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聖 第一章 楔子

作者 ︰ 夜江斜月

更新時間︰2012-09-03

朱凡驚訝地瞪著眼,張開的嘴巴足以塞進一只雞蛋。綠色小說

在他眼前,橫亙著一顆星球,不是圖片,也並非影像,而是真真切切的,近在眼前的一顆星球。

這絕對不是地球,朱凡身為土生土長的地球人,雖然沒有機會上過太空,至少從衛星照片見過地形地貌什麼樣子。透過這顆星球的大氣層,他望見海洋、陸地跟地球完全不同,甚至覺得這顆星球要比地球大得多。

那碩大體積產生的壓迫感,令人萌發隨時會被碾個粉碎的恐懼。

盡管單靠目測很難說得準,可已經足夠讓朱凡肯定,自己來到了一顆類似地球的星體外面。

愣了好半天,他總算反應過來,失聲道︰「這……這怎麼回事?我在哪里?不對,我……我不是死了嗎?」

「小子,你是死了。」

一個宏大的聲音忽然響起,將躺著的朱凡嚇得跳了起來。

他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發現旁邊站有個人。

這人一頭長發自在地披散,清 的臉龐上飄然垂下數綹長須,身上所穿衣服的式樣,教人懷疑可能是從古裝戲里借的。

不過朱凡很快打消這種念頭,因為那人實在不像戲子,給人印象似他那樣的人,就應該穿那樣的衣服最合適。

緊接著,朱凡又冒出一種怪異感。直到仔細地瞧了那人幾眼,瞧了自己幾眼,再瞧了四周幾眼,終于肯定這份怪異感來自何處。

于是他不由得尖叫了,「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會這樣?啊!怎麼會這樣……」

那份驚訝、驚恐、驚慌,不比純潔的小處女一覺睡醒,發覺身畔躺著個陌生男人來得差。

那古裝男子居然是個龐大無比的巨人,朱凡一米七幾的身高,比起他的鼻子僅僅長上那麼一丁點。周圍的畫棟雕梁,以及各類家什器物,讓朱凡忽而有了作為螞蟻的覺悟。

這些還不是最恐怖的,等到朱凡發覺自己正上不到天、下不到地懸浮著,人竟被包在一只玻璃狀的球體里面,身體化為若有若無的形態,找不到半塊血肉,立即崩潰了。

倒不能怪他太過後知後覺。從昏迷中蘇醒,張開眼一入目就是整顆星球,所帶來的震撼,任誰都難免忽略一切。

古裝巨人再度發話,「大呼小叫作甚,本尊讓你活轉過來便是。」

朱凡好不容易鎮靜了些,琢磨古裝巨人說的話,頓時生出幾分希冀,壓住心頭恐慌偷偷打量古裝巨人,囁囁嚅嚅問︰「真……真的?」

古裝巨人背負雙手,偉岸的身影猶如一座大山,「小子,算你命好。若非本尊,你早該魂飛魄散。臨死前能用血喚醒本尊,雖說無意為之,終究是與本尊有緣。本尊且助你重生一回,了結這段因果。」

朱凡腦子有點迷糊,想不起自己何時做了件好人好事。古裝巨人身上透出股威壓,使他不敢胡亂迎合,小心翼翼地道︰「我……小子只記得掉下了山崖,那個用……用血什麼的喚醒您,可不清楚怎麼回事。」

古裝巨人神情淡淡,「所以說你命好。本尊遨游星宇,遭遇危險,元氣大傷之下,不得不藏身你所在玄星,借其靈氣調養,算來有數千萬載了。當時傷勢太重,于地脈深處安置好便神魂盡昧,靠玄功自行療傷。想是地殼變動,洞天法寶漸移至地面,得你鮮血觸動法寶禁制,將本尊驚醒,如若不然,恐怕將長眠該地,故爾算你一功。」

朱凡恍惚記起,自己墜落山崖時恰巧掉進一條地縫,喪失意識前渾身鮮血似被抽取一般瘋狂涌出,還以為人摔死了是這種感受。

古裝巨人繼續緩緩說道︰「小子,你所在玄星原屬末等,加上本尊千萬年消耗,靈氣幾近于無。眼前玄星要勝過它千百倍,本尊助你在此星重生,已是你莫大造化,未來如何,且看自己了。」

把話說完,古裝巨人大袍揮舞。朱凡只覺得頭暈目眩,回過神後,瞥見頭頂變作水汪汪一片湛藍,猜想是進入了星球大氣層內,轉到汪洋大海上面。

二人現在應是置身于一座殿堂內,殿堂正中穹頂部位,形成一道圓形的闊大光幕,外界種種景象自光幕映現,縴毫不差如同直接望見一般。朱凡對這些惟有以白痴狀來表現自己的驚奇,那古裝巨人和發生在身上的變化,他至今尚未消化過來。

光幕上的景象仍在變幻,海面出現大片島嶼群,每座島大小不一,驟眼看有些凌亂,定楮細看卻呈散射狀,一圈又一圈有序地排列著。中心位置那座島面積最大,光幕也在朝那里移近。

白色濃雲沉甸甸的聚涌無常,又始終化不開地遮蔽天際,雲梢時而凝結出鉛灰色一小塊,雷光剎那間透徹雲團,射下曲折奔突的閃電,不偏不倚的總能落到海面浮島,天地間仿似多了道道金色細線彼此相連。

突然影像急晃,一只大石球佔據了朱凡視野,他來不及納悶,就不由得眼珠一瞪。

大石球光滑滾圓,黑不溜秋,在它的底下,山川丘壑形成古怪詭秘的紋路,圍繞大石球,于大地上蔓延鋪展,似是有人故意按某種圖案布置的一般。

朱凡看不懂這種圖案紋路包含什麼特殊意味,只感到說不出的玄奧。大石球究竟有多大,原本缺乏一個準確判斷,直到與下方千萬仞的高山一比較,才發現這只大石球赫然還要大上一些。

一只山一樣龐大的石球,地面與球體之間空空蕩蕩。

朱凡傻眼了。

他可以接受人死後有魂魄,可以理解自己搭乘一艘非常先進的飛船,可以相信有古裝巨人這樣的超能者……

可是這只大石球委實讓他無語。

這是石球好不好?不是氣泡好不好?石頭沒有石頭的樣子,況且塊頭那麼大的石頭球子,反而浮在半空像只氣泡……

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世界?

古裝巨人同樣在仰首凝望,面對巨大的石球,神情十分復雜。

朱凡憋不住道︰「這只石球好……那個有趣。」

古裝巨人道︰「此乃星核。」

朱凡以為懂了,「哦,是太空掉下的隕石。」

古裝巨人悠悠出神良久,一聲嘆息,自言自語︰「此物雖好,可惜有緣無份,空費千萬年時光,差些……罷了,權當不曾遇上。」

他搖了搖頭,閉起雙眼,似是在默默思索什麼。

朱凡看得有點忐忑不安,生怕自己重生的事泡湯。

隔上片刻,古裝巨人微微頷首,張開眼道︰「小子,你運氣甚好,踫巧有個資質不錯的小家伙,待其神消魂滅,本尊便送你去奪舍。」

朱凡一顆心怦怦亂跳,轉念間趕緊跪下,「請問您是神仙麼?」

見古裝巨人不答理,他鼓起勇氣道︰「神仙,您能不能收我為徒?」

古裝巨人皺起眉頭,掃來一眼,目光森森然寒意迫人,朱凡從頭到腳一陣發冷。

古裝巨人鼻中輕哼,「小子,得本尊助你重生,是你輪回千萬世也修不來的福氣,妄想得寸進尺,拜本尊為師?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朱凡嚇得篩糠般抖個不停,連忙磕頭解釋,「小子不敢,小子不敢……小子只是想,離開了地……那個原來生長的星球,來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清楚什麼狀況,擔心活不下去,想得到神仙您的照應提攜。」

他哭喪著臉抬起頭,「小子死過一次,真不想再死了。神仙您既然送我到這里來,幫我重新活一回,總不願看見幫過的人沒幾天又死了吧?神仙您就當可憐小子我,幫人幫到底,指點一條明路。」

古裝巨人稍作沉吟,「也罷,便跟你說說,省得到時慌亂。」

他道︰「你原先所在玄星品質不佳,若本尊所料不差,當屬眾神聯手試煉之作,等級乃末流中之末流。本尊蘇醒時,該玄星烏煙瘴氣,已完全墮入外道,眾生舍本逐末,以專攻器械傀儡為能事,罔顧本體修煉。星宇之中,亦不乏此類玄星者,多為末法期回光返照之象,天地大劫一至,化為飛灰概莫能外。」

他指向穹頂光幕中的世界,「此星等級遠高于你原先所在,目前乃大成期,靈氣充足,靈物可觀。眾生除資質太差者,氣運不深者,均習術修行,以期超月兌輪回,得道成仙。你與本尊緣淺,選一身具靈根之體助你重生,足夠了此塵緣。日後是死是活,有何造化,均與本尊無關,你好自為知。」

朱凡听得一知半解,要不是萬分肯定自己死到不能再死了,會以為不過是場夢。心知不管什麼樣都好,眼下正處于關鍵時刻,能不能從神仙那里多撈點好處,很大程度上決定了將來的命運。

他馬上磕頭如搗蔥,「求神仙指點一下我怎樣修行,好讓我盡快擁有自保的能力。」

古裝巨人略顯不悅,最終沒有拒絕,手中出現一枚戒指,徑直彈入朱凡魂體內,捏起指訣施法一點,朱凡與這枚戒指立即產生了某種聯系。

朱凡歡天喜地道︰「謝謝神仙賜寶。這是什麼寶物,怎麼用法?」

古裝巨人道︰「此戒內藏玄功一部,頗為奇特。昔日那星核尚在宇宙橫飛,本尊無意間踫見,于附近收取此戒,至不濟亦是件神物。你奪舍後,依戒內所藏功法修行即可。」

見朱凡仍然有話要說,他疾言厲色,「小子,做人當知進退!」

朱凡嚇得匍匐著簌簌戰栗,不敢再多嘴。

靜靜地過了好一會兒,古裝巨人開口道︰「是時候了,小子,這便去吧。」

古裝巨人袍袖飛揚,朱凡一陣天旋地轉,恍若卷進了漩渦,要被牽引到什麼地方去。那一霎,朱凡有點後悔地想︰「膽子大些開口求他,說不定還能拿到什麼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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