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世邪妃 第五十三章 四國宴之二女爭夫!

作者 ︰ 陌上星辰

北印泉一口熱氣噴灑在漣漪雪白的脖頸,肌膚瞬間染上一層緋紅。女子水汪汪的大眼泛著霧氣,似受了驚嚇的小鹿,羞赧的迅速跳開,緊緊的抓住風絕痕的手臂。見此,北印泉眼里閃過不明意味的流光,輕佻的說道︰「漣妹妹,哥哥現在閑暇無事,要不要去好好‘交流、交流’啊!」

漣漪貝齒緊咬著下唇,雖然她性格驕縱,但是從來未遇見過如此浪蕩行為的男子,頓時惱羞成怒的跺著腳,指著北印泉大罵道︰「你…你無恥,下流!」

風絕痕見漣漪臉色輕染薄怒,安撫的拍著她的手,帶著笑意說道︰「別怕,他是逗弄你。」隨後對著北印泉說道︰「泉兄不必如此,漣漪只是個不懂事的孩子。」

「是啊!只不過是個孩子,唉!小爺師妹也是個孩子,你又為何忍心摧殘,那不就是連小爺都不如了?」北印泉睨了一眼躲在風絕痕身後的女子,不咸不淡的說道。切!裝什麼聖人,那邊哄著黃臉婆,轉身就勾搭‘小師妹’。

「這是我和彤兒的事,不要牽扯其他。」風絕痕臉色驟變,礙于他是彤兒的師兄,就禮讓他三分,但是也要有個尺度。

「對,那是你們的事,她是你小師妹,玥兒同樣也是我北印泉的師妹。若是你膽敢欺負她,就別怪我沒警告過你。」北印泉面色鐵青的對著風絕痕胸膛拍了幾下,陰狠的瞥了一眼漣漪。冷哼一聲,轉身進了雅間。

南宮彤玥听著外邊的對話,心頭酸楚,原來還是自己始終不是一個人,雖然北印泉大多時候不靠譜。但是每每關鍵時刻就立即挺身而出,憶起以往幾年的片段,不禁動容。外面的談話聲,透過薄薄的紅木門扉,傳進雅間。眾人皆安靜的不出聲,眼觀鼻,鼻觀心。大氣不敢出一聲,卻在心里大喊北印泉是好樣的。「 」北印泉摔門而入,胸口起伏喘著粗氣,徑直端起一杯茶水仰頭飲下,平復心頭怒火。

「嘖嘖,沒想到你小子也有這麼霸氣的時候。」姬娘掩著嘴,笑著打趣道。難得的見這小子正經一回,還是挺有血性的嘛!

南宮彤玥也附和的說道︰「是呀!師兄啊,提前吱一聲唄,不聲不響的替師妹出氣,著實驚嚇不小呀!若不是親耳所听,真的是難以相信。」吹捧兩句就得瑟,不打擊一下,這不是他們的相處風格。要不怎麼會是‘最佳損友’呢!

「行了,就不能感動一回,小爺可是難得威武一次。這嘴就別陰損了,有時候真想把你的嘴給縫起來。」北印泉郁悶的說道,自家這師妹太強勢了,有那什麼漣漪一丁點的柔弱也成,小爺就有成就感了。

「好了,若是沒人損你,你不得給點顏色就開染坊?青煙,事情查的如何?」斜視了一眼,轉頭朝青衣女子問道。

「主子,經過幾日探查,發現南宮逸與北唐三皇子有聯系,並且準備在四國宴動手腳。」說著便遞過信封,說道︰「所有詳細的資料,都記載在這上面。」

南宮彤玥拆開信封,抽出信紙一目十行,越看臉色越發陰沉,‘啪’的一掌拍在桌上,冷聲說道︰「他們的心未免太大了,就看吃不吃得下了。」心里冷哼一聲,南宮逸!本小姐倒是小看你了,只是可惜的是,你的對手是本小姐,哪怕布置的再精密,也有一疏。

「你們把留在各國的人手暫時先召集回來,待過了四國宴後在另做安排。」看著窗外車馬如流人如潮的街道,思緒不由得飄散。輕嘆一聲,遮掩眼底的向往與羨慕,目光眺望皇宮處,今夜注定又是不平夜啊!

夜涼如水,月光銀輝傾灑水面,泛出點點星光。一襲紅衣女子倚在柳樹上,注視著水里魚兒歡快的跳躍,追逐。心情不由得放松,短暫的遠離那虛偽奉承,陰謀詭計。明明人心是那麼的近,卻又像隔離千山萬壑,總也看不著,模不透。

「表哥,表嫂怎麼未和你一道來?」楚依一在‘寶華殿’張望,尋找著南宮彤玥的身影,便詢問風絕痕。

風絕痕眼眸一暗,離宴會越來越近了,只有幾國使臣與元帝後妃未來,其他大致已到。心不在焉的回答道︰「快到了吧!本王出去找找。」

夜已漸漸深沉,周圍靜的如水一般,寒意襲人。雙手環胸,揉搓手臂,試圖驅散寒冷。可是心冷了,再多的的溫暖,也捂不熱冰封的心。吸了吸鼻子,時辰也差不多了吧!素手拂開垂在肩頭的柳條,朝宴會走去。

「誰?」路過香雲亭時,被人用力扣住手臂朝暗處走去,心中一突,厲聲喝道。

該死的!如今自己的身手只能勉強對付一個高手,而此人的內息,絲毫感應不了。看來定是少有的高手了,面容露出憂色。宴會就快開始了,若是自己缺席,便會被有心人做文章,少不得又要多費些口舌。

「別出聲,是我!」男子捂住南宮彤玥的嘴唇,壓低聲線囑咐道。

南宮彤玥听著聲音耳熟,反過身來見到一張熟悉的臉龐,有些惱怒的說道︰「翼王有何要事?」心里卻極為氣憤,這破身子還是這麼弱,還好不是不軌之徒,但也給自己增強防範意識。看來的盡快去一趟‘聖仙族’。

楚翼黔放開對南宮彤玥的鉗制,見她不悅,溫和的笑道︰「是翼冒犯了,此次南朝意欲與盛元交好,南帝派奕太子攜‘霓裳公主’前來和親,你有什麼看法?」

「只要不破壞我們的計劃,他要如何,干我何事!」南宮彤玥捏著發疼的手腕,仿若事不關己,風輕雲淡的說道。

楚翼黔有些意外的盯著她,不由得疑惑,相信她肯定知道,南朝公主和親的對象,那又為何如此平靜。試探的問道︰「你確定不在乎?」哪怕是你風絕痕麼?你也能如此……

「呵…試探?確認了嗎?若是他的心只容的下我一人,自然不會再娶。若是相反,那結果就一樣。對你們來說,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麼?更何況還是皇室之人,擔憂有何用。莫不是讓我丟下尊嚴哭鬧、撒潑?」若是連最後的尊嚴都棄如敝履了,那南宮彤玥還是南宮彤玥嗎?即使沒有愛情,我還有親情。還有那些所關愛我的人,不想就此變得失去自我,毫無尊嚴的需要他可憐施舍。猶如深宮怨婦夜夜垂淚,等著他的垂憐、臨幸。

楚翼黔被南宮彤玥說的啞口無言,是呀!她是如此高傲的人,若有一日要她如此,那就等同失去了靈魂,也不是我所欣賞的女子了。這一刻,什麼詞語都變得如此蒼白,最後嘆聲說道︰「有什麼需要,可以來找我。」我會永遠站在你身後,只要回頭,便能看見!

「好。」許是月色太美,還是對方太溫柔,南宮彤玥看不真切,眼角似被蒙了一層薄紗。恍惚的伏在楚翼黔肩膀處,喃喃的叫道︰「絕,是你嗎?」

楚翼黔欲環住南宮彤玥的手一頓,心中似被狠狠的錘了一記,生痛!閉眸半響,終是慢慢拍著她的背。算了吧!即使是替身,也好……

風絕痕走出‘寶華殿’一路尋找,卻始終沒有蹤跡。最後,想起往日在宮中看見她的地方,或許為了那片刻清閑,她會在那里靜坐吧!想著便大步流星的換個方向走去。卻在轉角處腳步微頓,拳頭握緊‘ 嚓’作響。金眸陰鷙的看著前方不遠處相擁的二人,忍住想要上前把他們拆開的沖動,薄唇緊抿著,滿臉復雜的快步離開。

南宮彤玥一把推開楚翼黔,眼角帶著濕氣。尷尬的說道︰「對不起,我…我失態了。」便轉身疾步離去,並未見到楚翼黔眼底的堅定。

南宮彤玥慌亂的埋頭亂跑,在一處假山旁停了下來,靠著假山彎身喘著粗氣。想起之前把楚翼黔錯當那人了,不由得懊惱。拳頭用力的擊向假山,‘咚咚咚’的捶打了幾下。‘踫’被有力的手臂帶了一把,跌進溫熱的懷里。

「疼嗎?」男子低啞的嗓音溫柔的出聲問道,憐惜的撫模著南宮彤玥青紫泛著血絲的拳頭。無奈的嘆了口氣,喃喃的低聲道︰「何須拿自己出氣,難不成你這拳頭比石頭硬?真是個傻丫頭呢!」

南宮彤玥鼻子酸酸的,就怕一個忍不住落淚。連忙推開男子,逼迫自己遠離那迷戀的氣息。漠然的說道︰「與你何干,本小姐愛如何糟蹋也是我自己的事。」背對著男子,胡亂的擦掉淚珠,狠心的又道︰「何況是一個不相干的外人。」

男子好脾氣的不予計較,替她荼著藥膏,淺笑的說道︰「彤兒,我們不鬧了,可好?若是因為漣漪的事,我可以解釋。」

南宮彤玥用力的扳開風絕痕握著的手指,眼里一片冰寒,頷首注視著男子,一字一句的說道︰「那是你的事,我們只是——不、相、干、的、人!」

不相干?外人?男子的笑臉再也維持不住,額角青筋暴鼓,咬牙切齒的吼道︰「南宮彤玥,你有本事再說一遍。」眸光緊緊的鎖住南宮彤玥,生怕錯過一絲表情。

南宮彤玥捏著出汗的手心,雖說不懼怕男子的氣勢,但是如今在他盛怒的情況下,還是有些膽寒。舌忝了舌忝唇,平緩的說道︰「我們只不過是被形式所逼,不得已綁在一塊的陌路人,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是啊,僅此而已,不然呢?她是為救南宮府才答應請旨賜婚。突然發現有無力,做再多也是枉然。累了,真的很累了!之前所做的種種,似乎已成為嘲笑風絕痕的笑柄。極力的維持微笑,卻僵硬的刻在臉上。有著苦澀、有著傷痛,唯獨沒有悔恨!是的,為她做的所有都值得,即使未能相守,此生亦無悔。

「好,既然如此,我便放手不再束縛與你。待你父親辭官後,我們,我們便從此——陌路相向。」說罷,風絕痕轉身,淚水已然流落衣襟,滾落在草地。

既然這結果就是她想要的,那,那就成全她吧!喉尖似卡了刺一般難受,仰頭逼回淚水,便決絕的大步走開。卻在下一刻,所有的忍耐皆是徒勞。

「好,行同陌路!」淚水已濕了衣襟,忍住心里的鈍痛,對著風絕痕的背影大聲說道︰「我祝福你…」便淚如雨下的轉身跑開。

該死的!該死的!她難道就真的對自己沒有一絲感情嗎?如此輕易的說出祝福的話語,她就如此的希望我娶那南朝的女人嗎?就如此迫不及待的逃離我身邊!「啊——啊…」「南宮彤玥!」氣急攻心的噴出一口鮮血,傷痛的跪在地上,仰天長嘯,眼淚止不住的滑落,一拳重重的砸在地上。而藏在一側的一抹綠色身影,見此,緊緊的捂住自己的嘴。

‘寶華殿’門口,南宮彤玥收拾好情緒,駐足等候在一邊,即使二人鬧翻,也要在這非常時期做好表面功夫。等了一會不見風絕痕身影,便無聊的踢著鋪在地上的鵝卵石。正要不耐煩的先行一步時,眼角余光撇到風絕痕繡著曼珠沙華的衣擺。緩緩轉身看去,卻見他身邊跟著那名漣漪的女子。

「一起進去吧!」在風絕痕走近時,表情淡然的說道。「我想我們現在的身份很敏感,所以——」

「本王明白。」風絕痕打斷她的話,目視前方的說道。他怕再听到她的聲音,就會不顧一切的折斷她的翅膀,囚禁在身邊!

「戰王、戰王妃到——」公公尖細的嗓音通報道。那力度穿透整個大殿,回蕩在眾位耳中。各國使臣皆回頭看向殿口處,想一看這對‘名揚四國’的璧人。

只見一紅一白的兩道身影踏入殿中,男子一襲聖潔的白衣,面容俊美,猶勝女子三分。女子一襲妖嬈的紅衣,面具掩面,卻透著一股神秘,一雙沉寂無波的水眸,深沉的似引人探尋。

男子飄渺似神,女子嫵媚似妖。兩種相反的性格,合在一起,卻又那麼般配,仿若理該如此!

「喲,二位可真夠早的呀!眾位可都在等著二位呢。」德妃見二人如此風采,稍稍一站,就能吸引各位的矚目,頓時心有嫉恨。帶刺的譏諷著兩人,想挑起眾人對他們的不滿。

「二人剛剛新婚燕爾,正是如膠似漆。稍稍遲了些,也能理解!反正這宴會也未開始。」一道邪魅的聲音說道,替二人解圍。

「呵呵…這樣到顯得本宮為難你們了,也罷!只是戰王妃為何不對陛下行禮呀,戰王可是特例恩準呢!」德妃掩嘴嬌笑,不依不饒的挑著刺兒道。似有一種未降罪不罷休的架勢!

「本宮倒也長見識了,元帝陛下都未開口說話,倒是一個小小後妃在批判。莫不是盛元後宮干政?」西晉太子捻起嬌艷欲滴的櫻桃,放入口中。微眯著眼,嗤笑的說道。

德妃聞言,咬牙恨極。狠狠的刮了一眼置身事外的二人,眼里閃過陰狠。哼…算你們走運,三番兩次有人解圍,本宮就不信一次也整不到你們,嘴角隱過陰險的笑。端莊的說道︰「蒼太子——」

「夠了,別丟人現眼。」元帝不悅的打斷德妃的話,慈祥的看著風絕痕道︰「蒼太子說笑了,近日來朕身有不適,龍體欠安。對後宮太過縱容了!至于痕兒…」

「本王的王妃自然隨本王,該有的特例一並允予。」風絕痕端起酒杯,素來深邃的金眸,蓄滿千年寒冰一般,冷厲的掃過德妃。意味不明的說道!哼…把香芙音當槍使,背後做好人,沒那麼便宜的事。

拿著銀箸的手一頓,他是在替自己說話麼?為何如此!罷了,若無其事的隨意夾著膳食。經過那麼多的誤解,兩人已精疲力盡了。缺乏信任的感情,是經不起任何的波折。嚼著無味的膳食,目光直直的盯著青銅香爐,看著屢屢輕煙,有些恍然,如今已物是人非。

「哇!」一道驚叫聲響起,眾位紛紛投去疑惑的眼神。楚依一咽下口水,抱歉的看著眾人,飲著茶水干巴巴的笑著,吐著舌頭做了個鬼臉。

「依一,何事大驚小怪?」皇後帶著淺笑,隨意的撩起大紅鳳袍裙擺,溫和的詢問著楚依一。

「哦。母後沒事兒,兒臣只是奇怪為何表嫂桌前會有‘苦葉菜’。」楚依一食指指著南宮彤玥面前青翠欲滴的寬葉菜疑惑的說道。在盛元王朝,一般不是特意指定,是不允許出現在餐桌上的。

「成何體統,此事大聲宣揚作甚,貴為一朝公主,要穩重大氣。何時如此浮躁!」元帝嚴厲的呵斥道。一個一個的沒有規矩,在別國面前失禮。

楚依一被罵的有些委屈,扁著嘴說道︰「兒臣知錯,可是兒臣驚訝的是表嫂眉都不皺的吃下半盤。父皇不是說過,誰能吃下苦葉菜,就賜一個恩典嗎?」表嫂可真謂不是一般人,盛元朝歷代開朝以來,未出現一人能吃的下苦葉菜的人。凡事沾了一滴菜汁都幾天舌根無味。

聞言,南宮彤玥一怔,自己只是隨意夾的啊,看起賣相倒不錯。沒想到竟是如此坑爹!我能弱弱的說一聲︰本小姐苦逼的失去味覺嗎?有那麼只得崇拜麼?真的很想爆粗口。

風絕痕心中一突,想著這段時間來她的膳食雜亂,並不像以往那般對菜色挑剔,一片小小的苦瓜,吃的她都要漱口半天。不由得有點擔憂,試探的端著放滿鹽巴的水給她。淡淡的說道︰「喝口水吧!漱下口。」

南宮彤玥怔愣的看著面前泛著水光的潑墨瓷杯,本想拒絕,但是未免別人起疑,接過,一口飲盡。微微笑道︰「多謝,好多了。」

看著風絕痕面色轉黑,以為是自己說錯了什麼話,端起酒杯,遮掩窘迫。而風絕痕怒火中燒,卻又感到挫敗。氣她那時為何要隱瞞自己,無力的想到自己對她來說,只是一個‘不相干’之人。袖袍里的手緊握,‘噗疵’瓷杯碎裂,殘片深深割破手掌,‘滴答滴答’鮮血順著袖口滴在地上。

「朕似有此口諭,彤玥想要什麼恩典。」元帝渾濁的雙眼微閃,模著手上的墨玉扳指說道。

南宮彤玥緩緩放下酒杯,清冷的聲音說道︰「彤玥希望陛下恩準為父告老還鄉。」說罷含笑的對南宮景騰微微頷首,示意他安心。

心卻提在了嗓子眼,並未有表面這般平靜。先前可沒有錯過元帝眼底的陰騭,這老狐狸比其他人難對付。畢竟這麼多年的權術不是白玩的。自己只能賭了,只是這之後爹爹怕是有危險了。好不容易才解了蠱毒!看來得與風絕痕商議一番了。

「好,此事稍後在談。哈哈…耽誤了各位時辰了,現在就先開宴吧!」元帝避開話題,爽朗的大笑著對眾人舉杯。寬大的袖擺擋住眼底的暗光,唇角帶著許深意的笑。

滄溟鏡滾動著掌心的白玉酒杯,倚在座位上無趣的看著殿中央的舞姬。而單沐崇淡雅的氣息,與這場合似乎隔離了開來,無法融入。依舊寧靜的眼眸,此時卻凝視著南宮彤玥,眼波多了不一樣的流光。

南宮彤玥感覺到有股視線一直盯著,抬頭順著望去。是他!那日在街頭拉了自己一把的青衣男子,原來他就是北唐親王麼?那上次是故意接近的?點頭微微勾唇,就算有目的也罷,反正于自己無害。

「元帝陛下,我朝國主願與貴朝交好,以續百年邦交,特為帶我朝‘霓裳’公主來此聯姻,希望兩國關系更近一步。」

在座的各位都安靜的望著南朝使臣,隨即目光流落到南朝太子身邊,面紗掩面的白衣女子。見女子嬌羞的偷瞄戰王風絕痕,心里頓時明白,原來佳人是為了戰王而來啊!那可就有好戲看了,特別是其他使臣,幸災樂禍的喝著酒,眼底露出精光。听說如今的戰王妃可是個狠角兒,二女爭一男,誰更勝一籌了。

「如此甚好,只是不知‘霓裳’公主心儀在座的那位皇子王爺,或是大臣公子?」元帝听後,撫掌大笑的連聲說好,眼神有意無意的掃過南宮彤玥,接著說道︰「霓裳公主可是位妙人兒,誰家男子娶了,也是有福氣啊。不知朕的皇兒可有此榮幸!」

霓裳聞言,眼波流轉,臉頰羞紅,越發明艷動人。裊裊娜娜的起身走至殿中間,身上的鈴鐺,隨著女子的移動,踫撞出清脆悅耳的鈴鐺聲。福身行禮後,細聲細語的說道︰「元帝陛下,雖然霓裳覺得做不成您的兒媳,也甚是可惜。可事事難以兩全,若是能做您的佷媳婦,也是霓裳之福。」女子似黃鶯出谷的嗓音,听在眾人耳中,一陣舒暢。

「哦!那倒是不錯,只是不知是朕的哪位佷兒?」

「就讓霓裳以畫表心意吧!元帝陛下,您不介意吧?!」女子露出大大的笑容,性子活潑,倒是不做作。轉頭看著風絕痕嫣然一笑,隨即挑釁的睨了一眼南宮彤玥。眼里的自信,似對風絕痕勢在必得。

一邊的李婉兒見此,撫著結莢的手背,面容扭曲。眼神陰狠,充滿瘋狂的怨恨。呵呵…鬧吧,爭吧!最好弄得局面不可收拾,不然我可怎麼渾水模魚呢!啊哈哈……

「好,準了!」元帝大手一揮,笑眯了眼楮,發福的臉,像極了彌勒佛!

「霓裳獻丑了。」說罷,敘敘走向擺著畫紙的長桌前,閉眸細細回想,在腦海里勾勒。隨後雙眸猛然睜開,雙手提起畫筆迅速的在宣紙上飛舞著。不消片刻,便以畫好。畫的是一副草原圖!男子在草原策馬奔騰,墨發衣角翩飛,俯身拉著韁繩,一手揚鞭,馬蹄前蹄高舉,泥土飛揚。里面的人、物似要躍然而出,栩栩欲活!

「妙妙妙啊!好一位英姿颯爽的男子。」元帝拍掌叫好,眼里的冒著精光,緊緊的盯著畫像。好一匹月兌了韁的野馬,狂野不羈。不知元帝這一心聲,是在喻畫還是擬人……

南宮彤玥看著畫,有一絲共鳴。亦與元帝心中所想,相差無幾。這策馬的風絕痕,就好似沒有枷鎖羈絆,霸氣天成。這樣的他,仿佛才是他真實的一面。情緒瞬間低落,自己有什麼資格指責他呢?真的愛他嗎?還是只是習慣、依賴呢!若說愛,卻連對他了解都不如這女子,應該是——依賴!

「這副畫,是霓裳為戰王所畫。」女子盡顯草原兒女的豪邁率真的性格。清澈得美眸如一汪清泉,直直的注視著風絕痕,絞著指頭說道︰「王爺,霓裳此次專門為你而來。已經愛慕你多年了,王爺能接受霓裳的一片赤誠嗎?」緊張的望著風絕痕,雖然對自己的才貌很有自信,但他終歸是一個變數,若與他人一般,那自己還會這般死心塌地的愛慕他嗎?答案肯定是不會!

風絕痕無視眾人的神情,不緊不慢的啜口茶水,潤了潤喉,斜視了一眼緊張的霓裳。看著旁邊面無表情的南宮彤玥,忍不住的失望,明明知道結果,為何還不死心呢?

其實風絕痕不知南宮彤玥的心已經提了起來,之前所說的祝福,純粹是氣話。心里如今很是矛盾,見他良久不出聲,背脊也越發的僵硬。滲透著細密的冷汗。

「本王已有王妃,而且還很善嫉。更何況,本王也沒有自虐的傾向。」風絕痕吊足了眾人的胃口,緩緩地開口說道。

不知為何,听了這番話,南宮彤玥心中有著小小的雀躍。長長的舒口氣後,不禁面容發黑。騰騰怒火卻隱而不發,朝望著自己的霓裳公主露齒一笑。

「那為何王爺不休了她?以王爺的風姿,何嘗怕沒有女子傾心。請相信霓裳,日後一定會對王爺很溫柔體貼的。」霓裳聞言,大為不滿。立即說出心中所想,替風絕痕抱不平。

「可是本王娶妻,就是為了讓她管束本王。若是沒有她,那本王不就自虐了。」風絕痕淡淡的睨了一眼南宮彤玥,把玩著洞簫說道。若是沒有她,那該是——虐心!

「自虐?」霓裳被風絕痕繞糊涂了。不是說他如今的王妃對他不好,那為何休了還自虐呢?莫非是被欺壓慣了?嗯!肯定是如此,于是開口道︰「若是王爺被打壓慣了,霓裳也可以對王爺家暴啊!這樣就不用自虐了。」

「噗…」「咳咳——」一言既出,眾人皆噴出酒水,嗆的臉色通紅。南宮彤玥更甚,狠狠的掐著脖子,想把喉嚨里的骨頭吐出來。難受的憋起臉色成醬紫色,最近估計是出師不利,以後出門還是看掛歷吧!

風絕痕見此,不知該愁還是該笑,眼角抽搐,一字一頓的說道︰「本王離不開王妃,若是有朝離開,那就——虐心了。」看著臉色極差的南宮彤玥,不悅的斜了霓裳一眼道︰「本王今生只娶一人為妻,再多王府該是住不下了。」

輕輕的抬手替南宮彤玥拍背,為她順氣,忍住心底的柔情,怕一泄露就被她冷漠的推離。淡淡的說道︰「日後可要小心些,有沒有好受一點。」

南宮彤玥听著他淡淡的話語,里頭卻藏著關心,鼻尖一酸,眼淚掉了下來。低垂著頭,沉默不語。怕話一出口,就會忍不住的示弱,沒骨氣的乞求他留下。狠了狠心,一把打落風絕痕的手,嘶啞著嗓音,冷漠的說道︰「不用你假好心。」

風絕痕目光幽深的看著被揮落的手,僵硬的停滯在半空。原來連這樣都不可以嗎?她的心怎麼這般硬,非要把它傷的體無完膚、鮮血淋淋嗎?右手深得見骨的傷口,因為捏緊洞簫而裂開,鮮血染紅了袖擺。

好一會才緩過勁來,看著拂落風絕痕的右手,南宮彤玥心里似被抽空了般。突然,左手附上右手,感覺到手背有些黏稠,發過一看。卻是一抹血痕!轉頭看向風絕痕,瞧見他金眸暗淡,隱藏傷痛。眼神淡淡的掃過,瞥見地上有一小攤血漬,心頭揪痛。手不听使喚的伸去抓住風絕痕的手,盯著那露出白骨的手掌,滾燙的淚珠滴落。

「霓裳听聞‘戰王妃’多才多藝,相必不介意與本公主切磋交流吧!」霓裳很沒有眼界的出聲打斷二人,鼻孔朝天的俯視南宮彤玥,連相貌都見不得人,憑什麼霸佔戰王一人。

南宮彤玥一雙迷霧般的瞳眸,望著露出本性的霓裳。嘴角勾出冷笑,想看本小姐笑話,再多修煉幾十年吧!敢俯視瞧不起本小姐的人,本小姐都很樂意把你們的高傲狠狠踩在腳下!

「公主說笑了,本王妃的那些糊弄孩童的技藝,實在不值得一提。」南宮彤玥笑吟吟的睨了一眼霓裳,顧自斟茶說道。

聞言,凡是參加過‘蓮花燈神女’的皆是憋笑,臉色漲紅。使霓裳誤以為南宮彤玥真像傳聞一般草包,便揚起得意的笑容,給南朝太子遞了個眼神。「戰王妃不必謙虛,霓裳只是想于你切磋一番,莫不是看不起本公主,不屑比較?」

「皇妹唐突了,還望戰王妃見諒。但奕身在南朝便听聞戰王妃驚世才華,就讓我等好好看看眼界,見識一番。」司也奕邪笑的看著南宮彤玥,嘴角掛著輕浮。哼…若不是腰間的玉環,自己怕是很認不出來呢!從未有人惹怒過本太子,還能活蹦亂跳。可是你既然是風絕痕的女人,那本太子倒是不忍心了呢!

「既然貴客相邀,戰王妃就上台隨意表演一番,拿出上次‘蓮花燈神女’的能耐,定不會拂了戰王臉面的。」德妃矯揉造作的說道,見南宮彤玥紋絲不動的坐著,甩著帕子又道︰「還是上次的節目有貓膩,所以此次怕露餡兒,不敢上台表演呢!」

「本王妃不記得有得罪過德妃娘娘,為何三番兩次的挑刺兒,掃了本王妃的臉面,即使如此也要看場合,免得讓別國笑話。不然,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娘娘是別國的‘細作’呢!」南宮彤玥冷冷的的眼神直射香芙音,輕描淡寫的說道︰「做為一朝貴妃,別打扮的像青樓妓子一般,在眾國面前丟了盛元的國體,昭示著以前的老本行!」

眾位听著南宮彤玥直言不諱的一番話,捏了一把冷汗,這可是貴妃娘娘啊!這擺明了打元帝的嘴巴子。上座元帝與德妃齊齊變了臉色,臉色鐵青的看著德妃一身深紫色薄紗宮裝,酥胸半露,兩節藕臂若隱若現。憶起之前德妃扭腰甩帕的行徑,活月兌月兌就是青樓妓子,招攬客人的動作。不禁氣血上涌,大聲喝道︰「還不速速退下,換身裝束。」

德妃氣的恨不得撕了南宮彤玥,若不是這小賤人,自己如何會被這老不死的訓斥,也不會成為他人的笑料。面部猙獰的瞪著南宮彤玥,蔻丹指甲深深的鉗進手掌,手心的刺痛使之回神,收斂表情,精致妝容的臉上掛著柔柔笑意,行禮告退。只有那陰狠的眸子,泄露了香芙音的不甘,憤怒的帶著宮女嬤嬤轉身回寢宮。

「玥兒,既然之前德妃掃了眾人興致,那由你來代替盛元與霓裳才藝交流,可好?」斂下眼底的陰騭,慈善的的口吻詢問,卻更像是父親安撫意氣用事的小女兒。

南宮彤玥心里冷哼,這樣就想逼自己就範?若不是為了不讓風絕痕為難,駁了你的面子又如何!被元帝注視的不舒服,向後面挪了幾步,冷冷笑道︰「既然如此,本王妃若是忸怩造作倒顯得不通情理了。」

見南宮彤玥上前,風絕痕劍眉皺了起來,隨即緩緩舒展開來,還是一成不變的冷漠說道︰「你若是不願,無人能奈你何,無需替本王著想。」不然…本王會自作多情的!

「你想多了,只是為我父親著想,不想節外生枝。」南宮彤玥腳步微頓,背對著風絕痕極冰的語氣說道,便朝霓裳走去。

「既然是切磋比試,若沒有彩頭豈不無趣。本公主就此立下規則,三局兩勝。若南宮小姐輸了,便讓出王妃之位,如何?」霓裳手背在腰後,圍著南宮彤玥繞圈踱步說道。

「好,本王妃應戰。但是,霓裳公主輸了,本王妃如何示好呢?」南宮彤玥豪爽的應道,碧眼盈波的斜視著霓裳。

霓裳微微一怔,未曾料到南宮彤玥如此反問,俏麗的面孔染上一絲粉紅,掩嘴笑道︰「隨你定!」敷衍的語氣好似吃準了一般,顯然未把南宮彤玥放進眼里。

「這可如何是好,本王妃看中了霓裳公主挺翹的鼻子呢!」南宮彤玥為難的說道,直勾勾的盯著那直挺的鼻梁,好似喜愛的移不開眼。

「你——」霓裳青蔥玉指哆嗦的指著南宮彤玥,氣憤的說不出話來。誰都知道南朝公主們最在意的就是自己高挺的鼻梁,皆以此為榮。

說來奇怪,南朝自開國以來,女子大多是塌鼻梁,而少數的高挺鼻梁,皆是面容姣好的女子,此後凡是鼻梁挺拔的就被列為美女。就莫怪霓裳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應。

「公主不敢?想要認輸麼?」南宮彤玥直視霓裳的眸子清澈明亮,稍稍帶著失望。既然挑起了本小姐的怒火,那就要做好迎接本小姐發怒的後果,怎能容你退縮?

霓裳徹底被激怒了,自己如何能在這丑八怪面前認輸呢!更何況還有戰王在此,憑著自己的才能,贏她?輕而易舉。何須擔憂?水眸亮晶晶的說道︰「好,但是本公主要加籌碼!若是你輸了,就揭開臉上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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