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了張嘴,冷清一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好,半響後,她看向楚夜辰,「皇上知道了?」
「那是自然。」
難怪今天回來的這麼晚,又是一身的倦意。
楚夜辰身為那晚的當事人之一,怕是沒得了皇上的好臉色。
心里無聲的嘆口氣,她把身子朝著楚夜辰輕輕的靠過去,「可查出點線索?」
「應該是那晚發現事敗,二皇子提前備的後手!」
「那麼,梅惜也是和他一起走的?」
對上冷清一鎮定的眸子,楚夜辰贊賞的點點頭,「是呀,真想不到,都到了這個地步,二皇子竟然能對她不離不棄……」「梅惜定是對二皇子有用,」冷清一徑自打斷楚夜辰的話,篤定的道,「不然以著二皇子以往的性子,這麼危險的情況下,要知道他現在可是逃命,多個人就有多一份暴露的危險,怎麼會把個女人帶在身邊?」
「一一說的倒也是。」
伸手幫著楚夜辰揉開眉心的十字,她輕笑,「你這麼愁眉苦臉的,小心咱們家的孩兒也跟著你學,若是生下來一張小臉就皺成個包子,看你怎麼辦。」
「不許亂說話。」
「好好好,不說。」撇下嘴,挪了子,尋個舒服的姿式靠在楚夜辰懷里,她才想起來似的問著,「是不是有了這麼一出,皇上對你們的封賞就免了?」
「那倒不是,特別是你大哥,他的功勞這回怕是大了去了。說不得會被聖上封個侯爺呢。」可真的這樣也不好,皇家最善于玩的還不就是捧殺?不過楚夜辰聰明的把這話咽在了肚子里,他可不想一一懷著身孕還擔心這個擔心那個的,「皇上這幾天一直在忙,估計也頭暈著呢。」
「賞不賞的無所謂,只要平安就好。」
慢慢的,冷清一便有了睡意,不知何時靠在楚夜辰懷里沉沉睡過去。
動作輕柔的把人放在榻上,他自己也睡下來。
感受著身邊溫軟的氣息,黑夜里,楚夜辰滿足的一聲輕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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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起來,楚夜辰陪著冷清一用了早飯,有些為難的看向她,滿臉的猶豫,「一一,我要出去幾天。」
「好啊,去幾天?我讓人幫你收拾幾件衣裳。」
「你……就帶兩件貼身換洗的就好,我不會待很久的,最多五天。」
「好。」
看著那張小臉上仍舊的笑嫣如花,楚夜辰的心情莫名低落起來。
就這麼幾天,他竟然不舍得離開一一了。
可他家娘子卻好像一點都不難過!!
想說點什麼的,卻覺得別扭,又想起前幾晚冷清一說的‘你若是愁眉苦臉的,咱們家的孩兒出生後也跟著皺成了小包子得多難看’,雖然他對這話不以為意,可還是自覺的不在冷清一面前皺眉了,壓下心頭的別扭,他撇撇嘴,「一一想要什麼,我幫你買回來。」
「我在府里有什麼好要的啊,再說,盛都可是天子腳下,要什麼沒有?」
「……!!!」
楚夜辰忍了幾下,終于撐不住,起身,「我去前院看看,下午出發。」
「好啊,那中午我讓人把舒哥兒她們兩個叫過來,咱們今個兒一家人一塊用飯。」
「嗯,那我早點過來。」
點了下頭,走到門外的楚夜辰卻站住了腳,「大嫂。」
原來是冷大少夫人帶著小丫頭到了。
「世子這是要出去?」
「前院有些事要處理,一一正在屋子里,大嫂請。」
「世子爺盡管去忙,我陪一一說話。」冷家大嫂這會看著楚夜辰也滿意了,冷清一前幾天被診出喜脈就派人去了冷府送信,冷家大嫂雖然沒能挪出時間,但卻派了幾個得力的嬤嬤前來探視,回去之後那嬤嬤就把個楚夜辰好生的一頓夸獎吶,听的冷若風臉上的表情都緩和幾分!
「辛苦大嫂,這幾天我要出門一趟,還請大嫂多派人看護一一。」
「好,你放心,一一交給我。」
屋子里冷清一听到兩人的聲音已經走了出來,不禁笑起來,「我又不是瓷女圭女圭,什麼看護不看護的,再說了,身邊還有好幾個嬤嬤和櫻桃她們呢,大嫂你別盡听他的,他就是瞎操心。」
「你呀,什麼叫瞎操心,我看姑爺把你寵壞了。」
「嫂子。」拉了冷大少夫人的衣袖,冷清一不滿的嗔怪著。嘆口難今。
「多大的人了,還撒嬌,坐好了,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還有著我小外甥呢。」笑著輕拍她一下,扶著她坐好,冷大少夫人自己也落坐,接了小丫頭的茶,看著一側服侍的櫻桃幾個輕輕嘆口氣,「這幾個丫頭總算是有福氣的,好好的回來了,先前我還一直擔心來著,如今看到你們幾個都平安,也就放心了。」
「奴婢多謝少夫人關心。」
櫻桃笑著屈膝道了謝,親自捧了果點後福身退下。
屋子里,冷大少夫人拉了冷清一的手一一的交待著,「可不許調皮,也不許挑食,御醫和嬤嬤說的話都記在心里,不許自作主張,不許恃著世子爺的寵愛就胡鬧……這些可都是你哥讓我和你說的,可記下了?」
「嫂子,我不是犯人。」
「誰說你是犯人了,犯人住的是天牢,可不是鎮國公府。」
「好吧,說不過你們。」說什麼她听著就是,至于做不做的,又是另回事了。
「不許敷衍我,也不許陰奉陽違。」
「大嫂,你都成精了。」
「貧嘴。」冷大少夫人笑罵一句,又蹙了眉,「府里如今可有什麼動靜?你們老夫人那邊呢,世子可有說什麼?你可都給我精心著點,不許和以前那樣傻傻的誰的話都信,知道嗎?」
「大嫂你放心吧,楚夜辰把這些都安排好了。」
如今她的院子可是別人輕易進不得,便是老夫人也被楚夜辰重新下了禁令。
至于那幾個通房,更是小菜一碟。
倒是環姨娘那邊讓她有點犯嘀咕,自打她喜脈診出來,府里傳出去後,環姨娘只派人給她道了恭喜,又道自己身子不好,免得帶了晦氣,便不來請安道喜了,她也懶得在意這些,可環姨娘真的這麼平靜?
「在想什麼呢,可是有什麼為難的事?」
「沒有。」
中午留了冷大少夫人用飯,楚夜辰自然就在前院自個吃了。
午飯過後,冷大少夫人知道楚夜辰要出去辦事,便起身告辭。
才靠在榻上,門外便有小廝前來回話,「世子派小的前來傳話,說是他馬上要出發了,問少夫人可還有事。」
「讓世子爺早去早回,嗯,一路平安,保重自己。」
「小的定把話給少夫人帶到。」
前院里,楚夜辰瞪身邊的副將,「催什麼催,再等等。」
「再等等都未時過半了,咱們就要趕不上客棧了。」副將小聲的嘀咕落在楚夜辰耳中,原來心頭的煩躁讓他咪了眼,眸底掠過一抹危險,似笑非笑的看向身側的副將,「你剛才說什麼?」
「回世子的話,屬下什麼都沒說。」
「哼。」
負了手,楚夜辰轉頭向內院看去——
小廝到底是怎麼辦事的,傳個話要這麼久?
「世子爺,世子爺,少夫人,少夫人說……」
「少夫人說什麼?」
望著自家將軍一臉急迫的邁步向前,副將恍然大悟的張大了嘴。
原來,世子爺在等少夫人的話!!!
「少夫人說,請您早去早回,一路平安,保重自己。」
「好好,你去和少夫人說,就說爺知道了,定會早日歸來的。」心情大好的楚夜辰哈哈大笑,伸手在一臉傻呆的副將肩頭重重一拍,「傻怔著做什麼,還不走,真想露宿野外啊你……」長笑聲里,他也不看那副將的反應,身子縱起,跨上早備好的馬,徑自神彩飛揚的飛馳而去。
「將軍您等等我。」
副將反應過來,趕緊上馬去追,心頭卻是月復誹不己。
還說自己,剛才不知道是誰一直站著不走的。
「哈哈,李副將,咱們看看誰先到北郊吧。」
「將軍您這是使詐……」
幾匹馬風般的自街心駛過,卻沒有傷到一人,可見馬上之人的精湛技藝。
夜幕降下,暖雨閣里的燈籠漸漸亮起。
自窗外斑駁的樹影下收回視線,冷清一扭頭,「櫻桃去前院問問世子什麼時侯回來,可要在府里用晚飯。」
「少夫人您忘了,世子出府了呢,要幾天才回的。」
輕拍了下腦袋,冷清一失笑,「我還真的忘了。」
陪著兩小用了晚飯,母子幾人說了會子話,兩小懂事的起身告辭。
簡單的沐浴更衣,冷清一躺在榻上,翻來復去的睡不著。
床上少了那麼一個人,總覺得有點不得勁。vwuw。
好像身上少了點什麼似的。
好笑的掐自己一下,靠,不就是個男人麼,至于麼。
可至不至于的,她還是折騰了半響,最後在半夜時分方沉沉睡去。
早上起來身子便有點倦怠,索性把外頭的事交給櫻桃,自己窩在榻上睡了個回籠覺,一覺醒來已經是午時,櫻桃幾個幫她梳洗換了衣裳,午飯早就備好,就等著她用呢,也是有點餓了,只是才坐下來用了一半,門外有婆子的聲音響起,「少夫人,門外有人拿著這個匣子求見!」
「沒看到少夫人在用飯,外頭侯著。」
婆子得了櫻桃的訓斥,也是一臉的委屈,「可是那人說事情很是緊急……」
「有什麼急的過少夫人和小主子?」
「把東西拿進來吧。」
一個普通的長匣子,大街上隨便一家墨寶店都有的賣。
櫻桃打開,眉頭輕蹙,「怎麼會是把劍?」
「劍?」
「少夫人小心,這劍很利,咦,好像還有血……」
伸手撈出寶劍,一眼瞥過,冷清一的臉色唰的一變,這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