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不在家 大結局

作者 ︰ 待月相依

隊伍一直走了近半個月才與滄夜所帶領的人馬匯合。||中文||

軍營中,洛銘悠,封漠,滄夜和其他幾個將軍都在,眾人圍著軍事圖正在商量著。

「公主,北辰封寧已經出兵了。」滄夜蹙眉道,「現在我軍被困在了火炎國的月復地,東面臨海,北有號稱火炎最強的軍隊鐵甲騎兵的鎮守,並不好對付。而北辰的兵力現在正從我軍的西面壓進,如此一來我們就只剩下兩條路,撤退或者做困獸之斗。」

佑突然出兵火炎國,勢必引來北辰的大動作,但是如今的北辰國已經今夕不同往日了,司空絕過世,司空東閔一病不起,肖家被囚,朝堂剛剛從混亂中走出來,軍心未定。

「這次北辰國派出的主帥是誰?」洛銘悠好奇地問道。

「這個人你們一點兒也不陌生,封寧御駕親征。」

封寧親自上陣了?莫非北辰國在他的一場宮變之後已經到了無人可用的地步了?

「我想,這未必不是一個為封寧立威立信的好機會,他作為一個宮女所出的皇子,又是以宮變的方式登上帝位的,無論怎麼修飾,短時間內都很難掩飾住這個事實的,御駕親征可以讓他在軍隊和百姓的心中樹立好形象。」封漠解釋道。

「我現在擔心的是我曾經留在北辰的那些東西。」洛銘悠思索著說道,「當時走的匆忙,那些大炮是留在了北辰的軍隊中無疑了,不知道他們的炮彈用完了沒有,如果沒有用完,現在用來對付我軍戰士,那麼勢必將是一場惡戰。」

「當日我在北辰的軍營待了不過兩日,對于他們的幾個將領了解雖然不多,但也能夠感覺這些人就像是一個個都不是簡單的人物。」

除了炮彈,她留在北辰軍隊里的還有她過去兩年里囤積在神兵閣的所有兵器,當時為了迎戰佑,她可是把能用的都給搬到了司空大哥的軍隊里,沒有想到才隔了不過大半年的時間,自己卻反過來要和這些兵器作對。

「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封漠指著圖上的一個小鎮道。

「你是說,截住他們的糧草?」滄夜和封漠私下恩怨歸私下恩怨,在戰場上,不得不說,合作還是蠻愉快的。

「糧草作為如此關鍵的一環,無論是誰都會格外注意的。」滄夜自然知道截糧草是一個很不錯的方法,奈何要深入敵後,還要在重兵把守下取得糧草,簡直難比登。

「這一點就要靠悠悠了。」封漠的一句話,大家的目光再次回到了洛銘悠的身上。

事實上,對于這個憑空冒出來的明公主,佑的臣民心中是又喜又疑的,喜的是佑皇室一脈有後了,疑的自然是這個明公主的身份和能力。

後來滄瀾允對外稱她是江湖上負有盛名的神兵閣閣主鬼手的時候,驚訝的聲音歡呼的聲音一陣蓋過一陣。

洛銘悠細細地端詳著封漠手指所指著的那個地方,宏通,這是一個很不起眼的小鎮,但是卻有著十分獨特的地理位置。

它處于兩大山脈之中,是糧草運輸過程中的必經之路。

同時這也是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小鎮只有前後兩個出口,只要派重兵把守住這兩個口子,外敵想要攻進來簡直難如登。

忽然洛銘悠明白了封漠的意思了,笑笑說道︰「可以,交給我就可以了。只是,恐怕不能帶太多的人過去。」

「這個沒問題,就由我,你還有白明他們一起去就可以了,這里就交給滄將軍負責即可。」封漠微微笑。

誰說他們在戰場上合作得不錯來著,洛銘悠收回剛才那話!

幾人正合計著,就見外面進來一士兵,「啟稟明公主,營帳外有一男子想要將這個籃子送給公主。」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往那人手中提著的一個籃子看去,籃子上面還蓋子一層薄薄的小棉布。

一個菜籃子,里面能裝著什麼?

吃的?穿的?

還是說敵人送來的想要害她洛銘悠的?

正在大家疑惑的時候,棉布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動。

封漠上前,將洛銘悠掩在身後。

然後棉布下的動作更加劇烈了,忽然,有一個小小的腦袋從棉布上鑽了出來,一雙小眼楮正賊溜溜地掃視著周圍。

當它看到洛銘悠的時候,眼珠子忽然亮了,兩只爪子抓著籃子的邊緣就要從籃子里爬出來。

當它露出大半個身子的時候,眾人終于看清楚了這個「它」是個什麼生物。

一只小黑貓!

它此刻正在努力的向外爬著,然後「噗通」一聲,從菜籃子里滾到了地上,在地上接連打了好幾個滾兒,才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誰知,不知道是滾暈乎了還是太激動了,又趴倒了。

看著通體黑乎乎的小黑貓,洛銘悠的雙眸當即就亮了,她箭步上前,一把從地上將小黑貓抱在了手里。

這只沒節操的小家伙,不是她家貝貝又是誰?

「是什麼人讓你把它送到我手里的?」洛銘悠急迫地問著提著菜籃子的那個士兵。

那人是真的被洛銘悠這個著急的樣子給嚇到了,緊張得差點說不清楚話了,「外,外面,那人,說,等,等著見公主。」

不等那人說完,洛銘悠抱著貝貝已經奔了出去。

司空大哥,一定是司空大哥,她還記得當初司空大哥離開京城的時候,他就是把貝貝帶在了他的身邊的,如果說那在明蘭山上,他也帶著貝貝的話,那麼現在送來貝貝的人,只可能是司空大哥。

他還活著,他還活著,洛銘悠被這個可能的想法激蕩著。

司空大哥沒有死,這能不讓她高興嗎?

越到門口,洛銘悠反而慢下來了,因為她害怕,害怕看到的不是司空大哥,而是別的什麼人。

「悠悠。」一聲溫柔的呼喚聲,包含著思念和關懷。

洛銘悠抬眼,她看到了一個穿著簑衣帶著斗笠的漁民打扮的男人站在軍營的外面,雖然沒有看清楚他的臉,但是那一聲呼喚已經讓洛銘悠完完全全地肯定了,這個男人就是司空大哥,他沒有死!

洛銘悠上前,撲進了司空絕的懷里。

「壞大哥,臭大哥,笨蛋大哥!」洛銘悠止不住地哭了起來。

司空絕一邊給洛銘悠擦著眼淚,一邊調笑著說道︰「都當娘親的人了,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哭鼻子,羞羞臉哦!」

「哪有!」好一會兒,洛銘悠才抬起頭來,完了,現在她的樣子一定丑爆了!

「司空大哥怎麼找到這兒來的?」洛銘悠問道,卻見司空絕的目光沒有看著她,而是看著她身後的某個位置。

洛銘悠轉身,就見封漠正站在她的身後,準確來說,封漠是緊隨洛銘悠出來的,所以是見證了洛銘悠撲進司空絕懷里的全過程的。

洛銘悠心虛地低下頭,完了,她高興過頭了,忘了她家還有一只大醋桶了。

「我很高興你還活著。」很難得的,封漠沒有發揮他的醋意,而是很真心地對司空絕說道。

「北辰國發生的事情我已經听說了,我這次來,是想看看有什麼我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雖然我現在可能沒多大的用處。」司空絕苦笑著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右邊衣袖。

「不,司空將軍即使沒有了雙手,他依舊是人們心中的英雄,或許這一場戰局會因為司空將軍你的出現而發生翻覆地的改變。」封漠這是實話實說。與北辰作戰,沒有人比司空絕更加了解北辰的軍隊了。

「大哥,快進來吧。」洛銘悠趕緊將司空絕迎進了營帳。

當司空絕與滄夜見面的時候,司空絕只是淡淡一笑,並沒有因為滄夜對他造成的傷害而在這個關鍵的時候發難,可見他的胸襟和氣度。

「現在北辰出兵,意在和火炎聯手將佑國的軍隊困住,不幸的是,上次一戰,我將神兵閣兩年多來打造的兵器盡數給了北辰國的軍隊,沒想到風水輪流轉,今日也是因為這些我自己親手設計的兵器而遇到了難處。」洛銘悠嘆息一聲。

「但是司空絕的加入也是一個異數。」封漠含笑道。

現場的氣氛有一點點的詭異,為什麼?因為封漠,司空絕和滄夜匯聚一堂了。

封漠望了在場的所有人,細細斟酌過後,「今夜我和公主,白明等人連夜啟程,截住糧草的事情就交給我們來處理。」

「司空將軍,你負責應對北辰方面的兵力,在得到我和漠的確切消息之前先不要進行大規模的沖突,能夠避開就避開,能夠迂回戰術就迂回戰術,我們爭取保留實力。」

「滄將軍,你負責將戰線往北拉,不求速度,我們要在盡可能的保存實力的情況下,佔領更多的地方,同時,我也要火炎國自己亂了陣腳。」

「歐陽將軍,神兵閣的統領權暫時交到你的手上,我要你充分利用神兵閣鍛造出來的兵器和暗器,做好一切的埋伏工作。」

「……」

一個會議,從下午開到了晚上,封漠有條不紊地交代了所有的事情。

會議散後。

「大哥,我帶你去看我的寶寶吧?他長得可可愛的,可是他現在還不會爬……」說到這里洛銘悠就有些怨念,為什麼小念念還不會爬哩?

洛銘悠從軍營內的床榻上將小念絕抱到了司空絕的面前,交到了司空絕的手上。

由于只有一條手臂,司空絕有些擔憂,十分謹慎地將孩子摟在了懷里。

不知道怎麼回事,小念念一見到司空絕忽然醒了過來,然後「咯咯,咯咯」笑了起來,小手還不斷地揮舞著,像是要去抓司空絕的臉。

「悠悠,他叫什麼名字?」司空絕的臉上掛著甜蜜的笑容,仿佛他手里抱著的孩子是他的一樣。

「大名叫念絕,小名念念。」洛銘悠如實回答。

洛銘悠的回答讓司空絕的身子震了震。

一旁是封漠的臉早就黑了一片了,哼,回頭一定要把兒子的名字給改了!一定!

「對了大哥,那時候你掉下山崖,是怎麼……」是怎麼活下來的?洛銘悠想,那一定是一段十分艱辛的過程。

「閻王爺不收大哥呀,怕大哥到了地府後沒事就領著一票的小鬼們玩‘戰爭游戲’,把地府搞得烏煙瘴氣的,所以就放大哥我回來了。」司空絕說得一派輕松,眼楮里還帶著些許俏皮的意味。

洛銘悠撇撇嘴,沒有再問了。

當晚上,封漠,洛銘悠,白明等人外加上一個小念念喬裝後便出發了,看看白明黑影等人一個個身上都背著不少的東西,都是洛銘悠讓他們帶著的。

此去宏通小鎮,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現在封寧的大軍駐扎在咸水河畔,距離佑的軍隊不過三十里的路,換句話說,兩軍隨時都可能開戰。

時間緊迫。

封漠和洛銘悠此番並不打算走「尋常路」,因為他們可以斷定,這一路上幾乎每一個關卡都是極為嚴密的把守著的。

「尋常路」定然是走不通的。

連著趕了幾路,封漠洛銘悠一行人終于到達了宏通之外,幾個人現在正喬裝成一般的農夫。

城門口,這場面,那絕對能趕上春節前買火車票代購點的熱鬧場面。

再看那一排排站著的士兵,足足是平時的十倍,明晃晃的一片,每一個入城的,就跟皇帝選秀女似的,非得從頭到腳檢查個遍不可。

洛銘悠眯著眼,看著那些個「手腳並用」的士兵們,這要是黃花大閨女,哪里還敢進城啊!

長官吃了豆腐,小兵們也能撿點豆腐渣嘗嘗鮮啊!

靠,這場面,就算能蒙混過關咱也不遭這罪啊!

再看看城牆之上,每兩個時辰換一輪,二十四小時不停歇,由此可見,封寧對這宏通鎮的重視程度。

洛銘悠對其他人做了一個撤退的手勢。

幾人回到了暫時落腳的地方後。

「我敢肯定,封寧是打算將陸陸續續運來的糧草大量地囤積在宏通小鎮了,再少量少量地往營地運送,這里距離他們的營地並不遠,所以供給上的問題並不會很大。」封漠分析著說道。

「封漠要將宏通變成他們的儲量基地,我就讓他的基地變成噩夢。」洛銘悠邪氣一笑。

這時,一邊的白明坐不住了,「王妃,我們現在連宏通鎮的大門都進不去,更別說找到他們的糧草確切存放地點並毀掉糧草了。」

「你們過來。」洛銘悠讓眾人圍了過來,她指著桌子上擺著的地圖道,「你們看,宏通小鎮被兩大山脈夾在當中,可謂是險,正是因為是險,所以一般人都對他們很放心,不會想到有人會越過險進入宏通小鎮。」

「可是這兩大山脈是險,別說從山脈上下去了,就算是上去也很難,這兩邊的山脈不僅高,而且兩壁尤為陡峭,是出了名的難攀登。」白明又道。

「當你爬不上去的時候,你可以不用爬,不如試試別的方法啊,不然你們王妃我怎麼叫鬼手呢?」洛銘悠胸有成竹地說道。

「,王妃,你那些高深的東西我怎麼可能理解的了,倒不如你直接告訴我們應該怎麼做就好了!」白明翻了一個白眼,他能想到的除了用雙手就是用雙腳,不然要他一個習武之人想出什麼好主意來?

如果他也能像王妃一樣有那麼多的鬼點子,那麼他也可以混了一個不錯的名號,比如說,鬼腳?鬼帝?

咳咳,想遠了。

「悠悠是想用‘翼’?」封漠想到了這個可能。

洛銘悠搖搖頭,「翼從高處下可以,在空中盤旋也能做到,但是上不了山。」

「那是什麼?」眾人幾乎是齊聲問道的。

「不是讓你們背了一些東西過來嗎?」洛銘悠指著堆放在床邊的大包小包道。

「莫非法寶就在那里面?」黑影第一個沖了過去,激動地打開其中最大的一個包裹。

然後看見里面裝的一堆,咳咳,垃圾?廢料?

總之,黑影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名詞來稱呼他看到的一堆東西了,反正就是亂七八糟什麼都有,零零散散的。

「王妃,你可不要告訴我這些個零零碎碎的東西能夠幫助我們躍險!」黑影一手指著包裹里的東西,兩只眼珠子老大地瞪著洛銘悠,一臉無法接受地問道。

洛銘悠上前給了黑影一記爆栗,「跟了你家王爺這麼多年了,學不來你們王爺的聰明,也多少學點假聰明好不好,這個時候你沉默一下,沒人會覺得你笨的!」

于是黑影莫名其妙地就挨了一頓訓,估計一會兒就要躲角落里畫圈圈去了。

「這里是一部分的材料,我還需要別的東西,明中午之前白明和冰雨負責采辦齊全,記住,要小心,不要暴露了身份。」洛銘悠當然不擔心他們買的東西會引起別人的注意,因為那些都將是很普通的東西。

第二中午,封漠洛銘悠一行正在宏通小鎮南面的莫興山脈的外側的一個較為空曠的地方。

冰雨和白明已經光榮地完成了洛銘悠所交代的任務回來了。

除了洛銘悠,大家伙兒都很閑,十分的閑。

他們現在能做的,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站在一邊看著洛銘悠忙的焦頭爛額,忙得汗流浹背。

不對,他們可能還有一件事可以做,那就是當小念念興起吼兩嗓子的時候,他們要負責哄。

當小念念肚子餓了的時候,他們要負責將小念念抱到洛銘悠的身邊,提醒那個一旦忙起來就會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的娘親把她家的寶貝喂飽。

終于,當太陽快要下山,夕陽的余暉染紅了半邊的時候,洛銘悠拍拍手,結束了她一的勞作。

封漠趕緊將忙了這麼久的洛銘悠抱到了懷里,心疼地給她揉揉肩膀,捶捶背,做起了每一居家好男人都會做的事情。

其余的人就負責發呆,呃,不對,是觀摩。

看著洛銘悠制造出來的熱氣球,眾人心中可是一點想法都沒有了。

因為洛銘悠牌的這駕熱氣球在還沒有被點燃的時候就只有一個大大的籃子是可以被看見的,就連那個大大的「氣球」也是聳拉著,如一塊大破布。

「王妃,你,不會是想要告訴我們,這東西可以帶著我們跨越險吧?」白明有些結舌地說道。

「放心,洛銘悠牌的,質量有保障的。」洛銘悠拍拍胸脯保證這個熱氣球不會在到一半的時候就從空中墜落下來。

「這……」白明還想發表一下感想,洛銘悠卻已經不給他這個機會了。

「我們準備一下就啟程吧!」洛銘悠看了看色對大家道。

他們一共是六個人,封漠,洛銘悠,白明,黑影,冰雨和青魘,小念念那點體重暫時忽略不計。

洛銘悠計算了一下,裝備的燃料應該夠他們往返一趟的了。

「王妃,我們需要怎麼做?」大家都表現得有點手足無措。

「都進到籃子里來就是了。」洛銘悠招呼著大家過去。

當六個人陸陸續續地跨進了這個大大的「籃子」里後,倒也不是十分的擁擠。

籃子中間有一塊留空的地兒,好像還裝滿了一些東西。

「按照這色,等我們過莫興山脈的時候已經是入夜了,也就是說,敵人就算能夠看見我們,也是看見了一團火焰在空中,大概是注意不到我們的人的。」洛銘悠計算著時間。

「我要點火了哦!」洛銘悠說完,熱氣球燃起,燃燒產生的大量的低密度的熱空氣充滿了整個「氣球」。

很快的,當浮力達到了一定的時候,熱氣球便開始上升。

這情況,簡直令人瞠目結舌啊,以至于剛剛還滿心疑惑的白明和昨被批斗了一頓的黑影半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相比之下,兩個女子就要淡定多了,沒辦法,那兩人大多數情況下都是這個表情。

「咯咯,咯咯……」小念念忽然「咯咯」地笑了起來,人就那麼一個小蘿卜頭,結果叫起來的聲音可是一點兒都不含糊。

「小念念,坐上你娘親我做的熱氣球是不是很開心啊?」洛銘悠很高興地湊到封漠的身邊,逗弄著封漠懷里的小念念。

帶著才出生不久的小寶寶來逛敵軍軍營,這樣偉大的創舉恐怕也就僅封漠,洛銘悠他們這一家了吧!

沒辦法,兩人都不放心將小家伙交給別人來照看,只有隨身帶著,才能安心。

逗弄了一陣,熱氣球也已經升到了半空中,借著夕陽的余暉依稀可以將地上的景色收入眼底,這樣的感覺就好像你凌駕于大地之上了。

「漠,其實當初做‘翼’的時候,我就想著,有一我要和我心愛的男人共同乘坐,翱翔在空之上,結果,第一次和我一起坐的人是滄夜,第二次是司空大哥;這一次,第一次在這個世界乘坐熱氣球,是我們一家三口一起的,我好高興。」洛銘悠說著,整個人就靠在了封漠的肩膀上,與他一起欣賞著湖光山色。

與此同時,盡可能讓自己變得透明化的其他四個人雖然已經縮在了角落里,就差沒有抱作團了,可是還是接受到了來自封漠的不怎麼和諧的目光的洗禮。

誰讓他們是電燈泡呢?隨時都有被砸的危險啊!現在可是在高空呢,千萬別把他們丟下去才是啊!

夜幕下,當守衛在宏通小真的士兵們嚴防死守著一前一後兩個城門口的時候,有一個「不明行物」正悄無聲息地潛入了該鎮。

熱氣球在莫興山脈內側的山腳下穩穩當當地落下,幾人下來之後,封漠隨手就斬斷了一些樹枝,將整個熱氣球掩藏了起來。

然後黑暗中,六個影子正慢慢地向著小鎮行進。

在來之前,大家研究過宏通小鎮的布局,認為有三個地方是最有可能成為儲量地點的。

第一,知縣府極其周圍一帶的所有院子,官府重地,自然是最為安全的,但是由于知縣府處于人來人往之地,即使時常有糧車進進出出,也不容易引起別人注意。

第二,小鎮最北面的一塊荒地,此地是一處平原,因為長期有野狼出沒所以附近的居民都搬的差不多了,地方大,而且也隱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第三,小鎮中唯一的一個寺廟,宏通小鎮雖然小,但由于其特殊的地理位置,導致了它的繁華,是以這個寺廟蓋得極其繁華,有足夠大的地方可以存放那麼大量的糧食。

于是,六個人分成了三組,白明和冰雨去知縣府,黑影和青魘去荒地,封漠和洛銘悠去寺廟,當然他們倆還帶著小念念。

分開行動後,封漠和洛銘悠便來到了目的地銀葉寺。

他們這一組應該是最有實力也最吃力的一組。

說有實力,封漠的武功,洛銘悠的技術和兩人的頭腦決定了他們的實力,但是洛銘悠不會武功,外加還有一個沒有任何安全性保障的小念念,那就吃力了。

誰都不能保證小念念會不會在關鍵時刻突發感想地吼兩句,到時候還愁不被暴露嗎?

「這情況,就快趕上羅地網了吧。」洛銘悠看著這眼前的情況,不由地要感慨兩句了,目之所及都是僧人打扮的人在巡邏,密密麻麻的,要不是封漠的輕功厲害,帶著她和小念念兩人都還是穿梭往來于無形,這地方,別說進來了,就算是想靠近,也難!

「這些人不是真的僧人。」封漠指著這些所謂的「僧人」的鞋子道。

他們穿著的不是普通僧人穿的僧鞋,而是軍靴,雖然被長長的僧袍給遮擋住了,但還是露出了黑黑的一角。

這麼看來,這寺廟里定然是藏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了。

封漠腳步沒有停,帶著洛銘悠幾個旋轉,人就已經飄進了大雄寶殿內了,兩人藏身于大佛背後,觀察著四周的情形。

就在這個時候,從門外進來兩人,一男一女,這兩人封漠和洛銘悠一點兒都不陌生,男的是鳳離而女的正是原本已經嫁給了封澈的娉婷公主。

「二皇兄,不要和封寧為伍了,他這個人陰險狡詐,不會是真的要和你合作的!」娉婷公主一進門就勸道。

「哼,不和他合作?」鳳離冷笑,「不和他合作就等著封漠帶兵滅了我火炎國嗎!」

「二皇兄!你以為和封寧合作就能保住火炎嗎?」鳳娉婷的眼楮紅紅的,「火炎受敵,我們要靠的是自己,而不是別人!」

「夠了!」鳳離惱火地不想听鳳娉婷多說,「我讓封寧派人送你過來不是為了听你廢話的。」

「你還是放我回去吧,我情願和澈一起被囚禁!」鳳娉婷拉住鳳離的衣袖,怒道。

「你為什麼就是不明白呢!」鳳離反手抓住鳳娉婷的肩膀,「封寧現在留著封譽和封澈的命,無非是想要在必要的時候要挾封漠之用,你回去,你回去就只有等死!」

「那又如何?我就是願意和澈死在一起!」鳳娉婷決絕地說道,同時她的眼淚也開始止不住地流淌下來,她的國家已經支離破碎了,半壁河山已經淪為他人的領土了,澈還囚禁在地牢里……

躲在大佛後面的封漠和洛銘悠萬萬沒有想到會看到這樣的一幕,從鳳娉婷的言語中不難听出來,當初萬不得已嫁給了封澈的她,如今對封澈怕是動了真情了。

「啪——」

「啪——」

兩顆石子一晃而過,鳳離和鳳娉婷便怔在原地一動不動了,是封漠點了這二人的穴道。

封漠和洛銘悠現身,鳳離和鳳娉婷見到兩人眼里盡是訝異。

「娉婷公主,我有話要問你,如果你願意合作的話就眨一下眼楮。」封漠對鳳娉婷道。

鳳娉婷聞言眨了一下眼楮表示自己願意合作。

封漠隨即就解開了鳳娉婷的穴道。

「你們要問什麼盡管問吧,凡是我知道的我都會說的。」鳳娉婷說完看了一眼洛銘悠,佑國尋回失散多年的公主一事下盡知,滄瀾允宣布洛銘悠就是神兵閣閣主鬼手一事也早已傳遍了大江南北。

這一刻,鳳娉婷忽然很想笑,她的第一次動情,居然是對一個女人。

莫怪之前澈看見她拿著羅非所做的「斷魂傘」絲毫不動氣,因為澈早就知曉了這件事。

面對封漠和洛銘悠,鳳娉婷不知道該不該恨,是他們毀了火炎國,但是,她也明白,這一戰是不可避免的,不是由他們來發動,就是由封寧來發動。

「京城那邊是什麼樣的情況?」封漠淡淡地問道。

「封寧逼宮,將封譽軟禁在了玄冥皇陵,而將其他人,包括澈,六皇子以及肖家的人,還有其他反對他阻礙他的人都關進了地牢里。如果不是因為這次我皇兄答應願意和他合作,封寧是不會放我出來的。」

「這座寺廟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洛銘悠問。

「我不是很清楚,我昨才被封寧的人送到這里來,除了自己的房間哪里都不能去。我只知道這大雄寶殿後面還藏著什麼。」

「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洛銘悠又問。

「我會和皇兄一起回火炎國去,那里還有的父皇母後,我要和他們一起面對,再見面時,我們將會是敵對。我只是希望安逸王爺能夠答應我一件事。」鳳娉婷堅定地說著。

封漠點點頭,「你希望我不要傷害你的親人吧。」

鳳娉婷點點頭,她知道,火炎國這次是在劫難逃了,與其最後落到封寧的手上,她寧願是封漠。

「本王知道了。」封漠說完看了一眼鳳離,這個驕傲的男人是萬萬不可能願意和他們合作的,所以他也不打算解開他的穴道。

「你們放心去辦你們想辦的事情吧,我會和皇兄待在這里,等你們安全離開後,我再喊人。」鳳娉婷對封漠和洛銘悠道。「只是,這……」

鳳娉婷指的是洛銘悠懷里的小念念。

洛銘悠一笑,「我們的孩子,帶在身邊安全些。∣∣」

安全?這里可是封寧的地方,哪里有安全可言。

「萬一孩子……」鳳娉婷實在不知道該對這對父母的行為說什麼了。

封漠和洛銘悠沒有听鳳娉婷說完看轉身離開了,小念念在洛銘悠的懷里安穩的睡著,出奇的安靜。就算發生什麼意外,他們也會這麼做的,尤其是封漠,在有過上次和洛銘悠分開的教訓後,他已經習慣做什麼事都把他珍惜的人和物隨身帶著了。

封漠和洛銘悠從大雄寶殿的後門出去,幾經輾轉,終于看到了他們想要看到的東西。

只見一個個「小山敦」出現在了後面的巨大的空地之上,這里,巡邏的「和尚」更加密集了。

「這情況,就算是放了火,他們也很快能夠熄滅掉。」洛銘悠指著遠處的山泉道。

「悠悠想必是有了好主意了?」封漠含笑,來的時候悠悠必然是已經想到了這樣的情況。

「吼,漠,你什麼時候進化成我肚子里的蛔蟲了!」洛銘悠用很低很低的聲音吼了封漠一句。

「很早之前,只是你比較遲鈍而已。」

洛銘悠無奈地瞪了一眼封漠,「說正經的,這些糧食這麼大的量,要同時毀掉真的不容易,當我們點燃第一個谷堆的時候,我們就已經被發現了,這麼多人圍過來,我們還真的沒有進一步動作的機會。」洛銘悠一邊說著,手上已經開始準備起來了。

「這是什麼?」封漠拿著手上的一捧東西問洛銘悠。

「女散花。」洛銘悠回答道,「一會兒你將這個扔到廣場中央,它自己會炸開的,爆炸產生的火星子會四濺。」

「悠悠還有什麼法寶一起拿出來吧。」封漠像是料定了洛銘悠還有後招。

洛銘悠微微一笑,「我們去那山泉邊做點手腳,一會兒著火了,讓他們取不著水。」

于是兩個影子閃到了瀑布泉邊,洛銘悠的心一直提著,這樣的重兵把守,要是讓他們發現,有幾命都不夠丟的。

這個山泉不大,水從山間流下來。

洛銘悠和封漠兩人潛伏在岸邊,小念念已經交到了封漠的手中,而洛銘悠正從自己隨身帶著的一個不大的小背包里取出東西來。

隨著一聲十分輕微地尖銳物體沒入木樁的沉默聲,洛銘悠匍匐在一頭,而手中取出來的繩子一般的東西的一個頭已經到了另一邊了。

這根繩子一樣的東西貼著地面連著著兩邊。

洛銘悠起身,將一根繩子固定在了身邊個一跟樹干上,然後朝著封漠打了一個手勢。

封漠接受到了洛銘悠的手勢之後,無聲無息地來到了另一面。

洛銘悠這是要阻斷那些士兵到達山泉的道路,即使不能完全阻斷,拖住他們的腳步足夠了。

所以洛銘悠現在做的工作正是在山泉與場地之間拉起一張大網來,網,自然不會是普通的網,網上布有無數細小的利刃,利刃上還淬了青魘給她的毒。

待到封漠到了另一邊後,兩人十分有默契地同時動作,將一張巨大的網自下而上地拉起來。

原來最先從洛銘悠手里拿出來的那樣東西不是繩子,而是一張卷了起來的巨網。底部固定後,展開後就是一張網了。

封漠和洛銘悠一鼓作氣,一下子就將網拉到了頂。

他們的動作引起了守衛的注意,他們往山泉方向望去,借著微弱的月光,他們看到那空中隱約閃著銀光。

「怎麼回事?過去看看。」

有打扮成僧人模樣的士兵過來了,他的手試探性地去接觸那閃著銀光的地方,網上那些細小的利刃何其鋒利,那淬的毒的藥性又是何其強烈。

那人幾乎在接觸到網上利刃的瞬間就倒地了。

其他守衛看到這個情況,紛紛警覺起來了。

這時,一聲接著一聲巨大的如雷震一般的聲音在場地上響起,一時間火花四濺。

火花漫,真的就如同洛銘悠給它起的名字一樣,「女散花」,散下的,是無數的火花。

濺開的火花落到了干燥的骨堆上,馬上就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快,快救火!」

守衛們紛紛沖向山泉邊,然而,足足高大五米的巨網阻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五米,輕功一般的人在沒有落腳點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攀越。

網上到處都是淬了毒的利刃,他們根本就沒有落腳點可言。

一開始,不知情的人還會試圖使用輕功翻越,但是一連死了好幾個人之後,就再也沒有守衛膽敢嘗試了。

當然,還會有人試圖用他們的佩劍斬斷這張阻擋了他們去路的網,但是網還沒有斷,他們的佩劍已經是傷痕累累了。

笑話,鬼手做的「羅地網」,豈是一般的兵器砍得斷的?

「羅地網」的一面,是正在被火焰吞噬著的糧草。

「羅地網」的另一面,是救火用的水。

但是,一時半會兒,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一時間,紅光漫,那堆積著的無數軍糧霎時就籠罩在了紅光之下。

這一夜,宏通小鎮的居民沒能安眠,因為夜深人靜之時,他們看到了銀葉寺方向紅光漫。

火光久久沒有散去。

第二日還未亮,莫興山脈山腳下,一行人來時的地方,熱氣球藏身之地。

四個人急匆匆地趕到了。

「王爺!」四人一到就看見封漠面向他們站著,而洛銘悠正背對著他們。

「嗯。」封漠「嗯」了一聲。

「王爺,王妃怎麼了?」看著洛銘悠背對著他們,白明好奇的問道,一邊問著,一邊還想要探頭去望。

而事實證明,好奇心是不能隨便有的。

「王妃在做什麼不勞煩你關心了!」封漠口氣不善地說道。

白明頓覺莫名其妙,他又哪兒惹王爺不開心了?

冰雨一拍白明的肩膀,用十分鄙視加「你很無知」的眼神看著白明,「小公子餓了。」

「哦。」白明哦了一聲,然後心里「咯 」了一下,呃……王妃正在給小公子喂女乃呢,難怪他這邊一探頭王爺的臉色就不好看了。

亮時分,當全城百姓為昨晚發生的事情震驚,當整個宏通小鎮被里里外外翻了個底朝的時候。

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已經乘坐著「不明行物」安然離去了。

——……——……——

「 當」一聲,封寧面前的桌案抖了三抖,上面的茶杯直接被震成了碎片。在他手拍到的地方留下了一個深深的掌印。

其他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糧草被燒,他們十幾萬的人馬就只能干等死了。

就是為了預防武藝高強的封漠來偷襲軍營,壞他們的糧草,封寧才特地將糧草存放在了宏通小鎮的,誰想到,都已經做到了這一步了,糧草還是被毀掉了。

眾人膽戰心驚地看著封寧。

「撤兵,後退十里,撤回宏通小鎮。」好半,封寧的口中才吐出這一句話。

「是。」眾人領命趕緊退下了,再待下去很難保證他們的命還會不會在了。

眾人前腳才剛走出營帳,身後就傳來一聲巨響,那張桌子化作了無數的碎木屑,散落在營帳的各個角落。

三個月後。

六月二十一日。

軍營主帳中,洛銘悠正端坐在虎皮椅上。

從外面急急忙忙進來一人。

「啟稟公主,前方捷報,駙馬爺帶兵由西面直取尤蜀要塞,已于今日清晨拿下敵方將領的首級。」

又一人也沖了進來。

「啟稟公主,前方捷報,滄將軍帶兵直奔雲山而去,剿滅敵君一萬三千余人,受降三萬四千余人。」

第三個人來趕來報信了。

「啟稟公主,前方來報,司空將軍的軍隊正在前往北辰都城的路上。」

「哦。」听到屬下的報告,洛銘悠無奈地翻了幾個白眼,那他們回來以後,封漠,司空絕和滄夜三人就像是在暗中較勁,華麗麗地上演了一場軍事斗爭啊。

如今,北辰那邊節節敗退,洛銘悠鎮守大本營,封漠,司空絕和滄夜三個分別率領三路大軍進軍。

此刻洛銘悠的身上正掛這一個小家伙,像是為了要把洛銘悠的注意力引過來,小家伙的手正在十分努力地撓著他娘親的脖子,

眼看著那只小手已經快要夠到洛銘悠的臉頰了。

「小念念,淡定點。」洛銘悠一把抓住小念念的小手,將他拉回了他的位置。

小念念對這樣的結果十分不滿意,一扁嘴,「哇哇哇——」

哭功無敵啊。

這個時候,從外面進來一人,手上端著一盅補藥。

「公主,把小皇子交給奴婢吧。」來人正是焰兒姑娘,她放下手上的東西,就要上前去抱小念念。

「今兒個端來的是什麼?」洛銘悠一點兒都沒有要把小念念交給赤焰的打算,而是盯著桌上放著的那盅「補品」問道。

「是燕窩蓮子羹。是上好的血燕,皇上派人專程從京城送過來的。」赤焰只得將伸出去的手收了回來,那一瞬間,她的眼楮里閃過了些什麼,很快,讓人無法捕捉。

滄瀾允是一心想要好好彌補洛銘悠的,但是洛銘悠對于滄瀾允的討好是一點兒都不領情,他欠的人是千葉藍,又不是她。

洛銘悠將小念念抱到了自己的懷里,很神奇的,小念念一入洛銘悠的懷抱,哭聲就停了下來。

「寶貝兒,你看焰兒姐姐又給娘親拿吃的來了呢,每都拿來,不辭辛勞,真是辛苦,你說這麼好的姑娘,留在娘親身邊干這苦差事,是不是太委屈了呢!」洛銘悠對著小念念絮叨。

「咯咯,咯咯。」小念念因為回到了娘親的懷里,正樂呵著呢。

「公主言重了,能夠為公主效勞,是焰兒幾輩子修來的福分。」赤焰忙說道。

「嗯,你先下去吧。」洛銘悠只顧著和她的寶貝兒子逗弄,出聲屏退了赤焰。

「是。這燕窩蓮子羹還請公主趁熱吃,這是皇上的一番心意。」臨走,赤焰還不忘叮囑洛銘悠兩句。

離開了營帳後,赤焰的眼神變了,她在冷笑,不再是恭恭敬敬,也不再是溫溫順順,她眼里裝著的是如毒蛇一般的目光。

入夜後不久。

「不好了,明公主出事了!」

「快,快去請太醫!」

「……」

外面的喊聲傳入赤焰的耳中,她陰冷地笑了,洛銘悠,我終于等到這一了,封漠,司空絕和滄夜都不在你的身邊,看誰還能救得了你!

她換上了一身夜行衣後,悄無聲息地潛入了洛銘悠的營帳里。

洛銘悠出了事,現在封念絕的身邊的守衛一定很松懈,大家都忙著照顧洛銘悠去了。

果然,洛銘悠的床前擠滿了人,而小念念則被抱到了旁邊的營帳里,只由冰雨照看著。

赤焰悄無聲息地接近,她往那個營帳里吹入了迷煙,很快正忙在床邊守著小念念的冰雨趴在了床沿上,睡著了。

赤焰走到了床邊,看著床上睡得香甜的小念念,面罩下的笑意更濃了。

洛銘悠,死對你來說太便宜了,我要讓你生不如死!

赤焰正要從床上將小念念抱走之時,她的腳忽然動彈不得了。

低頭,她看見了地上某一個環正緊緊地扣住了她的兩只腳。

下一秒,一張網張開,從赤焰的頭頂落下,她整個人就被網住了。

而原本應該昏迷著的冰雨也站了起來。

與此同時,從營帳外魚貫而入無數士兵,而走在最前面的一個,正是洛銘悠。

看到洛銘悠,赤焰的臉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驚訝神情來,「你,你不是已經……」

「已經什麼?」洛銘悠俏皮一笑,「被你的毒毒得半死不活了?」

洛銘悠漫步向著赤焰走了過來,「洛銘燕啊洛銘燕,你還真是學不乖,以前你就不聰明,換了個身份,換了張臉,依舊還是那麼笨。」

「你怎麼知道我的誰!」洛銘燕震驚地看著洛銘悠。

「你以為那個將你帶出了太子府,又將你的身份改造了的人是誰?」洛銘悠在洛銘燕的面前坐定,「他是黑水宮的護法無極,而黑水宮的宮主的名字叫做,滄,夜。」

無極擅長易容,自然深諳變聲之道。

洛銘燕呆呆地看著洛銘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一早就知道了我是誰,那你為什麼要留我到現在?」

「因為,在我知道你是誰之前,我知道了另外一件事,你,還有用處,不然,你以為,在你對靈兒做了那樣的事情之後,我為何還要留著你的命?」

洛銘悠說著拿出了一個盒子,這個盒子就是洛懷佑給她的那個,那里面,裝著的是血影蠱雌蠱的蠱卵。

「你想要做什麼?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洛銘燕有些怕了,眼里除了恐懼還有不甘,為什麼,為什麼她在經歷這樣地獄般的生活之後,好不容易重生了,還是落在了她的手里,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明明她什麼都比她強,為什麼她可以嫁給封漠這樣的男人,為什麼她可以當王妃,為什麼她有一個皇帝爹爹。

「我會不會不得好死我不知道,但你是怎麼死的,我大概已經預計到了。」洛銘悠說著就將手中的盒子打開。

那一次,靈兒出事之後,滄夜就來向她坦白了關于赤焰的事情,也告訴了她赤焰就是洛銘燕。

這個消息,也許並不完全是個壞消息,至少,洛銘燕是洛懷佑的女兒,是蠱族長老一脈的人,她,可以用來代替她飼養血影雌蠱。

但是當盒子打開,洛銘悠一驚,盒子是空的。

怎麼會這樣,里面的蠱卵呢?

盒子她是貼身放著的,除了她,也就只有她貼身的人可以接觸到。

「怎麼回事?」洛銘悠轉身看向冰雨和青魘,這些,只有這兩人能夠貼身接近她。

就見青魘跪了下來,「主子,蠱卵是我取走的。」

「為什麼?」洛銘悠不解,她當然知道青魘是不會害她的。

「我,想代主子養蠱。」青魘低著頭,不敢直視洛銘悠的眼楮。

洛銘悠靜默了許久,傻瓜,笨蛋!

青魘應該是知道了她想要做的事情,所以先一步取走了蠱卵,想要代她一死。

「青魘,你個大笨蛋,這蠱只有我和洛銘燕養才能趕在漠體內的蠱毒覺醒前養成。」洛銘悠不是怪青魘自作主張,而是怪她不珍惜自己的性命。

「我的也可以。」青魘忽然抬頭,微笑著看著洛銘悠,這是洛銘悠認識青魘這麼久以來,第一次看見她笑,這樣的青魘好美。

「你,……」

「我爹爹是第三個長老。」這是青魘第一次提起自己的身世,只這一句話,便解釋了她為何懂蠱術。

「我知道了。」洛銘悠看看青魘,又看看洛銘燕,「有什麼辦法可以讓蠱轉移嗎?」

青魘搖搖頭,「除非等蠱成熟,否則換一個身軀會讓蠱死掉的。」

听到青魘的回答,洛銘悠沒由來地難過了,早知道如此,她該早先向大家坦白這件事的,這樣青魘就不會做了這樣傻的事情了,是她的錯。

「蠱已經養了多久了?」洛銘悠出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是顫抖的。

「已經悠一個月了。」

一個月,洛懷佑在信上說,她們養這蠱,只需要一兩個月便可,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青魘體內的雌蠱隨時可能成熟。

那成熟後……

「主子放心,我們的血脈特殊,蠱即使成熟了對我的身體也不會有太大的傷害,現在只要等王爺回來,將他的身上的那只蠱引道我身上就可以了。」

「到時候你就會死的。」洛銘悠生氣地說道,為什麼她要這麼傻!

青魘搖搖頭,「能夠這樣青魘很高興。」

看著這樣的青魘,洛銘悠和其他人都沉默了。

「主子,這個女人怎麼辦?」冰雨打破了沉默,指著被網困住的洛銘燕問洛銘悠。

「給我一把匕首。」洛銘悠道,然後從冰雨的手上接過一把匕首來,她站了起來,來到洛銘悠的跟前。

「你,你要干什麼!」洛銘悠下意識地想要後退。

「你對靈兒做了什麼你應該還記得吧?」洛銘悠永遠也忘不了她那夜走進房間看見耿靈一身是血的畫面。

洛銘悠說完,匕首就貼上了洛銘燕的臉頰。

「刺啦」一刀,洛銘燕的這張新的臉上就多了一道血痕。

「這張臉比起你原來的那張更加讓我厭惡,以為得了一甲子的功力就可以月兌胎換骨了?想要那樣的話最好還是連你的這顆心髒也一起給換了。」洛銘悠說著匕首在洛銘燕的胸口比劃來比劃去。

等死的滋味比死亡來得還要痛苦,揪心。

「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死對你來說,實在是太便宜了。」洛銘悠說著,手中的匕首猛地刺入洛銘燕的左手正中,鋒利的匕首穿透了她左手的手骨。

「啊——」洛銘燕淒厲的叫聲在這個夜晚顯得格外的突兀。

洛銘悠一連在洛銘燕的身上劃了好多刀,將她曾經加諸在靈兒身上的痛苦盡數奉還給她,但是有一點她還不了,那就是靈兒的孩子,不管靈兒是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懷上的,那都是她的骨肉,那種傷痛,每一個做娘親的都能夠深切地體會到。

「先將她壓下去關起來吧。治好她的傷,吊著她的命,我不要她就這麼死了。」洛銘悠的心里還是抱著一絲希望的,她希望雌蠱最後能夠轉移到洛銘燕身上,她不希望青魘有事。

——……——……——

七月十四,火炎國宣布投降,佑國的大軍在封漠和滄夜的率領下徹底將火炎國歸為佑國的版圖之下。

至此,下間再無火炎國的存在。

明公主率兵與封漠與滄夜的大軍匯合于佑國的國都接受火炎國的投降。

城門之外。

明日當空,封漠和洛銘悠立在大軍之前,一黑一白兩個影子,那麼的耀眼,那麼的突兀,又是那麼地讓人敬畏。

風吹動著兩人的衣衫,他們飄逸的身姿,許是來自九之上的人兒吧。

火炎國的皇帝沒有出現,而是由二皇子鳳離和娉婷公主來遞交玉璽的。

數月不見,鳳離臉上的那份自信、傲氣已經不復存在了。

洛銘悠從鳳離的手中接過玉璽。

「北辰運河一遇,你曾揚言要撞了我的船,當日我笑你狂妄,目中無人,小小女子竟然口出狂言,如今,你手下的‘船’將我引以為豪的‘大船’撞得支離破碎,消失殆盡。」鳳離有些頹唐的臉上忽然掛上了一絲冷笑。

有太多的感情包含在這抹笑里,有亡國之恨,也有屈辱與不甘,還帶著深深的譏諷之意,諷刺的是他自己,他的驕傲已經不再擁有了,從此,他只是一個亡國的皇子。

「鳳離公子,本宮在此懇請你出任我佑國的丞相一職。」洛銘悠道。

「呵呵,公主何必可憐我呢。」鳳離自嘲一笑。

「鳳離公子覺得本宮是會拿自己的國家開玩笑的人嗎?丞相一職,何其重要,這一點鳳離公子應該比本宮更清楚才是。」

「公主就不怕引狼入室嗎?」

「我從不小看一個亡國之人的復國之心。」洛銘悠說的是實話,「但是我更願意相信鳳離公子。」

「你這是在玩火。」

「我已經玩了大半年的火了。」這片山河早已遍布了她玩的火了。

「只可惜,我不是大肚之人。」鳳離轉身離去,被人信任的感覺的確不錯,但是要他為亡了他的國家的人出力,他是萬萬做不到的。

「給他一點時間,他會答應的。」洛銘悠身邊的封漠對洛銘悠小聲說道,「他是一個驕傲的男人,他需要一個舞台。」

「這個位置,我們為他留著的。」洛銘悠淺笑。「要不了多久,這場戰爭就要結束了。」

北辰那邊在司空絕的帶領下勢如破竹,一方面司空絕的舊部都歸順了司空絕,封寧逼宮失了民心,另一方面,那日封漠和洛銘悠毀了封寧的糧草,不但使得他短時間內無法出擊,只能退避到宏通小鎮。

後續糧草的供應不足更是為司空絕爭取了大量的時間,讓他深入了北辰國的月復地。

封寧被迫率部分人馬先行撤回北辰。

「漠,明我們就動身去北辰吧,司空大哥這會兒怕是已經打到京城了。」

「你剛到,何不休息兩再去呢,戰事基本已經定下來了,不需要你再操心了。」

洛銘悠搖搖頭,「我知道你擔心他。」

洛銘悠說的「他」是指封譽。

封漠沉默了。

「兵臨城下,封寧一定會拿封譽當做一張王牌來用的,不管是你,還是司空大哥,還是那些舊部,都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出事的。」

封譽對于北辰來說,有著不可取代的地位,他在位這些年,確實讓北辰的百姓過上了好日子。

這也是為什麼他們可以如此順利地用鐵騎橫掃北辰的一個原因,封寧逼宮,軟禁封譽,失了民心。

封漠將洛銘悠摟進自己的懷里,「你現在也進化成我肚子里的蛔蟲了!」

「不對,我住進的地方不是你的肚子,而是你的心窩。」

——……——……——

同一時間。

北辰的京城已被團團圍住,水泄不通。

封寧就如同一只被困住的野獸,他的憤怒,他的不甘通通都被困在了這座城里。

皇宮里。

曾經的玉嬪輕輕地推開了御書房的門,封寧已經兩兩夜沒有從御書房里出來了。

房間里有些昏暗,玉嬪憑借著記憶來到了封寧的身邊。

「皇上。」玉嬪輕柔地呼喚著封寧。「啊——」

玉嬪尖叫一聲,人已經被封寧壓倒了桌子上。

「皇上?」玉嬪不敢大聲說話,黑暗中,她看不見封寧的表情,但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讓她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刺啦」一聲,玉嬪胸前的衣服已經被撕開了。

接著,封寧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來的一條鞭子,狠狠地往玉嬪的身上抽去,每一下都準確無誤地打在玉嬪出來的胸口,留下一道道深深的血痕。

封寧一邊抽著玉嬪,一邊嘴里還念念有詞,「洛銘悠,你這個賤人,我抽死你,我弄死你!」

「不要,不要,皇上,我是玉兒,我不是洛銘悠,你看清楚,皇上!」玉嬪的嗓子已經喊啞了,但是不管她怎麼喊,封寧就是沒有停止,她原本嬌女敕的胸前的皮膚早已是一片血肉模糊了。

玉嬪的臉上漸漸地失去了生氣,就當她自己以為她就要這樣死去的時候,封寧停了下來。

然後他吻了她,吻著她那被他打得血肉模糊的地方,他伸出舌頭舌忝著自己的勞動成果,一臉的享受。

「美,真美。」封寧一邊吸吮著那已經分不清楚是血還是肉的地方,一邊手還在膜拜著玉嬪的身體。

「洛銘悠,封漠,我封寧不會輸給你們的,不會。」封寧看著自己造成的畫面,滿意地笑了。

兩行清淚無聲地從玉嬪的眼角滑落下來,「寧,如果這樣能夠讓你好過一點的話,這條命你就拿去吧。」

看著玉嬪眼里流出來的淚水,封寧忽然停住不動了,他的手慢慢地伸了過去,蘸了蘸那滴晶瑩的淚珠,然後將手指放進了自己的嘴里。

他的表情因為那滴淚水的味道恢復了一些。

「寧,答應我,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好嗎?」玉嬪的聲音越來越弱。

「啪——」一個耳光打在了玉嬪的臉上。

「給我閉嘴!」封寧忽然將玉嬪的裙衫盡數撕扯掉,然後毫無預兆地佔有了她。

他瘋狂地佔有著玉嬪。

而玉嬪,沒有哭,似乎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只是溫柔地微笑著看著封寧,她知道,這是她最後一次這樣看他了……

這樣的神情讓正陷入瘋狂之中的封寧停了下來。

「娘——」他看著微笑著的玉嬪,喊了一聲娘,因為玉嬪那溫柔的神情與他記憶力僅有的溫暖相重疊。

在封寧幾乎變態的折磨中,玉嬪永遠地閉上了眼楮。

——……——……——

七月二十三,封漠,洛銘悠趕到了北辰國的京城,離開近一年了,再度回到這里,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場面。

大軍駐扎在城外的密林之中。

「現在,我們在這個位置。」司空絕指著地圖上的一個位置對封漠和洛銘悠道,「封寧的這要兵力分布在這,這,還有這。」

「現在我們要攻城,但是就怕封寧……」

司空絕的話沒有說完,大家都猜到了他要說什麼了。

「如果我們來個里應外合呢?」洛銘悠淡笑著道。

「里應外合?」除了封漠,其余人都好奇地看著洛銘悠,現在的京城,別說是人了,就是連一只蒼蠅也不進去。

「在這個地方有一座廢棄的莊園,莊園里有一條秘密通道,直達安逸王府的馨竹院。當初,我就是靠著這條通道溜出王府的。」說起往事,洛銘悠恍惚覺得一切都還在眼前。

「這……」大家都好奇地看著封漠,一條通道從安逸王府一直挖到了城外,難道作為安逸王爺的封漠一點兒都不知道?

封漠微微勾著嘴角,「要是本王知道的話,這丫頭還溜得出來嗎?」

那倒也是,要是封漠知曉的話,當然不會把洛銘悠安排到馨竹院里去了。

「本王現在發現,當初將悠悠扔到馨竹院里實在是明智之舉。」封漠感慨了一句。

「你什麼意思!」洛銘悠「怒目」而視。

「如果不是馨竹院,而是別的偏院,那悠悠豈不是跑不出去了,那本王豈不是一輩子都不知道自己娶了個這麼聰明能干迷人的媳婦兒了?」冷峻的臉上有淺淺的笑意。

對于封漠和洛銘悠當著眾人的面「**」,眾將領已經習以為常了,凡事,習慣了就好了。

「什麼人有這樣的能力做下如此浩大的一個工程?」司空絕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司空絕所問的,也是大家所困惑的。

洛銘悠搖了搖頭,盡管她心里有了一個猜測。

「總之,我們先攻下了城,拿下封寧再說。」封漠道。「司空將軍,城外就交給你負責了,我和悠悠帶一小隊人馬從密道出發,營救被囚禁在玄冥皇陵的父皇和地牢里的其他人。」

司空絕點點頭,為今之計,也只有如此了。

夜里,封漠沒有待在營帳內,而是獨自一人站在了夜空之下,他仰頭看著滿的星辰。

他是身後,洛銘悠走了過來。

洛銘悠將一件披風披在了封漠的身後,「男人,看出點什麼名堂來沒有?」

「什麼?」

「你看了這老半的星空了,不是在夜觀星象是在干什麼?」

封漠淡淡一笑,將洛銘悠攬進自己的臂彎里,讓自己身上的這件披風也將洛銘悠包裹在內。

「我在想這件事結束後,怎麼把那些覬覦我的女人的家伙處理掉。」

「你該不會是在說司空大哥吧?」

「還有那個病秧子。」病秧子毫無疑問是滄夜。

「我可不準你欺負司空大哥!不過那個滄夜,你要是想欺負就好好欺負吧。」那病秧子還欠他一記耳光呢,她沒敢告訴漠,她敢打賭,她要是說了,下一秒鐘,一場所謂的男人與男人之間的戰斗就會爆發。

「哼。」封漠冷哼一聲,「女人,以後你腦海里裝著的男人只能有一個,什麼司空大哥,臭病秧子,通通不準記得。」

「那小念念怎麼辦?」

「在他變成男人之前你可以想他,等他變成男人後,會有別的女人想他的。」

很好,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第二一大早,洛銘悠將小念念交給了司空絕,只有交給司空絕,她才可以放心。

封漠和洛銘悠帶了一隊人馬從密道出發。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封漠等人從密道里出來,走得十分順利。

封漠凝視著四周,這正是洛銘悠之前的房間。

「走吧。」洛銘悠拉著正打算好好打量這個房間一遍的封漠出了門。

這里是安逸王府,兩人當然是輕車熟路,封漠和洛銘悠都不在,所以封寧也沒有派兵駐守這里。

從安逸王府出來後,眾人就混入了來來往往的人群之中,這就是為什麼封漠會選在白行動的原因。

夜晚人少,他們要從安逸王府走到玄冥皇陵,反而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而白,他們穿上便裝之後就可以混入人群,掩藏行蹤。

「我們分開行動,黑之前在玄冥皇陵附近集合。」封漠對著隨行的一隊人道。

眾人應聲散去。

封漠和洛銘悠正在街上走著,洛銘悠的目光忽然被路邊的一個小攤給吸引住了,她拉著封漠來到那個小攤前。

小攤上擺著各式各樣的小玩意兒,很多都是給小孩子玩的玩意兒,而攤主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他側臥在攤位後面,一頂竹編的斗笠遮住了他的容貌。

洛銘悠從攤位上拿起一個小木馬仔細地瞅了瞅,「老先生,這東西怎麼賣呢?」,洛銘悠手上拿著的是一個木馬玩偶,雖然小巧,不過洛銘悠手掌的大小,但是做工十分精致,而且用好多塊小零件給組裝起來的。

那老人沒有回話,只是伸出一只手,比劃了一個「五」。

「這麼好的東西只賣五文錢?」洛銘悠有些訝異地看著那個從剛才開始就沒抬頭看他們一眼的老人。

「不過是些小玩意兒罷了,賣些,賺幾個錢。」蒼蒼的聲音傳來。

洛銘悠忽然笑了,「公孫老先生一身好本事,用來做這些小孩子的玩意兒豈不是太埋沒人才了?」

洛銘悠說完,原本安然地躺在一旁的老人忽然坐了起來,他拿上頭上的斗笠,怔怔地看著洛銘悠。

「你是何人?」

「晚輩不才,曾經閱讀過公孫老先生的手記,方才看到攤位上擺放著的小東西,自覺手法與手記上所記載的有些相似,沒相當真的是公孫老先生本人,早問公孫老先生已經歸隱了,沒想到居然是在這種地方擺起了小攤,做起了小生意。」洛銘悠笑著看著公孫倥侗。

此時的封漠和洛銘悠都易了容,看起來就是一對普通的夫婦。

「我的手記不是我公孫家的人是不可能看得到的,你又是從哪里看得的?」

「是老先生的長子石業公子給晚輩看的,晚輩與石業公子有一些交情。」

「有一些交情?他連祖宗家法都不顧了,還真不是一般的交情呢!」

「這件事還容晚輩晚些再向老先生賠罪,晚輩有一事想要問老先生,還請老先生如實回答晚輩。」

「我老頭子不問事實很久了,哪里還會有什麼事情是你想知道的呢。」公孫倥侗顯然是不想多談了。

「晚輩要問的是關于安逸王府馨竹院通往城外廢棄莊園的通道。」

「你……」公孫倥侗的臉上如期地出現了驚訝的神情。

待到他平靜下來,「你到底是誰?」

「神兵閣閣主鬼手。」洛銘悠如實回答。

「那……那他是……」公孫倥侗的目光轉向洛銘悠身邊的封漠,又驚又喜地看著他。

「他是藍妃的兒子。」洛銘悠一邊說著,一邊端詳著公孫倥侗臉上的表情,不出洛銘悠所料,公孫倥侗臉上的喜悅之情更加濃郁了。

「我想你應該解釋一下此刻出現在你臉上的喜悅之情了。」封漠冷冷的嗓音響起,只有洛銘悠知道,封漠不怎麼好的語氣里藏著一些正在萌動的激動之情。

「你們等我一下。」公孫倥侗開始收拾自己的攤位,等到他收拾完,就領著封漠和洛銘悠兩人往胡同里而去,幾經輾轉之後,公孫倥侗推開了一扇有些老舊的木門。

院子里,有一棵梧桐樹,有一個婦人打扮的女子正坐在樹下,她的膝蓋上放著一些針線,正在繡著什麼。

「藍兒。」公孫倥侗喚了那婦人一聲。

婦人抬頭的瞬間洛銘悠明顯感覺到了封漠渾身的緊繃。

盡管身穿粗布短衣,盡管是在這樣破落的院子里,這個婦人還是那麼的耀眼,她一抬頭,仿佛其余的一切都失了顏色,即使是當空的紅日都無法與她媲美。

就是她嗎?那個讓封譽為了她放棄了世人夢寐以求的千葉神圖的人,那個曾經寵冠後宮的女人,漠的母親……

「有客人?」婦人看見了封漠和洛銘悠。

公孫倥侗沒有說話。

「怎麼了?」婦人好奇。

洛銘悠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扯了下來,露出了本來的面貌。

千葉藍看著露出真面目的洛銘悠,眼里的訝異盡顯無疑。看樣子,她是認得洛銘悠的。

然後她的目光就釘在了封漠的身上。

封漠看著千葉藍,沒有任何的舉動。

千葉藍想要上前,卻見封漠一把拉起洛銘悠的手,奪步而出,他的輕功如此絕妙,只是一晃,就沒了影子。

千葉藍怔怔地看著封漠剛才站立的位置。

「他怨我……」千葉藍的淚水一顆一顆地掉落下來,美人垂淚,簡直就是一副讓人看了心碎的畫面。

「藍兒……」公孫倥侗想要安慰千葉藍,卻不知道要怎麼做,只好手足無措地立在原地。

封漠帶著洛銘悠離開了那里,洛銘悠沒有說什麼,她很清楚,愛有多深,怨就有多深,不管藍妃有什麼苦衷,她都不敢這麼殘忍對一個只有八歲的孩子。

當封漠和洛銘悠來到玄冥皇陵附近的時候,其他人都已經到了。

「我們先在這里休息一陣,等色一晚再進去。」封漠對眾人道。

眾人應聲原地休息。洛銘悠和封漠在草叢之中席地而坐。

「小漠漠,你有不高興哦。」洛銘悠也不管在場有多少雙眼楮會看到他們,撲進了封漠的懷里。

「你又知道了。」

「拜托,你都這麼明顯了,別說我了,就算是小念念估計也都能知道。」洛銘悠在封漠的懷里蹭了蹭,「你說,她和公孫倥侗是什麼關系?」

一槍正中紅心,洛銘悠的話戳中了要害。

見封漠不說話,洛銘悠自顧自說著,「其實我很討厭滄瀾允的,他簡直糟糕透了!但是呢,看著他每生活在懊悔和自責中,想想他也蠻可憐的。我從來沒有問過他當年為什麼不及時來接我娘親,即使是因為形勢需要而要娶上官鳳兒為妻,那也可以事先和我娘親說明一下啊。因為我想,那一定是一段包含了無盡的無可奈何的過往,而我最討厭無可奈何了。」

「悠悠。」封漠哪里會听不出來洛銘悠是在變著法的來開解他呢,「你夫君我像是這麼小心眼的人?」封漠一挑眉,邪魅的樣子看得洛銘悠口水差點就要流下來了。

「那你走什麼走啊!」洛銘悠定了定心神,沒好氣地嘟囔一聲。

「如果這是她要的幸福,我為什麼不成全她呢?她作為一個平凡的人生活的挺好的,又何必讓她再卷入這場紛爭之中。」

「你個混球!」洛銘悠揮動著兩粒小包子就往封漠的身上砸了過去,「害我白擔心一場,真是太混蛋了!」

封漠趕緊抓住洛銘悠那兩顆不安分的小包子,「好好好,我混球,我混蛋,不要再打了,打疼了你自己,我這兒會疼的。」

封漠抓著洛銘悠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口上。

洛銘悠嬌嗔了封漠一眼,然後窩在封漠的懷里。

「悠悠,你是怎麼知道公孫倥侗和那條秘密通道有關系的?」封漠輕輕地拍著洛銘悠的背,就像是在輕撫一件珍寶。

「因為我看過公孫倥侗的手記呀!」洛銘悠說話的時候,兩只手一邊把玩著封漠的衣領,就像是一個調皮的小孩子,「當初看到公孫倥侗的手記的時候我就猜到馨竹院里的那條通道是他挖掘的,後來我和你在封寧的秘密基地里的時候也看到了公孫倥侗打造的特殊的鎖,我就可以斷定公孫倥侗人很可能就在京城。」

「我一直想不通,為什麼有人會在一個下人住的院子里挖一條通道,現在我想通了,因為馨竹院里住著的不是下人,而是你的娘親,而那個死掉的人才是馨竹。」

听完了洛銘悠的話,封漠沒有再說話了。

終于,太陽落山了,黑幕布下,將大地上的光亮都驅逐在外。

一行人正在如魅影一般地行動著。

「 嚓」

「 嚓」

……

這是脖子被人擰斷的聲音。

在無聲無息之中,那守著皇陵的士兵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被人奪去了生命。

眾人才剛踏入皇陵,兩邊的牆壁忽然移動起來,大家眼看著前路就這樣消失在了他們的面前。

這時,牆壁上有無數的箭矢竄出,向他們了過來。

箭矢快,「嗖嗖嗖」的聲音不絕于耳。

眾人馬上揮動兵器抵擋著突如其來的利刃。

好不容易,躲過了莫名來的箭矢,眾人腳下一空,身體就開始下墜,封漠一手摟住洛銘悠,一手貼住牆壁,一個借力,將自己和懷里的洛銘悠都甩了上去,躲過了一劫。

待到平靜下來,洛銘悠看了一下,除了她和封漠,還有半數的人已經沒了蹤影了。

「跟我來。」洛銘悠一馬當先,帶著剩下的半數人往皇陵深處而去,這樣子,好像對皇陵十分熟悉。

「悠悠?」

「還記得之前我被封譽抓走的事情嗎?那次他就是將我關在了這里,這里表面上是皇陵,但是在地下卻是一個迷宮一般的地方,用來囚禁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後來我被人從里面帶出來的時候,他們並沒有蒙住我的眼楮,我大概還記得一些,就賭一次吧!」

「……」

事實證明,洛銘悠的記憶力是很不錯的,在她的帶領下,大家安然地進入了皇陵內部。

這里,真的就如洛銘悠所說的那樣,像一個迷宮,有很多的石室,有很多的岔路口,一個通道接著一個通道,一個轉彎就可能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盡頭。

一行人走過一個又一個石室,尋找著封譽的身影。

當大家看到一個被重兵把守著的石室的時候,都止住了腳步,封漠和兩個侍衛同時上前,在那七八個人出聲之前讓他們全部去閉上了眼楮,永遠地。

一個蜷縮在石床上的身影忽然就吸引住了眾人的目光,一時間,沒有人敢上前,透過石門上的窗,他們不敢確定那是不是封譽,他們情願那不是。

封漠上前,他無視了門上的鎖,一掌震開了鐵門。

洛銘悠在一邊看得很郁悶,本來她還想發揮一些她開鎖的本領,現在看來是沒有必要了。

這地方守衛並不是很嚴密,封寧封了城,

他慢慢地走到了床前。

忽然,床上的人動了,劍光一閃,那個蜷縮在床上的人手中拿著鋒利的寶劍,一劍就刺向了毫無防備的封漠。

封漠一個側身躲開了劍招,反手一掌打在了那人的胸口,一口鮮血那那人的口中噴出,然後「噗通」一身倒在了地上。

洛銘悠白了一眼,她家男人要不要這麼強悍,對方已經在偷襲了,他居然還能躲得那麼輕松!

發現這房間里關的不是真的封譽,眾人轉身正打算要離開。

「等等。」洛銘悠叫住了正要離開的包括封漠在內的眾人。

「怎麼?」封漠見洛銘悠正盯著石室內壁上的燈看得出神。

「那燈有古怪。」洛銘悠很肯定地說道,這是她作為鬼手的直覺,是她特有的敏銳的洞察力。

洛銘悠既然這麼說,封漠自然不疑有他,他身而起,明明腳下無物,但他卻好像是踩著階梯一般。

封漠右手觸及洛銘悠所指的那個燈,手一轉,原本那個假扮成封譽的人躺著的那張床的床板忽然被打開了。

封漠回到原地,和洛銘悠兩人慢慢地走了過去,那里面躺著一個人,正是封譽。

這張臉,是封譽,也不盡然,因為這樣面如土色的一張臉很難讓人聯想到那個高貴優雅如神祗一般的封譽。

他衣衫襤褸,身上帶著不少的傷痕,有鞭傷也有刀傷,甚至還有烙傷。

封漠伸出手探了探封譽的脈息,然後和洛銘悠兩人將封譽扶了起來,讓他盤坐著,封漠便運功開始給封譽調息。

封譽緩緩地睜開眼,看到面前的人,臉上沒有過多的詫異,他回頭,看到了封漠,虛弱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笑容。

除了安慰,封漠還從中讀出了安心,還有一絲欣喜,不是因為自己得救了,而是因為看到了封漠。

「漠兒,你來了。」封譽,曾經是像神一般地坐在高位之上的人,曾經是一個不苟言笑的人,但是現在的他落魄地虛弱地蜷縮在了床上,他似乎一夜之間老了很多歲,他的頭發居然花白了許多。

「我帶你離開這里。」封漠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來。

「你,不恨我?」語氣里居然有一絲的害怕,很難想象封譽還會有怕的東西。

「這是你的選擇,我無權責怪。」封漠沒有說恨也沒有說不恨。

封譽有些自嘲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他笑得很費力,此時他的身體十分虛弱,他被封寧關在這里,應該沒有少受折磨。

「先離開這里再說吧。」封漠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多過糾纏了。

也許封譽看不懂,但是洛銘悠明白,封漠沒有恨封譽,他只是不知道要怎麼表達他對封譽的感情了,時隔十六年,他不是那個膩在父親懷里的孩子了,他一度是個很冷漠的人。

「不,漠兒,你長大了,可以保護好你自己了,這就夠了。」封譽給人的感覺就像是超月兌了。

他的眼楮似乎不是看著封漠,而是看到了很遠的地方。

「藍兒,我來陪你了……」

「如果你現在就死了的話,那麼你和藍妃就將永遠地錯過了!」洛銘悠看不下去了,她突然出聲對著封譽吼道。

果然,洛銘悠的話喚回了封譽的思緒,「什麼意思?」

「因為你想要去見的那個女人還活著,還活在這個世上,如果你去了地下,那就真的和她人永隔了!」洛銘悠才不管對方曾經是北辰的皇帝,是她男人的爹爹。

「不可能,她明明已經死了,我確認過……」封譽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

「信不信由你,你大可以現在就去死,到時候到了陰曹地府向閻王爺打听有沒有這個人,閻王告訴你沒有這個人的時候,你再試試閻王還能不能放你回來!」

「漠兒……」封譽帶著詢問的目光看向封漠。

封漠點點頭,這個男人,如果不告訴他娘親還活著的事實,他真的會撒手人寰的吧!

「她在哪里?」封譽忽然從床上坐了起來,他此刻這個樣子,真的一點兒也沒有當初洛銘悠剛看見他時的樣子。

「先從這里出去,我們會帶你去找她的。」封漠道。

「好,好。」封譽的面色竟然因為這個消息紅潤了幾分。

「我們快點走吧,此地不宜久留。」洛銘悠催促道。

——……——……——

兩日後,七月二十六。

城破。

佑大軍勢如破竹。

直奔皇宮而去。

金鑾殿上,封寧正坐在龍椅上,他的懷里還抱著一個女人。

封漠,洛銘悠,司空絕三人一入大殿,就聞到了一股腐臭的味道。

味道是從封寧懷里的那個女子身上發出來的,炎炎夏日,近十的功夫已經讓尸體發出了陣陣惡臭。

那個女人,是死去的玉嬪。

但是抱著玉嬪的封寧好像絲毫沒有察覺似的,他的唇還落在了玉嬪的額頭上,唇上。

許久,封寧才抬眼看向站在大殿門口的三個人,以及將他團團圍住的眾士兵。

封寧將玉嬪的尸體放在了龍椅上,然後自己起身,一步一步走了下來,圍著他的士兵不敢上前,封寧現在的表情太過恐怖了。

封寧一手成爪,一個士兵就被他隔空吸了過去。

「 嚓」

封寧擰斷了那人的脖子。

洛銘悠幾乎找不到形容詞來形容她現在看到的封寧,這還是人嗎?這是人該有的表情嗎?這是人該有的姿態嗎?

封寧不使任何兵器,就這樣徒手殺死了數人,死狀一個慘過一個。

看著那流滿地的內髒,肚腸,腦漿,再加上上空氣中早已彌漫著的腐爛的味道,洛銘悠犯了惡心。

「全部退下。」封漠一聲令下,余下的所有人都退出了大殿,司空絕和洛銘悠也站到了門外,將空間留給了封漠和封寧。

「現在的你,根本不像是一個人。」封漠有些沉重地開口。

「人?」封寧的臉上出現了完全扭曲的笑容,「我早就不是一個人了。在我的母妃死的時候我就已經不能算是一個人了,我是一個皇子,但是我卻要靠偷御膳房的剩飯剩菜活下去,同樣身為皇子的你們,卻可以高枕無憂地享受著下人端上來的精致美食,而我,連肚子都填不飽。」

「封譽該死,你該死,還有封啟,還有封毅,你們一個個都該死,哈哈哈……你們不是看不起我嗎?最後還不是由我當了皇上?封譽不是巴不得我死掉嗎,我不是還活到了現在?」封寧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緒當中。

「那些以前捉弄我的人,我將他們做成了人彘,看了他們的雙手和雙腳,我將他們跑在了壇子里,我割了他們的耳朵,割了他們的舌頭,我刺瞎了他們的雙眼,我將他們丟到了廁所邊。」說這話的時候封寧的臉上竟然露出了興奮。

「還有的,我將他們丟到了老鼠堆里,讓那些饑餓的老鼠一點一點地啃食著他們的血肉,我听著他們的尖叫聲,哀嚎聲,那是多麼美妙的聲音。」

「還記得那些從你王府里莫名其妙出現的女尸嗎?那些可都是我的杰作,包括洛心玲,怎麼樣,她們死後的樣子很美吧?她們的血的味道更好呢,我切開她們的身體,她們原本細膩的皮膚慢慢地綻開,鮮紅鮮紅的血液慢慢的滲出來,那場面實在是太美好了。」說著,封寧的臉變得更加猙獰了,「好美味,好美味。」他將剛才殺人時染了鮮血的手放到了嘴里,開始吸吮著上面的血液,一臉的沉醉。

這個舉動讓所有人的頭皮都開始發麻。

「也許,死對你來說,是解月兌。」封漠平靜地看著面目猙獰,神情恍惚的封寧,只說了這一句話。

封寧忽然抬眼,他如妖魔般的眼楮死死地盯著封漠。

然後封寧出手了,他一手成勾,一手成爪,整個人就像一只厲鬼,直奔封漠而來。

封漠和封寧在金鑾殿內展開了殊死戰斗。

兩人打得難舍難分,一時間根本分不出高低。

兩人的身影快,洛銘悠幾乎看不清他們的動作。

封寧的武功十分詭異,邪乎得很,而且每一招都是致命的。他已經一敗涂地,一無所有了,他本就是瘋狂的,如今的他,已經完全沒有理智可言了。

這一戰,打了很久,封寧也不知道是修煉了什麼樣的邪功,整個人連野獸都不如。

最後封寧還是輸了,他滿身是血地在地上爬著,那些血,分不清是他自己流下來的,還是之前殺人時沾染上的。

封漠淡漠地看著封寧在地上爬行的動作,他在向龍椅的方向爬去。

他所爬過的地方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痕,從大殿中央一直蔓延到了台階上,再到了龍椅之前。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于爬到了龍椅前,他努力地想要爬上龍椅,但是最終沒有成功,反倒是那具原本躺在龍椅上的尸體被他扯了下來,倒在了他的身上,這個時候,封寧也閉上了自己的眼楮。

沒有人知道,那最後的一刻封寧是想要去爬龍椅還是想要去擁抱那具已經死了很多的尸體。

很久以後,洛銘悠听到了一個故事,關于一個不得寵的皇子和一個小宮女的故事,他們都是這個偌大的皇宮里卑微的存在,他們相互取暖,他們一起挨餓,一起受凍,一起走過了無數個日日夜夜,直到有一,那個落魄的皇子將那個宮女送到了他父皇的枕邊……

——……——……——

八月初一。

封譽再次出現在北辰人民的面前,宣布北辰從此不復存在。

從此,這個下間再也沒有火炎國,沒有北辰國,也沒有佑國。

只剩下一個國家,辰佑。

同日,辰佑國的第一個皇帝于原來北辰的帝都登基,史稱狂帝,國號永安,協同皇後一同接受萬民朝拜。

一個風華絕代的皇帝,一個傾國傾城的皇後,傲世臨風,那一日他們光芒萬丈的姿態永遠地刻在了全城百姓的心中。

半個月後,正值八月十五中秋佳節,舉國上下在團圓的日子里迎來了一個噩耗,新帝暴斃于坤寧宮內,皇後追隨新帝而去。

太子年幼,故由狂帝的弟弟繼位,改國號御貞。

——……——……——

曾經被稱為西陲邊境如今改名為神兵嶺的地方。

一個叫做宜良的山區,山谷里,突然爆發出一聲震的吼聲來。

「你們兩個給我回房間里去養著!」

喊出這一聲的,正是本該已經「隨先帝而去」的皇後洛銘悠。

「不。」封漠堅決地說「不」。

「你才大病沒有多久。」硬的不行,洛銘悠換軟的。

「不打緊。」封漠自認為身子骨比牛壯,比小強抗打,比小強那爹頑強。

「怎麼可能不打緊!」洛銘悠高呼,拜托,那只小蟲子可是從他的胸口爬了出來,,一回想起那個畫面她就要抓狂,就差沒把已故的洛懷佑從棺材里刨出來鞭尸一遍了,居然敢給她的男人的身體放這種東西!

「我是男人。」封漠霸氣地回答。

「我知道你是男人,但這跟你現在休息不休息沒有關系。」如果不是因為她拽不動封漠,她早就已經將他拎到了房間里去,然後鎖上房門,不,釘死!

洛銘悠正想著,整個人就已經被一雙大手給拽進了一個堅實的懷抱里。

「我是你的男人,我說了算。」封漠將洛銘悠禁錮在了自己的雙臂之間。

「你強詞奪理!」

「你夫君我就是真理。」

「你欺負我!」

「我只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欺負你!」意思是現在有外人在,他欺負她什麼的,那都是扯淡。當只有他們兩個人的時候,他通常是將她壓在身下好好地欺負的。

「你很霸道耶!」洛銘悠再次抱怨。

「一直如此。」封漠飄飄然吐出四個字。

「不能改改嗎?」要不是現在人在封漠的腿上坐著,洛銘悠一定要狠狠地跺幾下腳。

「沒必要。」

「為了我也不行嗎?」

「為了你我只需要更霸道。」不然才治不住這個小丫頭呢,明明當了娘親了,還跟個小丫頭一樣,鬼精靈。

洛銘悠氣結,礙于這個家伙比較難對付,洛銘悠決定轉移目標,她轉而對坐在對面的青魘道,「小青魘,回去休息。」

「主子。」青魘低著頭,怯怯地,不敢去看洛銘悠,「我想做事……」

洛銘悠無語了,「你現在是病人,休息就是你最應該做的事情,如果再讓我看到你到處亂跑的話,我以後再也不理你了!」

青魘聞言乖乖滴回自己的房間里去了。

見狀,洛銘悠那顆小小的心靈有了一絲絲的安慰,雖然她制不住這個,但是總還是有她能夠制住的。

那一晚,真是把她給嚇壞了,中秋佳節,大家正賞著月呢,漠身上的蠱毒突然就發作了,然後青魘就要從漠的身體里將蠱毒引出來。

然後她抱著一絲絲的希望將關在牢里的洛銘燕給弄了過去,雖然滄瀾允和青魘一再告訴她,這是不可能的,蠱蟲一旦選擇寄主後是不會輕易離開的。

除非是像血影雌蠱對血影雄蠱一樣,有著強大的吸引力。

但是,就當她以為她要失去青魘的時候,奇跡發生了,青魘體內的蠱蟲爬了出來,爬到了洛銘燕的身體里。

因為洛銘燕的體內有一只赤焰蠱,是之前滄夜放進去的,那只赤焰蠱,讓洛銘燕一夕之內多了整整一甲子的功力。

沒有想到,赤焰蠱對于血影雌蠱來說是一道美味,血影雌蠱受到赤焰蠱的誘惑,爬進了洛銘燕體內去吃她身體內的赤焰蠱。

這世上,有些事就是這麼的湊巧,巧得讓人們不得不去感嘆它的奇妙。

事後,本就無心為帝為後的封漠和洛銘悠就對外稱雙雙離世,然後將皇位和後位扔給了封澈和鳳娉婷。

可憐了生性隨性的封澈每要穿著龍袍被各種各樣的規矩約束著。

估計他現在每都要將封漠和洛銘悠念叨一遍,念完繼續過自己的皇帝悲催日子,然後算著日子,坐等小念念成年,好從金絲籠里逃出來。

好在,有能干的親親娘子鳳娉婷和大舅子鳳離幫著他,不然,他一定會日日「以淚洗面」的。

奇跡發生了,但是洛銘悠還是被嚇到了,于是勒令兩人好好養傷,不準踏出房門半步,這不,兩人都憋不住,紛紛「違令」跑了出來。

「主子,那個滄老爺來了。」京城里的神兵閣關門了,耿易就跟著回來宜良給洛銘悠和封漠當起了管家,有管家如斯,不愁家產敗光。

滄瀾允已經退位了,自然不能叫皇上了,是以耿易稱呼滄瀾允為「滄老爺」。

「他要來就來,關我什麼事!」洛銘悠心情正不好著,被某男「欺負」後郁結于心。

「這次的借口要用什麼,是午睡還是生病了?」耿易十分盡責地詢問道。

「不行。」這兩個借口都不行,上次說是她在午睡,結果滄瀾允在門外等了很久,等著洛銘悠「醒來」。

上上次說她生病了,結果一車又一車的藥材被運上了山,附加一馬車的大夫!

「就說我出門了,什麼時候回來不確定。」洛銘悠想了想,對耿易道。

洛銘悠說完就發現身後用雙臂禁錮著她的男人正在偷笑。

可是他還沒來得及笑完,白明就進來了。

「主子,封老爺和藍夫人都要見你。」

這回笑的人換成洛銘悠了,封譽和千葉藍來拜訪的次數絕對不低于滄瀾允,滄瀾允是對洛銘悠心中有愧,洛銘悠承認自己就是報復性地不理他。

她這絕對是報復哦,真是不是因為怕滄瀾允心無所戀要去地下找千葉敏才這麼做的,咳咳,絕對不是!

封譽和千葉藍的情況就有點復雜了,現在他們彼此之間的情況都還沒有搞定,而封漠貌似是他們的共同「目標」。

看著封漠沒有表情的表情,洛銘悠笑完,還是對白明道,「去將小念念抱去陪他們玩會兒。」

有了孫兒,無論是滄瀾允還是封譽和千葉藍,都能消停好一會兒了。

兒子啊,不要怪娘親啊,為了你爹爹和你娘親,你就辛苦一點兒吧!

可憐的小念念,還不滿周歲,就被定下了太子之位,作為封漠和洛銘悠的孩子,一成年就要登上皇位不說,現在就要面對爺爺女乃女乃們的「摧殘」。

至于小念念只有一個,滄瀾允,封譽和千葉藍三個人要怎麼分就不關洛銘悠什麼事兒了。

說來也好笑,這三個人,無論是他們中的哪一個,拿出來都是風華絕代的人,除了封譽頭上多了幾根白發,他們幾個可是一點兒當爺爺女乃女乃的樣子都沒有。

「娘子真貼心,想要為夫怎麼獎勵你呢?」封漠湊到洛銘悠的耳邊說道,因為靠得太近,封漠嘴里呵出的熱氣撲打在洛銘悠的耳垂上,皮膚上,一抹紅暈蔓延開來。

「不需要。」洛銘悠側首,想要躲開封漠制造出來的耐人的折磨。

「那換悠悠獎勵為夫。」封漠換了一個主意。

「不行!」洛銘悠堅決否定,「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個大混球在想什麼東西,告訴你,你現在在養身體,想尋歡作樂,門兒都沒有。」

「抗議無效。」封漠的語氣比洛銘悠還要堅定。

「為什麼?」洛銘悠沒有來得及辯駁,因為有人已經決定要「讓事實說話」。

一個時辰後。

「娘子。」某男小聲呼喚。

某女不理。

「娘子。」某男不氣餒地再度呼喚。

某女依舊不理。

「累著了?」某男想到這個可能,聲音便更加輕柔了。

某女將頭埋到了枕頭底下。

「弄疼了?」某男又想到了更加糟糕的可能。

某女被子一卷,作鴕鳥狀,讓某男那堪稱完美的身子赤果果地暴露在了空氣中。

「娘子,為夫身體還沒好,這樣會凍壞的。」某男顯然是在耍賴,偏偏某女關心則亂,楞是給這麼拙劣的騙功給騙了過去。

洛銘悠從枕頭底下小心翼翼地探出頭來,松開被她卷起的被子,分了一些給光溜溜的封漠。

「我要跟你約法三章。」洛銘悠嘟著嘴氣呼呼地說道。

「說來听听。」封漠可不敢隨便答應,悠悠可是什麼鬼主意都有的。

「以後,沒有我允許,不準隨便把你家‘小小漠’亮出來,否則,別怪我對它不客氣了。」洛銘悠怒目瞪著「小小漠」。

這……

「‘小小漠’如何得罪了悠悠?」封漠也跟著洛銘悠一起盯著「小小漠」看。

「它總是欺負我!」洛銘悠指控道。

「它怎麼欺負悠悠了?」明明是讓悠悠很高興才對。

「我的喉嚨就是因為它才啞的,我的腰就是因為它才酸的!」洛銘悠振振有詞。

「悠悠打算對他如何一個不客氣法?」封漠邪魅地笑著,透著幾分曖昧,洛銘悠被這個樣子的封漠迷得差點就忘了「正經事」了。

「就是,就是……」洛銘悠支支吾吾了老半,「砍斷,折斷,擰斷!」

封漠打了一個冷顫,同情地多看了「小小漠」一眼,「看在小念念尚未出世的弟弟和妹妹的面子上,悠悠就不能放過它?」

「你……」洛銘悠無話可說了,委屈地蒙進被子里找周公訴苦去了。

過了幾日被封漠「欺負」的日子,洛銘悠忽然發現她周圍的人都開始忙碌起來了。

看著有人將一壇一壇的酒運進了山谷,看著雞啊鴨啊成群地進了廚房,看著村民們沒事都往他們這兒跑,洛銘悠及時再吃頓也該知道,他們正在瞞著她進行著什麼「秘密活動」。

終于,洛銘悠逮到了機會,對大家伙進行逼供。

飯桌上,「啪」地一聲,洛銘悠重重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吃完。」封漠瞟了一眼洛銘悠那只還裝著半碗飯的碗,用不容商榷的語氣說道,只吃這麼一點點怎麼能行,盡管生了孩子,除了胸,其他地方依舊還是那麼縴弱。

「請問你們可以回答我一些,最近大家都在忙些什麼嗎?」洛銘悠的眼楮從封漠,白明,黑影,冰雨,青魘,耿易,李媽媽的身上一一掃過。

銳利的目光看著幾人恨不得鑽到桌子地上躲起來。

「我們在籌備小念念的滿月酒。」封漠一邊吃著飯,一邊淡定地回了一句。

「什麼?」洛銘悠盯著封漠,想從他的身上看出什麼破綻來,「小念念出生都半年了,再不久就該擺周歲宴了,哪里來的滿月酒?」

「他滿月的時候沒來得及給他過,現在補過。」封漠說的煞有其事。

「為什麼要補過?」錯過都半年了,現在想起來要補過?

「如果以後小念念長大了質問我們為什麼沒給他擺滿月酒怎麼辦。」

「我們不告訴他,怎麼怎麼會知道他有沒有過滿月。」

「我們當爹娘的,對孩子要誠實,不能隱瞞。」封漠說這話的時候臉不紅心不跳,要多淡定有多淡定,洛銘悠實在是從他身上看不出一點一滴的破綻來。

洛銘悠詞窮了,孩子他爹說要給孩子補過滿月酒,她這個當娘的能反對嗎?能反對嗎?

答案當然是不能。

「好吧,那就補過吧。」洛銘悠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又找不出來,只好作罷,起身回了書房,她的新作品還正在創作之中。

洛銘悠走後,剛才一聲都沒吭的其他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吶,爺,你太厲害了,這樣的借口都虧你想得出來!」白明萬分感慨地說道,剛才夫人打量著他們的時候,他差點就要坦白了。

封漠沒有說話,依舊淡定地吃著飯。

他的左手不自覺地捏了捏,哇,全是汗!

吶,他居然也有心虛的一!

接下來的幾,山谷里愈發熱鬧了。

先是許久都不曾露面的耿靈和簡沐尋出現了,與他們一同來的還有曾經的六皇子封毅、

耿靈的臉上縱橫交錯著好幾道疤痕,雖然經歷過了治療,但是那些暗暗的疤痕還是沒有根除。

她的身邊一左一右站著簡沐尋和封毅,看得出來,兩個男人都是用真心在呵護耿靈,可是耿靈雖然還是活潑的耿靈,但是只字不提感情的事情。

洛銘悠真的很佩服耿靈,在經歷這樣的事情之後,她依舊可以開心地笑,還是像只小麻雀一樣嘰嘰喳喳地。

只是無論是簡沐尋還是封毅,她似乎都不想去理會。

緊接著司空絕也到了,他給洛銘悠帶來了一份大禮。

洛銘悠打開司空絕送給他的禮物,嚇了一大跳。

「大哥,這是……」

司空絕微微一笑,「大哥听說山雪蓮吃了對身體好,就去尋了一株。」

知道在司空絕風輕雲淡的話語背後隱藏著的到底是什麼!

山雪蓮,千金難求,即使是大內皇宮,也是十幾年沒有見過山雪蓮了。

前些日子傳聞山一帶有雪蓮出世的傳聞,司空絕就趕去了。

一個斷了慣用的右手的人,肚子一人前往山,取得這株山雪蓮,這里面有多少艱辛,恐怕只有司空絕自己知道吧。

和上次司空絕從懸崖下絕後逢生一樣,他對洛銘悠說的總是只悠簡簡單單的只字片語。

洛銘悠捧著手上的山雪蓮,倍感沉重,她欠司空大哥的情,這一生一世,怕都是難以償還了吧!

然後封澈也來了,他這算是「翹班」吧,借著封漠對他發出的邀請,給自己找了個度假的好理由,拉著鳳娉婷兩人到了封漠和洛銘悠這里,把那個讓他頭疼的爛攤子扔到了鳳離的身上。

「四哥,四嫂,你們太太太不夠意思了!」封澈一見到洛銘悠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抱怨加訴苦。「皇帝真不是人可以干的事情!為什麼要讓我來呢,六哥不好嗎?」

洛銘悠的房間里,封澈爆發出鬼哭狼嚎般的聲音。

「你六哥忙著追女人呢!」洛銘悠一點兒都不留情地打破封澈的希冀。

「不然讓父皇回來接手也是可以的嘛!」封澈再度哀嚎。

「你父皇也真在忙著追女人!」又一次,洛銘悠掐滅了封漠心中的那一點僅有的希望之火。

「那讓你爹爹接手吧,他總沒有女人可以追了吧!」滄瀾允喜歡的女人都已經作了古了,連尸身都已經化作了灰燼。

「他正忙著跟他的外孫培養感情。」滄瀾允很早就想從帝位上退下來了,怎麼可能再次坐回去!

「不然讓那個病秧子來也是可以的啊!」滄夜是封澈僅有的一點希望了。

「很遺憾,按照太醫的診斷,那一株病苗苗最多還有一年可以活,現在正在用他僅有的時間游歷名山大川,四處旅游呢!」

封漠登基的第二滄夜就不告而別了,只留給了洛銘悠一封訣別信,或者說是永別,信上說他看開了一切,從此要用剩下的生命浪跡涯,他,不會再回來了。

「也就是說,我必須在這個位置再待十五年,一直到小念念滿十六歲成年?」封澈悲痛地驚呼。

要亡他啊!

「準確來說是十五年零六個月。」洛銘悠看著封澈一臉悲痛欲絕的樣子,心里樂開了花。

這時,門被推開,從外面進來三個女人。

正是冰雨,青魘和鳳娉婷。

「夫人,今大喜,爺特地吩咐人給夫人做了一件喜慶的新衣裳。」冰雨指著身後的那一件又兩人下人拿著的大紅色的絲質長裙對洛銘悠說道。

大紅色,火紅火紅的顏色,喜慶,還真不是一般的喜慶!

「夫人,船上試試吧,尺碼是爺指定的,爺還拍胸脯保證一定合身呢!」冰雨說著就從下人的手上拿過紅色衣衫準備給洛銘悠換上。

封澈很識時務地退了出去,將房間留給了他們幾個女人。

洛銘悠換上了衣服,大小剛剛好,無論是胸圍還是腰圍,毫厘不差,找裁縫量的都沒這麼準。

「爺果然很了解夫人呢!」冰雨笑著將洛銘悠帶到了梳妝台前,「夫人平時都不怎麼上妝,今日難得有喜事,不如讓冰雨給夫人化個簡單的妝吧?」

洛銘悠想了想,沒什麼意見,就讓冰雨動手了。

于是在冰雨的一雙巧手的工作下,當洛銘悠再次睜開眼楮的時候,看著鏡中的自己有一瞬間的恍惚。

冰雨的確只化了一個淡妝,但是她恰到好處的手法,讓她看起來與往日有很大的不同。

今的她少了幾分青澀,多了幾分妖嬈,少了幾分清純,多了幾分嫵媚。

「夫人真美,待會兒一定會把爺迷得七葷八素的,連酒杯估計也要端不穩了。」冰雨發自內心地贊美道。

「都老夫老妻的了,哪還來這麼多的說法。」洛銘悠听了冰雨所說,不由地好笑,她嫁給封漠也有三年多了,兒子都生了一個了。

冰雨神秘一笑,不多語。

「新娘子準備好了嗎?」這時,李媽媽從門外進來了,一句新娘子讓洛銘悠楞了好半晌。

「我想,你們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呢?」洛銘悠眯著雙眼,危險地看著房間里的四個女人。

「哎喲,媽媽知道主子你這會兒因為我們瞞著你的事兒不高興,但是不管怎麼樣,今是爺特地為主子你準備的婚禮,都是他的一番苦心呢,你要跟我們生氣也不是不行,你看,這氣,留到婚禮結束之後再生如何?」還是李媽媽道行深,三兩句話就說到了洛銘悠的心坎兒里了。

洛銘悠的心砰砰跳,該死,都已經成親這麼久了,听到李媽媽說漠為她精心準備了婚禮,心里不由地悸動著,哎呀,好害羞!

看著洛銘悠不自覺地顯露出來的嬌羞之色,大家就知道,現在的洛銘悠應該是沒空生氣了。

「好了好了,快把蓋頭給蓋上,誤了吉時可就不好了。」李媽媽說著就從冰雨那兒取來了紅色蓋頭蓋在了洛銘悠的頭上。

洛銘悠在冰雨等人的帶領下出了房間,一路來到了外面。

山谷里那處原本是神兵閣兵器鍛造基地的地方,很多可以搬動的東西都被搬到了一旁,留出了很大的一片空地。

在那個空地上,有一個用百花裝點的巨大花壇,盛開的百花艷麗,奪目,空氣中飄散著沁人心脾的花香。

花壇的中央立著一個男人。

男人無疑是封漠。

今日的封漠一身紅袍,這是封漠第一次穿紅色的衣服,當年封漠奉旨娶洛銘悠的時候穿的是他一貫穿的墨色衣服。

原本就十分妖孽的他,穿了一身大紅之後,有一種既好像超然塵外,又好像深陷紅塵的感覺。

封漠黑發飄揚,與他飄舞著的紅色衣衫形成了鮮明的紅與黑的反差,魅惑地讓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封漠的手上還拿著一支碧綠色的竹笛。

洛銘悠被帶到了封漠的身邊,封漠當著眾人的面將洛銘悠的紅色蓋頭揭起。

兩人目光對視的一剎那,仿佛一切都不再重要,仿佛地間的其他東西都不復存在了,他們的眼里,心里只有彼此。

「悠悠,你好美。」封漠深情地凝望著洛銘悠,悠悠是這麼地讓人著迷,就算是看一輩子,他也看不夠。

然後,封漠拿起手中竹笛,開始吹奏。

那是一支洛銘悠從來沒有听過的曲子,那是一支美妙得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曲子,洛銘悠覺得自己整個人就好像在地間遨游,徜徉在無窮無盡的幸福與甜蜜之中。

不光是洛銘悠,在場的其他人也都沉醉在這首曲子里了,這首曲子他們從未听到,這首曲子已經不單單是听覺上的一種享受,而是浸潤到了他們的靈魂之中,與帶著他們的心一同起舞。

曲聲中包含著綿綿的愛意,濃濃的情誼。

一曲罷了,眾人還是醉在其中,久久不能回神。

現場只有千葉藍落下了喜悅的淚水,她的漠兒找到了讓他吹奏這首曲子的人了,真的太好了。

「這是什麼曲子?」洛銘悠回過神後的第一句便是問曲子的名字。

「你听過它的名字。」封漠神秘地回答道。

「我听過?」洛銘悠不解。

「這首曲子的名字叫做︰千葉神圖。」封漠公布了答案,卻同時也是一個震驚了所有人的真相。

「千葉神圖既不是一張藏寶圖,代表一筆富可敵國的巨大寶藏,也不是一張長生不老的秘方,得神圖者也得不到下,它只是一支顧老的曲子。」

「它是千葉一族的男子在新婚之日為自己的新娘子吹奏的曲子,不知道何時,听過這首曲子的人將它傳了出去,以訛傳訛,‘千葉神圖’就被引來了無數貪婪的人的覬覦。」

「其實,這只是一支表達愛的一只千古不滅的曲子。從很久很久以前存在于千葉一族了。千葉神圖,雖然名為圖,但卻和圖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听到這個事實,最震撼的莫過于在場的封譽了,當年,他帶兵滅了整個千葉族,為了傳聞中的千葉神圖,原來,一切不過是一場泡影,而他,卻因此背負了十多年的悔恨。

「以前從來沒有听你吹過笛子。」洛銘悠抱怨道。

「因為要等到這一,為你吹奏這曲‘千葉神圖’。」封漠溫柔地撫模著洛銘悠的臉頰。

「那你以後可以經常吹給我听嗎?」

「當然。」封漠將洛銘悠擁進了自己的懷里。

「這是千葉族的婚禮習俗?」洛銘悠滿臉幸福甜蜜地問道。

「對。其實,在千葉族,是沒有拜堂這一道程序的。」封漠摟著他的小寶貝道。

兩人立于百花叢中,卻生生地奪走了這些艷麗的花朵的光彩,讓他們全部都黯然失色。

這一幕,看著周圍的人兒的眼中,不少人的臉上都是洋溢著祝福的笑容,也有人濕了眼眶,比如說滄瀾允,比如說封譽和千葉藍。

「四哥恭喜你,在當了這麼久沒名沒分的夫君後終于名正言順了,現在就沒有人會跟你搶娘子了!」封澈第一個歡呼,打破了沉默。

「悠悠,恭喜你。」司空絕上前真心地祝福道,然後轉頭對封漠,一字一句地說道,「別忘了即使成了親,還可以和離的。」

然後轉身瀟灑離去。

封漠的嘴角在抽搐,司空絕,哼,你永遠都看不到你口中所說的和離的那一的。

「四哥,我不管你是按照千葉族的習俗辦的婚禮還是怎麼地,這成親,酒是必須喝的,來來來,我們前廳喝酒去!」封澈拉起封漠就往前廳酒桌上去,其他人也是跟著起哄。

于是作為新浪的封漠被拉去灌酒了,而作為新娘的洛銘悠則被拽到了新房里靜候封漠前來。

婚禮的前半段走的是千葉族的路線,至于後半段麼,在眾人的促動下,還是漢族的傳統。

酒過三旬,當封漠好不容易擺平了輪流給他灌酒的封澈,白明黑影一群人來到新房里,看到坐在床上的一身紅衣的西娘子,封漠的眼里滿滿的柔情。

可是,當他揭開那紅蓋頭的時候,他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因為紅蓋頭下的女人不是洛銘悠,而是冰雨。

「她呢?」封漠不知道用什麼樣的心情問出這句話了,新婚之夜,房里坐著的居然不是自己的娘子!

「夫人,夫人她,她去了後山。」冰雨小心翼翼地回答道,生怕一個不小心,封漠會化身為火山,來一次大噴發。

好,很好,看他一會兒不好好教訓她!

封漠當即施展輕功往後山而去。

封漠的腳下生蓮花,箭步如,以馳的速度趕往後山。

當封漠好不容易來到後山,遠遠地看到月光下站著一個人影,人影背對著他。

封漠正想要過去將她摟進自己的懷里好好「懲罰」一下。

那人一轉身,也不是洛銘悠!

「她人呢?」封漠這下明白了,悠悠這是在報復她瞞著她婚禮的事情!

鳳娉婷無奈地說道︰「在柴房里。」

哎,這一對佳人,還真是會折騰人,無奈她身不由己,只能乖乖听從洛銘悠的安排,大半夜地跑到山里也吹冷風,洛銘悠這不光是在報復封漠,也順帶在報復他們這群同伙啊!

「我希望這次是真的。」封漠一嚴肅,氣勢逼人,一般人估計得要哆嗦了。

「我也沒有辦法,你的親親娘子只告訴我這個答案,至于她真身到底在哪里,你恐怕只有去了柴房問下一個人了。」鳳娉婷一攤手,實話實說。

封漠無奈地趕了回來,推開柴房的門,就見柴房里的草垛上躺著一個女子,紅色的裙衫,紅色的蓋頭。

听到柴房門被推開的聲音,女子起身,那樣子,分明是等著封漠來揭開她的紅蓋頭。

封漠蹲,伸手去揭蓋頭,當他的右手觸及到那紅色的蓋頭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居然有一絲的緊張。

終于,封漠手微微用力,紅色蓋頭落下,洛銘悠那張美麗的臉出現在了封漠的面前。

「為什麼要跑來這兒?」封漠問道,看到紅蓋頭下的人真的是洛銘悠,封漠舒了一口氣,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大婚之夜就浪費在四處找尋新娘子上了。

「因為第一次嫁給你的時候你把我扔到了偏院里啊,這里沒有偏院,只好拿柴房來頂一頂了。」洛銘悠的臉上掛著如狐狸一般的笑容。

封漠沉默了一小會兒,他的沉默引來了洛銘悠的好奇,他這算是什麼反應?

忽然封漠一把將洛銘悠從草垛上拉了起來,一個旋身,自己倒在了草垛上,洛銘悠趴在了封漠的身上。

「你……」洛銘悠剛要開口,小嘴就被堵住了。

封漠開始熱情地吻著洛銘悠,狂熱地索取著她的所有,封漠輾轉地吸吮著洛銘悠那迷人的紅唇,滾燙的射箭更是霸道地纏住她口中的柔軟丁香,執意與之纏綿不休。

「漠……」洛銘悠不禁怔愣住,這里可是柴房耶!

「噓!」

封漠的拇指按住洛銘悠微啟的紅唇,熱吻由她的唇瓣沿著頸項一路向下發展。

他的雙唇所經之處,無可避免地引起了洛銘悠的陣陣酥麻。

「漠!」洛銘悠使出了自己全部的意志力和力氣推開了封漠,幽怨地看著他。

「悠悠帶為夫來柴房不是在埋怨為夫當初在新婚之夜將悠悠留在了偏院里嗎?那為夫就在柴房里補償悠悠一個難忘的新婚之夜。」

封漠說完,手掌開始探入洛銘悠那紅色的衣衫之中……

他們的「新婚」之夜還很長……

------題外話------

正文到這里結束了,剩下的事情就在番外里講了,大結局是漠和悠的大結局。

漠和悠,加在一起就是幽默,或者莫憂,反正都不該是悲傷的。

這文寫完了,卻有一個很大的遺憾,之前一直沒有敢將,其實這文原本有很長的一段悠悠一點一滴地建立自己的「神兵閣」的,結果我直接掐了,跳到了兩年後,因為當時發生了一些事,所以就成了我的遺憾,無法彌補的遺憾。

謝謝親們一路的陪伴。

請牢記本站域名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王妃不在家最新章節 | 王妃不在家全文閱讀 | 王妃不在家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