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一部]
第16節第五章(2)
翌日早劉燕上班後沒听人說起金銘的事。但她知道，很快這事就會在醫院里傳開。查房過後，護士長被醫院衛生部電話喊去，劉燕清楚肯定是關于金銘的事了。稍後，劉燕手端托盤來到歐陽一鳴的病床前，兩人眼光相遇，臉就都紅了。劉燕在床頭櫃上放下托盤，瞥眼見歐陽一鳴盯著她看，兀自笑笑，將藥瓶掛在架上，彎身給他的皮膚消毒時，小聲說︰「我基本昨晚沒睡。」
歐陽一鳴就看她說︰「昨晚我也睡得很晚。」
劉燕把針頭在他的血管里插好，固定針頭時悄聲說︰「我昨晚沒怎麼睡，是因為金銘的事，她出事了。」
歐陽一鳴驚愕地「啊」了聲。
劉燕轉頭看他眼，轉回頭低聲說︰「別讓人家看到你這表情。」
歐陽一鳴定了下神，小聲問︰「她出了什麼事啊？」
「現在也和你說不清楚，不過，等會要有人說起金銘的什麼話，你只管听，不要問起的，找機會我再跟你細說。」
歐陽一鳴「嗯」了聲。
劉燕端起托盤又給另兩位病友打好吊針走後，有個戰士來到病房，到那個本院戰士床前坐下後就開始嘀咕。歐陽一鳴有意無意地看，就見那個病號戰士面露驚訝，繼而兩人就笑。接著就听那個病號戰士說︰「梁超這小子可真行啊！平時還真沒看出這小子有這本事。」戰士就附在病號的耳邊低聲說了起來。
這個戰士正是昨晚巡邏那五個戰士中的一個，這會說這事也加了些渲染。
一會兒那個戰士站起說︰「可別往外說。」病號就笑道︰「這事還能瞞得住人？」戰士說︰「你現在不說就行。」說完話出了門。病號戰士依在床頭想了陣，兀自笑了兩聲。臨床一位三十多歲的外單位病號就問︰「什麼事這麼好笑？」病號戰士說︰「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估計下午你就會知道了。」外單位病號說︰「什麼事還這麼神秘的，說說唄。」病號戰士想了想，還是沒有忍住，看了閉眼靠在床頭的歐陽一鳴眼，伸頭與那病號悄聲唧咕了陣。兩人一會感嘆，一會竊笑。歐陽一鳴隱約听到了幾句，但還沒听清到底是什麼事，心里就感覺愈來愈沉。
劉燕打完病號的吊針後回到辦公室，見護士長已經回來。辦公室門口陰沉著臉沖劉燕招了下手，劉燕隨她進了配藥間。
護士長說︰「金銘的事你肯定知道的。」
劉燕點頭說︰「昨晚她回去就跟我說了。」
護士長蹙著眉頭氣呼呼地說︰「你說這個金銘啊，怎麼就能干出這樣的事來哦。唉！還能要多會全院的人會不知道，你說她可怎麼見人哦！」
「剛才醫務部電話喊你，就是為了這事吧？」
「可不就是為了這事！我都快給氣死了。哎，金銘現在的情緒怎麼樣？」
「昨晚我勸她快到天亮，情緒還算好。」
護士長點點頭說︰「你多勸勸她，可別再出什麼事。再出什麼事，我這護士長也別干了。」
劉燕點點頭，問︰「醫務部可說怎麼處理沒有？」
「剛才醫務部、院務部和院里的幾個領導都在。部長特別生氣，他的意見是讓金銘馬上轉業。有的領導還說，這個事件的性質太壞，影響很大，一定要對他們兩個都做嚴肅處理。當時的那個情況下，我真是不方便多說什麼，可想了想又不能不說。我就說，他們倆還都是孩子，也是頭腦簡單才犯下了這樣的錯誤，不能一下子把他們打死。當時就被部長給狠狠地克了一頓，問我這個護士長是怎麼當的。哎呀，你說我這個護士長又有多大的能耐啊？這樣的事，我又怎麼能夠想出來？我也只能認部長克。之後李副部長說，梁超交代說金銘是自願的，到底是不是真這樣？就算是他們倆在戀愛期間，假如是梁超強迫的，那梁超的事情就要嚴重多了，金銘就不會有問題。我心里明白，李副部長這樣說，一是可能真的懷疑，二是為了保護金銘，畢竟金銘是咱們醫務部所管轄的護士。院務部的周部長就說要徹查這件事，梁超屬于院務部管轄的戰士，他自然也不希望把所有的責任都安在梁超的身上。焦副院長就指示醫務部和院務部，各派一名干事去找金銘了解這件事，估計現在已經有人去找金銘談話了。事情一旦落實，估計醫院可能會很快作出決定的。唉！現在我的心里也真沒底，沒法知道究竟會怎麼處理他們。」
劉燕听得心發抖，但此時的她更清楚，盡管金銘和梁超昨晚只是第一次，可金銘至始至終都沒說過一句埋怨梁超的話，那麼，就絕不能在護士長面前說出是梁超強迫的，說︰「金銘說，她是真心喜歡梁超的。」
護士長點了下頭說︰「我的心里很清楚，他們倆肯定不會是第一次。當然了，金銘和梁超的身份還是不同的，梁超畢竟只是個戰士，假如梁超能夠主動承認是他強迫金銘的，那也就保護了金銘。但是，這樣的結果我更不想看到，真要是如此，梁超就有可能上軍事法庭給判刑的。唉！不管怎麼說，梁超這孩子的本質不錯，在咱們科室的兩年間，工作還是很不錯的。他的人品咱們科室護士和醫生都很認可的。再說了，就算是梁超願意承擔，按你所說金銘是真心愛梁超的，她也不會為了保全自己，而願意有如此結果的。不過，什麼結果也不是咱們能夠說了算的。我估計，等會有人去找金銘談話，會問起是不是被梁超強迫的。」
「金銘跟我說了，她和梁超是真心相愛的，她肯定不會只為保全自己。」
護士長點了下頭，嘆口氣說︰「你說這兩個孩子，怎麼就能這麼糊涂啊！」
「梁超現在在哪里？」
「關著禁閉呢。」護士長說︰「就算相愛了，也不能現在就做這樣的事啊！作為一個女孩子，怎麼就一點兒都不知道自重呢？而且能在這醫院的院子里就……幼稚啊！唉，我現在是沒一點兒沒辦法了，只能看醫院怎麼決定了。」
劉燕心里說︰「必須馬上去找姑媽了，不然在醫院作出決定後，想挽回也無法挽回。」于是就把要去找姑媽的話給護士長說了。
護士長听後一臉興奮，催促劉燕現在就到軍區去。再又提醒她先回趟宿舍看看金銘。
劉燕一進宿舍，金銘就急切地問現在病區里是不是都在議論她的事。劉燕誆騙說，現在還沒听什麼人說起。
金銘嘆口氣說︰「很快就會說起了。」
劉燕是不是有醫務部和院務部的干事來找了她，金銘說王干事和童干事剛剛走。劉燕暗想效率真是很神速，就問都說了些什麼？金銘說，兩位干事就是問了些當時的情況，還問到底是不是梁超強迫的。劉燕就把護士長說的話跟她說的話說了一遍。金銘說︰「不管怎麼樣，我也不會只為保全我自己。別說我和梁超是真正相愛的，想結婚的，就算是清楚知道以後我和梁超結不成婚，就算毀了我自己一輩子，這樣卑鄙的事我也不會做出的。畢竟我們是相愛才到了一起的，既然愛他，就算是付出了生命也是值得的。昨晚他那樣雖然我也拒絕，但是，我能夠理解他當時的沖動的。不管結果怎麼樣，不管到了什麼時候，我都不怪他。」
劉燕暗自贊許，點了下頭說︰「我跟護士長也說，你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金銘嘆了口氣問︰「也不知梁超現在咋樣了？剛才也沒敢開口問兩位干事。」
「護士長說梁超現在正關著禁閉。唉！你現在也不要想他的事太多。剛才我把找姑媽的事跟護士長說了，不然，等醫院做出決定就不好辦了。她讓我馬上去。」
金銘霎間眼里又涌出了淚，說︰「劉燕，我、我就全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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