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聲音？秀兒說這雁鳴？」柳菁細听了一下問道。
「恩。」趙秀點頭道。
「它們本是結伴同行，與人秋毫無犯，只因種種緣由，而今高飛于雲間，離地千尺，依舊躲不過弓箭之苦。」李軒嘆道。
「你現在說這些做什麼。」柳菁嗔怪的瞪了李軒一眼。
李軒愕然，頓時發現現在說這個也太不合時宜，而且這雁還是他們打下來的。
「我已經交代好生照看它們了，待事情一結束，我們就送它們回去。」商秀珣安慰道。
「嗯。」趙秀點點頭，臉上方顯欣然之色。
「師道兄的箭發似乎不如昨日呢。」宋師道張弓拉弦，卻未料一箭落空，李軒奇道。
「還不是你小子徒來添我煩惱。」宋師道回瞪李軒一眼，苦笑罵道。
「嘿，我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那是你心境不佳，怎怪得了我。」李軒搖頭笑道。
「你再不射，雁就要都飛走了。」抬頭看了一眼，李軒道。
宋師道也不再理他，張弓出箭。
一聲嘶鳴，一只大雁直落而下。
下人連忙上前拾取，今日眾人無事全來觀看，商秀珣也領了幾個下人前來拾雁，免得讓李軒如昨日一般奔走拾取。
「這只雁被宋公子射死了。」下人拾得落雁返回道。
眾人愕然看向宋師道。
「死了便死了吧，再重新打下就是了。」商秀珣道。
悲鳴聲響起，一只大雁月兌離驚飛的雁群在空中徘徊不止。
眾女聞聲心下觸動。
「竟是真的！」看著俯沖而下投擲于地的大雁，李軒驚聲道。
「什麼？」宋魯問道。
「小子曾听說雁失其偶，會有相隨之事，沒想到今日竟是見了。」李軒感嘆道。
「軒哥哥，我們葬了它們吧。」眾人心中感其忠貞，趙秀眼圈泛紅道。
「恩。」李軒點點頭。
見眾女模樣，宋師道微微有些自責，本是喜事，卻惹得眾女悲傷不已。
以前不論是宋魯、宋師道或是商秀珣都有過打獵的習慣，也從未想及這麼多，而今此時此景竟讓他們有了不再獵雁的想法。
在商秀珣的吩咐下，牧場下人對八只大雁照料有加，沒過太多時日，箭傷便已好了。
李軒帶著貞貞和素素提著八只大雁來見魯妙子和宋魯，算是把六禮中的前二禮給完成了，自此，趙秀和商秀珣身上算是打上了李軒的烙印了。
雖已是冬月，南方卻還無雪，也不算太冷，想及這幾只大雁應是能尋覓到食物，李軒便帶著四女將它們重新放飛。
眼看已近年關，宋魯帶著宋師道和依依不舍的柳菁動身返回嶺南去了。
越近年關，分離之期越近，除開每日必做的打坐修煉，一有時間，李軒便陪著四女。
只是時間的流逝，卻是任何人都無力去阻難的，所能做的不過是珍惜罷了。
陪著四女看著小娟和馥兒以及幾大管事指揮著下人忙碌的樣子，整個山城張燈結彩，李軒第一次感受到過年應有的喜慶，再看著身邊俏麗的佳人，「人生的幸福當如是。」李軒如是想到。
這一刻，所有的恩怨仇恨俱是淡了，也不願去想了，若是可以，李軒寧願在牧場之中靜靜的陪著她們走完這一生，待紅顏老去，再執手細數來時的細雨彩虹。
看著廚房所在，指揮著眾人殺豬宰羊，自己則在查看著各種物料的蒼老背影，商秀珣目光有些迷離。
察覺到商秀珣的異樣，李軒輕輕的握住她的小手，鼓勵一笑。
「老頭。」商秀珣張了張嘴，遲疑喚道，聲音之中有著些許的顫抖。
「秀珣來了。」感受著聲音之中情感的變化，魯妙子驚喜轉頭，不敢置信的看著商秀珣，虎目之中泛起了點點淚光。
「恩。」商秀珣輕聲應道，看著魯妙子激動的表情、灼灼的目光以及泛著淚絲的蒼老臉龐，商秀珣極不自然的將目光投往他處。
親情、愛情、友情，情之一字傷人多少？李軒暗嘆。
「魯師今日怎會肯出你那安樂居了？」感覺到氣氛短暫的沉悶，李軒插言笑道。
「莫不是我老頭子不能出來了？」魯妙子偷拭淚漬，言語不減道。
「哪里哪里，小子自是盼著魯師能出來呢，秀珣也希望魯師能經常道前廳來走走的，是不是秀珣？」李軒笑道，順便又將魯妙子和商秀珣之間牽了一線。
魯妙子聞言期待的看向商秀珣，商秀珣將臉轉向一邊，並未作答，只是眾人熟知她性子，見她如此自是知道她已經默認了。
魯妙子欣喜之下，呆呆的看著商秀珣。
「你總盯著我做什麼？！」商秀珣被盯的極不自在，佯怒道。
「秀珣越來越像你娘了。」魯妙子目露傷感之色。
「你……」听魯妙子提及娘親，商秀珣又有些怨意涌了上來，同時緊緊的反握住李軒的縴手也是微微的顫抖。
「咳……如今正是喜慶的日子，我們還是不要去想些傷感的事情吧。」李軒清咳一聲，緊了緊手掌，同時給魯妙子使了個眼色。
魯妙子苦笑著搖了搖頭，神色之中滿是自責哀傷。
商秀珣也平靜了下來，只是抓著李軒的手依舊沒有放開。
「魯師剛在準備著什麼？」李軒岔言問道。
「哦，我這些時日根據你的提醒，又得出了幾個食物的制作方式，正要讓他們準備一下物料，以便做出來讓你們嘗嘗。」魯妙子看著商秀珣柔聲答道。
「新的美食？秀珣又有口味可換了。」李軒笑道。
「討厭。」商秀珣嬌嗔道。
魯妙子和那些下人從未見過商秀珣如此女兒模樣，一時看呆了眼，李軒清咳一聲，頓時將眾人驚醒。
「軒哥哥又來打趣姐姐，每次前輩所做出的食物不都是軒哥哥吃的最多。」趙秀替商秀珣打抱不平。
「那還不是怕你們吃的太多身材變樣。」李軒辯駁道。
話音一落，惹得白眼一片。
閑話之後，魯妙子又指揮起眾人開始制作食物。
除夕宴，這怕是商秀珣自懂事以來第一次和魯妙子共度除夕吧,看著有些不自然的魯妙子和商秀珣，李軒暗道。
「這是家宴，還是魯師上座吧。」等到安排位置之時，李軒說道，而今的李軒已是牧場的半個主人了，自有安排的權力。
「我和秀兒她們坐一起就好。」看魯妙子還欲推辭，商秀珣說道。
各大執事本就是如同場主家臣一般，自是領著親人也來到場主大廳與場主同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