？我是上千人的銀行主任，哪方面不比你白蔓麗強？」這是閻洪亮的心里話是不能見天日的。但是他突然想到剛才的那句話，想到那次水戰，想到陳紅的工作，想起他對高軍的許諾，想起李梅和那位不知名的青年對妻子的搭救，想起剛才飯前妻子對他的那席肺月復之言，想起人應該具有的生存權力。難道他不也是其中的一員嗎？他讓蔓麗給他一個生存的機會？白蔓麗說︰「難道我不需要生存？所有的老百姓都不需要生存？你生存的目的是權力，是扼制庶民的權力！就像人們所說的，權力在手就得支付，不然過期作廢！你是個權力狂！」
閻洪亮的腦子驀然發出驚人的巨響，這些官場上的言辭不應該是作媳婦攻擊丈夫的口實。可是偏偏就是白蔓說出來的。但是在他眼前出現陳紅、李梅、高軍和大街上的流浪者，他們在為取得生存權，為了得到一份工作而向他示威！他慢慢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一種從未有過的正義的氣魄油然而升！但是他在驚顫，他是向正在氣憤中的妻子立誓，他豁出去了︰「蔓麗，我決定了，從明天開始，我辭去辦事處書記、主任的職務，當一名老百姓！如果這還不行，我還回農村！」白蔓麗沒想到他會來這一出，她質問︰「難道這就是你的目的？！你是在給我看，還是向高軍他們示威？是讓他們看哈哈笑，還是你自毀身亡？老閻，我要的是你在心靈上跟他們融和，而不是站在他們的對立面，你應該知道養育你的根！任何歧視、欺壓、迫害都是極端的犯罪！這就是那次水戰發生的原因！」白蔓麗看著閻洪亮這張一直僵硬的，怎麼也打不開的臉，她在想為什麼他能當上銀行辦處的主任？他是個進城的接收要員，是槍桿子，一句話是黨棍！是在用軟刀子殺人！她恥笑他，可是她只有無可奈何。
這一夜同昨天一樣，閻洪亮沒敢上白蔓麗的床，以後的每天晚上下班回來，他照舊去那家飯館吃擔擔面，只是給亮亮的巧克力免了。
閻洪亮沒有辭職，在白蔓麗面前也不過說說而已。但是以後他對權力再也不那麼熱衷了。白蔓麗也沒跟閻洪亮離婚，看到他每天回家無精打采，失魂落魄的樣子怪可憐的，心想男人沒有女人陪伴是不行的，過了些日子，她把他請到飯桌上，她是他不離婚的妻子，晚上照舊為他做飯，亮亮不僅不再跟爸爸要巧克力，也把贈給他的「禮炮」收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