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爾多,桃花凌亂了 時光掩埋的過往6

作者 ︰ 眠去巫山雲

那天他在外面走廊,手機突然震動,上面顯示一條信息,就知道偷看,你就不能主動點嗎?我這些天都很想你

開始是臉紅,後來則是抑制不住的笑意,初戀好似就是那樣,患得患失,因為一點猜忌而心情跌入谷底,又因為一句肯定而飛入雲端。

趁著她練舞時間,他指使著司機去花店,買了他生平中的第一束花,很大,是白色的玫瑰,想來想去,又怕太張揚,如初表面膽大,其實很怕家里知道。最後玫瑰換成了一把鳶尾花,收花人還只能寫蕭雨的名字。

同樣的,車毀人亡。蕭伯伯和程家夫婦當場就斷氣了,車手把戳到了蕭雨的右肺,內出血嚴重,還在昏迷當中。

舒家在這次大選之前竟然爆出舒氏財團財政黑幕,股票在一周內跌破一千點。

如初那一聲「爸爸媽媽」,還沒來得及驚呼出口,接著就是翻天覆地的黑暗將她緊緊籠罩。

警察來病房做了筆錄。

爸媽和蕭伯伯他們幾個特地壓低了聲音的談話戛然而止。媽媽的臉色更加難看,可是分明在遮掩,仿佛不想讓她知道什麼,可是這樣的年紀,如她一樣聰明,怎麼會看不出半點端倪呢?

幾個大人和陌生的制服大叔們說著什麼,聲音不大。一旁還有人煞有介事的記錄著什麼,程如初耳朵尖,隱隱約約捕捉到一些不太好的字眼。

道小些時。當警衛員一一從程家大院撤走之後,蕭伯伯帶著蕭雨陪著程家,自駕三亞。

蕭伯伯開著的路虎,在張家口出來的京廣高速上和另外一輛違規超車的車子相撞。

程如初顧不得臉上的羞熱,咬唇問道︰「有什麼困難?難道你的意思是我很刁蠻麼?!」

「我明天要走了,回美國。」他突然的一句話,讓沉醉在小女兒春夢里的程如初猛然驚醒,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喃喃︰「要走?」

這次車禍的肇事者也已經死了。

是因為選舉換屆?還是因為鬧得滿城風雨的財團經濟案?

程如初幾乎能夠看得出來蕭伯伯額頭上的青筋,還有緊握的雙拳。

本來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結果誰也沒想到,程首長負了眾望,並沒有連任。

可是爸爸什麼也沒有說,只是拍了拍蕭伯伯的肩膀,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仿佛是在預料當中,又仿佛是輕松了,轉而模了模她的小腦袋︰「無官一身輕嘛,早就說要陪秀雲和小如去一趟三亞,一直都忙于公務沒有時間陪她們。也是時候了,再說,誰當不是一樣嘛,重要的是以後怎麼做,這職位又不是我老程包辦的,你們啊,別一個個搞得跟天塌下來了一樣!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呢?」

等她再醒過來,是在石家莊的醫院。

花花心思繞來繞去。

什麼談話?

被甩出去護欄十幾米。

緊接著,從警方調查財團經濟案,一直連帶蛛絲馬跡,這纏纏繞繞的蜘蛛絲,竟然勾住了程首長。

新的生活和旅程是那麼的美好,那麼讓人向往。

程如初躡手躡腳扒在二樓的欄桿上偷看。

程如初擔憂的目光投向往日高大的爸爸,出乎意料的,程爸爸的眉頭並不是緊鎖的,仿佛帶著輕松,爸爸是軍人,程如初一直堅信著,爸爸頂天立地,即便是重權在握,也不是那種腦滿腸肥的貪官。爸爸從來就沒要縱容過她,反而一而再再而三地要求她,要自律。有這樣的爸爸,她從來都是驕傲的,自信的。

而程如初,渾身是血和泥土,卻只是擦破了臉頰。真不知道是不幸中的萬幸,還是不幸中的萬萬不幸。

可是程如初終究還是沒有看到這一切。

可是程如初,終于還是沒有等到那一天。

只是大人的臉色都很難看。連程媽媽都開始足不出戶,眉頭緊鎖。

一路上,爸爸都在描繪,當年越戰時候駐軍海口,那時候鮮衣怒馬,想當年想了一路,提起過往軍旅的故事,大家的臉色才逐漸放輕松起來。

程如初和蕭雨被禁足在樓上,不允許到客廳來破壞談話。

程如初只覺得全身都泡在八月的桂花香里面,有些讓人腿軟的迷醉。她從沒有像此時此刻一樣急切地盼望自己快點長大,要是可以把分別的這段時間直接跳過就更好了。她是這麼喜歡他,只有他。他說要去爸爸那里提親,程如初記得父母的結婚照,一身綠色軍裝,一張小小的照片,將倆個人一輩子的幸福都框在了里面。她也會有那一天的吧,為了他披上白色的婚紗,他為她戴上戒指,像誓詞里面說的那樣,此後一生都是幸福。

程如初在醒過來的頭幾天,根本一絲一毫也不願意配合醫生和警察,她歇斯底里地把所有人趕出病房,她拒絕說話,也哭不出來,只是不住地發抖。不住的思考,或者是不住的排斥思考。

而他們的車。

舒晨的胳膊緊了兩下,圈住她在懷里,低頭在她額上一吻,嘴唇雖然和以前一樣柔軟,可今天不知為何變得有些熾熱。

那些顏色沉重的制服大叔,那閃閃的帽徽——警察?

蕭伯伯說,三亞的沙灘很細很美,特別寧靜,還有傳說中的天涯海角……

這氣氛沉重的談話整整耗時一個下午。

一個吻,輕而且柔,甚至有些生澀。zVXC。

兩個月前,她還是無憂無慮,被人緊緊捧在手心的千金小姐程如初。她還在她甜蜜青澀的少女戀愛中患得患失,怎麼才這麼幾天,她還來不及反應和思考,她的世界就毫無預兆的轟然坍塌了呢?

可是,一周之後,始終杳無音信。

九月飛去洛杉磯的舒晨,從此一去不返,說好到了洛杉磯就給她打電話。可是直到她安奈不住了,電話打過去卻一直是關機。再後來,沒有新的聯系方式,只得一封封E-MAIL,從開始的思念到最後的質問,他始終杳無音訊。

如果真有那幾句話這麼輕松,那黎嫂怎麼會從書房掃出來那麼多煙頭?再說媒體含沙射影的報道猜測有關重拳人士下馬和舒氏財團經濟案千絲萬縷的聯系是什麼意思?爸爸從來光明磊落,這樣名不正言不順,甚至還是在謠言紛飛的時候下馬,他怎麼會開心?蕭伯伯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接二連三的陌生的穿制服的人員進出蕭家。

那一年,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十月底,選舉換屆的結果揭曉。

直到肚子餓得實在撐不住了,程如初才輕手輕腳的下了樓。

他不說話,只是淡淡的笑,過了一會兒,又道︰「至少等你也上大學,才可以訂婚呢,你才多大,總要長大一些。我可以等得,難道我的小如等不及了?」

可是如初知道,爸爸不開心。

十月大選。

程如初雖然從不關心這些,可是媒體報紙滿天飛的都是舒家的新聞,她小小的心髒幾乎要燒起來,發生這麼大的事情,舒晨會回來麼?會有消息麼?

哪段時間頂風作案,其實還是很有意思,只是程如初很喜歡那種感覺,想靠近,又怕靠近,心里像似有個蜜糖的小刷子,在她心上撓來撓去的。

三個大人危急時刻都護住了她們兩個,蕭雨更是緊緊地抱著她。

程如初的腦袋殼子可想不出這些,她只是一直在想,舒晨難道是因為這些事情,然後才沒有如約給自己電話麼?換屆選舉大會的前一周,幾乎是全國上下都陷入一片詭異的氛圍。

舒晨在她唇上輕輕啄了一下︰低聲道︰「不許愛別人,只能愛我。」

程如初的臉又紅了︰「誰說我不能等?你去就是了!你要是敢不回來,我就愛別人去!」

舒晨微微一笑攬著她的肩膀,一反常態地將她摟在懷中,聲音溫柔︰「我要回去結束我那本的學業,然後我回來接管舒家的產業,做好了,才能有點底氣去程首長那里提親。我原先覺得從斯坦福畢業就算是最難的事情了,沒想到遇見了個你,要愛你,倒比成功畢業還困難許多。」

程如初懵懵懂懂,抬頭看著他,今天怎麼不木頭了?

程如初也覺得不好意思,她好歹是女的,蕭雨整天在她耳根子旁邊念叨矜持矜持,可她面對舒晨這麼個不解風情的木頭,她要是矜持到底,他非得跟她耗到底。不過自己一個姑娘家,好像也太那啥了,不知道別的女生是不是也這樣?舒晨肯定被嚇到了吧?

最終程如初還是忍不住,連哄帶騙央著舒晨抄了一首普希金的詩給她。

蕭伯伯那段時間幾乎是在程家常住了,程如初自然是高興的,在這樣內心惶惶的時刻,至少還有溫柔貼心的蕭雨陪著她。

開始木頭舒晨還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舒晨目光溫柔地看著她,握住她的手,低喚︰「小如。」

話音未落,那熾熱的唇就輕輕落在了她微張的唇上。

如果不是躺在手術室的蕭雨,程如初可能不會鼓起勇氣回到北京,不會鼓起勇氣去想明白這殘酷的一切——

考試周終于結束了,剛下班回來。今天先一章貼上去,還會有一更。謝謝不離不棄的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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