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第八章，—條撕咬過她的狗3
高軍想起會計科長老黃，也許通過他能達到陳紅參加工作的目的。現在科里特別缺人手，一個都頂兩個用，他建議讓黃科長向閆主任要人，在行里他的威信很高，可算的上一頭橫沖直撞的老黃牛，閆主任會考慮的。黃科長最器重年輕人，尤其是初出茅廬的小伙子，有瘋勁，也有干勁兒。高軍的小組長就是他提拔的。說實在話，當時的黃科長對他的提拔高軍很不理解，閻主任曾經問過黃科長，是以他的工作能力提拔，還是因為他家的老頭子高局長的原因？黃科長不明白主任為什麼要問這些莫明其妙的話，有的**拿他的老子作資本，向領導討價還價，這是現代的時髦，高軍能反其道而行之，以自己的知識和能力打動和爭服科長的心。這在中國仰仗高官的時代，到處泛濫的形勢，確實是難能可貴的，也是很難找到的。談到功勞，是誰的就是誰的，不能相互挪用，要發揮自己的能力和獨創性，要自己走自己的路，理解高軍的陳紅打心眼里佩服。但是對他來說還不只是這些。還有什麼呢？陳紅看著高軍，知道在想什麼。她在琢磨︰是高德福手上的血光照亮了他的心？讓他看清他的老子到底是個什麼人？高軍也曾說過自我悔恨的話，他手上沒血，但是高德福手上的血濺到他的身上。他曾經是高德福手中的棍棒，而身受其害的陳紅，不會忘記他帶著人馬把她轟出五號小樓的那幾次對峙，她記得還有一個叫林濤的人。
前邊是一座大花壇，兩個人聞著飄來的花香來到花壇的邊緣，高軍無心賞花。但還是故作欣賞地陪著陳紅看了一會，而陳紅閑心有余十分喜歡。那是月季園，像個不太大的小土丘，忙碌的從不知疲倦的蜜蜂在一朵朵盛開的花蕊中采蜜，白的、粉的、黃的、紅的，紅中兼黃的，白中透著紅的，還有各色雜交品種匯聚一壇，水靈靈的爭芳斗艷。一陣陣芳香撲向陳紅，她迷醉地伸著鼻子聞著。而她身邊的高軍卻心不在焉地想著心事，她不由自主地問高軍，你不喜歡花？高軍瞬間醒悟，趕緊說︰喜歡，但又不太感興趣。我家的花很多，母親喜歡，我也有時看兩眼。他回答的很實在。一只蝴蝶來落在一朵乳白色花朵中間，他興致地偷偷模模地伸出手指去捏，也真是手到擒來︰「你瞧，真好看，雙尾的，在北京還真少見，它生前的成蟲一定是兩個尾巴！」陳紅興高采烈地拍著兩手左看右瞧地欣賞，這是珍貴的蝴蝶！她可憐這只小生命，高軍要把它掐死的。她既刻想起自己的父母，但同時又想起高德福，尤其是他那血淋淋的兩只手！她還是讓高軍把它放了。這只雙尾蝴蝶，在陳紅的建議下高軍心生憐憫，立刻張開著翅膀的食指和大拇指，放了生，得到自由，那只雙尾蝶了，的很高很遠，希望那只手再也不要?它。
兩個人走向林中曲曲彎彎的羊腸小道，陳紅有意靠近他，連衣裙穿在她身上，又使她的美麗得到升華。白女敕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紅潤，青春的光澤展現在她的臉上，額頭下那對濃眉秀眼，更顯出她的生麗質，多麼苗條的倩影！兩個人手挽著手漫步在樹林中，又走向海邊，垂柳的枝條在撫模著她突起的前胸，飄舞的柳樹枝葉像嬰兒稚女敕的雙手，撫模著她白中透紅的面孔，黑濃濃的秀發在撥開的柳條中灑灑飄逸，像夢中的仙女，瑤池中的美人。高軍被她亮麗的美貌吸引住了，感動了，是他身心的感動，是心靈上的觸模，他的全身在激動，那種拘謹的感覺已被情切切的水流淹沒。他不由自主地靠近她，不覺的她輕浮，美人要做的事，和她的感情自然流露是正當的，也是很自然的，就像通行的護照，沒有國際、沒有關卡，也沒有高尚和低下——在高軍的眼里，她已經變成了愛神。如果她伸出雙臂，他會立刻擁向她的懷抱。這懷抱是愛，是溫柔的，是身心的，很難松動的。
陳紅給高軍帶來了美，帶來了愉悅、快樂和幸福——那是用美勾畫的人間世界，那里只有陳紅，高軍把她當作最崇敬的愛神，像紅樓夢中賈寶玉心中的林戴玉。現在他的一只腳已經踏進陳紅的領地，另一只腳仍留在李梅的身邊。
快擦黑兒了，陳紅才走進了姨媽的家門，今是李梅做的飯，姨媽也多少搭了把手，從廚房里端著一盆黃瓜雞蛋湯走進屋里，放在桌的中央，看到女兒在用懷疑的眼光看著陳紅，就想說句什麼。可是又用眼角掃了一下陳紅那張忐忑不安的臉，那是心虛，是不可告人的。想說的話也只能埋在心里。陳紅的臉為什麼表現的那麼灰暗？那麼不自在？同時又是那樣的難奈？她心里有什麼難處？有什麼難言之隱？做了什麼對不起小梅的事？如果真的是李梅想象的那樣奪走她心目中的高軍，是不是陳紅正在做賊心虛？站在旁邊的陳紅，她的心一直在急跳，她什麼也不想說，她真的作了賊，偷走了李梅心上的高軍。她不敢面對李梅，連正面看她一眼都覺得愧疚，因為那是表妹。還是姨媽用給陳紅找房子的話茬差開，陳紅、李梅無言的對峙才緩和下來，可是疑惑的李梅，看著桌上的飯菜怎麼也吃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