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在明末 第二十九章 糧食問題

作者 ︰ 替你快樂著

這日一早,黑虎寨剛剛聚將之後,黑虎星和呂世整束停當就要帶著士兵開始例行的越野跑步。卻見三叔遠遠的趕來,後面還緊跟著有李蘭花,氣喘吁吁的三叔一把拉住黑虎星的胳膊,李蘭花用眼楮盯住了呂世。就听三叔小聲卻急切的道︰「大統領、軍師慢走。我和蘭花丫頭有話和大統領和軍師說。」

呂世見三叔和李蘭花一臉嚴肅和隱藏的憂慮就知道事關體大,和黑虎星對望了一眼,呂世不動聲色的尋了個借口安排幾個大隊長帶領老八隊去越野跑,然後請三叔和李蘭花回到大廳里敘話。

「三叔,出了什麼事情,不能等我們長跑回來在說嗎?很急嗎?」黑虎星剛一進門就急火火的問道。已經習慣了每天的長跑,和其他人一樣,不再把越野跑當成是種受罪,反倒是成了習慣,一天不跑就渾身難受的不行。

三叔看看左右,再支開閑雜人等,這才憂心忡忡的低聲鄭重道︰「狗子,軍師,我們山寨快沒糧了,馬上就快斷頓了,你說這是不是件急事?」

黑虎星听說一愣,不相信地轉頭看向李蘭花,見李蘭花肯定的點點頭,不覺低聲喃喃道︰「這就怪了,咱們月初的時候是算計過的,咱們的存糧是夠我們這千十號人能吃到開戰的啊,怎麼剛剛半個月出頭就不夠了?」說這個話時候用很狐疑的眼神看向三叔,怕是三叔怕自己這幫兄弟吃的太狠沒了冬糧,故意藏起了小金庫打起了埋伏。三叔一見黑虎星的眼神立馬就漲紅了臉。

「哎呦,小兔崽子,怎麼用這樣的眼神看我?難道你懷疑你三叔我多吃搗鬼不成?我自從管上山寨的錢糧,你到我家看看,我和你嬸子可吃了一頓的稠粥?我可在山寨伙房吃過一頓飯?你個沒良心的小兔崽子,我緊吧緊吧的給你管這個家,你到還懷疑起我來了,來蘭子,你給三叔做個證,盤點了庫存收支,然後我還就不干了我,愛誰誰干……」說著就跳起腳來要走。

「三叔,三叔,你老誤會了,你老消消氣,我沒說你貪吃貪佔了,我信不著誰也不可能信不著三叔不是,再說你日里做的不但是我就是軍師和山寨所有的兄弟都看著呢,還要哪個作證?我只是不清楚為什麼我們月初算計夠的怎麼到現在就不夠了呢?是哪里糟蹋了?還是怎麼的,這不等著你老給說道說道嗎?你看你老的脾氣也忒急了些。」黑虎星和呂世一見馬上沖過去分別抱住三叔手腳,把他按在椅子上,連連陪起小話,直到好話說盡才平息了三叔的怒火。「還糟蹋?我們健婦營的姐妹們都是吃的稀飯,喝的剩菜湯,掉到地上的一個米粒都要找回來,還糟蹋個什麼?不信你去伙房看著去。如果讓你知道哪個姐妹多吃一口干的,往家里帶了一口吃的你馬上砍了我」李蘭花馬上接過話頭,委屈的數叨,說著說著竟然還委屈的掉下淚來。得,這個葫蘆剛按下,那里又起來瓢了。黑虎星和呂世馬上又是一陣解釋安慰。等听了好一陣子二人的苦水,才說到正事上。呂世知道三叔的為人,絕不會貪吃貪佔,也絕對不會私自隱藏了糧食耽誤了山寨的訓練大事,所以攔住黑虎星的話頭道︰「黑虎星卻是誤解了三叔,一定是哪里出現了差頭和我們沒有預見的事情發生,且听三叔詳細道來,我們也好有個了解應對。」三叔一听,這才平息了怒火和怨氣,長嘆一聲道︰「還是軍師理解我啊,這些時日里,你和黑虎星只是知道黑夜白天的練兵,山寨里的大事小情卻是不管不問,一應事務都是老人家我照顧著,若不是這樣,這黑虎寨早就散伙大吉了。」黑虎星就嘿嘿笑著撓著頭不言語,三叔說的還真是這樣,軍師且不說,那是恨不得就沒個黑夜才好,自己卻是練兵上癮,根本就把個山寨其他事務忘個干淨,還多虧了三叔任勞任怨的里外支應著,這山寨才井井有條的運轉下來,這還真是三叔的功勞。忙上前給三叔賠禮道歉,連說辛苦。三叔大度的揮揮手道︰「辛苦我是願意的,自從軍師來到這山寨上,山寨上的變化我是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忙活著心里也有了盼頭,但是現在山寨上確實是有了變化,且听我慢慢說與你們听,也好讓你們心中有個譜。」

原來黑虎星和呂世剛開始的時候是按照士卒每人每天三頓吃飽算起的,那就是每個人是2斤糧,也就是和現代的3斤2兩,那麼900多人以山寨的存糧剛剛夠訓練結束出兵富xian,但緊打緊的結余不多。但是,什麼東西都怕但是,真到了開始訓練的時候就不是那碼子事了,由于訓練強度大,消耗體力大,身體素質是上去了,但個個士兵的飯量卻明顯增長,每人每天要2斤半也就是現在的4斤糧食才夠,這還多虧不斷有獵戶組拿出訓練時候打來的山豬老狼什麼的補充肉類以為蛋白質的補充,若不然恐怕吃的糧食比現在還要多。當初黑虎星和軍師是發了話的,讓士兵只管訓練,山寨一日三餐管夠管飽,為了訓練也好,為了軍師和大統領的一言九鼎的威信也罷,那是絕對不能打折扣的,所以三叔是不敢存半分心疼只有咬牙堅持每日出糧。這還不算,由于有了呂世的兒童團的加入,又加了一百來號嘴,你別小瞧了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個個都和小牛犢子似的,說起到吃來一點也不比大人少,尤其是三叔和李蘭花,看著孩子們和大人一樣的起早貪黑地練,那是又心疼又高興,這可都是山寨將來的希望和香火啊,照顧還來不及哪里舍得克扣半分,所以這山寨上等于是一千來號人馬嚼了。更要命的是這半個月來,由于是十月十分,正是各地官府催繳皇糧捐稅的時候,地主豪強催租逼債,貪官酷吏巧取豪奪,稅上加稅,捐里加捐,宗室的祿米和賜予的莊田層出不窮,官吏只顧滿足上邊索派保住官位,經手爪牙趁機上下其手大事魚肉,中飽私囊,把本就天旱歉收或絕收農民百姓趕上絕路,再次引起一場流民潮。而各個桿子誰怕人多?只嫌人少,四處敲鑼打鼓裹挾流民入伙,黑虎寨雖然只顧練兵沒有參加裹挾流民的行動中,但仍然有一批批流民來到寨前要求入伙,雖然不能公然招納,但來的卻也不忍攆走,這樣山寨里就又多了近二千流民,流民上山大多只帶了一張嘴,哪里還有其他?山寨就要給點嚼裹衣物度命,三叔發動山寨老營人家盡量勻出點吃的給後來的人度命,雖然許諾等此次出征回來加倍補償,但家家都是半飽度命,哪里還有余糧?擠出來的那點也是杯水車薪,只好在山寨的庫存里拿出點來給他們不致餓死。這是支出。可山寨到如今只是一心練兵卻沒有時間出去行劫,這樣就沒半分收入,現在就只出不進,坐吃山空。

「我們不是還有點銀錢,為什麼三叔不派人下山去買點救急?」黑虎星弱弱的問。三叔和李蘭花馬上給他一個大大的白眼。

黑虎星便低下頭扭捏的不說話了,拿錢買糧說的輕巧,施行起卻是難上加難,切不說久旱絕收農民手里無糧,就是有也早已經被官府豪強搜刮殆盡,而地主豪強囤積惜售,更是使得市面出現糧慌,米價是一日三漲就如同做了穿天猴,直接就飛上了天的。山西倒是有糧,一是路遠遠水不解近渴,二是山西巡撫以輸糧入陝是為支盜而不許商人販糧入陝(歷史上卻有其事,崇禎二年,陝西災荒更趨嚴重,隔河的山西省又以「防寇」為名,禁止把糧食賣往陝西。陝北的米價漲到六錢銀子才能買到一斗米,(十斗一石,原先天啟年的時候是石米一兩到一兩二錢不等,現在卻是要六兩以上)。饑民們大批流亡)就是有銀錢也是有市無價。

一時間屋子里的人都陷入了沉默,是啊,民無糧心慌,軍無糧自散。山寨上的父老不能餓死,而為了應付以後即將到來的大戰,那場關乎自己生死存亡的合兵大戰,訓練不能停,那麼士兵這麼大的運動量就必須保證糧食的供應,這就又繞回來了。根本問題還是糧食。

「來人。」黑虎星皺著眉叫到。一個侍衛推門進來,「大統領有何吩咐?」

「去,把副統領找來,我有話說。」

那侍衛轉身而去,屋子里就又陷入沉默,不一會大廳外就傳來曹猛爽朗的笑聲,門一開,曹猛大踏步進來,給屋子里的所有人團團一揖,唱個肥諾,黑虎星皺著眉道;「不是外面,別弄這個虛套。找把椅子坐了,我有話說。」

曹猛見大家面色沉重,也不多說,知道有大事發生,就拉了把椅子坐下等待軍師和大統領說話。

黑虎星見曹猛坐定,開口先問了下今天的訓練情況。一提起訓練來,曹猛馬上就興奮起來。︰「大統領、軍師,自從那日軍師一番話之後,大家的心氣更是旺盛,訓練更是上心刻苦,不說別的,單是今天的越野跑就與以前不同,不但跑的隊形沒亂,而且比原先更整齊,更有勁。這期間也沒了交頭接耳,打鬧嬉戲,而且還比往日里早回來一刻鐘,雖然沒有達到軍師要求的比兔子還快,但追上兔子是不成問題的了,哈哈哈哈。」說到此就不免得意的一陣開懷大笑,曹猛笑罷了接著道︰「更可喜的是,跑步回來沒像以前那樣回來就放了羊,而是馬上就以隊為單位進行槍陣操練。沒有半刻耽擱。不但如此就是軍師的那些個學生兵也不比大人差,那訓練的勁頭甚至比大人還足,過不了幾年,那成就不可限量啊,大統領,軍師,我們後繼有人啊。哈哈哈哈。」曹猛不無欣慰的大笑,自從軍師到得山寨,整個山寨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雖然這些兄弟依舊是強盜桿子,但不在是渾渾噩噩混吃等死,而是活著更有盼頭、奔頭,整個人的心氣就大不一樣了。這就是軍師常說的叫精神決定一切吧,還就是要得。猛子突然見只有自己笑得開心,軍師只是微笑不語,大統領和三叔,蘭花妹子依舊眉頭緊皺,心事重重,也就止住笑聲試探的問道;「大統領,軍師,為何悶悶不樂?何不說與我听,也許我能幫上點忙,也說不定啊。」

李蘭花口齒伶俐快人快語,也無所顧忌,就把山寨面臨的糧食問題說了出來。猛子听罷一愣,看看屋里眾人,低聲問道;「各位兄弟,就為這事為難?」眾人一起點頭。曹猛一听一拍大腿大聲道︰「這事好辦啊,我們是什麼?桿子啊,我們的本行是什麼?搶啊。我們沒有,但地主老財有啊,我們可以去搶他娘的啊。」

對啊,呂世和黑虎星等對望一眼,突然哈哈哈大笑起來。真是的,這半月來盡顧著訓練整編了,三大紀律八項注意天天唱,慢慢的已經把它融入到自己的潛意識里去了,還真以為自己已經成了官軍了,倒是把自己的老本行給忘了,自己是什麼?是桿子,是強盜啊,我們可以不拿群眾一針一線,但我們可以打土豪殺貪官啊。呂世和黑虎星想起這些越想越有意思就更加不可抑制的笑起來。一直到眼淚都笑出來了,才慢慢收聲。

大家笑得喘了半天氣才平復,黑虎星一怕桌子大聲道︰「對,我們是什麼?我們是桿子,是強盜啊,怎麼把老本行忘了,去搶他娘的,不過我們還是只搶地主豪強。」說到興奮處站起身子在屋子里走了幾圈︰「猛子,吩咐下去,明天取消訓練,看看工匠打造出多少扎槍,我們分發下去,我們找個肥羊去搶他娘的去。」

呂世苦笑,哪個名人曾經說過,事業原始積累最快的辦法就是搶掠,成不我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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