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紅塵 第二十七章 縣衙 下

作者 ︰ 納蘭長恭

「大人……,你們怎麼了……!」

兩名衙役帶著兩個百姓,剛一跨入縣衙,便感到渾身的不自在,覺得好像所有的人都在用一種怪異的眼光看著他們似的。哈

「開門就開門,有你們兩這麼嚇人的嗎!」王主薄被嚇得不輕,出聲呵斥道︰「你們兩上哪去了,怎麼這麼晚才回來,該不會是上哪喝酒去了吧!」

趙毅走回了他的背靠椅上,愜意的指揮道︰「你們幾個把尸體收攏一下。」

「房子被燒的人站到左邊去,若是你們這一陣子沒有地方住,可以暫時住在縣衙里。至于房子的重建問題,咱們待會兒再商量,不必急于一時。」趙毅一拍醒木,大聲的宣布道︰「至于親人走失的,本知縣明天會張榜公告,讓所有走失的人口到縣衙里集合,再派衙役巡遍街巷,敲鑼吆喝,盡快將所有走散的人聚集到衙里來,你們白天過來認領便可。都散了吧!王主薄,安排沒有住處的人,早些歇息,晚上不要亂跑,否則一律當奸細處理!」

趙毅把事情處理妥當,這才關注起兩個嚇了大家一跳的衙役來︰「你們兩個怎麼回事?」

衙役還沒開口,一個青年人搶先訴苦︰「大人,就是他,是他放火燒了我家的房子,小人追了他好幾條街,這才把他抓住,請大人替我做主!」

「你胡說!」被指為縱火犯的中年人,開口駁斥道︰「你哪只眼楮看到我放的火,我是剛好路過,看到你家的房子著了火,怕被殃及池魚這才趕緊跑開,你可別污蔑我!」

「肅靜,本知縣沒有問你們,你們急個什麼事兒!」趙毅將目光轉向兩個神色怪異的衙役,出聲問道︰「你們兩個,不用看了,給我回過神來,本知縣正在問你話呢!」

「哦……。」衙役將目光從滿地的血跡上移開,抱拳稟告︰「屬下傍晚時分正在搶救房屋,沒想到踫到此人冒冒失失的撞了上來,屬下當場便把他擒下,之後另一人從巷中跑出,見了此人便打,聲稱此人燒了他的房屋,屬下無從分辨其中的真實,特把兩人帶來,由大人定奪!」

趙毅指著中年人,言疾色厲的問道︰「你先說,既然是怕被殃及池魚,跑開一點也就是了,為何要四處亂竄?不是你放得火,為何不停下來,與當事人論個清楚?」

中年人開口苦笑道︰「大人,您看看我這張臉,鼻青臉腫不說,被打掉了一顆門牙,說話都有些漏風。不是草民想跑,而是他不由分說,追著草民直打,草民要是跑得慢一點,只怕活生生便被他打死了,還好撞上了兩位官爺,否則草民只怕難逃一死。」

青年人聞言,怕趙毅先入為主,趕緊開口辯斥︰「大人休要听他胡說,傍晚時分,小的剛賣完瓜果,正打算回家,沒想到遇到此人鬼鬼祟祟的從我家中走出,我家還燃起了熊熊的大火,分明是此人縱的火!」

「真人……!」趙毅看到站在門口處,神色有些焦急的丹雲,趕緊起身相迎︰「今日多謝真人出手相助,免去了許多百姓的無妄之災!真人到此,不知可有用的著本知縣的地方?」

「大人是在審案?」丹雲道人看著跪在地上的兩人,微微皺了皺眉頭︰「本道的確是有點事情想找大人幫忙,只是……?」

「也罷,不若先幫大人將案件解決了,再來談談本道的事情。」丹雲走到一支肅靜牌前,右手的晶翠新柳筆對著肅靜牌上端的狴犴木像,虛點其雙眼︰「神兵火急,龍子狴犴,急急如律令!」

「吼……!」肅靜牌上像是破開了一個空間,雕在肅靜牌上作為威懾效用的狴犴突然活了過來一般,仰天狂吼,如同晴天霹靂,煌煌天威,聲震百里,聲音之中充斥著無盡的威嚴正氣,蕩人心魄!

狴犴從肅靜牌上跳下,身如一頭兩米高的白額吊楮虎,與普通的老虎略不相同的是,它的身上本該是黑色的條紋卻是藍色的,散發著幽幽的藍光,雙眼沒有老虎的狠戾凶殘,而是看透人性,直擊人心的公正和肅穆。虎須是兩道深藍色的流蘇,燃燒著藍色的火焰,隨著清風的吹拂,火焰如同波浪一般不停的擺動著。

「本道向來不喜殺生,如今卻是情非得已。本道不知道你們犯的是什麼差錯,罪孽足不足以判死。」丹雲道人走到兩人面前,慢慢的開口說道︰「本道最後奉勸你們一句,狴犴斷案,向來大公無私,若是罪有應得者,他會將其一口咬死,絕不容情。你們當中誰是被告,可要想清楚了。若是真的是無辜的,請站到狴犴面前,他會給你一個公道,若是真的犯過罪孽,願你能夠早日超生!」

「去啊,你不是說自己是冤枉的嗎,還不快過去!」青年人推搡了旁邊的中年人一把,滿懷快意的說道︰「是非公道,天理人心就在面前了,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中年人雙眼與狴犴一對視,心里的一切秘密好像全部被公之于眾一般,心虛的往後退了兩步,膽戰心驚的搖著頭︰「大人,我招!是我燒了他家的房子,只因一個月前,我去他的攤前買了三斤雪梨,沒想到他竟然以劣等貨訛詐我,我咽不下這口氣,正好今天看到城內很多的房子都著了火,所以想到了渾水模魚,好好的給他一個教訓,大人,我知錯了,我罪不至死啊!」

趙毅看著青年人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樣,有些不悅的說道︰「哼……!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做人不老實,活該有此報應,希望你能記住今天的教訓,若是再有缺斤少兩,以次充好的事情發生,本知縣,定當嚴懲不怠!你家那房子用了多少銀錢建造而成的,如實報來!」

青年不敢反駁,囁囁喏喏的說道︰「回大人,小人的房子耗費了百兩銀子建成。」

「為非作歹,趁火打劫,該罰!」趙毅對著中年人大聲的斥責道︰「拉下去,杖責五十,責令全權賠償對方九十五兩銀子,另收監一年,以示懲戒!押下去!」

大堂之內,人都走光了,只剩下趙毅,有些不敢置信的觀看著狴犴︰「道長,此物真是神獸狴犴?」

「呵呵,不過是假象而已,狴犴乃是四大聖獸之一,青龍之子,身份之尊崇,比起神佛亦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又豈是本道能夠請得動的,不過是借用他的威名來震懾宵小。」丹雲灑然一笑,駐立在他身後的狴犴也逐漸的淡化,消失︰「實不相瞞,本道想向大人打听一個人,此人便是今天代替黑月縣內的王師傅前往北陵府修剪花草的工匠,本道懷疑此人便是我欲尋找的同門師弟。」

趙毅有些尋味的問道︰「哦,真人為何不直接詢問北陵侯?」

「北陵侯與此人有約在先,不方便透露此人的信息,故差我前來大人的衙里尋求幫助,請大人勿要推月兌!」

「原來如此,小事一樁,包在本知縣身上!」趙毅對丹雲亦是頗有好感,听到丹雲的要求,並沒有郭飛遮的因素在其中,想也沒想便答應了︰「真人明晚前來,本知縣定給你一個答復。」

「如此,叨擾大人了!」丹雲道人提起右手的晶翠新柳筆,在趙毅的左右雙肩,以及額前一點︰「近日來,城內白蓮邪教猖獗,妖法恣意橫行,大人的盛情,本道無以為報,只有以道家之法,引領大人體內的一身正氣,助燃人體的三把頂陽之火,此火一生,妖邪莫近,便是尋常妖法,對于大人,亦無用武之地。」

丹雲看著趙毅額前一朵燃燒著的火焰慢慢的成型,輕輕的點了點頭︰「大人,三火聚頂,只要大人的正氣未熄,尋常妖魔,自會退避,告辭!」

「真人慢走!」趙毅看著騰空而起,隨風飄走的丹雲道人,模了模自己的額心︰「高人就是不一樣,來來去去都用飛的,難怪當今聖上如此崇信道教,遍尋長生不死之法,只是希望不要為邪魔外道所蠱惑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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