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夢緣 第九十六章 前來懺悔

作者 ︰ 欣綺夢

「你還知道你老,就算給小夢換上,還不是老眼昏花?都不動動腦子……」爸爸生氣地數落媽媽。

「那你說我能怎麼辦,我們只有這麼一個女兒,除了干等……還能做什麼?」媽媽哭得更悲傷了。

「說到底,都是姓林這個臭小子害的,看他一表正經,沒想到居然是一個玩弄感情的人。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我非要去找他算賬,叫他賠我女兒一雙眼楮……」爸爸怒氣沖沖說著。

「老頭子,你干嘛……」

「季校長,別沖動……」葉冕跟著大喊。

好像場面越來越混亂了。

我什麼也看不見,坐在沙發上忐忑不安的,從他們的拉扯聲,叫喊聲中,我好像感覺到他們在拉勸著爸爸。

「爸媽……哎呦……」我一時情急,起身想去阻止,可是黑暗中亂模亂撞。

「砰……」膝蓋無意撞到沙發前的茶幾處,整個人撲倒在茶幾上,痛得哇哇大叫。

「小夢……你還好吧?」他們七手八腳過來扶起我。

「爸媽,你們別去找他了,難道我丟臉還不夠嗎?求求你們就別再管我的事情了……」我氣得掙開他們扶持我的手,忍著痛,跌跌撞撞模黑回到自己的房間里。

幾天下來,我慢慢克服了怕黑的心里障礙,就算睜開眼楮看到黑暗的世界,也不再害怕,也沒有再看到可怕的幽靈出現。

本來以為自己的家,已經住了二十多年,閉著眼楮也會走,結果還是跌跌撞撞到處撞倒東西,不是弄得自己一身傷,就是把東西拌倒。

爸媽為了讓我在家里行動方便,在家里的地板上,每個有障礙的之處前一步,幫我貼上了瞎道。每當我腳底踫觸到有凸出的盲道,便伸手去模索,鍛煉一兩天下來,就算在家里我也能自由走動了。

家人一直照顧我的起居飲食,媽媽最近還常常到我房間開解我,陪我聊天,讓我感覺到親情才是最溫心的。

為了家人,我要好好振作起來。于是我要學習看不見的生活,要親自料理自己的生活起居。

這一天,我正在房里休息,被廳外的吵鬧聲驚醒,我模索下床,走到房門口想听听是誰來了。

「季叔叔,沈阿姨,我求求您們,就讓我見一面季夢吧,我有話要跟她說……」好像是林源的聲音,我的內心不由得揪動了一下。

「還有什麼好說的,你這個負心漢,馬上給我滾,否則我們把你轟出去!」爸爸的語氣听起來很激動。

「我本以為你會好好對小夢,可沒想到你比那個李志偉更可惡,居然未婚妻都找上門了。算我看錯了你,從今往後……你就別再想見小夢一面。」媽媽的吼聲更猛烈,,連房門都感覺有震動。

我倚著房門深深感嘆,他還來干嘛?傷得我還不夠嗎?還要來看到我最難堪的樣子……林源,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本以為我們彼此很了解,直到今天,我才發現自己真的一點都不了解你。

「你要干什麼,我說了她不在里面,就算在也不會出來見你……」爸爸粗擴的聲音,把我心神給拉了回來。

「你再不走,我報警……」

「我求求您們了,就讓我見她一面,就一面……」

「不行,絕對不行!」長這麼大,從來沒有見過爸爸對外人這麼大呼大吼的,听著就嚇人。

我在房里被他們吵得快崩潰了,無奈之下,我模動門把,輕輕打開房門出來。

「爸媽……」我朝外面大聲喊。

「季夢……」林源驚叫我的名字,叫得如此淒涼。

「傻丫頭,你出來干嘛,有爸媽幫你頂著,我們是絕對不能再他傷害你的。」爸媽兩人上前左右各一邊把我扶住。

「我看你們這樣爭吵下去也不是辦法,既然他要見我,讓跟他見吧,反正我看不到他就是了。如果見我一面,能讓他以後別再來打擾我們一家人,見見又何防?」我的語氣倒是如此的平靜。

爸媽把我扶到沙發上坐下。

「季夢,你……你真的什麼都看不見了嗎?」林源還是半信半疑的語氣。

「對不起,林先生,我現在只是一個瞎子,如果是因為我曾經是《星浩》的一員,你好心來看我,我非常感謝!現在人你已經看到了,而且……我已經不再是你們公司的員工,也再與你……沒有任何關聯,請你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們一家好嗎?」我連他的稱呼也叫得陌生,沒有一丁點感情。

「季夢……我,我該死,是我對不起你……」

「當然是你對不起我們家小夢,你這臭小子……把你千刀萬剮都難消我們心頭之恨……」媽媽又開聲大罵。

「媽,你和爸先回房吧,我想單獨……跟他談談。」我听到媽媽說話如此激動,有他們在,只會更加亂。

「這怎麼行?萬一他又欺負你,而你什麼都看不見……」爸爸擔心地抗議。

「對啊,我們不在,怕你又被他的甜言蜜語給騙了,所以我們要守在身邊時刻提醒你……」

「媽,解鈴還需系鈴人,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情,您就讓我們兩個平靜解決吧!」我打斷了媽媽的話,知道他們是擔心我,不過有他倆在,我實在沒有辦法跟林源說話。

「好吧,有什麼事情你大聲喊,我們馬上出來!」媽媽拍了拍我肩膀,起身走開。

「姓林的,你若敢再讓小夢掉一滴眼淚,我非宰了你不可。」爸爸離開之前給林源下了警告。

「兩位請放心,我絕對不會再做出傷害季夢的事情,謝謝您們的成全。」

我听到爸媽離去的腳步,和關門聲,知道他們已經進房,廳內只有我和林源的沉重呼吸聲。

「季夢,對不起!」我听到「噗通」一聲響,不由得嚇了一驚。

「你……你干嘛?」林源抱緊我雙腿,我驚恐得慌亂揮打。突然林源捉住我雙手,「啪啪啪……」幾聲,好像打在他臉上。

「你瘋啦,快住手……」不知為什麼,我明明恨他,可是每一巴打在他臉上,卻痛在我心上。

「我該打,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我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你,可偏偏還是傷害了你。」

「沒有誰對不起誰,我們之間的事情,已經是過去式,我早已忘懷。」我口不對心地說。

「不是這樣的,我沒有忘記,我怎麼能忘記。我以為不和你在一起,才是對你最好的愛,沒想到離開你……才是對你最大的傷害。」林源捉緊著我發抖的雙手。

「林先生,請你自重,否則我只好叫我爸媽出來,把你趕走。」我生氣地甩開林源的雙手,嚴厲地警告。

「好,我不踫你,你願意听我講一個故事嗎?」林源的聲音顯得如此低沉。

「故事?你留著去哄騙其它的女生吧,我不感興趣。」我毫不留情地拒絕了他。

「可是這個故事你一定要听,是我一個痛苦不堪回首的真實故事。我和楊冰清的婚約……只是為了責任。三年前,我爸為了兩家友好往來,擅自訂下了我和她的婚約。結果就在訂婚當天,我突然想通,愛情應該自己爭取,婚姻大事更不是交易。一直以來我只把楊冰清當作妹妹,所以最後才臨陣逃月兌。楊冰清和他父母為了追我,結果出了車禍……她父母意外去世了,而冰清的左腿……也因此殘廢。在她母親臨終前,叮囑我一定要娶了她,這是他們的遺願。這三年來……楊冰清一直在外國做治療,本來,她說只要她能完全復完,就會答應我除消這份無愛的婚約。當我知道有希望重獲愛的自由時,才鼓起勇氣承認對你的感情,之前對你忽冷忽熱,就是因為我雖深愛著你,卻不敢走近你的生活。每一次傷害你之後,我都萬分痛苦,我不得不用極端的方法,來代替這種痛楚.要刻骨地記住自己傷害了你多少次,這就是最好的證明……」林源說著,伸手過來,捉著我的手,搭在他**果的手腕上,然後慢慢一直往手臂上游走。

直到模到他關節處,我才開始感覺到有凹凸不平的疤傷,嚇得抖動了一下。

「這……這是什麼?怎麼會這樣?」我什麼都看不見,感覺那是一種燒傷或是燙傷的傷疤。

「我手臂上的每一個疤痕,都是我每次傷害你的證明,每次傷害你過後,我便無法再原諒自己。于是我就在手臂上,用蠟燭滴上一個傷疤,如果不夠深,我再加多一滴,直至它留下永久的疤痕……」

「夠了,別再說了,你簡直瘋了,這樣糟蹋自己。」我听得全身毛骨悚然的,真不敢相信,林源居然為了我,這樣殘傷自己的身體。

原來他一直沒穿短袖,就是怕被人看到他這疤痕累累的手臂。

「既然你有責任要娶她,你現在又回來找我是什麼意思?」我心里完全凌亂了。

「當初我以為楊冰清的腿,不能再康復走動,再加上,我回香港的這段時間,在我家附近踫到一位算命先生。他好像知道我的一切,說我如果跟你在一起……會害死你,只會無窮無盡帶給你災難。」

「你居然會相信這些?」我嘲笑地問。

「後來我慢慢回想起,自從認識你,你的意外好像從無間斷過。所以……我怕傷害你,以為……只有離開你,就是對你最好的愛。可是沒想到離開你後,你竟然出了這麼大的意外,連眼楮都瞎了,當我知道這個消息簡直是晴天霹靂。我陷入痛苦的矛盾掙扎中,不知如何是好。直到有一天……我無意中听到楊冰清和一位神秘男人的對話,才知道……香港的算命先生是她花錢找的人,故意說這些不好的話來嚇我,目的就是讓我主動離開你,其實……我最愛的人只有你,從來沒有想過和別的女人結婚。如今楊冰清的腿已經好了,雖然我還是有愧于她,但我會用其它的辦法來補嘗,唯獨婚姻,如果她真要逼我,我只有……」林源頓了頓。

「只有什麼?」我緊張地問。

「沒……沒什麼,反正我現在已經明白我要做什麼,只求你原諒我。」

「對不起,我心里好亂,不知道你哪句真哪句假,路邊一個神混的話你居然這麼相信?這可不像是你的風格。」我痛苦地搖頭,為什麼結果會是這樣的呢,我應該相信他嗎?

「季夢,我所說的話都是真的,從來沒有欺騙過你的感情,讓我回到你身邊,我們從頭再來好嗎?我會用我全部的愛來照顧你一輩子的。」林源的話多了幾分真誠。

「不,不可能了,我不要你同情我,我們已經完了。你的故事編得多動听,可我一個字也不相信。你該說的已經說完了吧,請你出去,以後不要再來煩我。」我扒開他的手,索性站起來,開始下逐客令。

「為什麼?我不是已經說清楚了嗎?為什麼還要趕我走?」林源激動地搖著我的雙肩。

「因為……因為我已經不愛你了,不想再听到關于你的任何事情!」我合著眼楮,內心三翻四次提醒自己要狠心。

「不,我不相信,你在撒謊。」

「爸媽……」為了把林源趕走,我只好大聲叫了爸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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