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仙劫 第二百零十二章 你怎麼哭了?

作者 ︰ 真如

修真者本是最不應該餓的,因為他們在凡人眼中是仙。是無所不能,不食人間煙火。是能化石為金,起死回生的仙。

然而只有修真者才會知道,修真者比凡人更容易餓。他們並非是無所不能,他們也並不能起死回生。他們只是,比凡人要活的久,活的更寂寞罷了。一個人活得久,活的寂寞,這又有什麼好呢?

有人若覺得自己的一生都將與寂寞為伴,或許心想還不如死了好了。寂寞,是一種可怕的東西。他能讓人空虛,讓人的靈魂為之掏空。所以但凡修仙的人,那都是極為寂寞,極為空虛的。

一個空虛的人想要讓自己快樂,想要讓自己不再變得空虛,那麼他們就會去用自己曾經追不到的東西來填補。而任何人曾經向往的無外乎兩樣。那就是‘吃,色’。所以,修真者永遠比凡人更懂得餓。他們本來可以不吃東西的,可是他們非吃不可。因為一旦月兌離了食物,他們很難想像自己還是不是個人!

他們也非找女人不可,因為一個男人若不去找女人,那麼怎麼又算是個男人?

所以,修真者比凡人更懂得吃更懂得找女人。他們不可能像石頭一般活著,石頭果然能夠千年不化,但誰又願意做一個石頭呢?

戚天行自然喜歡吃,他小時候就特別喜歡吃自己吃不到的東西。比如燒雞,燒酒,牛肉。如今他已經能夠吃到了,所以他能夠吃的時候一定會盡情的吃。

不得不說,運來客棧並不是通州最為豪華的客棧。可是這里的美食,卻是極為讓人難以舍去的。只要你從客棧的門前走過,那飄香的酒味和讓人垂涎欲滴的肉味已然將你牢牢的定住。那時候,你卻又是非入客棧不可。

客棧中的客人不少,卻也絕對不多。金十三雙眼一亮,雙眼從謙謙和丫鬟身上瞟過看向了戚天行。他笑著推開了店小二,親自迎了上來道︰「客官,您打尖兒還是住店?」

其實金十三本不該來的,因為來吃飯的人本就是來享受的。誰也不願意在享受的時候看見一個長得丑的人,好在金十三雖然長得有些觸目驚心但卻也還穿的干淨。他至少讓人看起來並不會覺得惡心,也不會影響別人的食欲。

戚天行笑了笑,道︰「兩間上好的客房!」

金十三點了點頭,又道︰「您想吃點兒什麼喝點兒什麼?」

戚天行道︰「有什麼?」

金十三已經帶著他們三人來到了一處干淨的桌子旁,恭敬的道︰「您只要想吃,我就能做!」

戚天行道︰「給我來一壺燒酒,我不挑剔。給我來一盤牛肉,要多不要貴!」戚天行的話就如同他的穿著一般,一樣的干淨一樣的寒酸。

金十三笑了,道︰「您做好,馬上就來!」他說完話,就朝後院走了。

運來客棧的效率很高,至少酒菜很快就送了上來。謙謙蹙著眉頭,卻不肯吃上一點。戚天行很了解,任何人知道自己失去了親人後都是極為痛苦的。但是戚天行和謙謙不一樣,若是戚天行越痛苦他會吃的越多。

丫鬟顯然就不一樣,她比謙謙就好的多。至少,她吃東西比戚天行還快,還猛。

戚天行一愣,道︰「你平常吃東西都這麼遲?」

丫鬟道︰「怎麼?」

戚天行啞然道︰「也沒什麼,說話時也靜靜的開始喝酒。」

客棧中並沒有什麼人能夠惹眼,大多數都是匆匆而來的過客。唯一能讓人瞧上眼的,便是除去戚天行這一桌外的另外一桌。那一桌上,同樣的坐著一個白衣少年,白衣少年旁邊坐著三個漢子。那白衣少年長得很英俊,但態度卻是如此的冷。

他用的事一雙極為講究的筷子,因為筷子很干淨。他身上穿的是白色的衣服,筷子用的也同樣是白色的象牙筷。他桌上放著的事一個白色的折扇,他的皮膚和手也同樣的潔白。

而他旁邊坐著的三個漢子,看起來像是他的手下。這三個漢子的穿著卻是通體的黑,不光是衣服,便連佩劍也是黑色的。他們三個人坐在凳子上就如同木頭人,無論是那少年動筷還是不動筷,他們都不敢動。

戚天行沒有注意他們,可是那三個漢子卻在打量著戚天行。

「少管,要不要通知金十三用毒?」黑衣漢子傳音入密問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不動聲色,靜靜的吃著菜。傳音向那三個黑衣漢子道︰「這樣愚蠢的事情以後千萬不要做!」

「為什麼?」

白衣少年傳音道︰「戚天行如今還活著,只因為給他下毒的人從來沒有活著。」

他的話剛傳音入密,便放下了筷子。然後朝著樓上走去,他身後的三個黑衣漢子也當即跟著白衣少年朝著樓上走去,至始至終都再沒有看過戚天行一眼。

小店似乎極為平靜,運來客棧的後院之中卻站著幾個人。這幾個人除去那白衣少年外,便是胡老三和船夫等人了。他們所有的人都穿著黑色的衣服,金十三早已淡然的站在白衣少年的身旁。

不知為什麼,金十三總覺得這白衣少年身上沒有半點的修為。可是他又總覺得,世界上最可怕的又莫過于這白衣少年了。似乎他要殺你,根本就不需要用手。

金十三抬起頭道︰「他們住的是天字號一房和二房,兩個女的住在一間,戚天行是單獨住在一間的!我們,要不要趁著他們睡覺的時候去把戚天行給殺了?」

白衣少年听言啪的折好了折扇,淡淡的道︰「你以為他的防備會松懈?」

金十三道︰「至少在我看來,他一直對我們都沒有防備!」

白衣少年搖了搖頭,道︰「一個人之所以不再防備,只是因為他時時刻刻都防備著。這樣的人久而久之就會生出一種比別人多出來的嗅覺,他們總能夠在危險關頭嗅到危險的氣息。這種嗅覺,總能讓他一直很好的活下去!」

金十三道︰「你認為他有?」

白衣少年點頭,道︰「因為我和他是同一種人,我有的他一定有!」說到這句話,白衣少年似乎會想到了過去。他的雙眼似乎極為痛苦,只是這種痛苦一閃而逝。他又打開了折扇,忽然道︰「你們猜丫鬟想做什麼?」

胡老三道︰「他肯定也想毒死戚天行!」

白衣少年搖頭,胡老三道︰「可丫鬟最厲害的功夫就是下毒!她在戚天行身邊事最有機會下毒的人。而且她的修為只有出竅中期,想要殺死戚天行,她也只能下毒!」

白衣少年搖頭道︰「丫鬟不會做這種愚蠢的事情,至少她現在不會這麼做了!」

胡老三不說話了,他跟著白衣少年雖然時日不久。但是不知為何,他莫名而來的對這白衣少年有著極強的自信。因為白衣少年預測過的事似乎從來沒有出錯過,任何可能發生的事情在他口中說出來都似乎是他親眼看到的一般。

只听白衣少年道︰「若我沒有猜錯,丫鬟肯定會**戚天行!」

胡老三蹙眉,道︰「丫鬟似乎並不鑽研此術!」

白衣少年笑了︰「不錯,**也是一門極高的藝術。丫鬟顯然不精通,但她至少第一步做對了!」

胡老三不解,白衣少年道︰「戚天行一行三人下船的時候你不是去過小船上麼?你沒有看見丫鬟留下來的東西?」

胡老三不解,但金十三雙眼卻是一亮道︰「你是不是說船上留下的那一陣尿騷味?」

白衣少年忽然看向了金十三,面上帶著笑意。雙眼之中似乎又帶著贊賞,他點了點頭道︰「不錯,如果我沒猜錯。那尿味正是丫鬟留下來來的!」

胡老三不禁面色赤紅,道︰「丫鬟本不是一個不知羞恥的人!」

金十三忽然笑道︰「你要知道,一個敢再陌生男子面前遺尿這該有多大的勇氣和心機」

胡老三不懂,道︰「難道丫鬟故意在戚天行面前撒的尿?」

金十三道︰「不錯,因為她很懂得。女人一定要學會在自己的男人面前出丑,卻還要學會在別的男人面前變得很聖潔聰明!」

胡老三忽然道︰「我懂了,任何男人都不願意自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耍聰明,卻在別人面前糊涂。打開門時女人是自己的門面,關上門時女人是自己的寵物。這種女人,簡直是完美級了!」

金十三道︰「正因為如此,丫鬟才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說不定戚天行還真要敗在她手里!」

胡老三一愣,白衣少年卻道︰「不會!」

金十三身子一震,慌忙撇開白衣少年凝視自己的眼神。不知為何,他在這白衣少年眼神的注視之下總會覺得心寒無比!「

只听白衣少年道︰「憑丫鬟還對付不了戚天行,真正能讓戚天行被擊敗的並不是如何殺死他。而是如何讓他自殺!」

白衣少年雖然說的很深奧,他雖然說的有些讓人難以理解。但是卻不得不說,他說的很準確。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想過要殺死戚天行。因為白衣少年很清楚,想讓一個修真者死,那是極為困難的。尤其是想讓戚天行這樣的修真者死,更是難上加難。因為他總有無數種讓你意想不到的手段保命,任何一種手段都能讓他逃過一劫。而有些人你一旦一擊殺不死他,那麼往後他便會成為你永恆的噩夢。

白衣少年之之所以不願意對戚天行出手,只因戚天行從來沒有亮過底牌。自己既然連對方的底牌都不知道是什麼,又如何能夠保證自己能夠殺的死對方?

此刻的客房之中,戚天行閉著眼。均勻的呼吸聲代表著他已然進入了夢鄉,似乎此時此刻如果有人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都不知道。

戚天行的房門被靜靜的打開,一道人影走了進來又輕輕的將房門合上。躡手躡腳的朝著戚天行走了過來,驀然戚天行睜開了眼,雙眼之中殺機一閃而逝。燈燭已然點亮,戚天行冷然道︰「丫鬟,你來這里做什麼?」

很驚訝,因為戚天行無論如何也想不出她也會哭鼻子。確實,女人的殺招往往除了笑似乎就是哭。再有的,就是板著臉不說話!

通常往往任何男人都了解女人的這三大殺招,但是似乎從來沒有人能夠避的過。因為女人一哭時梨花帶雨,總是讓人心疼的。

戚天行雙眸之中的寒光漸漸退去,任何人看見丫鬟此刻的模樣都不會再生任何殺機的。戚天行言語也變得柔和了,他道︰「你怎麼哭了?大半夜的你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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