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鹿崇禎末年 第一百二十九章 崇禎的抉擇

作者 ︰ 田盛公

楊偉的狀子在孫傳廷那里足足壓了五天,這五天以來,孫傳廷也是擔驚受怕,因為楊偉告田羽的罪名可是造反的大罪,一旦被崇禎知道自己將狀子愣愣的壓了五天,恐怕自己這顆腦袋就得搬家。自從上次孫傳廷因為抗命,被下了監獄,差一點掉了腦袋以後,孫傳廷才感到什麼叫天威難測,什麼叫伴君如伴虎。以致現在做起事來也縮手縮腳的。這次要不是田羽對他有救命之恩,他早就把這個燙手的山芋扔給崇禎了。

他的信發出去以後,一直如坐針氈般等著田羽的回信。這五天將他煎熬頭發都白了不少根,經常會夢到崇禎對自己大發脾氣,然後就是拉出去斬首。如果再等的話,可能首先崩潰的就是他自己,不過幸好第五天,田羽的信使終于出現了。田羽這次一下子給他送來五千兩銀子,在信中又對孫傳廷給他報信感激不已,最後告訴孫傳廷可以按照他知道的一切上疏皇上,當然楊偉的狀子也可以一起呈上去。看到田羽沒有要求自己為他掩蓋什麼,孫傳廷不由松了一口氣,連夜寫好了疏本,派人六百里加急,送往京城。

其實即便孫傳廷不送,崇禎那里早就有了一張和孫傳廷那里一模一樣的狀子。謀劃這件事情的人心思很黑,知道孫傳廷和田羽的關系很好,因此想著將田羽和孫傳廷一起扳倒。給孫傳廷送狀子,只是一個誘餌,等著孫傳廷和田羽上鉤,不過他的這次打算算是落空了。孫傳廷不但將狀子夾在疏本中,而且在奏疏中詳細的說明田羽出海日本確有其事,同時也購買了大量的火炮還有生鐵等,絲毫沒有一點為田羽掩蓋的意思。同時擺到崇禎面前的還有田羽的疏本,崇禎已經將兩份疏本還有狀子對照著看了數遍了,仍然下不了決定。喝過了一碗人參蓮子羹,崇禎又將田羽的疏本看了一遍,田羽這個疏本寫的非常藝術,仿佛根本就不知道楊偉狀告他一事一樣。開篇就將自己數月來在濟南的一切娓娓道來,從招募兵士一直說到建立水師,期間又說到如何得不到滿意的裝備,只要自行籌錢打造,以滿足強軍的目的。接著中間又將自己拳拳報國之心表現得淋灕盡致。末了,為自己沒有請示而準備從朝鮮登陸攻擊韃子請罪,疏中寫到月前已經派出水師,以出海日本貿易為幌子,船只出海以後已經轉道朝鮮,運送糧食等物資,為從月復背攻擊韃子作準備。而他的五營兵馬共計一萬五千人已經整裝待發,就等皇上同意以後,出兵朝鮮,給韃子來個突然襲擊。雖然沒有提一句楊偉狀子的事情,但是將楊偉狀子上所說的私開海禁、私自打制兵器完全堵了個結實。

崇禎當然知道田羽和孫傳廷的關系,他覺得楊偉的狀子孫傳廷一定會抄錄一份給田羽,為什麼田羽不辨白?難道他真的問心無愧?可以說楊偉的狀子上最重的罪名便是私開海禁、私自打造兵器這兩事情,剩下的什麼鯨吞糧餉、鞭撻士卒等等不足以扳倒田羽。再說現在當武官的,有哪個不吞糧餉,有哪個把士卒當做人看了。

即便崇禎自我感覺非常聰明,現在也不知道該相信誰了。他揉了揉有些發脹的眼楮,靠在龍椅上閉目考慮起來。足足過了有一頓飯的時光,才又睜開了眼楮,朝著一直在旁邊伺候的王承恩說︰「王伴伴,你說這個田羽到底是忠還是奸?」

王承恩偷眼看了看崇禎,以便能夠從崇禎的臉色上尋找些蛛絲馬跡,但是崇禎卻是一臉的淡然,沒有絲毫的表情。王承恩只好邊揣測崇禎的心理,邊說︰「我從方正化那里听說,田羽是個好將領,能夠與士卒同甘共苦。至于他是忠是奸,奴才沒有接觸過他,不敢妄言。陛下,明鑒萬里,想必已經有了答案。」

「哦,方正化?說來听听,他是怎麼評價田羽的。」

「上次方公曾經回過一趟京城,從他的話里可以听出非常推崇田羽。他說田羽不但忠心,而且有名將之風。」

「有名將之風?怎麼有名將之風?」

「他說過田羽治軍非常嚴謹,山東鎮的兵沒有膽敢作奸犯科的,而且山東鎮將領和普通兵士一視同仁,將領也沒有什麼特權,就是田羽往往也和士卒同吃同住,與士兵們分擔疾苦,所以田羽在軍中的威望很高。山東鎮兵士的士氣很高,憋足了勁要打韃子呢。」

「那他說沒有說田羽是如何忠心啊?」

「說過一個例子。我听著也挺感動地。有一次濟南地富紳送了田羽一桌山珍海味。田羽只是看了一眼。說︰「皇上每日簡樸度日。做臣子地如何能如此奢侈。現在國家正值多事之秋。你送我這個。不如多捐助一些軍資。上解九重之憂。下安黎民百姓。」說完就走了。」

「好。好一個上解九重之憂。下安黎民百姓。」崇禎听後不由感到熱血沸騰。又想著田羽奏疏上地話。忙又拿起來細看︰「我堂堂大明。威名四播。皇太極不過化外蠻人。現今竟敢與我皇分庭抗禮。主辱臣死。臣願領一鎮之兵直搗黃龍。不破盛京誓不還……」

「好一個不破盛京誓不還。快哉。」

看到崇禎眉飛色舞地樣子。王承恩終于松了一口氣。前些日子從谷城傳來消息張獻忠復反。崇禎帝又是大發雷霆。殺了幾個瀆職地官員。派左良玉討賊。不想左良玉卻敗于羅山。崇禎帝這些日子非常焦躁。他恐怕崇禎生氣之下。不問青紅皂白。大開殺戒。現在看來田羽是度過危機了。自己也不負方正化所托。

「好。痛快。走。出去走走。很久沒有這麼痛快了。」在王承恩還有幾個小太監地護衛下。崇禎帝來到了景山。快要登上了景山山腰地涼亭。崇禎似乎興致很高。朝著王承恩等人說︰「你們在這等等朕。朕去上邊看看。」

「陛下。小心。」

崇禎帝擺了擺手,一步一步的登到了涼亭,涼亭中早有一個人等待在哪里。他躲的角度恰巧避開了王承恩等人的視線。見到崇禎帝走了上來,那個人連忙跪下給崇禎磕頭。崇禎擺了擺手,低聲說︰「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陛下,一切都已經查實,田羽沒有任何鯨吞糧餉之事,他甚至將歷次陛下的賞賜充當了軍資。水師出海之事也有,不過由于我們去的晚了,不知道這些船到底開到哪里去了。不過我已經派人趕往朝鮮,徹查這件事情,我想不久就會有消息傳回來。私造兵器也是有的,不過田羽把廠子建在了萊州的一個小島上,島上戒備森嚴,我們幾次想靠近,都沒有成功。不過從進進出出的船可以看出來,島上打造兵器的規模很大。」

「這些兵器的去向都是哪里?」

「全部裝備了山東鎮仁義禮智信五營。」

「他們山東鎮不是有十幾個營呢嗎?」

「這仁義禮智信五營是田羽最精銳的部隊,現在好像集結準備出兵,只是兵士們也沒有得到通知具體去什麼地方。我們的人通過關系,找到了一個游擊,終于探出點消息,他們的目標果然是朝鮮。」

「田羽竟和什麼人接觸?」

「很少和其他官員走動,每天都是忙著練兵,還有最近他又搞出個什麼勞斯萊斯和大眾車,正在售賣呢?對了,最近田羽收了不少外國人,不過這些外國人一直沒有離開,好像要永久留在田羽那里。」

「看緊了這些外國人。你看田羽有沒有異心?」

「陛下,從現在看來,田羽對陛下忠心耿耿,而且據我們混進內部的一些人反應,田羽也是絕對可靠。」

「好了,朕知道了。記住一定不要暴露。」

「對了,陛下,我們還探到了一個消息。」

「什麼?」

「田羽在打敗岳托的時候,曾經掠獲了大量的銀兩,但是他沒有上報,而是自己留了下來。」

「嗯?他竟敢這麼……」

看到崇禎帝臉上現出怒色,那個人忙又說︰「不過,田羽將這筆錢都投到山東鎮身上了,現在他在搞什麼機械化部隊,花費很高,加上前期的花費,估計已經超過一百多萬兩銀子。」

「一百多萬兩銀子,看來他田羽沒有少搜刮啊。」

「我查過,田羽的這些錢都是當時得自岳托。」

「既然有這麼多錢,他豢養了多少家丁?」

「這個令奴才也非常奇怪,田羽根本就沒有豢養一個家丁,所有山東鎮的兵士都是一視同仁。」

「對了,有沒有這件事情?」崇禎將方才王承恩所講的田羽拒收富紳送山珍海味宴事情說了一遍。

「有,這個在濟南都傳開了,人盡皆知。」

崇禎滿意的點點頭︰「好了,記住一定要盯緊這幫武將,有什麼最新的消息馬上送給朕。」

「是,陛下。」

「好了,你走吧。」

那個人給崇禎又磕了三個頭,幾下便消失在景山的樹林中。

崇禎望著那人離去的背影,吟了一聲︰「不破盛京誓不還。田羽,希望朕沒有看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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