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三界 第三十一章 龍穴

作者 ︰ 緣問

阿呆艱難地把手中的黑劍掛在崖壁上,整個人如同一只大鳥般懸在半空,一股股炙熱的氣浪從崖下涌上來,灼得他渾身發痛。一滴滴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額頭冒出來,隨即蒸發在灼熱的空氣中,炙熱的火焰,似乎要把他的全身鮮血蒸干。

剛剛的那一刻,阿呆不是沒有真的想過要死,他甚至已經打算,陪著手中的劍,永遠葬身在這灼熱的火焰中。但如果他真的能夠去死,過去的那一段時間,他早已死了不知道多少次!大仇未報,豈敢言死?

所以在最後一刻,阿呆使盡了自己不知從哪里冒出的最後一絲力氣,將手中的劍,插在了山崖上。一個人若真想死,那麼什麼樣的力量也不可能阻擋他;但一個人若是真的想活,無論是多麼大的奇跡,也是有可能創造的。

阿呆無疑創造了一個奇跡,在那樣的環境下,他這樣的一個瞎子,居然能把劍恰好插在岩縫里,不得不說是奇跡。要知這火海邊的懸崖,在火焰長年累月的炙烤之下,早已堅硬的要比萬年的玄鐵還要強韌幾分,若不是恰巧有一條岩縫,以阿呆現在的力氣,又怎能刺得進去?盡管阿呆握劍的手臂在顫抖,盡管右臂的傷口撕裂的疼痛依然是那麼痛徹心扉,盡管鮮血還在不斷的從右臂流出,慢慢淌到他的脖頸,但是阿呆知道,他還有時間。有時間,就有希望,有希望月兌離這不得不死的絕境。

但是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沒時間了,阿呆的運氣,實在不是很好。艾麗斯莫名其妙的跳了下來,竟然又莫名其妙的撞在了阿呆身上,阿呆一人支撐在崖壁上已是費力,又怎接的住飛墜而下的艾麗斯?

所以兩個人很干脆的一起墜了下去。

「靠!」阿呆在墜落之前,只來得及迷迷糊糊罵了一句。

炙熱的火焰,幾乎已將觸到二人的衣角,火焰的炙烤下,二人的頭發已微微卷曲。艾麗斯已有些嚇呆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沖下來,更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跌進阿呆懷里,巨大的恐懼中,她只能緊緊地抱住阿呆,仿佛把阿呆擋做了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

阿呆的神志已漸漸模糊,大量的失血,嚴重的傷勢,已讓他沒有力氣去反抗下墜的重力。他不知道艾麗斯為什麼會墜下來,他已懶得去想,也沒有力氣去想。但他這次,是真的知道,自己是要死定了,縱使不甘,也是真的死定了!阿呆有些僵硬的嘴角,慢慢劃出了一個遺憾的苦笑。

預想中烈火焚身的灼痛感,並沒有如期到來。艾麗斯驚訝地睜大了一雙藍色的大眼楮,滿臉驚奇地看著身周的景象。火焰,依舊是火焰,依舊灼熱,依舊散發著毀滅的氣息。只是所有的火焰,似乎都被阿呆身上的鮮血,散發出的一層薄不可見的氣罩擋在了外面。艾麗斯小心翼翼地扯下一塊衣角,扔出了護罩,那一小塊衣角幾乎在扔出去的同時,就消失在了灼熱的火焰中,連一絲煙霧也沒留下。艾麗斯驚恐地睜大了眼楮,使勁搖晃著阿呆的身體,「阿呆,阿呆,醒醒!」

阿呆的身上還有氣息,但卻並沒有醒過來,似乎陷入了昏迷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艾麗斯的眼前開始模糊起來,就算是神人,長時間保持這樣神經緊張的狀態,也是熬不住的,何況艾麗斯,只是一個不滿十七歲的小姑娘?所以她很光榮的暈了過去。

紅色,一片刺目的火紅色,整個空氣中,都充溢著一片濃濃的火屬性氣息。

阿呆醒來的時候,立刻嗅到了這種火屬性的氣息。他掙扎著坐起來,立刻感到傷口處一陣清涼的感覺,顯然是有認為他上了藥。體內的靈力,卻仿佛在睡了這一覺之後,完全平靜了下來。只是,阿呆知道,這種平靜,僅僅是暫時。體內經脈的舊患不除,不知什麼時候,就會再次出現今天這般狀況,在關鍵時刻置自己于死地。

「阿呆,你醒了?」艾麗斯驚喜的聲音從耳邊傳來,「還好,我們都還活著……」

「你?你是怎麼掉下來的?」阿呆搖了搖頭,忽然想起是艾麗斯從上邊摔下來才把自己也砸了下來,「端木飛那樣的性格,應該不敢對你怎麼樣吧?」

「我,我,我也不知道怎麼的,看見你跳了下來,心里一著急,就追了下來……」艾麗斯的聲音吞吞吐吐,面上更是紅的像個隻果,似是想到了自己掉下來把阿呆砸了下去,又似是想到了自己抱著阿呆下落的場景,心中有些羞愧,「這個,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會用劍掛在那里,害的咱們現在……」

「沒事的,」阿呆心里一動,想到了艾麗斯似乎是因為自己才會摔下來,心中一種不明的情緒在漸漸翻涌著,「我們現在,是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艾麗斯的臉更紅了,囁啜著解釋道,「開始時我就按著你說的東北方向跑,後來他們追得越來越近,我也顧不上往哪跑了……跑著跑著,就到了一個火山口,就沒路跑了……」

「火山,什麼樣的火山?」阿呆追問道,似乎想從這些線索中確定自己的位置。

「就是一片很大的懸崖,下邊是一片火海……」艾麗斯仔細回想著當時的情景,「奇怪的是,那火山口的熱氣,似乎只被限制在崖頂,不然我也不會慌不擇路的沖上去……」

阿呆的表情忽然變得很精彩,似乎一剎那之間,他的心境就變化了好幾次,半晌,才苦笑著說︰「丫頭,那個不是火山,是傳說中的絕地離火淵!叫你往東北跑,你怎麼跑到北邊來了?這樣的幾率都被你撞見,看來我這一段運氣實在不怎麼樣……」

「離火淵?」艾麗斯幾乎驚得要跳起來,想到了關于離火淵的種種可怕傳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會壞到這地步!「神啊!離火淵,武神隕落之地!我們居然還沒死?」

阿呆臉上路出一絲苦笑︰「難道,你真的不想活了嗎?」

「當然沒有,只是驚訝,自己居然沒死在外面。」艾麗斯臉色一紅,似乎又想起了什麼,突然道︰「哎呀,阿呆,我想起來了!」

「在外面的火焰里,是你身上的鮮血,發出了一道護罩護住了我們!」

「什麼?」阿呆也驚住了,對于自己的血液,有誰是不清楚的呢?阿呆實在想不到,自己的鮮血,還會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東西。

「走吧,」默默的想了一會兒,阿呆站起身來,對艾麗斯道,「既然已經在這里了,不如進去看看,也許,真的是因為我的血脈有什麼特殊也說不定。」

艾麗斯上前扶住阿呆,二人相互攙扶著,向洞穴深處走去。

在上方紅色的火光映照下,整個洞穴呈現出一片火紅之色,洞穴里的溫度很高,就連洞壁的石頭,也是溫熱的。走了不一會,兩人便已渾身大汗,阿呆甚至嗅得到,艾麗斯那淡淡的體香。

「一座橋!」艾麗斯輕輕對阿呆說。

「過!」阿呆的答案更加簡單,似乎過橋便是理所當然一般,「一座橋,當然是叫你過的!那樣的絕境我們都闖過來了,還怕這區區的一座橋不成?」

兩人真的過了橋,橋上真的一點危險都沒有。

「橋後是一道門,「艾麗斯輕輕道,這一次,她沒有等阿呆回話,而是直接推開了門。門很大,卻遠不像艾麗斯想象的那樣沉重,明明看起來是石頭的材質,卻偏偏輕如木片一般,那種力氣用空的感覺,幾乎讓艾麗斯直接跌到門里去!

阿呆及時拉住了她,但艾麗斯還是不由自主地前沖了兩步!「啊——」艾麗斯突然發出一聲受驚的慘叫,轉過身一下子撲入了阿呆懷中!

「怎麼了?」阿呆皺了皺眉頭,有些緩和地問道。

「地下,我剛剛踩到了,一個,一個,骷髏頭……」艾麗斯的聲音還帶著受驚的顫抖,抱在阿呆身上的身體不斷顫抖著。

「你怕?」阿呆不知該怎麼辦了,就算他經歷頗多,但是絕沒有哪段經歷,可以教會他如何去安撫一個受驚的女孩子!他只得僵硬地撫了撫艾麗斯的肩膀,用盡量和緩的聲音說︰「沒事的,自遠古以來,上萬年時間,總有幾個高手能像咱們一樣闖過前面的火海,進到這里的,有幾具骨骸,並不是多麼奇怪的事!」

他真的不是很會安慰人,說出來的話,反倒像在故意嚇人一般。但艾麗斯似乎真的因為他的安慰有了許多勇氣,從阿呆身上掙扎著站起來,依舊有些顫抖地說︰「我不是害怕,我只是,有些,有些惡心……」

阿呆心里也是一軟,畢竟是一個十七歲的女孩啊!驟然見到這種東西,不被嚇暈已經是不錯的了。隨即搖了搖頭道︰「沒事,看看里面有什麼東西吧。」

艾麗斯依言向門內看去。門內什麼特別的都沒有,只有一塊巨大的石碑孤零零地佇立在那里,石碑上有兩個字。

「一塊石碑,石碑上有兩個字!」艾麗斯用簡潔的語言向阿呆描述道。

「什麼字?」

「好像是上古文字!」艾麗斯前湊了一步,眯著一雙大眼楮,仔細的辨認著。身為神殿光明聖女的她,這些上古文字,還是學了不少的,「是上古的人族文字,好像早已失傳了……現在我們用的文字,一般都是月兌胎于上古神文和魔文的……」艾麗斯一邊辨認,一邊小心地向阿呆解釋著。

「龍穴!是龍穴!」艾麗斯的驚叫聲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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