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11-01
「不！這樣不行！我母親都是靠藥吊著性命的，你一停藥我母親還能活嗎？我給你磕頭了！我求求你，再給我母親一個星期的藥，欠多少錢，我雙倍補給你還不成嗎？」那男子說著話就要雙膝跪下向醫生磕頭。
那醫生連忙避開，這樣的病人大概也接觸多了，十分有經驗的道︰「你就算給我把頭磕破了也沒用，我只是個臨床醫生，我又不是院長！我哪兒有本事答應你這個、那個？前幾次，我實在看你孝順，也動了惻隱之心，這才瞞著主任沒用把病號單拿上去，拖了幾天的費用，現在我也沒辦法了……其實，像你母親這樣的尿毒癥，又是這樣的年紀，基本上沒有太大的希望，就算吊著性命，每天消耗的金錢也是尋常人無法承擔的，這就是命……你還是做好心理準備吧！」
那男子抱頭痛哭，即使明白現實如此殘酷，似乎始終都想拼搏一把，能留住一天就留一天，能留住一分鐘也是好的，沈燁覺得心里不是滋味，他和柳初萱的生母感情很好，多虧了他養母的資助，才能順利完成學業，考上名牌大學，可惜，還不等他學成歸來履行兒子的義務，他的養母就因車禍去世了，正應了那句「子欲養而親不在」。
「他母親一星期的費用要多少錢？」沈燁插口問道，他不是很有錢，可以說是個窮人，但是他也從來不把錢當過一回事，這一刻，他覺得自己要做點什麼，才能撫慰一下內心的不安。
那醫生愣了愣道︰「少說也得五千塊，那些藥的費用不低，而且每天還要專人護理做些器療。」
沈燁點點頭道︰「五千塊可以，算我借他的，你們好好照護他母親……雖然可能無論怎麼努力留下的時間都不多，但是每一分鐘對于他來說都是彌足珍貴的，也許當你母親老的走不動路，躺在床上的時候，你就能理解這種心情了。」
沈燁其實也並不討厭這些醫生，醫生只是一種職業，看病給藥也是一種工作，你不能因為道德上的壓制，就強制一種工作要達到舍己為人的高度，這個世界還沒有這樣的工作，所有的工作不過都是為了養家糊口，做醫生跟做建築工人從生活本質的角度出發，其實也沒什麼區別，誰能要求建築工人減免薪酬，或者甚至不收錢免費做工的嗎？所以，哀求醫生發慈悲什麼的，本來就是在為難對方。
或許就是因為太理性了，沈燁討厭自己以前的工作，那樣的感覺沒有一點人味，反而現在偷偷的做黑客，會覺得很刺激，幫助人與報復人，都會產生強烈的情緒，甚至是惡作劇都會發自內心的感受到愉悅，沈燁知道自己並不是討厭程序設計，只是討厭把程序設計當作是一種工作。
「謝謝！謝謝你！你真是個好人！我下星期一定把錢還給你，你能給我留下個電話嗎？」那男子擦了擦眼淚很真誠的道。
沈燁身上還有幾千塊錢，一大半是肖飛給的，他知道柳初萱住院，就塞給了沈燁一筆錢，說是讓沈燁看著替初萱買的好吃好用的，還有一些是李嫣玲給他去上海調研剩下的經費，因為錢包和手機被林詩音收走了，所以現金都省下了，他記憶中就是五千四百塊錢，取了四百塊出來後，將其他的錢交給了醫生道︰「麻煩你了！」這才轉頭回答那男子的話道︰「我妹妹也在這里住院，就在你對面，我姓沈，叫沈燁！」
「劉子剛！」那男人豪爽的笑著，伸出手和沈燁握了握，沈燁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心中卻是納悶道︰「這劉子剛的手勁兒不小啊，而且布滿了老繭……」
「我有一頭小毛驢……」沈燁的手機忽然響起來，沈燁露出個抱歉的笑容道︰「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你去陪你母親吧，我這點錢不著急，能幫的也就這麼多了……」
劉子剛再三的感謝這才回過身去他母親的病房，沈燁掏出手機一看，居然是030的號碼，「赤霄」這兩個字瞬間就爬進了腦海，沈燁看了看四周，沒有什麼意外，便接通了電話道︰「你到了？」
「都到了好幾天了，我現在在廬山，我老爺子這里，我跟他說了你的事情，他想見見你，正好，我也有事要和你談，白鯊也在這，你快來吧！」赤霄應道。
沈燁彎了彎嘴角道︰「這會兒過去？那我可沒時間吃飯了，我肚子正餓著呢，你那管飯吧？」
赤霄笑罵道︰「你個小滑頭！白鯊，這點就比你好，大方！這頓飯他請，快來吧，老爺子的生物鐘很傳統，不像我們這些夜貓子，別讓他等過了。」
沈燁向柳初萱說了一聲，便急匆匆的從醫院出來了，攔了輛出租車，花了近一小時才到了廬山上，一下車，沈燁就扶著石頭在那吐了，他最討厭坐車上山，那個彎彎道道的路每次都繞的頭暈，這時候听到「叭叭」的兩聲車喇叭響，沈燁抬頭一看，胡逸辰正坐在一輛a8里望著他。
山上的風吹起來很涼爽，將山下的悶熱一掃而空，沈燁從車上下來看了看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別墅，不過二層小樓的古樸樣式，帶一個用石頭砌起的院子，約莫四五十平米的小院里有張石桌，石桌旁坐著兩人，其中一名花白的頭發，正有一下沒一下的嘬飲著手中的茶壺。
另一人則是國字臉，四十歲上下的年紀，沒有留須，額角處微微見白，略有皺紋的臉上滿是欣喜的神色和那老人交談著，胡逸辰和沈燁走進院落里，胡逸辰向那老人介紹道︰「谷老，這就是那個沈燁！」
谷老看向沈燁點著頭道︰「嗯，不錯不錯！這胡須比我的還長啊？一定見識不少，谷衛，有句話叫做‘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時代不同了，要多給年輕人機會……來，坐坐坐！我們邊吃邊聊，沈燁，你喝酒嗎？陪我喝點如何？我這里可有外面喝不著的好酒！」
別看這個住的地方跟鄉下的小農莊似地，沈燁卻知道光是這種房子一天出租就得七八千，而且還得找熟人，廬山別墅每一個都是有名有姓的文物故居，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隨便住的，尤其是盛夏，能夠在廬山住在這樣的地方避暑，谷老一定不是一般的人物，當即也不敢拒絕，便點頭道︰「少喝一點吧，我酒量不太好。」
「酒是糧食精，越喝越年輕！哈哈，喝著喝著就不拘束了！來來，我們先走一個！」胡逸辰適時的插科打諢道，看他的模樣定然是很熟悉這樣的場合了。
先是閑聊了幾句，沈燁知道，谷衛的代號就是赤霄，這位谷老就是他的父親，已經退休賦閑在家，谷老很支持谷衛在紅荊棘的事情，而紅荊棘本身也是谷衛一手建立起來的，可以說是元老級的成員，正是有谷老的支持，紅荊棘才在改革開放的年代里一直隱存著。
原本紅荊棘只是作為信息技術的儲備力量，專門研究最前沿的計算機科學，只是最近隨著中國信息化產業大爆發，在首屆喬布斯it獎上就奪得多項大獎，全世界都認識到，世界經濟中心恐怕要向亞洲轉移，這也便引起了眾矢之的，在黑客信息技術上還存在空白的中國，一下子就面臨了巨大的災難，全國各地都出現了病毒程序引起的恐怖襲擊，紅荊棘才不得不浮出水面，開始插手護衛國家網絡安全，但是原成員不足，使得在防御系統上捉襟見肘，急需擴充組織的紅荊棘隨後開始關注起全國各地的天才黑客們，沈燁是首個能夠編制制肘潘多拉公司病毒的黑客，這還是從未有過的事情，雖然沈燁的森蚺病毒存在取巧的嫌疑，但卻是目前最有效的克制手段。
「現在的戰爭，遠遠不是我那時代能比的了，那時候拿著把步槍，運氣好還能沖一陣子，現在，如果沒有空軍部隊的垂直打擊，沒有電子信息的支援、沒有導彈、核彈什麼的壓陣，你都不好意思跟人家說打仗，尤其是電子戰，我听說你研究過一個‘黑曼巴’病毒？能夠跟我講講嗎？」谷老很感興趣的道，雖然他說的都不專業，以他七十多歲的高齡能夠將計算機信息技術理解到這個層次也是不容易了。
沈燁卻緊張起來，「黑曼巴」病毒是他在分析了亞巴頓病毒後，提出來的意見，並且花了三個晚上的時間，終于將測試版編制成功，但由于沒有亞巴頓病毒采樣，所以還不能實驗，在「黑曼巴」的理論當中，這是一個代表著災難、毀滅的病毒，沈燁不到萬不得已並不想使用它，它的理論是與亞巴頓病毒互相干擾，在亞巴頓給予錯誤指令的時候，黑曼巴病毒將指令反向，使得亞巴頓病毒從內部程序計算中得出不匹配的結論而崩潰，但這不是一個專門的查殺軟件，黑曼巴病毒能夠做到這點，是以它強烈的大範圍感染、強烈的大範圍干擾做基礎的，也可以將它認為是「亞巴頓」病毒的升級版，看著沈燁皺著眉頭斟酌著語言，谷老突然說道︰「如果，把黑曼巴病毒扔到台灣去實驗，你覺得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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