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紅塵 第十七章 摸骨

作者 ︰ 納蘭長恭

「醒過來了嗎!所用的時間比預計的要少一點。」辰宵看著睜開雙眼的會卿,淡然一笑︰「感覺如何?有什麼感悟嗎?」

會卿死死的盯著辰宵,恨不得將他剝皮抽筋︰「是你,是你在搞的鬼,一切都是你搞出來的!殺人不過頭點地,我跟你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為什麼還要讓我再一次承受那種痛苦!」

「非也,非也,我要糾正你的兩點錯誤。」辰宵對會卿的惡劣態度,視若無睹︰「第一,在下跟你素不相識,更談不上什麼仇恨。第二,你夢境中看到的,可真可假,便如同捏在手中的一只小鳥,生死掌握在你的手中,關鍵就看你怎麼選!」

會卿不依不撓的追問道︰「你什麼意思,跟我說清楚,少跟我扯些雲里霧里,听不懂的言論!」

「世事輪回,因果報應,誰也逃不掉。今日你們密謀之事若是成功,那麼你夢境中看到的也都會成為現實。你扣心自問,你恨那個害死你父親的人嗎?」辰宵看著黯黯無語的會卿,繼續說道︰「易地而處,那些慘死的人,同樣會對你們恨之入骨。人在做,天在看,你們所造下的罪孽,同樣逃不過疏而不漏的恢恢天網,即使這一輩子能夠僥幸逃過,來生終究還是要償還的。換種簡單的說法,你在夢境中看到的,也是有可能發生的,也許是在下一世,誰能說的清呢!」

會卿一想到夢中所發生的事情,便痛的錐心泣血,抱著腦袋使勁的搖晃著︰「他們說過,是來解救黑月縣的平民百姓,他們不會做出那種事情的!他們保證過的!」

「……自欺欺人,朽木不可雕也!在下也不與你多費口舌,也不需要你為我做什麼,言盡于此,听與不听,請君自擇!」辰宵一拂衣袖,背對著會卿說道︰「你亦是在黑月縣內生活了有一段時間吧,黑月縣內的情況如何,你又豈會不知,平民百姓,真的需要你們的拯救嗎?勸你行事,三思而後行,前因後果,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此番是我從北陵侯手中將你們三人強行救下,才免去了你們的殺頭之禍,下次便再無這等機遇,好自為之!」

「好一句前因後果,我們的出現,便是那個昏君自釀的苦果!沒有誰活得好好的會去投靠外族,一切都是他逼的,他既然不仁,便不能怪我們不義!」會卿拉起身旁兩個渾渾噩噩的同伴,緩緩的往門口走去︰「不管如何,我們三人欠下你三條性命,救命之恩,不敢相忘,他日若是有機會,定當回報!」

「叔叔,您會法術嗎,剛才我都看到了,可不可以教教我?」

一個清脆的聲音,夾帶著孩童的稚女敕童真,從屋內傳來。

「小孩子不懂規矩,隨口說說,隱士請勿見怪。」一個風姿綽約,容貌姣好的少婦從屋內走出,將小孩拉到自己身後︰「隱士應該是此屋的主人吧,冒昧打擾,不便之處,還請您海涵!」

「相逢即是緣,夫人無需如此客氣,在下辰宵,並非什麼高人隱士,不過就是學了點旁門左道的微末伎倆,不足掛齒。」辰宵對著少婦點了點頭,微微笑道︰「小朋友,我听你之聲,宛如翠竹折斷,情致清脆而悅耳,乃是上佳之聲,想來命格亦是不會太差,可否出來,讓叔叔模模你的手骨,看看你是否與道有緣!」

少婦听到辰宵的話,面有難色的說道︰「隱士,這似乎不太妥吧。我方家就這麼一點骨血,實在無意讓他出家修行……!」

「好啊,叔叔您幫我看一看,看看我以後能不能像我爹一樣,成為一個震懾邊疆的悍將!」被少婦拉到身後的小孩,粉雕玉琢,約是七八歲的光景,听到辰宵的話,急不可耐的跳了出來︰「我叫方文軒,我爹是鎮守黑月縣的千把總,方謙武。將來我長大了,也要像我爹一樣,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夫人,無需擔憂,在下只是替他模一下手骨,並非一定要他入我教派。」辰宵接過方文軒遞過來的小手,仔細的模索起來,順著方文軒的手臂往上拿捏,越往上,眉頭便壓得越低︰「嗨……!」

少婦將辰宵的表情看在眼里,急在心底︰「隱士,小兒的命相如何?可是有何坎坷之處?」

「文軒,叔叔的嗓子有點渴,你進去幫叔叔倒杯水來,好嗎?」

方文軒應了一句,急急忙忙的往屋里跑︰「哦,叔叔您可要等我,等我來了才能說!」

「夫人,令公子骨骼清奇,是一副練武的好架子,只是他所練的功法實在是粗鄙簡陋,這卻是大大的制約了他的前途。」辰宵猶豫不決的看著少婦,有的時候,知道的太多,反而是一件痛苦的事情︰「還有……!」

少婦先前也看過辰宵使出的道術,自是不虞辰宵會是江湖行騙的騙子︰「隱士但說無妨,若是需要金銀錢帛,我方家也能湊出一些。」

「夫人誤會了,在下還不缺那點黃白之物。」辰宵扯動著嘴角,有些尷尬的說道︰「令公子命中會有三劫,第一劫好解,危急時刻只需向北行,自會逢凶化吉。第二劫亦是有貴人相助,自能消災解難,至于這第三劫,在下功力尚淺,實在想不出化解的方法,夫人只能多替他燒香祈福,希望他能挨過去吧!」

「這……。」少婦听到辰宵說的,急得不知所措,一臉哀怨的問道︰「隱士,可否再給一些明示,小兒究竟可活到……。」

「文軒,跑的還真快,哈……!」辰宵打了個哈哈,接過方文軒遞來的一杯茶水,一飲而盡︰「放心吧,文軒將來的武藝,肯定是登峰造極,同輩之中,罕有抗手。」

「真的嗎!」方文軒听到辰宵的話,高興的活蹦亂跳,過了一會兒,又有些沮散︰「可是我現在連劉伯伯家的二兒子都打不過,將來真的能夠成為天下有名的強者嗎?」

辰宵笑呵呵的揉了揉方文軒的頭發,鼓勵道︰「只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你的天資根骨很高,遠非常人所能比,你之所以打不過別人,一方面是缺乏名師指導,另一方面是你還不夠用功,相信叔叔,只要你肯努力,將來你的成就,肯定是別人望塵莫及的。」

「至于名師,夫人不妨將他帶到北陵府去,北陵侯亦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若是他肯出手指點,定能讓文軒少走一些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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