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紅塵 第十四章 忐忑

作者 ︰ 納蘭長恭

「多謝道長剛才出手相助!」郭飛遮將七彩流光弓斜掛在左肩與右腰間,提著未曾動用過的瀝泉龍嘯戟,對著氣質出塵的丹雲道人抱拳道謝︰「敢問道長的法號和居處!」

「呵呵,將軍客氣了。本道法號丹雲,乃是孤月峰上一個清修的道士,此次前來黑月縣,不過是路過而已。出家之人,慈悲心腸,自是不忍見無辜百姓慘死于道術之中,故而出手略盡綿薄之力。」丹雲興趣十足的打量著郭飛遮︰「倒是將軍,二十弱冠,英武不凡,自古英雄出少年,此言果真不假!」

「我,我,還有我!」燕赤霞看到郭飛遮那身華麗的鎧甲,饞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自來熟的湊上去,伸手撫模著郭飛遮的百雪魚鱗甲︰「大哥哥,你這身衣服是從哪弄的,好漂亮啊!」

「將軍莫要見怪,我這師佷從小在山上長大,沒見過什麼世面,也不懂得世俗的規矩。」丹雲不好意思的拉著燕赤霞的衣後領,將他拉回自己身旁︰「擦掉你嘴邊的哈喇子,丟死人了,那又不是可以吃的東西!」

「有什麼關系嗎!大哥哥,我叫燕赤霞,你剛剛的箭術好厲害啊,能不能教教我!」燕赤霞不管滴到衣服上哈喇子,情緒高昂的揮舞著小拳頭︰「大哥哥,我將來要做天下第一劍客,斬妖除魔,匡扶人間正義,現在正在游歷江湖,增長見聞和本事,大哥哥的箭術那麼厲害,若是能夠教我兩招,將來那些為非作歹的壞人就死定了!」

「呵呵,有志不在年高,燕赤霞是嗎,我可記住你了!」郭飛遮對眼前心直口快的小孩倒是頗有好感︰「就我那半吊子的箭術,你若是看得上,教你自然不成問題。不過內功心法方面,沒有師門的準許,我可不敢私自教你,只能教你一些射擊的經驗和技巧,也算是對你師叔一番善意的回報吧!」

「將軍,萬萬不可!」丹雲可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涉及到一些江湖的規矩,又豈能草率行事,當下連連擺手,低聲的呵斥道︰「你這小叛徒,這麼快就想另投門戶了,小心回到孤月峰上,你師傅又要罰你面壁一個月!」

丹雲一本正經的說道︰「各門各派都有自己的規矩和條框,本道自是不敢讓將軍為難!」

郭飛遮灑然的笑了笑︰「道長過慮了,飛遮又豈是那任意胡來之人,教他的不過是一些皮毛,一些飛遮閑來無事,自個琢磨出來的雕蟲小技,與門派並無半點關系,道長不必放在心上!」

「就是,就是!」燕赤霞听到又能學習新武技,完全忘了自己的立場,站到郭飛遮身後,對著丹雲道人聲伐起來︰「丹雲師叔肯定是嫉妒我的習武天賦比你高,怕我學到了高深的武藝以後,你就打不過我了!」

「將軍!」黃行波和劉光遠走到郭飛遮身旁,抱了抱拳,直接步入正題︰「這些俘虜要怎麼處置?」

「先關著吧,等到戰後一並押送朝廷,等候發落!」郭飛遮的眼神從蹲在地上,垂頭喪氣的俘虜身上一一掃過,最後停留在渾身流轉著黑色符文的李欣身上,輕聲的問道︰「那是何人?他身上流轉的是些什麼?」

「將軍,那是白蓮邪教的妖人,會使一些妖法。」黃行波猶有余悸的瞥了李欣一眼︰「他會從手中放出一些火蛇,還會將自己的影子召喚出來作戰,最可怕的是,他竟然能夠迷惑弟兄們,將弟兄們變成听他指揮的傀儡!多虧了這位真人將他制住,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哦……!」郭飛遮的眼神在李欣身上來回的打著轉,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對著緩緩走來的方謙武點了點頭︰「方千總辛苦了,怕是要再麻煩你一趟,登記一下弟兄們的功勞,等到最後擊退韃子,我好上報朝廷,不能讓弟兄們的鮮血白流了!」

「將軍說的哪里話,這本就是在下的分內事,談何麻煩!」方謙武看向郭飛遮的眼神更加的柔和,顯然已經初步認可了他︰「倒是將軍的箭術,真是讓屬下大開眼界!」

「呵呵,方千總,處理完城牆的事務後,請到我府上一敘,我有點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劉光遠看著郭飛遮輕拍著方謙武的大手,听著他內有乾坤的話語,怎麼听怎麼覺得像是黃鼠狼給雞發出了請帖,不由的暗暗焦急,出聲辯解道︰「將軍,這件事情,是屬下自作主張,與方千總無關!」

「事情?」郭飛遮有些模不著頭腦,好像說的是自己的事情,不過自己卻像是被瞞在鼓里︰「方千總,到底是怎麼回事?」

「將軍,是屬下下的命令,與其他的兄弟無關!」方謙武听到劉百總不惜冒頭替他扛下可能到來的責罰,心里在感動之余,也更加堅定了不能讓劉光遠代他受過的心思,毅然低頭下跪︰「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此事與劉百總等人無關,是屬下下的命令!今天黑月縣內的內應為求引開我軍的注意力,在縣衙周圍放了幾把大火。其中有一把就燒在北陵府的附近,屬下恐中了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所以便下令讓兄弟們不去救援北陵府……!」

「什麼!大火……燒在我的……府邸……!」郭飛遮听到自己的將軍府出了事情,頓時心神恍惚,覺得腳下好像變成了一片驚濤駭浪,身子如同一艘孤舟,飄搖欲倒︰「夕雨……!」

「將軍,當時內應作亂,形勢危如累卵,方千總的獨子和媳婦也被卷入其中,方千總為了顧全大局,同樣沒有出手相救,現在她們是死是活還不知道呢。」劉光遠以為郭飛遮是想要秋後算賬,不由得替方謙武感到不值︰「一切皆是以大局為重,方千總忍著妻離子散的痛苦,冷靜的面對內應,以引蛇出洞的計略將一干內應引入甕中,這才保住了城門不失。否則此刻韃子早就殺進黑月縣內,將軍的北陵府同樣是保不住,望將軍能夠公私分明,網開一面!」

「夕雨……!」劉光遠洋洋灑灑的長篇大論,郭飛遮一句也沒有听進去,此刻他的腦海里完全被一個俏麗的身影所充斥,一顰一笑,恍若就在眼前,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事情。

「將軍……!」方謙武看著郭飛遮頭也不回、快若閃電的向著自己的府邸奔跑而去,一顆心算是沉到了谷底里,沒想到自己的先公後私終究還是沒能取得對方的諒解,那麼接下來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麼呢?呵呵,先天下之憂而憂,難道抱有這種想法和做法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嗎!

方謙武揮手止住劉百總要說的話,長嘆了口氣︰「不必再說了……,男兒做事,但求無愧于心,其他的,听天由命吧!」

「呵呵,這位軍爺,何必如此的消沉,不如與本道一同前往北陵府,探個究竟,豈不比在這里怨天尤人要強得多!」丹雲出聲安撫道︰「我觀那郭將軍,豪爽大方,不像是小肚雞腸之人,有什麼話,當面說清總好過相互猜測吧!」

「方千總,真人說的也有道理,你就帶著真人前往北陵府一趟,也許只是燒毀了他家的一點東西而已,大不了我們賠點錢就是!」劉光遠出聲勸道︰「其他的事情,您也不用擔心,軍事自有弟兄們扛著,嫂子和佷子我已經派人出去找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只要你過了那個二世祖一關,一切就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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