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第十二漳，她是內向姑娘5
「唉喲！什麼呀？好沉喲！」李梅驚嘆地問，又特意獨自伸手提了一提。高軍搓著勒疼的手，向李慧嫻恭敬地叫了聲伯母，然後又向陳紅客氣地點點頭。陳紅興高采烈地迎接這位「恩人」，見高軍滿臉的汗，拿起毛巾在水里投了投，擰干遞給他，先擦擦臉。陳紅猜想高軍一定是從柳蔭大院兒來。這時的李梅已經打開那個大提包，驚訝叫了一聲真棒！青島啤酒！稀世珍寶，這是國宴啤酒，中央首長喝的，老百姓只能望酒興嘆！可是今天居然進了她這樣的平民家庭。李梅很激動，好像她也在踏上層官僚的階梯了。她斷定高軍一定是從家里偷來的。
興致勃勃的高軍擦完臉上的汗，把毛巾遞給陳紅，說他就是個家賊，可媽媽看見了還嫌他偷的少。他今天來就是為了陳紅的工作，一定要很好的慶賀一番。問伯母，您高興嗎？李慧嫻那能不高興呢！但是坐在原位不動，臉上的表情說不上高興，也說不上不高興，在高軍看來總算過的去。
看著桌上擺著一盤盤的菜還沒動，高軍重復說他今天來，既是為陳紅慶賀，又是來趕飯碗兒的。他讓小梅把兜兒里是香腸、牛肉、紅燒雞，還有大對蝦都擺在桌上。陳紅看著這些現成菜，像她這樣的人是望塵莫及的。高軍來了，原來桌上的菜肯定不夠，陳紅、李梅二人下廚房，邊說邊笑地又切又炒，一顆煙的工夫三個菜又上了桌。李慧嫻的臉色總是強制地開放著，而高軍也幫助李梅端盤子，起啤酒瓶蓋，哪里顧的上看老人的臉色，加上過去見面時一直是那張冷熱不均的臉，時間一長他早就習慣了。酒瓶蓋一打開， 的一聲，綠漠子噴了老高！小梅高興地嘆道，真棒！好酒！接著高軍為伯母、陳紅、小梅和自己分別斟滿，然後端起酒杯，站起來道︰我提議，第一杯為伯母的健康長壽干杯！第二為陳紅找到銀行工作干杯！
這時李慧嫻的臉上終于有了真正的笑容，她端起酒杯，向三只舉起的酒杯踫去。但是她說︰「大家的酒量都不大，能者多勞，不要強求。有這種氣氛我就非常高興了！」
四只杯子發出同樣的響聲，而杯子里的酒卻按李慧嫻的囑咐，各取所需，適可而止。高軍是個紅臉漢子，不管什麼酒，只要喝到嘴里，兩分鐘後就滿臉通紅，他本來要為自己能為陳紅的工作出力而一醉方休，出個大丑，伯母的話卻使他少了這場丑劇，多了一分人才。李慧嫻用筷子指點桌上的菜讓大家吃，今天能湊在一起雖然是巧合，但也非常可貴，不巧不成席嘛。她特別關注高軍，對著高軍舉起酒杯說︰小高，我代表全家，代表我過去的妹妹、妹夫……」話未說完，一股悲痛擁向心頭，淚水擁向雙目。她手中的酒杯落在桌上，砸碎了桌上的盤碟，飛落的菜肴和酒水混在一起！她再也說不下去了，淚水沿面而下，落在灑滿桌上的酒菜中……
這時的陳紅、李梅止不住的悲泣，手中的酒杯擱在桌上，杯中的酒在搖搖晃晃，歡宴變成悲哀，一張張痛苦悲愴的臉在激發著各自的內心世界。她們在憤怒！在仇恨！陳紅站起來，突然放聲大笑（是哭笑）地叫道︰「大家在干什麼？我們是在高興！在慶賀！過去的事早就他媽的過去了！這個歷史的‘創舉’，難道還會再重演，還不饒恕我們些人嗎？！誰能有幾個爸爸幾個媽呢？死了就死了！我提議，為高軍和表妹的功勞干杯！可是林濤怎麼沒來？他為我做了兩件大事！我應該……」
「我替他喝了！」尷尬難堪中的高軍慢慢站起來，自己倒了滿滿的一杯，揚起脖子一氣喝的淨光，接著拿起酒瓶又倒，立刻被李梅按住他的手。「干嘛攔住我，應該為我有那個十惡不赦的混蛋爸爸，殺人成性的高德福干杯！我χ他親娘祖女乃女乃！他們為什麼要生我！讓我在世上學壞！做孽！受這個洋罪！」
見這如此不快的場面，李梅無可奈何地哭起來。她埋怨母親不該在此時此刻提那些不愉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