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節第十一漳，兩個怪女人4
他已到這把年紀，如果離了婚，誰還能跟他呢？到了冬天連個暖被窩的人也沒有了。柳青也在為難，她畢竟是主任的秘書。在某種程度上，這也算她的一份責任︰她先讓閻洪亮在白蔓麗面做個樣兒瞧瞧，而這個樣子就是高軍提的要求，陳紅招進銀行並不難解決，西城銀行一直是一個蘿卜還頂不上一個坑兒，人缺的海了，進來一百個陳紅也未見得夠用。但是閻洪亮可不想那些鬧人荒的事，哪怕完不成任務天天加業班。他強調的是他那點有限的權力，這需要分行下達指標，勞動局批準，還得去街道辦事處登記。柳青覺得這都是人維的，不能把它看成是過不去的門坎兒，只要你主任一句話，一切其它事宜由她和人事科長劉全榮去辦。人事科這麼多人，一天到晚閑著沒事聊大天，都坐出礓子來了。
柳青想起前些日子，分行的邵行長給他的那封信，但是她並不知道信的內容。閻主任听到柳青快刀斬亂麻式發言，像解開了他的心結，打開他心靈的門窗，看到一些不敢觸及的規章和條例。他又拉開抽屜，但是並沒看，作為主任，他想到辦事處一攬子問題要全面考慮，而是全面的，也是不折不扣的，既然這樣缺人，那就趁這個機會盡可能的多解決點，他想到今年的退休人員，柳青恐怕不了解，他讓柳青把人事科長劉全榮叫來。閻主任沒把高德福的夫人劉麗珠的來信，和分行邵行長的批文告訴柳青，本來那天是要讓她知道，但他嚴守規矩，不做沒有指令的事，現在柳青的話雖然打開他心里的固步自封，而柳青大多的話也僅僅是幻想和猜測，因為以後發生的事都跟高軍有關。高軍是公安局長高德福的兒子。是高家的大少爺。局長、行長再到他這位主任，況且他也知道高軍為陳紅的工作而在向他這位實權人物交涉呢？閻主任最初的想法是用這封信向分行施加壓力，借劉夫人這個階梯，登上分行副行長的寶坐，現在不行了，老婆要離婚，想到這里他嗨聲嘆氣道︰嗨！我為什麼要干這種蠢事呢？如果當初痛痛快快地把陳紅招進來，不也就沒這出了嗎？這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挨了打還要賠夫人！
劉全榮被柳青叫來了，進了門就一坐在旁邊的椅子上，閻主任向她交代任務，到勞動局批指標，首先第一批把陳紅招進銀行，劉全榮听到陳紅這個名子心里就打哆嗦。閆主任看到她心有余悸立刻解釋，不光是陳紅，辦事處缺人太多，讓劉全榮統計一下今年退休人員數字，他要做統一安排。但是有一點，陳紅必須優先安排。人事科長劉全榮听到陳紅這個名字就嚇出一身冷汗︰「陳紅是陳林的女兒，她老子的頭餃你不會不知道！三反分子，叛徒、特務，還有死不悔改的走資派，關鍵是華國鋒的兩個‘凡是’，早就把陳林打入十八層地獄，現在他又在全國掀起批判鄧小平！以階級斗爭為綱，你不講我可要講，我不能跟你一樣的犯路線錯誤！」
「還他媽的批鄧！我的家都沒了！」閻主任猛地站起，暴跳如雷地拍著桌子大叫。「我現在是當權派，我叫你干什麼，只有服從不能違抗！」
主任暴怒，嚇的劉全榮雙腿打顫。他是位很有資歷的老干部，劉全榮不能不听，但是她必須把說在前頭，萬一上級查下來，出了什麼問題，她這個人事科長可不負任何責任，到時候可別往我身上推。話
柳青批評劉科長總是一條道走到黑，政治風雲變化莫測，誰知道以後又是誰來當政！她讓劉全榮別什麼事都做絕了，要給自己留條後路。
但是劉全榮不知道柳青在說什麼？她是政治上的時髦狂，她翻著一雙小眼，使勁瞪著柳青，又狠狠地噴了口氣︰警告柳青已經站在懸崖上，不要犯路線上的錯誤，這可是要命的！她現在的思想脈絡已經推到綱上，很清楚，一句話就是抵制！劉全榮的這番話，倒使閻洪亮的氣消了許多。他慢慢地坐下來問︰「你不怕我撤你的職嗎？」撤職？！劉全榮火地站起來，拿起筆記本往桌上一摔，說你沒那個膽量！你敢嗎？！她瞪著兩眼，等待閻主任的下言。閻主任沒想她是茅坑里的磚頭又臭又硬。他現在要做的事情決不是對他的老婆白蔓麗一個人，是他對辦事處全盤工作的人事安排。他表現的要堅決，不能對劉全榮的恫有半點含糊。他站在地上徘徊幾步，最後停在劉全榮面前，心平氣和地指出︰你現在跟他此前犯的是同樣錯誤，不識抬舉，態度強硬，唯我獨尊，把自己弄的不可一世，敬酒不吃吃罰酒。他讓劉全榮把手續交給柳青，暫時由她接任，說是暫時實際上是讓劉全榮有個思想的余地，不至于立刻暴跳如雷。他停了會，半思索地走到柳青跟前，握住她的手︰「小柳，祝賀你的榮升，相信你能勝任這項工作。」說到這里，轉過身也是對著劉全榮︰「我們必須開擴眼界，開放社會人才。我們的銀行，是人民的銀行，歸中國全體人民所有。這次招工要面向市里的所有青年人，無論是什麼出身，都是我們這次招聘的對對像，當然身體要健康。沒有心髒病和傳染病的。就是這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