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一部]
第3節第一章(3)
兩人說著話走進百貨大樓，樓上樓下轉了陣來到了食品櫃。櫃前站住，歐陽一鳴手指貨架對營業員說買一瓶女敕黃瓜醬菜，範旭瑞插話道︰「就買一瓶？給我的？」歐陽一鳴瞥了他眼說︰「你再長的漂亮些就是你的。」範旭瑞就說︰「怎麼了？丑人還不興吃醬菜了？哎，咱可說好了，買一瓶是我的，兩瓶才有你的。」歐陽一鳴就笑了，說︰「我是什麼時候也賴不過你。」話畢掏錢，遞給了笑看著他營業員。
範旭瑞抬步走到罐頭櫃，看著貨架上那印著外文裝飾精美的馬口鐵盒裝罐頭，問那年輕女營業員那里面裝的是什麼。營業員說是從非洲進口的山雞塊，範旭瑞問了價格，什麼下舌頭道︰「這國外的雞塊比咱們國家的龍肉還貴。」女營業員就咯咯笑。範旭瑞陪她笑時，眼楮就在她那因笑而顫動的乳fang上瞄。
歐陽一鳴走過來，剛好听了這句話，就說︰「貴有貴的道理，怎麼說也是進口的，買罐嘗嘗？」範旭瑞看著他問︰「你買？」歐陽一鳴笑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我都給你買了醬菜，你就好意思不給我買？」說著話把一瓶將黃瓜塞到了他手里。
範旭瑞拿著醬黃瓜看著笑，說︰「你再買上十瓶也不夠買那一罐的。」歐陽一鳴說︰「俗！你自己說俗不俗？咱們之間能去計較錢？」範旭瑞笑著搖搖頭，沒說話掏出錢來買了罐。歐陽一鳴卻又說︰「買一罐是我的，兩罐才有你的。」範旭瑞呵呵笑了，抬手推了他一把說︰「去你的，吃飯時一起嘗嘗就行了，這麼貴的東西還當飯吃？買這一罐都跟挖著我的心頭肉似的！」女營業員被他們的對話逗得捂嘴咯咯笑。
離開櫃台範旭瑞又回頭瞥了眼，轉回頭悄聲說︰「乖乖，這營業員的豆腐真不小，好有沖動模模。」歐陽一鳴轉頭看了眼，急忙轉回頭說︰「你這色眼就專往人家那地方看。」範旭瑞笑道︰「咱是學醫的嘛，好的標本都會注意的。」
出大樓又逛了會，進了一家小飯店，點了一盤涼拌黃瓜，一份蔥爆豬肝，一份茭白肉絲，一碗紫菜蛋湯，一瓶半斤的白酒。完了範旭瑞拿起那罐罐頭起身進了後堂，一會端來裝在盤中的山雞塊。歐陽一鳴抬手就捏，範旭瑞給打了回去，說︰「文明點好不好。」服務員把筷勺送來。歐陽一鳴便拿筷分雞塊，口中道︰「每人六塊啊！」分好後拿筷指著盤說︰「這邊是我的，那邊是你的。」
範旭瑞正開酒瓶蓋，低頭看了眼，見歐陽一鳴分給他的全是虛，心里暗笑也沒言語。倒了酒放下瓶子拿起筷，伸過去把歐陽一鳴撥在他面前的一大塊雞塊夾起送進了嘴里。歐陽一鳴就笑道︰「你怎麼就這樣賴啊！分好的每人六塊嘛。」範旭瑞邊吃邊說︰「你一塊就能頂了我六塊。」話畢又道︰「快嘗嘗，這味道就是不一樣。」
兩人喝完酒吃光菜，酒足飯飽各自回校。
歐陽一鳴躺在床上，腦中就又想到電影院遇到的白雪，又是兀自疑惑︰「她總是說看我很面熟，好像和我早熟悉，莫不是真在哪里見過？」想了陣依舊沒有任何印象，就又心道︰「別想這麼無聊的事了，這輩子恐怕都不會再見面的。」
可一陣後還是睡不著，忽又想到範旭瑞所說「男人想那事，女人也想」，以及關于女人的那多話，暗思︰「這個女人難道對我有這樣的想法？可不就是啊！她的丈夫經常不在家，或許她就是……」又否認︰「怎麼可能啊！人家畢竟是個女人，女人怎麼會像男人那樣大膽的。」
但自這時起，他的心有些心亂了，身體燥熱，身下就有了反應，心一驚後，心道︰「該死該死，怎麼會聯想到這麼齷齪事來哦！」
他強迫自己轉移思緒，一會兒又去想著課本的內容，一會兒查數字，漸漸合上了眼，卻做了一個奇異地夢。
夢里的他去了一座破廟。他雖驚奇為何會來此，卻感覺很熟悉。正自四處觀望，忽見一位身著綠衣裳的女子走過來，仔細看後吃一驚，這女子正是在電影院遇到的白雪。不知為何，他的心頓生怯意。
白雪笑盈盈的走到他面前站住，凝視了片刻，臉上的笑漸漸褪去，看著他怨問道︰「我真是不知道，你為何會偏偏選中了我？」
歐陽一鳴詫異地看她，嚅動著嘴唇說不出話。
白雪又道︰「你害了我！害了我！」
不知為何，歐陽一鳴听了這話竟對白雪生出極大的愧意，沒說出任何話語。
白雪的眼中流下了兩行淚，哀怨道︰「你欠了我的，你還我！」話畢轉身離去。
歐陽一鳴被這奇怪的夢驚醒了，夢中的一切都記得很清晰。正自疑惑，忽感一陣月復痛，接著月復中便如翻江倒海一般了。
這日晚，歐陽一鳴竟然去了廁所七八次，清晨時已是無法起床。同宿舍的姜玉其和另兩位同學把他送到了校醫院，醫生問歐陽一鳴吃了什麼東西。歐陽一鳴就把他和範旭瑞在小飯店吃的東西說了遍。醫生診斷為過期食物中毒，斷言是飯店的葷菜有問題，罐頭都是經過高溫消毒的，進口的罐頭檢查得更是嚴格。
中午時姜玉其過來看他，歐陽一鳴就讓他去看看醫學院的範旭瑞有沒有得病。姜玉其趕到醫學院，見範旭瑞一切正常，很是驚異。
範旭瑞隨姜玉其趕過來，醫生又詳細問了下範旭瑞當天和歐陽一鳴所吃的食物，再問起那山雞罐頭產于哪里。範旭瑞說產于非洲，具體哪個國家還真沒注意。
醫生還是斷定病因與那罐頭沒有關系，按常規用藥，可歐陽一鳴病情卻落有加重，竟還拉出了血絲。主治醫生便就懷疑起那瓶罐頭來。可反復琢磨依然不解，即使是那瓶罐頭變質引發的食物中毒，這樣的用藥也是正確的。
這天下午徐慧向姜玉其打听歐陽一鳴的病情。姜玉其告訴她沒有轉好的跡象。徐慧心慌了，晚飯後和李璇、吳瑩瑩過去。徐慧站在床前問他感覺咋樣？歐陽一鳴笑笑說沒事，徐慧就怪他亂吃東西。可當第二日中午徐慧又和李璇、吳瑩瑩來看他時，歐陽一鳴的樣子卻把徐慧嚇了一跳。也就十多個小時，歐陽一鳴好像變了個人似的，眼眶深陷，臉色蠟黃，嘴唇干裂，一副病入膏mang的容態。徐慧異常驚恐，悲由心起，不自覺的淚眼汪汪。伏去問歐陽一鳴感覺如何，歐陽一鳴臉上擠出了笑，有氣無力地說沒事。徐慧心疼地看著歐陽一鳴會，剝了個桔子遞給他，歐陽一鳴搖了下頭說不想吃，眼淚卻控制不住的順著眼角流下了。他那心里生出的是病危時見到了親人的情緒。
徐慧流淚拿出手絹幫歐陽一鳴擦淚，安慰他說過兩天就會好的。歐陽一鳴點點頭沒言語。徐慧床前站了陣，心就愈來愈煩躁，想了想，轉身出門去了醫生辦公室。進門就問醫生歐陽一鳴的病情為什麼不見好轉。
醫生看看她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總要有個過程。徐慧就說，這都過去兩天了，眼見病情越來越重，為什麼不考慮轉院？醫生听得惱火，就問徐慧是干什麼的。徐慧說是他的同學。醫生沒好氣地說︰「同學？這事和你有什麼關系？我們做醫生的，自然會有真對病人的治療方案的。什麼都不懂，在這兒瞎指揮什麼？我們又會听你的？」
徐慧听了醫生不客氣的話語，想著歐陽一鳴的樣子，霎時間升騰起一股怒氣，就回他︰「沒本事還逞強啊？！人都成了這個樣子，你還什麼方案不方案的」醫生滿臉漲紅，沒听徐慧听完，抬手一指徐慧，厲聲道︰「出去！」
隨徐慧一起過來的李璇和吳瑩瑩，三年來還是第一次看到徐慧如此失態，慌忙拉徐慧出了門，再就勸她不要心焦，得罪了醫生對歐陽一鳴的治療不利。
徐慧憤憤地說︰「歐陽一鳴要是有個好歹，我絕饒不了這個醫生的。」氣呼呼地回到歐陽一鳴的床前，眼淚汪汪地看了歐陽一鳴陣，輕聲說︰「放心吧，你絕對不會有事的。」
歐陽一鳴點點頭，眼淚就又流下了。
徐慧眼中含淚，沖他笑了笑，轉身出了門。出了校醫院卻沒和李璇、吳瑩瑩回宿舍，顧自向大門口走去。李璇就問她到哪去。徐慧說出去辦點事，又讓李璇下午幫她請個假。李璇和吳瑩瑩對望了眼，點頭答應了。
徐慧膚白如雪，身段窈窕。桃圓形的臉蛋上精巧地布置著江南女子的甜美柔韻。她擁有一雙疊得很漂亮的雙眼皮，珍珠般的眼球瓖嵌在長長睫毛下的那對眼眶里。玫瑰紅的唇瓣透著性感，脖頸修長而挺立，一米六五的身段透著芭蕾舞演員的氣質。猶如仙女的神態透著聖潔，整個人顯得異常高貴。
徐慧生時奇異，長時也較其它孩子不同。
她八個月會走路，十個月時會說話，不到兩歲就能背誦徐振明和楊萍僅僅教過一遍的唐宋詩詞。上幼兒園中班時哭鬧著要上小學，徐振明便領她去報名，學校卻說她不到入學的年齡。誰也沒想到六歲的徐慧卻翻了老師眼哼了聲，拉著徐振明就走，引來老師和報名的家長大笑。
只是徐慧特別貪玩，父母不強迫她，她是絕不會看書的。七歲時上了小學，上課時卻總是玩些鉛筆、文具盒及玩具之類的東西，看那樣子心不在焉，可奇怪的是，每次的作業她都完成得很好，考試總是名列前茅，老師也就不管她上課時的細節了。
那些年學校大都成立文藝宣傳隊，徐慧生得美麗可愛，自然是學校文藝宣傳隊的一員。唱歌跳舞異常活躍。可十歲那年的夏末她卻生了場大病，吃什麼拉什麼，一餐是半月余。徐振明夫婦帶她尋遍了萍江的大小醫院，也去了上海的幾家大醫院求醫，但病情依舊不見好轉。醫生斷言病情怪異無法醫治。
徐慧的外婆虔誠信佛，多次往返于各個寺廟求神拜佛，眼見徐慧氣若游絲的這天下午，忽降磅礡雨，外婆卻瞞著徐振明夫妻冒雨趕往峽山禪寺。廟門長跪至天黑，方丈出廟送給她一包碾碎的草藥。外婆懷揣著那包藥踮著小腳跑回家，見到徐振明夫婦就說︰「佛主賜藥了，小慧有救了。」說著話從懷里掏出來一塑料紙包著。
徐振明夫妻見老人滿身濕透，感動地大哭。老人就令徐振明夫婦趕緊給徐慧灌下。稍後徐振明含淚去衛生所喊來醫生，楊萍已將母親的衣服換好。醫生給老人打了針又服了些藥，再吩咐徐振明夫婦熬些姜湯，老人睡了一覺後竟然安然無恙。
更為驚奇的是，翌日早徐慧醒來就說吃東西。全家人大喜。又過了兩日，徐慧竟然可以下床走動了。七日後病好如初，所有知道徐慧病情的人都是驚奇，問及徐振明、楊萍及老人是那位高人救下的徐慧，一家人只說是托朋友在鄉下求了劑偏方，絕口不提廟里求藥之事。
但痊愈後的徐慧卻好像換了個人，先前活潑頑皮的她異常文靜了，也不願再參加學校的任何文體活動，小小的年紀卻喜看些成人閱讀的課外書籍。上了中學後，又尤喜看外婆的佛教書籍，每日里也隨外婆虔誠上香，叩拜供奉于家中的佛爺。上課時也是常看些與學習無關的書籍，每每期中期末考試，徐振明夫婦就會看著她苦學幾日，成績也是一直位居年級前列的。老師和徐振明夫婦都知道，只要如拿著鞭子似的督促著徐慧，她定能考出不凡的成績。高考前夕，楊萍每日里均要陪徐慧學習至深夜，高考成績理想，順利地被這所大學錄取。
你道這徐慧和李璇、吳瑩瑩分手後去了哪里？又干了什麼？整個下午，徐慧幾乎跑遍金陵城內所有的廟宇，跪地焚香為歐陽一鳴祈求，晚飯後才回到學校。
翌日，歐陽一鳴的病情依然有加重的跡象，主治醫生這才明白自己無力醫治，打電話給他進修時的導師，導師听了敘述，吩咐趕快把病人送到他所在的醫院。
這位導師是這座城市部隊總醫院的腸道病專家。
歐陽一鳴住進了特護病房，待血樣化驗出來，專家已是驚詫萬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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