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劉尚傳 第一百四十八章 釋囚

作者 ︰ 師友祭酒

更新時間︰2012-11-26

徐晃的提議,也令劉尚下定了決心,暫緩進攻合浦。哈其實,早在徐晃前往追敵的時候,劉尚與劉曄就商議過,是否要趁勝追擊,直搗交趾。

不過,徐晃傳回來的軍情,卻讓他們猶豫了。因為,面對破軍營鍥而不舍的追擊,那些潰兵,也進行了極為頑強的抵抗。十分的難纏。若不是騎兵天生就有優勢,說不定,一次看似輕松的抓捕潰兵的行動,還有造成不必要的死傷。就是如此,這一路追擊,也有近百名騎兵,被走投無路,拼死反擊的潰兵殺傷或者殺死。

也正是這些零星的,看似徒勞的抵抗,使得劉尚步伐,開始放緩。一口吃成大胖子固然很痛快,但是,要是撐住了,哽住了,那也是極為的難受。而且,中原也不太平,荊南的戰火,也是如火如荼。他可不希望,辛辛苦苦打下的交州,在他離開後,有什麼反復。他需要的,永遠是一個可以一勞永逸,或者不會出什麼大亂子的交州,而不是一個拖後腿,令的他不能北向的交州。所以,徐晃的提議,可以說是正中下懷。

而且,一旦休兵,劉尚也可以有時間,從容的進行越民的招撫。也有時間,從交州內部,摧毀士家的勢力。不說其他,只需令的越族不再站在士燮一邊,士家的實力,也相當于去了一半。而想要越族想自己靠攏,或者兩不相幫,還需要劉尚再添一把火。

今日,是程秉來到南海的第二日。本來,拜祭完士武,程秉就提出要告辭的。劉尚已經把人安葬了,沒有得到士燮命令的情況下,他也不敢輕舉妄動。一切,只能把消息傳回去,讓士燮做主。

但是,許靖的苦苦挽留,還是令的程秉勉為其難的留了下來。其實,他的心里也是好奇,不說許靖如何,光是從蒼梧趕來的薛綜,就是程秉願意留下來的原因。他和薛綜,曾經都在大儒劉熙的坐下討教學問。薛綜這人,還是劉熙的得意弟子,兩人也算是頗有交情。最重要的是,兩個人同樣的年輕,程秉也僅僅比薛綜大了三歲。

但是,年齡相仿,並不代表境遇相同。直到現在,他程秉還只是士燮手下一個小小的幕僚,不說主簿,連個長吏的位置都沒有撈到,反觀薛綜,本來一名不文,委身賴恭之下,但是短短時日,就已經成了蒼梧都尉,飛黃騰達,這樣的天差地別,若說程秉沒有怨言,那是假的。

隱隱的,他也猜到了許靖留他的心思。只是,他也不點破,權當留條後路。反正,他位卑人輕,也不怕士燮知道後怪罪。

今日的劉尚,也顯得格外的神清氣爽。年輕的臉龐,已經過了些歲月滄桑。他陪著程秉,一路談笑,逛遍了南海城中的景物。然後,又隨意的,帶著程秉,走進了一座軍營。

這是南海北門邊上的一座軍營。里面,全部都是歷次戰爭,抓捕的俘虜,看人數,足有近萬,其他三門,也各有一座這樣的俘虜營。只是這一座有些特殊,里面的大部分人,都是越人,或者一些傷重的傷員。

程秉一路沉默,看著滿營的降兵,空著手,用一種渴望的眼神盯著他。這些人事先都听到了傳聞,知道士燮派了使者過來。而且,隱隱的,暗地里也有人猜測,這位使者大人過來,就是為了贖回他們的。

雖然,劉尚軍中,一日三餐,吃的這些人痛哭流涕,恨不能賴著不走,但是大多數人,畢竟是有家室的,這淪為俘虜,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喪命的時刻,自然也就格外的思念的家人。

這不,程秉一路走,就有許多越人中的小頭目,眼巴巴的隔著人牆,高聲問道︰「使者大人,我們何時才能回家?」

又有些傷員,掙扎這起身,急促的招手道︰「使者大人,你真的是來贖回我們的嗎?」顯然,暗地里,這種傳言已經人盡皆知,尤其是看到程秉進營,就連原本不信的人,心中,也是涌出一絲希望。

面對這些詢問,程秉臉色發白,腳步虛浮,有些驚恐的看著劉尚的背影。這時候,他甚至有些後悔進入這座軍營了。要是,他提前知道這里是什麼地方的話,因為,劉尚當時可是笑著詢問的,「前面正有軍卒操演,德樞可願過去看看。」

當時的程秉,想也不想,抱著探一探虛實的想法,隨口就答應了,結果,這里哪里在操演,所見的,全部都是兩手空空的俘虜。

「劉七,派人把他們召集起來!」演武場中,劉尚高高的坐上了看台,吩咐劉七道。劉七得令,急忙奔了下去,自有在下面听令的營官,得了將領,吆喝了幾嗓子,手里的皮鞭,也是用力的在空中甩了起來。

啪啪的脆響,引起了俘虜的注意,紛紛三五成群的,按照各自以前的歸屬,圍了過來,他們的四周,無數的弓箭手,密密麻麻的冒了出來,更有許多手持長槍的軍卒,站成一排擋在劉尚十米之外。看台之上,劉七也是神情肅穆,死死的盯著周圍的動靜,無數的親衛,紛紛佔據有力地形,或持盾,或拿刀,防止可能的意外。

見到這股陣勢,作為文人的程秉,臉色又是一白,什麼時候,他見過這種陣勢,就是隨同士燮出征,那也是躲在營里,處理公務。這一次,也讓他見識到了什麼叫做軍威。不說那些軍卒,就是那些寒光閃閃的箭簇,就令人心里發緊。

不說程秉,就是底下的俘虜,突然發現自己被萬千弓箭指著,這心里,也是開始害怕。要不是看到劉尚同使者大人坐在一起,恐怕當場就會恐慌起來,這把人聚在一起,然後亂箭射殺,以前他們可沒有少干。

「啪啪啪!」連續三聲脆響,全是皮鞭在空氣中甩動發出的清脆的響聲。所有的俘虜,一時間紛紛閉嘴,仰頭,看向高高在上的劉尚,或者說,程秉,他們的心中,那個希望,也是越來越大。

但是,劉尚的話語,卻是狠狠的擊碎了他們的美夢。只見劉尚冷著臉,用一種鷹一般的目光,狠狠的掃視了下面的眾人,然後道︰「或許你們以為,你們的使者大人是來贖回你們。那你們就錯了。程大人此來,不過是為了贖回士武的尸體。甚至為此,士府君願意花費一千金!」

「什麼!」俘虜們大驚,希望破滅之後的失落,以及對士燮豪氣的震撼,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統統化作了一聲驚嘆。

繼而,又是議論紛紛,這時候,誰還管什麼肅靜不肅靜,失望之極的人群,徹底的鬧開了鍋,尤其是那些越民,更是不忿,當中更有那膽大的,嘶啞著嗓子大吼道︰「程大人,我們不畏生死,為你們賣命,士府君既然為了一個死人肯花千金,那麼什麼時候,也花錢來贖我們?」

「是啊,什麼時候?」人群里,又是傳來幾聲喊叫、

程秉臉色更白,尤其是面對一聲又一聲的提問,更是心亂如麻,他只能慌手慌腳,十分苦澀道︰「諸位將士,在下雖是奉命而來,卻並非前來贖回你等!。我只能保證,一定把今日之事,回稟主公,一切,自有主公替你們做主!」說完,程秉不自覺的瞥了劉尚一眼,特別是今日兩個字,更是咬的格外的重。

「怎麼做主,難道我們一個大活人,還比不過一個死人?難道我們拼死拼活,他士燮就舍不得花幾枚銅錢,贖回我們這條賤命!」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是一群憤怒的越民,大聲的嘶吼起來,語調悲憤。

「白給士家賣命了,到頭來,落到這個地步。」一個年老的越人,忽然撕裂衣衫,大聲指著身上的傷疤道︰「看,這就是為士家賣命的下場,哪怕死里逃生,到頭來也逃不過一個死字!」

「嘶….」那條傷痕,一直從左胸延伸到腰眼,十分的猙獰恐怖,沒有人懷疑,這個人是死里逃生,因為,換了別人,這樣的傷口,當場就死了。

所有的俘虜,見了這條傷痕,都是肅然起敬,又是破口大罵,這希望越大,失望也是越大,不敢動手的他們,只能胡亂咒罵了。

程秉的陰沉著臉,幾次想要張嘴,不過,看到劉尚盯著他的眼楮,他又是閉上了,索性裝聾作啞,重新坐了回去,

劉尚滿意的點點頭,暗道這次程秉,還是有些眼色,知道不可為,就明哲保身。卻也是個人才。他上前了幾步,更加的靠近俘虜。

「啪啪!」軍卒適時的甩響長鞭,嚇的所有的俘虜都是噤聲,他們進來,可沒有少挨這些鞭子,都是下意思的縮了縮身子。

「諸位越族的男兒!」劉尚擺擺手,示意弓箭手放下弓箭,然後笑道︰「我素來認為,漢人是人,越人也是人,漢人中不乏英雄,越人中,也不缺勇士,我也相信,你們之中,就有許多勇士!」

此話一出,所有人又是嘩然,更有許多人,突然間不那麼害怕了,仿佛為了證明一樣,許多人,下意識的挺起了胸膛。

劉尚也挺起了胸膛,大聲贊道︰「果然,越族的男人,都是好樣的。」說著,他豎起了拇指。

這一舉動,又令的許多人心頭舒坦,胸膛,挺得更加高了。仿佛一個吃滿了食物的大公雞。

「正因為你們是勇士,也是我大漢的子民,所以,我做了一個決定,一個事關你們生死的決定。」劉尚故意的頓了一頓。

所有人,都是屏住呼吸,緊緊的盯著劉尚,周圍的弓箭手,也是開始拉滿了弓弦,只需劉尚殺字一出,就將毫不猶豫的出手。

所有的俘虜都感覺到了一種危險的感覺,仿佛一只野獸,要吃了他們一樣。他們所能做的,就是戰戰兢兢,一邊祈禱,一邊強自鎮定。他們知道,這時候,千萬不能妄動,一動,萬一被誤會了,那可真是嫌命長了。

「雖然這個決定對我來說,可能是個錯誤。」劉尚依然拖沓,絲毫也不著急,而下面的俘虜,卻是憋著尿一般,恨不能催劉尚快點。

終于,就連程秉也被憋的心髒亂跳,忍不住要催促的時候,劉尚終于說道︰「這個決定就是,我決定放了你們,當然,只限越人。」

「呼…」沒有想象中的欣喜,所有人,都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這時候,他們首先想到的,不是重獲自由的喜悅,而是終于等到劉尚說完的那種暢快。比起听劉尚嗦,他們寧願挨鞭子。

「主公,這些人畢竟是敵人,冒然放了,恐怕不妥。」劉七在一旁插言道。

「將軍大恩啊,只要放過我等,我們保證,從此不與將軍為敵。」那些越人,眼看著劉尚猶豫,都是紛紛大呼。

劉尚笑了笑,點頭道︰「如此甚好,來人,給他們吃一頓飽飯,然後跟隨程大人一起,離開南海。」

「將軍大恩,我等沒齒難忘!」劉尚說話如此爽快,越人們紛紛大喜,相互抱在一起,慶祝重獲自由的喜悅。

「主公,這些人怎麼辦?」劉七指了指為數不多的漢兵俘虜。

「問明身份,只要是征氏兄弟的部屬,一律放了,其他人的部屬,全副關起來,放到礦山做苦力。」劉尚擺擺手,又對程秉道︰「德樞既為交州吏員,就帶著他們一起回去吧,在下軍務繁忙,就不奉陪了。」

說完話,劉尚大步流星,走出了軍營,只留下劉七,陪著程秉清理俘虜。那些漢兵俘虜,就在一邊,劉尚的話听得清清楚楚,不待劉七發話,爭著搶著說明自己的身份,又征閔的親衛,有征洛的伙夫,甚至還有不知道征氏兄弟名號的,也胡亂嚷著,硬生生說自己越民,

結果,頭昏腦脹的程秉,就帶著近萬人的俘虜,心事重重的出了南海。一直往合浦行去,城樓上,軍務繁忙的劉尚,也喝著小酒,坐在城樓,滿臉微笑的看著亂哄哄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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