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步走廊 第47節︰小城故事(2)

作者 ︰ 緋色耳朵

殺意在一點一點地蔓延……

忘了它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也不知道它什麼時候結束。但是顧小城知道它終有一天會完美地落幕。

小城x還是一如既往,該喧囂的時候喧囂該平靜的時候平靜。

顧小城所在的話劇社的表演節目也準備的差不多了。

日子看起來還是這麼有條不紊,風平浪靜。

只是有一些事情已經在悄無聲息地發生了,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女生的父親是小城僅有的幾個億萬富翁之一,這種事情傳得快,幾乎是無人不知不人不曉。听說她爸爸是在外地做船舶生意,這些年賺了不少錢。可是呢,家還是安置在小城x,在小城x的富人區有一棟三層的小洋樓。有了這麼多錢為什麼不搬到大城市去呢?小城x里的很多人都曾議論過這件事,最後也都是無疾而終,畢竟在小城x能被大家廣泛談論的事情也沒幾件。也許,是因為戀舊吧,有些人是這樣認為的。

自然而然的就有很多人爭相認識女孩,女孩倒很好,謙虛、禮貌、溫和,從來都是給足每個人面子。只是她在心里知道這些人對她都是虛假的,她雖感到無可奈何,但也只好這樣。但是,顧小城和其他人不一樣,至少在女生心里面是這樣覺得的,從他們第一次說話開始,到以後不長不短的歲月里。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和顧小城認識的說短不短說長不長的日子里,顧小城的真誠並不比別人多。除卻最後顧小城是真真實實地喜歡上了女生,不過這份真誠到最後還是遲了一步。

顧小城話劇社的節目叫做梁山伯與朱麗葉,提起這個話劇,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內容大家也都是耳熟能詳。顧小城有幸被選中出演梁山伯這一角色,而出演朱麗葉的正是女生。

說起來,兩人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從高一開始就讀于同一個學校至今,因為去學校的路有一段相同,所以是經常會踫面,也可以說幾乎是天天都會踫面,見面的次數多了,彼此也就記住了對方,只是一直沒有打招呼而已。

更讓女生驚奇的是——幾乎每一天當她從家里的大鐵門推車出來的時候,都會看見男生恰巧從她面前經過,每次當她吃驚地看著男生時,他的眼光總是很飄渺,不知道是在看著前面的路,還是看著出來的她。

于是,有一天早上,當女生推車走出鐵門的時候,她叫住了男生。

「那……那個……」

男生很淡然地側過頭來。

女生臉上頓時紅如晚霞,說話也變得結結巴巴的,「……我……噢,不是……是你……你能不能等下我?」

看不出男生表情有什麼變化,好像從來就沒有過變化。他將自行車輪反滑一圈,順手捏住剎車。

他只是淡淡地看著女生,似乎真的在等待她出來。

女生見男生停住了,臉紅得更厲害了,心里像小鹿般砰砰亂跳。她低著頭飛快地將自行車推出門外,最後來到顧小城身邊,和他並齊。

顧小城沒有說走也沒有說不走,他只是淡淡地望著前方。

在靜默了十多秒之後,女生終于鼓起勇氣開口道︰「我……我能不能和你一起走?」

見顧小城沒有答話,後又補充一句︰「我只是想,上學路上和你一起走,如果你不願意,那就算了……」

出乎意料的,女生這一句說得十分流利,看得出她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說出來的,也許這句話已經在她心中醞釀了好久好久……

顧小城終于側過頭來,他看了女生一樣,重新把頭轉向前方。

「嗯……」

一個淡漠毫無感情的音節從男生喉頭發出,音節過于短促,甚至沒有一絲余音。

但是,即使音節再沒有感情再淡漠,卻足以使女生發出從心底里油然而生的微笑。

後來,顧小城開始每天和女生一起騎車上學,開始的幾天兩人幾乎一句話都不說。

後來開始第一句話、第二句話、第三句話……

再後來有很多話,不過大都是女生一個人在旁邊說,顧小城在一邊听著。至于顧小城在不在听呢,誰都不知道,只不過女生一直在講罷了。

女生對顧小城講她家的牧羊犬哈達的笑話,講的時候還忍不住在一旁哈哈大笑,好像哈達就在她眼前調皮似的。她講她的外婆,講她外婆曾今是個多麼美麗的女子,曾今有多少人追求,可是卻偏偏選了他的糊涂蛋外公。她講她外公如今得了老年痴呆癥,外婆卻還是一如既往地照顧外公,不離不棄。

但是女孩從來沒有講過她的父親,不過她心里估計也明白顧小城知道她父親是個有錢人。從某一方面,她不是太喜歡自己是個有錢人家的孩子,越有錢,越難找到一個知心的朋友,這樣的人生,又有什麼意義?但她不講的原因是,其實她從心底里希望顧小城不知道這件事,這樣她才能一直和他每天早上一起上學,她就這一點點小小的心願。

有時候,講多了,顧小城卻沒怎麼說話,女生就感到十分歉疚了。

有時,她問顧小城,能不能給我講一下你的故事?我真的很想要知道。

她說,小城,你的爸爸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當時,顧小城只是淡漠地回答︰「我沒有爸爸!」臉上的表情還是一層不變。

女生一听,卻慌了,忙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你……」

顧小城撇了撇嘴︰「不用說對不起,他又沒死,只不過我從未當他是我的爸爸。」

女生又小心翼翼地問了句︰「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有一天我會告訴你的,但不是現在……

就這樣不知不覺就到了學校,迎接來的又是各種各樣的目光,話語也就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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