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妻狠囂張 216 老了

作者 ︰ 煙花薄涼

楚夜辰直至亥時初才自軍營回莊子。

軍營外自然有老夫人派來侯著他的人,回到莊子又听小廝低聲事情說了一遍。

說實話,站在冷清一的屋子外頭他心情有些沉重。

不是責怪冷清一,可卻有種無力感——

自己的妻子和祖母斗的不可開交,生死仇敵一樣。

任是誰都會覺得頭疼!

屋子里,櫻桃的眼神瞟啊瞟,半響後低聲道,「少夫人,世子爺在外頭,要不要奴婢去迎迎?」

「不用,他想通了自然會進來。」

挑了下眉,冷清一眼底清明通透,不帶半點憂色。

種廝可侯。如果連這點事都想不通,那楚夜辰就真的白在軍隊混那麼多年!

足有兩柱香功夫。簾子掀起,楚夜辰挺拔若松的身影出現在屋子里。

幾個小丫頭有眼力勁的上了茶,屈膝退下。

屋子里只余下夫妻兩人,瞥一眼握著茶盅望著她凝眉不語的人,冷清一抿唇一笑,「你心里在怪我?」

「沒有,我只是覺得很無耐。」望著冷清一笑意盈盈的眉眼,楚夜辰莫名的覺得有些輕松。

這一刻,他絲毫沒有猶豫的選擇了實話實說——

祖母是他該孝順的,妻兒是他該保護的。

可偏這兩個該是他最親最近的人卻是水火不融,好像生死仇人。

而他面對百萬大軍都不眨下眼皺眉頭,卻不能讓祖母順心,不能讓妻子安心。

「別多想了,以後大不了我讓著她就是。」伸手幫楚夜辰揉開眉心的十字,冷清一有些心疼,這個男人不是她心里想的那樣的美好,以前冷氏的記憶里也都是楚夜辰對她的冷落,但打她第一眼看到他,他就在以自己的方式維護她,盡量的讓自己做一個好夫君好父親……

一路到現在,楚夜辰的盡力她都半點不差的落在眼底。

如果是別的男人,或者早依了長輩的話把她休了吧?

吁了口氣,也不知在感慨什麼,她笑笑,「要不,你把我休了吧。休了我,就沒這麼多煩心事了。」

「胡說什麼,這話不許亂說。」瞪了她一眼,拍拍她的手安慰般一笑,楚夜辰搖搖頭,看著她清亮的眸子又笑起來,「你也真是的,把祖母身邊的人打殺了嚇嚇祖母也就是了,偏把她那院子里外打砸的亂成一團,怕是這會爹爹被你都要氣瘋了。」

「管他呢,誰讓他老是板著臉訓你來著,這麼多年不理不問的,才一回來就擺起父親的譜。」

「他是長輩。」沉默了下,楚夜辰笑著擁了冷清一,「我有你,有舒哥兒縴姐兒,還有咱們末出生的兒子,夠了。」

「是女兒。」

「好好好,女兒一樣,我都喜歡。」

「這還差不多。」

用過晚飯,丫頭們服侍冷清一梳洗罷,兩人躺在床上,楚夜辰輕輕的擁著冷清一,想了下道,「明個兒我回府一趟,父親那里總得讓他出口氣,至于你這邊,就對外稱病暫時不出門了吧。」

「好,不過你可不許答應他們什麼條件,半個都不許。」

「放心,不會給你一拍兩散的機會。」

窩在他懷里,冷清一撲的笑出聲來,「這話你也听說了?」

「嗯哼,怕不止是我,過不了幾天估計全盛都都知道我家有悍妻了。」

「那還是我的錯嘍?」

「我家娘子怎麼能錯呢,我家娘子英明神武,聰明睿智……」

「得了,就貧嘴。」輕輕的捶他一下,冷清一正想說什麼,不妨猛的哎喲一聲,小臉變了色。

楚夜辰一驚,「一一怎麼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不是,是他,咱們的孩兒,他,他……」

「孩兒怎麼了,你不舒服?來人吶,請御醫……」

「不用不用,我沒事。」把外頭的人打發了,冷清一才好笑的看著有些驚惶失措的楚夜辰,嗔怪的瞪他一眼,拉了他的手撫在自己的小月復上,輕而歡喜的道,「不是我不舒服,是咱們的孩兒剛才在動,寶寶動了,你模模看……」

「動了,有嗎?」

狐疑的掀下眉,楚夜辰的大手輕輕的,小心冀冀的撫上去。

半響沒動,他扁扁嘴,「一一。」

「咱們的孩兒不喜歡你,肯定是的。」

楚夜辰揚下眉正欲反駁,大手下,自冷清一月復中傳來的清晰的抖動讓他唰的縮回了手。

燈影下,臉都白了,手指著冷清一的小月復,激動,欣喜,還有更多的說不出來的怪異,他拉著冷清一的手似孩子般來回的重復著那話,「一一,一一,動了。真的動了,他喜歡我,喜歡爹爹,哈哈……」wvun。

听著他開心的笑,冷清一只是輕輕的把身子往他懷里靠了靠。

而身後,楚夜辰似貪玩的孩子,大手伸至冷清一的小月復上,「寶貝給爹爹動一下,乖呀,寶貝乖,爹爹疼你……」

黑暗中,冷清一翻個白眼,真夠無聊的。

可心里月復誹著人家,她自己何嘗又不是開心激動?

雖然她早就是兩個娃的娘,但這可是冷大姑娘頭一回真正的體驗吶。

……

鎮國公府書房。

楚清揚臉色陰霾,「這樣的媳婦我楚家可不敢要,你現在就回去,給我馬上寫休書。」

「父親您真的打算這個時侯和冷府發生爭執?」楚夜辰勾了下唇角,眸底深處一抹晦暗不明的光芒掠過,父親如今可是被聖上明令在家休養,說是體釁這麼多年來的辛苦,可何嘗不是對父親疑心,準備卸去鎮國公府兵權的一種方式?這種關鍵時刻,以父親那般謹慎的性子怎會冒著和冷若風這個聖上寵臣翻臉的決心,執意要休一一出府?這一點也是他並沒不太擔心一一的原因之一。

大不了父親和祖母住鎮國公府,他和一一在莊子上住。

井水不犯河水就是。

這麼一想,楚夜辰心頭反倒坦然起來,「父親若是執意責怪一一,那兒子只好隨著一一在莊子上住著。」

「你為了一個女人,要忤逆不成?」

「將在外君令有所不授,更何況是父親您並不清楚這幾年來府中的情況?」淡淡的一笑,楚夜辰目光平靜的迎上父親暴怒的眼神,「咱們府反正已經成了盛都人眼中的笑料,再添一樁也無所謂。不管父親您如何想,反正兒子是不會離了自己的妻兒,也不會和一一分開的。」

「你個逆子。」

「若父親不怕冷若風打上門,不怕被聖上責怪您管家無方,您大可隨意對一一出手。」

「你想做什麼?」

楚夜辰看著父親憤恨的眼神,心頭似是被重錘狠狠的敲了一記,半響後他才睜開眼。

緩緩的一笑,搖搖頭,「不是兒子做什麼,而是您該問兒子,一一她會做什麼,她敢做什麼!」

「你這話什麼意思?」咪了下眼,楚清揚狐疑的看向自己的兒子,「你在威脅我?」

「父親,您小看冷家的人了。」他吃的一笑,眸子里竟有抹挪愈掠過,「您若是把一一逼急,她敢把咱們這鎮國公府一把火給燒了。父親您若是不信,不妨試試?」看著楚清揚微皺的眉頭,他再接一句,「還有,她連皇後都敢頂撞,父親您信不信您會進宮告您的御狀?」

「那又如何,當今聖上對孝為本,難不成會支持她忤逆?」

「她忤逆不忤逆的兒子沒看到,兒子只知道,她手里一定會有老夫人從前所做種種的人證物證,還有今個兒父親您看著她把祖母屋子里的人都當場打殺,把那些有問題的香都燒成了灰燼,可您信不信,只要有需要,她會轉眼就把這些東西再一一的拿出來,呈給皇上?」

「不可能,我的人親眼看著她燒的。」

「所以兒子才說,您不了解一一,小看冷府的人吶。」望著父親緊皺的眉,狐疑的表情,楚夜辰不再多說什麼的拱拱手,「父親若是不信,兒子也沒辦法,兒子多說無用,告辭。」

「這事,我會重新考慮的。你去看看你祖母吧,她總是把你養大的。」

「父親不說兒子也會去探望祖母的。」

楚清揚坐在椅子上不知在想什麼,半響後嘆口氣,「容府那邊……」

不等他說話,楚夜辰己出聲打斷他的話,「即是父親早就有意和容府疏遠,何必又在這個時侯和他們親近?」

「可那畢竟是你曾外祖家……」

「親戚哪家都有,但這種明目張膽的欲打別人家主意的親戚,要來何用?」

「你去吧,我最近被皇上疑心,只能在外頭轉轉,朝政上的事你自己小心就是。」

似是終于承認自己從年來不曾回皇城,已經與這個地方徹底的格格不入,楚清揚臉上多了些蒼老。

父親就是再不承認,終于還是一天天老了呵。

記憶中的偉岸風姿不再,有的只是一日日的蒼老和虛弱。

門口,楚夜辰心頭一悸,卻只是縮了下眼神,靜靜的轉身走了出去。

是人都會老,他也會有老的這一天,一一也會。

如祖母,如父親一般,在時光的河流里掙扎,最終于淹沒。

可他卻知道,他也好,一一也好,絕不會像父親祖母這般不顧一切一味為難身邊的人。

甚至他這個親兒子,親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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