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步走廊 第4節︰第一個人(1)

作者 ︰ 緋色耳朵

對于如今的大學來說,死一個人已經不算是什麼新鮮的事了。翻開每天的報紙頭條總會有那麼幾所大學出現學生跳樓、割脈等各種原因的自殺事故。

原因各異,不過大多都是因為學業壓力大或者是個人感情問題。但是對于如今新學期才開學第二天的k大來說,莫名其妙的自殺事件確實是無法解釋的了。

也就在葉紫所在的這所大學,開學第二天,不幸就到來了。

一大一女生于今早7︰14分于傳聞中的第十四步走廊窗口跳樓自殺,徑直墜落到樓下的水泥地上,死相十分之慘烈,後腦直接墜地,血液噴灑向前方的草坪,鮮紅的血液濺落在油綠的草上,構成了一幅觸目驚心的畫面。血液順著草從尖端直滑落到根部,一點一點的放佛就是為了滋養它們而來到似地,最後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凝固成永恆的生命。

死去的女孩兩眼空洞的望著前方,眼中既沒有絕望也毫無悲傷,渙散的眼珠漂移似地向著跳下來的窗口。

女孩是背著窗口跳下來的,據目擊的兩位女生稱,當時她們正恰好經過這棟樓,當時也就隨意的走著,女生a一抬頭猛然看到死去的女生站在窗戶上面朝窗內,然後趕緊告訴了女孩b,當時她們也不知道女生出現了什麼狀況,然後女生b就朝樓上「喂」了一聲,緊接著在她們兩人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窗沿邊的女孩頭突然猛的後仰,就這樣猝不及防的從六樓直墜落到她們的眼前——

當時她們完全被嚇住了,驚恐萬分的喊著「救命,死人啦!」不久之後,就像已經為大家所了解的一樣,人群陸續聚集而來,隨後警察也封鎖了現場。從那天以後,學校里一片混亂。關于女孩的自殺的原因仍舊是個重大的謎團,在那以後的幾天里,學校里各種群組、論壇、貼吧都在火熱的討論著這起事故。

只是流言四起,眾說紛紜,各種推測如同倫敦的黑霧一樣籠罩著這所歷史悠久的學校,沉重的讓每個人都壓抑不已。

不僅僅是因為這是一起發生在開學初的自殺事件,更在于自殺的女生是從學校一直以來所忌諱的被前人稱作「十四步走廊」的盡頭窗台跳樓自殺的,事情難免太不可思議了一些,而且種種跡象證明女生並無自殺的傾向。

表面上這只是一場有些紛爭的自殺事件,可是大多數人所不知道的是——這起事件背後還隱藏著一個重大的秘密——在這所平靜的大學埋葬了數十年之久。

除了校方與警方外,也幾乎沒人知道,死去的女孩手中還緊握著一張紙條,上面用清秀的字體寫道︰這個走廊,我終于知道為什麼叫十四步,因為,當你走到那扇窗的時候,如果剛恰好是十四步,那麼,你必死無疑。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某年某月某日曾在這里跳樓自殺的女孩也這樣說過。這又代表著什麼呢?

葉紫做夢也不會想到,從這起事故開始到以後秘密被發掘出的漫長歲月里,她已無形中被一根命運的紅線牽引到了這個秘密的漩渦里,不能自救。

事故發生的時候,葉紫也恰好就在案發現場附近。所以很快就听聞了風聲,並在警方到來之前來到了現場。當她到的時候,周圍已慢慢的聚集了很多人,一圈一圈的逐漸越來越多,就好像古木的年輪任它恣意的向外延伸,只是胡亂的懷有一個目的圍繞著,懷有人性本能的湊熱鬧的心理。可是真正關心她的人呢,又能有幾個?葉紫也是一樣,因為事不關己,所以也並沒太在意。

此時還很早,南方的夏日早晨空氣中還有一股濕濕的味道伴隨著青草的芳香。東邊的天空,太陽還在地平線處晃蕩,只是陽光似乎也恰到好處。

葉紫看到有幾個學生面帶悲傷的神色,有一個女生還在掩面小聲抽泣著,側著臉似乎不忍心再看或是怕自己隨時會崩潰的模樣。葉紫想,他們應該是認識的人吧,可是卻永遠的別離了。死了的人倒是無所謂了,可是死去的人也曾經活在一些人的心中,對于這些活著的人,記憶中便又留下了一道治不愈的傷疤。

陽光愈發的強烈了,從一側出發照射到死去女孩的四周,蒼白的瞳孔深處,以及血跡淋淋的草地。鮮血就勢順著陽光反射出暗紅色的光芒,射入眾人的眼楮里。這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一場宗教的儀式,以鮮血為祭品,陽光就是這場祭禮上最權威的祭司,然後在場的每個人都在見證。

葉紫此時此刻是站在人群的第二圈的,很容易就看到了死去的女孩,警察還沒趕到現場,所以一切還是女孩死時的樣子。突然,葉紫看見那個來自雲南名叫白曉的女孩從對面的人群中鑽了進來,那樣悄無聲息地。然後就只是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兒,目光只在死去的女孩身上。眼神是淡漠的,像蒙了一層濃霧似地。只等警方來了,她才緩緩地回過頭,木然的走開,嘴里還念念有詞。

源于好奇心的趨勢,葉紫本能的跟隨在了她的身後,然後她終于听清楚了她念叨著什麼,「怎麼又是這樣……姐姐……你在哪呢?」

此後學生們都散開了,警方也隨即進行了事故調查。據媒體披露,警方在現場沒發現任何她殺的跡象,初步判定女孩為自殺。可是據女生遺留下來的遺書來看,她是因為發現了十四步走廊的原因而自殺卻未免顯得太過于牽強。然後警方又調查了女生的老師同學室友,他們都一致表明女生生前是屬于活潑開朗型的女孩,應該沒有自殺的傾向。

那麼,女孩的死是什麼原因呢?真的與十四步走廊有關麼?

一切還是一個謎——

可是葉紫卻隱隱約約覺得有些許的不對勁,甚至內心沒來由的更增添了一股不安。到底是哪里不對勁呢?

她又想起了來時的夢境,這兩天只要是一睡著,就仿佛陷入了曾今的噩夢之中。有時是在深夜,突然被夢境驚醒。好像潛意識的怕被別人知道自己做夢似地,葉紫每次驚醒時都發現自己用手緊捂著嘴,額頭上全是冷汗。

只是每次醒來時縈繞在她耳邊的總是相同的一句話,斷斷續續低沉的話語似空氣一樣的存在著「罪惡之門已經打開,小心一點,不然你會萬劫不復——」然後遺留在葉紫耳邊的就剩下如煙一樣的回音,有時候葉紫甚至覺得真的有人在她耳邊低語似地。可是,這又代表著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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