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第三章、家庭本無主女兒當自強4
上山容易下山難，已經40大幾的姨媽，腿腳顯的力不從心，步履十分艱難，每邁一步都要加著幾倍的小心。遇到陡坡險境陳紅怕她滑下來，就跑到前邊營救似地擋著，伸著兩手接著。李梅在後邊，時而拉一下，又時而攙扶著，就這樣在崎嶇的山間小路上，一步一個腳印，好不容易走下山坡。李梅、陳紅都用手當扇子搧著臉上的汗。也該撂個歇兒了，姨媽嘴里說著，長長地出了口氣，掏出手帕擦著臉上的汗。她現在的臉色紅潤潤的，心情也顯得幾分舒暢。她扭身坐在旁邊的一塊石頭上，也讓兩個兒女找個地方坐下。剛坐下幾分鐘，陳紅听到有賣冰棍的吆喝聲，她急忙站起來跑到賣冰棍的小攤上，買了三根冰棍，跑回來先給姨媽和表妹，後才輪到自已。姨媽接過冰棍含在嘴里，瞧著小梅卻夸獎小紅有眼里見兒，也知道疼人。李梅知道這話是給她听的，她覺得很得意，說陳紅買的冰棍甜，要是她買的不甜，不是酸就是苦！媽媽一听女兒倒把膏藥貼在老娘身上，笑著批評女兒是得了便宜賣乖，這倒把陳紅弄的不好意思。冰棍敗去身上的暑氣，三人感到全身涼爽多了，又加上歇腳的時間長，累勁兒也得到緩解。
陳紅一直想著爸爸的過去。她問姨媽，為什麼姨父也死在高德福手里？姨媽說他是你爸爸的爪牙，是反革命政變的急先鋒。逼問他在二月兵變中給你爸提供什麼情報？嘿嘿，這真是無中生有。什麼兵變？也不知道誰在搞政變？李賀然一直關在監獄里，兩耳很難聞到窗外發生的事，一身處在酷刑中！高德福指使他的得力干將進行毒打、考問、各種各樣的逼供，這是在監獄里。每次高德福把他從監獄提出來拉到局里開批斗會，李慧嫻都陪榜，給她打上花臉，把頭發剪的深一塊淺一塊的像個巫婆，穿上用黃紙糊的長袍，讓人們一看她就是個妖婆。一次兩次十次八次，李慧嫻已經習以為常了，也只有趁這個機會看丈夫幾眼。李梅就怕媽媽提這些往事，那些歷歷在目的情景使她心里難以承受，尤其是妖婆這個字眼兒和當時在台上的模樣，難看的實在讓她難忍！
父母清白一生，竟落個這樣的下場，世上還有說理的地方嗎？
陳紅接著問姨媽後來的事，可是一想，到後來她都知道了，是被餓死了，為了讓陳林、李慧敏、李賀然死的快點，高德福又秉承四人邦**的旨意，在每天吃的飯菜中加了毒藥，那是慢性的，是漸漸的，不是吃了就翻白眼的。按著**的要求，這些人死的要快，但還要有‘溫柔’感，意思是這些人病了要讓醫生去看去治療，但是他們永遠也不會治好，這是條生命的延長線，一直到死的那一天。
陳紅、李慧嫻和女兒李梅一直是反革命關、管、殺的家屬，背著這樣的黑鍋，在人群里小梅的頭怎麼也抬不起來，跟工人、貧下中農比總是矮半截。但是她怎麼也忍不下這口氣。在院里她故作凡人不理，其中就有這個原因，院里的人都知道她是反革命家屬的背景，當那個女孩兒用鄙夷的眼楮乜斜時，當那邦男女看到她走過來就扭頭時，她的心就像刀子扎心一樣的疼痛。她說話要注意階級性，她時刻都會用忘我的勞動來督促和監督她全天的行為；銀行人對她的歧視是含在心里的，除去忘我的工作之外最難為她的是說話、吃飯和穿衣，這里邊都滿含著同無產階級格格不入的腐朽，吃飯時要個好的菜，哪怕盤子里能扒了出點雞蛋，就是資產階級，如果你敢穿布拉基上班，支部書記會讓你回家換衣服，不然資產階級的牌子就會掛在你的胸前，這就是**曾經批示過的‘群眾專政’。李梅在想只要高德福當公安局長，她們娘兒仨就修想得好兒！但是又想反對又有什麼用呢，權把子在高德福的手里，上邊的根子又是**，作為一個小民，連自己都把握不住，還能抗的過誰？她不得不低下頭承認自己是天生受壓迫的命。想到這里，李梅也只好勸媽媽忍氣吞聲，要站的高看的遠，即要低頭做人還要抬頭看路，再過十幾年退休，省的在局里受高德福那邦人的氣。李梅端詳媽媽這張臉，臉皮已經松弛，眼角上也出現魚尾紋，她不由的苦著臉埋怨她這些操心費力的老黨員！當初入它干什麼！這樣的黨八台大橋抬她都不會去！陳紅問姨媽為什麼不上告中央？姨媽一連咳嗽了幾聲，覺得即可笑又很重要，但又是天方夜譚︰可笑的是上頭是一根筋，階級斗爭是他們的命根子，他們能把那根兒拔掉？拔掉意味著什麼？重要的是人生就像路邊上的一棵草，當你礙手的時候他們會隨時把你拔掉。想想那些年被他們害死的人多去了，你不告他不告，總得有人去告，結果凡是**定了案的都不能更改，這是華老頭子的章程，他一句話頂一萬句，誰還有咒念？李梅在發泄內心的氣憤，他嘲笑華國鋒在**上念講稿，翻頁兒還用手指頭蘸吐沫，惡心死人了！我看他得先當衛生部長！把他的手先洗干淨，就是這樣髒巴拉稀的人能把國家搞好？他呀？！在李梅的眼里也只是個權利迷——
華國鋒在**上念講稿，翻頁時，用手指蘸舌頭上的吐沬，真心！請推薦，評論，收藏，買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