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俱樂部(2)
劉燕回到辦公室倒了杯水，辦公桌前坐下，手里端著水喝著，腦中就想起歐陽一鳴來，就在心里說︰「書呆子，我現在是俱樂部主任了。你要是看到剛才那些戰士畢恭畢敬的給我敬禮，也會為我喜悅吧？」兀自嘿嘿笑了兩聲，又想︰「他現在在干嗎呢？」抬腕看了下表已經快十點，就想他肯定正在上課，腦中就朦朧地浮現出歐陽一鳴听課時的神態，心里就說︰「一鳴，想我嗎？」眼光落到桌上的電話機上，心驀然一動，有些興奮地想︰「這下好了，往後想听到他的聲音也不難，寫了信去告訴他，讓他想我就打電話來。」
可讓她感到遺憾的是，沒辦法打電話去歐陽一鳴那里。這個時候就有股沖動想馬上寫信，拿過放在桌上的一本稿紙和筆，落筆時心里又想︰「等會要是來人會影響心情的，在這個環境也寫不出什麼溫情的話。再說上班寫情信也不是那麼回事，還是晚上回家寫吧。」再就暗笑自己心急。
劉燕的爸爸劉文彬是後勤部的副部長，副軍級。劉燕的媽媽秦嵐是後勤部油料部的一個處長，副師級。他們夫妻之所以沒有將劉燕調到後勤部，源于他們夫妻倆都在後勤部工作。生性耿直的劉文彬擔心部下會有一些說詞。秦嵐也很理解丈夫，兩人商議托劉文彬在軍區任副政委的老戰友把劉燕調到了軍區。
晚上在家吃飯時，秦嵐就問劉燕工作環境怎麼樣，習不習慣？劉燕答︰「都可以，就是一下子被人喊起劉主任有些不習慣。」爸爸媽媽都笑。秦嵐看著劉燕笑著說︰「慢慢就會習慣的。」劉燕就笑笑。秦嵐轉頭問丈夫︰「張政委開會回來了沒有？」劉文彬說︰「回來了，下午還和我通了電話。」秦嵐問︰「電話里你也說幾句感謝人家的話沒有？」劉文彬皺眉說︰「唉呀，就你們女人事多，說那些干嗎？」秦嵐就怪道︰「我就知道你不會說。你的話可真金貴啊，連句感謝的話都不舍得說啊？人家把燕子跨軍區弄過來，不應當感謝一下啊！」
劉文彬看了秦嵐眼，低頭吃飯不說話。
過了會秦嵐說︰「老劉，我想等會我和燕子去張政委家一趟。」
劉文彬點了下頭。
秦嵐放下飯碗，起身走到電話前，拿起電話要了小車班，說半個小時後要用車去軍區。回到桌前坐下，拿起筷子吃了幾口飯，看著丈夫說︰「老劉，我想把你王佔成給你的那兩根人參給張政委拿去。」
劉文彬听了這話抬起頭，蹙眉看著她說︰「那是人家佔城親手在山上挖的，是人家的對我的一片心意，怎麼可以轉送別人的？」秦嵐說︰「咱去張政委家也不好買什麼東西拎著，總不能空手去吧。你又不吃，留著它干嗎？」
劉文彬看看她還想說什麼，也沒說出，低下頭去繼續吃飯。
秦嵐說︰「還不都是為了燕子。」劉文彬邊吃邊說︰「隨你吧。」秦嵐笑笑，偷偷給劉燕擠了下眼繼續吃飯。劉燕倒感覺有些不好意思，說︰「媽，還是別拿那人參了。」劉文彬低頭說︰「拿去吧。」秦嵐瞪了劉燕眼，示意她不要多說。
剛吃完飯正在收拾，就听門外汽車喇叭響，劉燕知道是爸爸的專車來了。
秦嵐就說︰「燕子，你先把碗筷收拾起放進廚房，回來再洗。」話畢轉身上樓，很快拿著一只塑料袋下來，喊著廚房的劉燕說︰「燕子，先放在那。」
劉燕應聲出來，出了大門問秦嵐︰「這人參是不是很難找啊？」秦嵐說︰「可不，王佔成上山挖了兩年才挖到了兩棵這麼大的。」停了一下又說︰「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這個王佔成，就是那個遼沈戰役時你爸爸當連長時的警衛員，後來負傷回了老家，早些年來過咱家的。不是前些年你爸爸不是把他的兩個兒子都弄到部隊了嘛，人家也是感恩，不然這麼金貴的東西還能送人啊？今天也就是為了你我才敢說，你爸才願意。」
劉燕听後心里有些不安了，說︰「爸爸會心疼的。」秦嵐說︰「他心疼他的。你爸爸和張政委是朝鮮戰場的生死兄弟，給你辦這事咱要是買些東西拿過去，人家也是要怪的。我想來想去還是拿這個最合適。往後你在軍區大院工作，還要有很多事要依靠人家的。」
劉燕不再說什麼，心里兀自為父母對兒女的無私而感動。
進了軍區大院，汽車拐了幾道彎，停在一處二層樓的獨院角門口，秦處長按了門鈴，一個十**歲秀秀氣氣的勤務兵開了門，對劉燕母女喊了首長好，敬了禮，秦嵐母女還禮後，秦嵐問︰「張政委在家吧？」勤務兵說︰「在的。請問您們是？」秦嵐報了單位和姓名，勤務兵帶劉燕母女進了院。
院子很大，院內的路燈亮著，靠南的大片地面上栽著橫豎成行的水杉樹。樓前客廳門的兩側為兩米左右寬的花圃，地面上的草是常青的，木本類的花枝光禿禿的，顯得枯零。花圃前為一道三米寬的水泥走道，走道的盡頭是一道往西開綠色大門，小汽車可以直接開進院內，平時不常開。大門外是一條南北走向的大道，大道上路燈射下的杏黃的光灑在這座幽靜地院內，顯得異常柔和。
劉燕母女進來的是角門，在樓東頭的拐角，門向北開。
進客廳是三步的台階，台階的兩側對稱放著幾盆鐵樹之類的常青盆景，全為白瓷花盆。客廳的大門為雙扇綠色木門，此時開了一扇。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一位五十多歲的婦人，正瞪眼向門外看，劉燕母女踏上台階後，秦嵐沖那婦人說︰「江部長，妹妹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