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自己 第1章 十月的早晨

作者 ︰ 大漠小白

咱們這個國家,自改革開放以後,一直處于經濟高速發展中。最近這十余年,多個領域中,有多少白手起家的財富神話,引世人為之膜拜。走向神壇的人,日趨年輕化,這說明了什麼?

機遇依舊存在,隨時可能出現!年輕人思路活,敢想敢干,更能把握住機遇。于是,浩浩蕩蕩的青年才俊加入了這個創業大潮之中。這條路,有人哭,有人笑,笑到最後的永遠是鳳毛麟角。

創業路,何其艱辛與孤獨!有人是為了證明自己,有人是為了追求財富與成功,有人是為了追求人生的精彩!不論你最初的目的是什麼,在這個充滿血與淚的艱辛征程上,你動搖過沒?迷失自己沒?出賣過什麼沒?

有人曾說過,巨大的利潤可以讓人瘋狂,那麼,你瘋了沒?不要笑,有多少追求財富的人,近乎瘋狂,近乎禽獸。有人說,要成功,你必須比禽獸還禽獸。當然,也有很多人沒瘋掉,一步一個腳印地向前走著。

本文主人公張嘯天大學畢業6年,個人積蓄60萬後,毅然開始了他的創業之路。他會為我們演繹怎樣一個傳奇故事呢?

第1章

沈陽的10月,深秋的季節,天氣已經漸漸轉寒。張嘯天最近的心情,如秋天的落葉,被寒風吹襲,搖搖欲墜。

雖然,他的父母都有體面的工作,為他早早準備了婚房。雖然,他畢業6年,已是公司中層管理人員,月入萬元左右。這在沈陽這個二線城市,他已經是普通百姓羨慕的對象。但是,這在有些人看來,卻遠遠不夠,他的工資還不夠買個奢侈品牌的包包。

這些人就包括張嘯天女朋友一家人。他倆從高中到現在,相戀了十年。他的女友唐小寧家世顯赫,她父親是沈陽十大富豪排行之中的人。唐小寧從高中時期就是個美人痞子,女大十八變,出落得更加美艷,現在還是博士。她被朋友們稱作「中國最美女博士」。

別人都羨煞張嘯天有如此福氣,但是,只有他自己最知道其中滋味。這十年,他和唐小寧都很痛苦,因為女方的家庭一直不接受他們的感情,門不當戶不對。

6年前,唐小寧去北京讀研,3年前,她又去了上海讀博。現在她是復旦的女博士,倆人之間的距離非但沒有縮小,反而越來越大。

最近這兩年,兩人的聯系越來越淡,越來越少。張嘯天為此心痛不已,這是他的初戀,十年的馬拉松戀愛卻要以悲劇結尾。人生能有幾個十年,青春又有幾何?但是,他又能改變什麼呢?

清晨,手機的鬧鐘響了。張嘯天迷迷糊糊的醒來,伸手把手機抓過來,看看時間,早上6點半。把手機的鬧鐘關掉,他倒頭又睡了起來。張母這時端著剛剛做好的菜從廚房進來,看見兒子還在睡覺,喚他起床。

"嘯天,起床了,快起來,一會兒該沒時間吃早飯了。"張母看著還在賴床的兒子說道。

「五分鐘,眯一會就起。」雖然是在賴床,但張嘯天的語氣卻好像他已經完全醒來,也許這樣可以讓母親知道他已經醒了,他可以控制好時間,母親就可以不再喊他,以免影響到他這5分鐘的回籠覺。

張母搖搖頭,打開電視機,調到早間新聞,音量不大不小的剛剛好,然後回廚房忙乎去了。

五分鐘後,張嘯天做起來,看著手機的壁紙,那是女友唐小寧的照片。嘆了一口氣後,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起床洗漱,然後坐在電視機前的餐桌旁開始吃早飯。早飯很簡單,大米粥、煮雞蛋、雞蛋醬,還有小咸菜。雞蛋是張母已經為兒子扒好皮兒的。

"嘯天,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那個老年舞蹈隊想錄個視頻,你帶著你的攝像機去給媽錄一下。"張母退休後,每天早晚喜歡參加老年舞蹈隊,跳跳舞健身,還是個副領隊呢。

剛剛起床洗漱的張父聞言,接過話茬調侃道︰「兒子,給你媽好好拍,發到網上去,沒準你媽還能火呢,發筆小財也不錯。」

張母听出調侃的意味後,反駁道︰「還真沒準,老太太怎麼就不能拍了,我們還就要發到網上去。哎,我們就是比你要有追求,跳舞肯定比你們每天在老年活動站里打麻將要好很多。」

張父聞言不屑地說道︰「我可是咱們社區老年活動站去年的賭神,獎品是一套枕巾呢。」

上班族的早晨,每一分鐘都是精打細算的,不客氣地講,也可以說是以秒計算。為了多在床上舒服那麼一會兒,往往會把時間盡量壓縮,不到最後那一刻,絕不起床。尤其他與唐小寧的關系越來越不明朗,他最近通常都是很晚才睡。所以,張嘯天不能與父母聊天,一般只等到聊天到了關鍵的地方,他才說上一兩句。

張嘯天邊吃邊看電視,說道︰「媽,時間你們定吧,只要我休息,然後提前兩三天告訴我就行。不過我還是那句話,媽,您去跳舞鍛煉身體是件好事,但我不希望您在舞蹈隊里面管事,又不拿工資,憑什麼去操那麼多心。凡是管事的,背後永遠有一堆人說你的閑話,咱們圖什麼啊。」

張父道︰「嘯天說的對,你媽就是有官癮,總想管點事。」見張母瞪自己,他只好閉嘴,默不作聲地吃飯看電視。

「我吃好了,媽,賭神先生,我上班去了。」張嘯天背上小挎包去上班了。

他下樓買了份報紙,七八分鐘後來到通勤車站點,跟先到的同事打了個招呼,然後翻看今天的報紙,就這樣開始了他新的一天。

到了辦公室,年輕的同事跟張嘯天打招呼︰「老大早,張哥早,大叔早!」管他叫大叔的是他們辦公室的小美女王依依,她大學畢業一年多,人長得漂亮,性格開朗大方,很自信,身材也不錯。在這個行業里,又是設計這種古板的部門,美女絕對是稀缺資源,辦公室一級保護動物。也許被大家寵壞了,小美女特別調皮,尤其是跟張嘯天。

「大家早!」張嘯天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打開電腦。畢業6年的他,目前是設計一組的組長,他們組算上他自己一共5個人,他們部門一共4個組。用句粗話講,張嘯天特護犢子,所以組員也很喜歡他。張嘯天他們組,用他的話說,就是大小王兩個二,咋玩都是贏。大王是主設計,叫王國強,工作4年,已婚,典型的居家好男人;小王就是王依依,畢業一年多,據王依依說,她跟男友租房同住,男友是她大學同學,都是外地人;還有倆二呢,就是兩個畢業兩年半的組員,劉斌和李強,倆人是同學,倆人都是外地的,一起來的公司,他們倆的關系很鐵,形影不離。

辦公室的早晨,距離正式上班開工的時間還有個十幾分鐘,通常都是設計三組組長徐曉強的演講時間,這哥們嘴最貧,如果說徐曉強是逗哏的,王依依就是那個捧哏的、溜縫兒的。不過辦公室的同事都挺愛听他倆白話,古板的辦公環境,難得有人貧幾句,解解悶子。

徐曉強又開始他的演講,情緒激動地說道︰「我就納悶了!你們說上學的要起早,上班的要起早,那些老頭老太太跟著湊個什麼熱鬧。大清早的,公交車上一半都是老頭老太太,天天的,這鬧心。」

辦公室小美女王依依一听,利馬接上話茬,說道︰「徐曉強同志,你的言論有點反人類啊,應該注意一點。人家老人出來鍛煉身體怎麼了?」

張嘯天打開電腦,泡杯茶水,穩穩當當坐在位置上,喝著茶水,查看昨天的工作記錄,思量今天的工作安排,听著倆人閑聊。他不是那種能貧會侃的人,也不是悶葫蘆,但是他很喜歡這時候潛水听人侃一侃,沒事偷著樂一樂。偶爾有人調節一下空氣,也是蠻好的。至于他和唐小寧的事情,他通常不會把負面情緒帶到工作崗位上來。

徐曉強不著急不著慌扯著嗓子,說道︰「鍛煉身體沒問題啊,絕對沒問題,為了健康麼,我舉雙手贊成。但是,可但是,這些大爺大媽,叔叔阿姨們,晚一兩個小時出來就不能鍛煉了麼?非要和我們上班的趕一個時間鍛煉麼?他們是早上趕公交來鍛煉,鍛煉完了白天就在家里歇著;我們可不一樣,我們趕公交是為了工作生存。我們還得給他們讓座,他們就不可憐一下我們這些年輕人麼,我們容易麼,大清早,還沒睡醒呢,站一個多小時的公交,然後干一天活,有時候還得加班,半夜才回家。」

王依依不屑的說道︰「也沒人逼你讓座啊,你可以不讓啊。」

徐曉強語重心長的說道︰「小姐……」

王依依不滿的說道︰「我說過多少次,不要叫我小姐!你可以叫我王姐」

徐曉強繼續說道︰「沒大沒小的,小王同志,你是沒看到啊。上車的時候,這些老頭老太太,還有半大老頭老太太,那個個都是生龍活虎,都是練茬子,還會卡位呢,就我這身板都搶不過他們。人家上了車,就立馬變樣了,專找有座的年輕人,人家往你身邊一站,立刻背也駝了,眼神也渙散了,也開始喘了,喘到你讓座位置。愛誰讓座誰讓座,反正我偏不讓,我氣死他!」

王依依笑道︰「你太損了,徐曉強!不過你說的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的確是這樣。我坐公交的時候,只要有座,這些歲數大的可愛站我旁邊了,然後我立馬就讓座,後來我坐公交輕易都不敢坐了,都落下毛病了,不管多累不敢坐。一會站一會坐,太麻煩了。」

張嘯天笑了笑,心想,王依依啊,何止老頭老太太愛站你旁邊,那些小伙兒和老爺們估計也願意吧。

徐曉強哼起劉德華的《天意》︰「誰在乎你的心里有多苦,誰在意你的明天去何處,這條路究竟多少崎嶇多少坎坷路……」

王依依語重心長的說︰「老徐,你應該買車了,通勤線路夠不上,整天擠公交哪行啊,你現在可是公司中層管理人員,收入和級別都夠了,買個10來萬的家轎應該不成問題吧?」

一听這話老徐情緒異常激動,嘆口氣,說道︰「這麼跟你說吧,我現在買電動車的膽子都沒有,一個月賺那點錢,不多也不少。還房貸2千多,水電煤氣費和飯火錢等等,這又2千多,我媳婦一直不工作,在家考司法證,快3年了,她得花銷吧,買衣服和化妝品,還有各種飯局,再加上我的飯局,份子錢,這又兩千塊沒了,孩子女乃粉錢。這都不敢亂花一分錢,每天都得勒緊褲腰帶,你說我容易麼?」

張嘯天此刻,正在一旁沒事偷著樂呢。老張覺得,這倆活寶,都是辦公室的寶貝,少了他們,辦公室都會少了很多活氣兒。

王依依不愛听了︰「去去去,一整就哭窮,你有房子有老婆有孩子的,還整天哭窮,你讓我們這些無產階級的兄弟姐妹們,情何以堪?這是**果的炫富行為,和臭不要臉的曬幸福。我們吃盒飯的時候,你一邊吃著大螃蟹,一邊說著海鮮真難吃。徐曉強同志,你是該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小資產階級思想了!」

8點半上班的鈴聲響了,徐曉強剛想反駁幾句,只好作罷。因為方案設計部的部長馬強,是個喜歡安靜和嚴肅的領導。通常工作時間,辦公室內是不會有人大聲地閑談,偶爾說兩句還可以。

張嘯天站起來,跟自己的組員說了一聲︰「一組的兄弟,會議室開個會。」然後自己拿著茶杯還有本子走向會議室,組員陸續抄起記事本起身來到會議室。

等自己的組員們都坐好後,張嘯天看向組員們說道︰「來了一個新活,五千萬的活兒。這個活兒,老板很重視,跟甲方的關系已經做了很多了,但能不能中標還得看我們的標做的怎麼樣。今天是周五,明後天是周末,慣例照常休息,這活兒下周三晚上交圖,周四檢圖,周五上午封標,下午開標。算今天,一共4天的畫圖時間,大家安排好自己的工作。大王,甲方發過來的圖紙和文件在一組共享里,回頭你看一下,然後給他們三個分派一下任務,老規矩你出基本節點和計算書,剩下的平立面和大樣節點讓他們畫。這個工程沒什麼難的,就是工程量大而已,都是框架幕牆,直上直下,沒有什麼復雜的造型。」

「好的,老大。」大王是張嘯天最得力的干將,也是他一手帶出來的,工作上一向很給力。

張嘯天繼續說道︰「這次工程講標的時候,大王你去怎麼樣,我覺得你應該去鍛煉一下,以往講的那三四個標,那都是小工程,試一試麼?」

大王猶豫著說道︰「老大,我是一百個願意去,就怕……這麼大的活兒整砸了就廢了,萬一……」

張嘯天知道,大王肯定是願意去,他是怕給張嘯天捅婁子。但是,張嘯天如果對大王沒把握,也不會讓他去試。那非但不是提攜大王,反而是在害他,而且也坑了自己。這樣重要的工程,公司老板和大領導們都很重視,容不得閃失。但是,也只有這樣的硬仗才能鍛煉出強悍的部下。

張嘯天淡然說道︰「我覺得你行,下周五開標,這一周的時間,你好好準備一下,講標那天,我跟著去,給你壓陣。以後啊,講標和跟甲方溝通的事,你得多幫我分擔一下。你自己也多鍛煉,多干就多得,要想不斷地漲工資,兄弟們就得不斷地長能耐。」

大王一听講標的時候,自己老大去給他壓陣,立馬心里有了底氣。

當然,這個工程的講標工作,張嘯天也得跟進,跟他自己準備講標一樣地準備。以便他為大王掌好舵,也防止一些突發的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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