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戰神 正文 前言《一場奸情引發的命案》(可以不看)

作者 ︰ 撞破南牆

彎月如刀,韓進開著自己的二手奧迪A6,緩緩穿過一片陰森森的小樹林,前方就是本市最有名的爛尾樓工程,陽光苑三區,偌大的一片別墅群只蓋了一半,便因為背後的老板被抓而徹底停頓下來,據說留下一大堆麻煩,有交了錢進不了房的、有干了活領不到錢的、還有不少焦頭爛額的材料商,總之到現在已經兩年了,一直沒人願意把所有的麻煩都攬過去。

韓進熄了火,輕輕搖下車窗,外面一片寂靜,這里連個看房的人都沒有,他看了副座上的柳如雲一眼,低聲道︰「我先進去了,你自己機靈點。」

韓進的助手,柳如雲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平時活潑開朗、愛說愛笑,很招人喜歡,但此刻卻緊繃著臉,見韓進已經推開車門要出去了,突然開口道︰「你是一個修真者,本事那麼大,為什麼要幫著一個為非作歹的不法商人去欺負一個普通人呢?」

韓進愣了愣︰「你什麼意思?」

「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柳如雲一字一句的說道。

「呵……」韓進發出了輕笑聲︰「胡亂施舍自己的同情,有意義麼?其實在這方面,我的認識要比你深刻得多。」

「哦?有多深刻?不妨講出來讓我學習學習。」柳如雲的話聲中充滿了譏諷的味道。

「在我上大學的時候,我曾經認真的想過,為什麼中國歷史上的革命總是那麼殘酷呢?譬如項羽克秦,不但坑殺了20萬降卒,而且還特意把阿房宮給燒了;再譬如,黃巢攻入長安,殺光唐宗室老小婦孺,屠數萬男丁,將當時世界最大的城市、擁有1500年歷史的長安城,一炬成灰。」韓進輕聲說道。

「你說為什麼?」

「我想,這大概是因為,歷史上中國的統治階級在千百年中已經養成了一種無法改變的習慣,他們權柄在手的時候,總是毫不節制的將權力用于聚斂盤剝,無止境地對老百姓的財富搶奪侵吞,無人性地對老百姓虐待愚弄。」韓進的聲音平緩而有力,不錯,他是一個修真者,但他同時也是一個後現代的修真者,正因為已經為自己勾畫好了未來,根本不需要去迎合什麼教育體制,他只學習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所以他對社會、對人生的感悟和理解、乃至知識面,不但遠遠超出柳如雲的意料,更超出了他的年齡範疇︰「而中國的老百姓是世界上最能忍耐的一個群體,他們只要有一口飯吃,就能苟且偷生,但這仇恨和痛苦卻一直默默在心中積蓄儲藏,等到有一天終于忍無可忍了,他們轟然爆發,此時,長期積蓄的刻骨仇恨和深重痛苦,將全部宣泄出來,形成不可逆轉的非人道復仇和非理性摧毀。」

柳如雲徹底愣住了,過了好半晌才幽幽的說道︰「既然……既然你能說出這些話,又為什麼……」

「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韓進已經跨到外面關上了車門。又故意在車頂上拍了拍。好似在提醒柳如雲這是二手地車。隨後笑呵呵地問道︰「你說我現在是屬于前者呢還是後者?」

柳如雲不由翻起了白眼。嗔怪地哼了一聲。其實她現在心里舒服多了。韓進是一家私人偵探所地老板。而她到偵探所工作已經三年了。只有一個老板、只有一個助手地生活讓他們積累下很深地感情。往日里韓進是一個放蕩不羈地人。出口總帶著那麼幾分輕佻。今天能用鄭重地口吻說這一番長篇大論。證明他還是在乎自己情緒變化地。否則不用解釋太多。

「我也要吃飯地啊。」韓進輕嘆口氣。轉過身緩緩向前方地別墅走去。他地眼中分明閃動著幾分落寞、幾分無奈。

在柳如雲看來。韓進這句話開玩笑地成分居多。可只有韓進自己知道。他真地是因生活所迫!

俗話說窮文富武。修真地花費更要比習武大上許多倍。其中地差距甚至可以用巨大來形容。何況他韓進只是一個沒門沒派地野修。不想方設法去賺錢。他就沒辦法在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

那座別墅里有人。厚厚地黑色幔帳擋住燈火。普通人是看不出異常地。但韓進五感通靈。可以清晰地判斷出里面有光芒。而且還是燭光。韓進踏上布滿落葉和污泥地石階。從沒有門板地大門中走了進去。

別墅還沒有蓋完,當然談不到什麼裝修,牆壁、地板乃至天棚,都顯得有些丑陋、骯髒,韓進愣了一下,二樓傳來若有若無的申吟聲,對這種聲音他並不陌生,應該是有人在做的事。

「真有心情……」韓進暗自嘀咕了一句,隨後走上了沒有扶手的台階。他知道對手是一個很強的人物,去年剛剛從非洲的法籍佣兵團退役,據說手底下足有五十多條人命,精通各種槍械、格斗術,只可惜對修真者來說,俗世的可怕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他擁有足夠的自信在翻掌之間便把那退役的雇佣兵擒獲。

也不知道是韓進的腳步聲太輕了,還是那雇佣兵沉迷在快感中、忘了防備,韓進已經走到門口了,里面的人還在忘情的顛龍倒鳳著。

里面的房間倒是被人收拾過了,比較干淨,靠著窗戶的角落中有一張床,床頭擺著一張桌子,最惹人注目的是,在床頭上方灰黑色的水泥面處,竟然貼著兩個大大的‘喜’字,只不過房間里的光線太暗了,本應該讓人神清氣爽的鮮紅看起來陰森森的,一如干涸的血色。

從韓進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那一男一女的側影,據他所知,這一男一女都是二十九歲,這方面的經驗應該不少了,但此刻卻像兩個**燃燒的少男少女一樣,男的奮勇、女的沉迷,那戳動、那迎合充滿了無所顧忌的味道。至于兒童不宜的東西,韓進就看不到了,一面粉紅色的床單把那男女的下半身都裹在里面,只能看到瘋狂的頻率,卻看不到具體的圖象。

韓進多少有些無奈,懶洋洋靠在了門框上,這個時候打擾對手很不禮貌,抓人歸抓人,等對方辦完了事他一樣可以抓,不用著急。

幸好這里不是AV現場,兩個主角也不想取悅某些觀眾,他們只願取悅彼此,時間不長,在那女人發自靈魂深處的顫抖的嘆息聲中,一場真刀實槍的男女混合摔跤比賽正式結束了。

「咳,兩位!」韓進不得不說話了,完事之後,那對男女並沒有分開,還在彼此深情的凝望著,他害怕又爆發一場比賽。

听到叫聲,那男人緩緩轉過身,露出兩排雪白的牙齒,微笑道︰「大哥,來了。」

「……」韓進感到很吃驚,對方看到自己,應該爭取在第一時間抓起武器才對,這種從容的態度讓人難以理解,不過韓進也是個非常人,他向前走了兩步,隨手在一個皮箱上拂了拂,笑呵呵的坐在上面。

「你好像不怕我?」韓進的目光落在那女人身上,他倒不是為了佔便宜,那個女人叫辛培娟,是他的雇主黃金富的合法妻子,性格溫柔、善良,算得上是一個傳統的好女人,就這樣一個傳統女人,在奸情被撞破的時候,竟然繼續依偎在奸夫身邊,還有,她只把床單往上拉了拉,任由自己雪白的香肩露在外面,甚至露出小半個胸脯,這都不符合常理,他越琢磨越糊涂。

「你以為能從我手里跑掉?」韓進眉頭一揚,雖然他還在笑,但眼楮散發出的光澤已經變了,銳利如出鞘的寶劍。

「大哥,我知道您是一個高人。」那男人輕聲道︰「但我為什麼要怕您呢?您對我並沒有惡意,上一次,您就是故意放我走的,不是麼?」

「說到這兒……你也知道我故意放了你一次?」韓進呵呵笑了起來︰「那我就更奇怪了,我已經給了你們機會,你們為什麼還不走?」

對面的男人陷入沉默,那女人緩緩攬住了男人的腰,粉紅色的被單滑落,露出一雙晶瑩剔透的峰巒,這場面很奇怪,女人忘了遮掩自己,男人忘了保護自己的女人,而一向以浪蕩子形象四處周游的韓進只靜靜看著對面那男人的雙眼,好似男人的眼楮比女人的**更動人。

「我也了解到了你們的過去,周城義。」韓進緩緩說道︰「你們在大學時原本是一對恩愛的情侶,已經見過了雙方的老人,商定畢業後先打拼幾年然後再結婚,可惜當辛培娟到黃金富的公司應聘的時候,被黃金富看中了,他對辛培娟展開追求,在屢屢受挫之後,黃金富生出了壞心,借工作之便把辛培娟灌醉,然後**了她,還拍下錄像,以此威脅辛培娟嫁給他,還說如果不答應,就找人把你周城義打成殘廢,最後辛培娟走投無路,只好同意了黃金富的逼婚,我說得沒錯吧?」

那叫周城義的男人依然沉默不語,辛培娟的眼角流出了晶瑩的液體,不過她把周城義摟得更緊了。

其實韓進並不喜歡揭人疤痕,但周城義和辛培娟的表現太過反常了,他只能刺激刺激對方,藉此找出某些自己感興趣的細節。

周城義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開口說道︰「我倒是想過走,我走了,我家人往哪里走?她跟著我走了,她家人往哪里走?」

這次輪到韓進沉默了,過了片刻,他露出無奈的笑意︰「這麼說,你是一定要和黃老板對著干了?」

「當初他搶走了我的幸福,現在應該還給我!」

「那沒辦法了……」韓進站了起來︰「你有你的堅持,我有我的責任,不是麼?我給你時間,讓你做準備。」

此刻的韓進只能狠下心,當初周城義回國的時候,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暗殺黃金富,不過黃金富正巧得罪了香江上的某位大哥,雇佣了不少保鏢保護自己,其中有幾個高手,周城義因急于報仇,撞到了網中,沒殺成黃金富不說,自己也差一點被留下來。後來周城義就和黃金富耗上了,屢次出手暗殺,沒有一次能成功,別看周城義在法籍佣兵團中如魚得水,在這里就不行了,他沒有情報來源、沒有同伴支持,得不到任何幫助,靠一個人想和一個掌握了龐大社會資源的大富豪做對,談何容易!

整整折騰了一年,黃金富受不了了,他和香江上的大哥已經講和,無需再帶著前呼後擁的保鏢群,可周城義就像一條陰魂般纏著他不放,讓他浪費了不少精力、財力不說,行動也是大受限制,感覺自己象蹲監獄一樣,最後他托人找到了韓進這里,開出二百萬的價錢,請韓進解決周城義。

當然,這些事情不是黃金富主動告訴韓進的,沒有人會把自己的丑事講出去,而是韓進自己查出來的,基于同情心,韓進第一次找到周城義的時候,並沒有痛下殺手,只是故意把周城義嚇跑了。反正他已經收到了一半定金,如果周城義能帶著辛培娟離開這里,再無法威脅黃金富的人身安全,事情就算解決了,收一半錢,這是韓進的底線,他不會為了誰而影響自己的修煉,盡管面前這對戀人很值得同情。

鬧到現在的地步,他別無選擇了,以為學了點槍械、格斗的本領就來找黃金富的麻煩,那根本就是螳臂擋車,別的地方不說,腳下這座城市中就至少有六、七個人能輕而易舉的抹去周城義的存在,與其把這筆錢交給別人賺,還不如自己來賺!這個月,他非常非常需要錢,雖然是修真者,雖然賺錢的辦法有很多種,但偌大一個國家並不是只有他一個特立獨行的存在,他必須遵守別人制定的規則,不能亂來。

「我準備什麼都不是你的對手,有意義麼?」周城義淡淡的說道。

「那就與我無關了。」韓進決心已下,隨後掏出電話撥了個號︰「如雲,給黃老板打電話,讓他過來吧。」

韓進的決定等于下了死刑通知,可周城義和辛培娟象听不懂韓進的話一樣,還是旁若無人的相擁在一起。

黃金富早就在等韓進的電話,不足十五分鐘,外面便傳來一連串緊急剎車聲,接著幾十條身影把這座別墅團團圍住,而黃金富帶著十幾個保鏢緩步走上了二樓。

‘黃金富’這個名字听起來土氣十足,但其人外貌卻很斯文,一付金絲眼鏡又讓他多了幾分書生氣,一身休閑裝,如果不是身後跟著一群殺氣騰騰的保鏢,他就像一個下班的老師。

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另一個男人依偎在一起,黃金富臉上的斯文瞬間變得扭曲了,急步就要沖上去,韓進突然一伸手,攔住了黃金富的路,他的拇指和食指還捻動了一下,那意思很清楚,另一半錢應該付了。

「老板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完,你催什麼催?」黃金富身後的一個保鏢吼道。

韓進什麼也沒說,當然,他的胳膊也沒有放下,還是擋在黃金富身前,那保鏢卻發出驚叫聲,一團火焰突然在他臉上炸開,雖然一閃即逝,並沒有造成什麼傷害,但把那保鏢的臉燻成了灰黑色,韓進不想殺人,至少不能當眾殺人,這只是略施薄懲。

眾保鏢噤若寒蟬,人就是這樣,對自己無法理解的東西,總會生出濃濃的懼意,如果韓進拔出把砍刀來嚇唬人,很難產生什麼效果。

黃金富從憤怒中清醒過來,面前這個私家偵探是一個非常神秘的人,朋友牽線後,他特意調查了韓進的過去,可什麼都查不出來,他的朋友對此更是諱莫如深,反復告訴他只要錢到位,韓進肯定能解決他的麻煩,別的就是不說。當初得罪了一個不起眼的周城義都讓他如此頭疼,如果得罪了韓進那絕不是頭疼的事了,想到這,黃金富勉強壓制住要爆發的情緒,很客氣的說道︰「韓先生,麻煩您稍等一下,我來得匆忙,忘了帶支票,我這就讓人通知我弟弟,讓他馬上給送過來,您看可以嗎?」說完黃金富使了個眼色,一個保鏢急忙退出去打電話了。

「隨便。」韓進微笑著退到了一邊,人,他已經交了,錢麼,自然少不了他的,現在該是他躲在一邊看戲的時候了,周城義和黃金富周旋這麼長時間,前前後後殺掉了十幾個保鏢,絕不是白給的,現在能象一個小學生一樣乖乖坐著,應該有自己的依仗,而這已經與他無關了,不管嘴里怎麼說、做出了什麼樣的決定,他心里還是有些同情周城義。

擺平了韓進,黃金富的眼光轉向周城義,他的雙拳緊握,瞳孔越縮越細,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麼,周城義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大哥,對不起了。」黃金富在看他,他卻在看韓進。

「嗯?」韓進一愣。

「嗯??」黃金富也是一愣,而且他心里還感到很緊張,怎麼回事?大哥??

「其實,小娟已經患上了絕癥,從今天算起,也至多活幾個月了。」周城義輕聲說道,而他身邊的辛培娟摟住了他的脖子,和他緊緊貼在一起。

「所以呢,你求我放過你們?」黃金富滿臉譏諷的說道,他根本就不信。

「呵呵……不說廢話了。」一種極其滿足的笑容在周城義的臉上綻放︰「最後,謝謝大家來參加我和小娟的婚禮。」

轟地一聲巨響,一團巨大的火焰瞬間吞噬了整座別墅,別墅外停著的十幾輛車,包括韓進的二手奧迪,還有幾十個保鏢,如玩具般翻滾著向四外飛去,有的保鏢和汽車沒等落在地上,就已經燃起了熊熊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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