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顏惑︰朕的二手皇後 卷 四144、我們說好的

作者 ︰ 卿綰綰

清晨,天大亮,黎明盡開,金色陽光星子一般灑滿大地,只是非但洗盡不了空氣中的重重絕望與哀傷,卻反而渲染出一種死亡過後的悲涼。舒殢獍

重重黑煙滾滾,獵獵戰旗翻飛,滾滾黃沙灼灼,大漠的風利得如同刀子。

修羅戰場,黑壓壓一望無際,蜀國人的尸體堆積如山,血流成河,鮮艷的紅將整個天空盡染,紅悠悠一片,像是地獄里的烈火噴薄欲出的火焰,將大地盡數燃燒成灰,觸目可及,處處驚心,死亡的氣息撲面而來,濃郁的讓人睜不開眼。

不用走動,四下到處可見破碎的尸塊,血腥味濃郁薰天,令人作嘔。大片大片的烏雅爭先恐後而來,或撕或咬著那些已死不久的戰士。

空氣中滿是血的味道,這是一座死城,它雖然不久前還活著,卻已經死了。

早晨與墨姑娘揮手告別以後,她便獨自一人前往邊城,沒想到還未進城便是滿目猙獰,她嚇得不自覺後退了一步,想起爾曼生死未明又咬咬牙往前走,越往城內走,越是觸目驚心,大片大片的尸塊堆積如山,空氣中散發出濃郁的尸臭的味道,她咬咬牙,渾然不在乎外界條件如此艱難殘酷,心已經疼得麻木,從踏上這一片土地心已被眼前的景象傷得千瘡百孔,一路行來,所過之處滿目瘡痍,稍不留神便能踏上破碎的尸塊,這里沒有生命,唯有死亡,沒有希望,唯有哀歌,耶律瑤歌縱是見過場面的人也被這陣勢嚇得發懵,她仍咬了咬牙繼續前行,她不能相信爾曼已經死去,她想,爾曼一定還在等她,在某一個地方等著她。

這信念支撐她用最短的時候走過最長的一段路,其間還避過了軒國率領回營地的大部隊,可終歸只是她一個人這麼認為罷了。15494004

蜀國大敗,十萬精兵盡損,身為主帥的爾曼又怎麼可能還活著?

終歸是她一個人的執念罷了,從八歲那年,她心心念念的是長大了嫁給他,做她的妻子,可是他從來不是冷漠以對便是寒若冰霜,從來不肯施舍半分憐惜給她,她卻愛的無怨無悔,這一次,她終于等到了他的親口保證,卻等來這樣的結局,一瞬間,她有些絕望的想,如果當初他沒有答應過娶她,這次的結局會不會不大一樣?

心里的痛意跌跌撞撞將她小小的身子一寸一寸包裹起來,像是千萬把鋒利的一刀一點一點將自己碎石萬斷,萬念俱灰也不過是這般,她搖搖晃晃的站在那里,滿天血污,遍地血開。

她不能相信他就那樣死去,畢竟他是那樣厲害的人。

出征前一晚,兩人坐在他的清涼殿里,說了一夜的話,那晚他不像平素那樣不喜言語,甚至話多的有違平常,一個勁兒地敘敘叨叨的拉著她說了一夜,模樣關心的仿佛他要一去不復返了似的,她當時渾然不在意,被一股子巨大的幸福沖昏了頭腦,以為爾曼不過是放心不下她,畢竟軒蜀兩國的戰爭,不知何時結束。根本沒想過當時他已經預料到此後的事實。

她當時血姬之毒已入五髒六肺,他說那樣的話不過是安慰她罷了,可是卻沒有想到如今該死去的人卻還活著,該活下來的人卻已死去,這是不是一種莫大的殘忍?

「爾曼,我們說好同生共死,你怎麼可以丟下我一個人讓我獨活呢?」這一次,她沒有哭,鼻頭通紅,卻一直強忍著淚如雨下的沖動,

他還沒有娶她怎麼可以去死,爾曼,我們說好的,等你凱旋歸來,我們便成親,為什麼你會不在了呢?難道你又一次遍了我嗎?還是從始至終你早已明了結局,不過是阻止我的一廂情願?她忍不住涼涼一笑,唇瓣蒼白的仿若透明,她身子突然猛地一晃,狠狠地跪坐在地上,還不小心跪在一個人被刀鋒斬斷的雙手上,可她仍是渾然不覺的模樣,整個人像痛苦的不成樣子,暗紅的血從她的嘴角蜿蜒而下,匯聚成細密的河流,在白希的唇角異樣的妖。

如果她能早一點來,如果她能陪在他身邊,是不是一切的結局便不一樣了呢?腦海之中混亂一片,一會兒眼前浮起爾曼還在時冷漠淡然的模樣,卻會在偷偷瞧見她笑靨如花的模樣悄無聲息的勾起一抹笑意,一會兒眼前突然閃現爾曼死去的場景,萬千兵馬呼嘯而過,將他的身體踐踏成泥,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爾曼不會死的,他答應過回來娶她,便不會死,他怎麼可能會死呢,他們都還沒成親呢?

「爾曼,爾曼……」她的淚如雨下,終于滾滾而落。

她不死心的扒著那些早已死去多時的尸體,縴細的十指血污滿遍,被冰冷的鎧甲鉻得生生的疼,一具又一具,不知道翻了多少具,雙手如血,不知道是她自己的還是別人的,她卻渾然未覺,仍是不死心的翻著,也許這個時候她早已明了,爾曼已經死去,他不會再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用盡一生柔情喚一聲,歌兒,歌兒……130hi。

風像刀子一般又狠又厲,她冷得實在沒辦法,用嘴吹了吹僵硬的十指,又繼續再接再厲的尋找,生要見人,死要見尸,看不到她的尸體她就相信他還活著,一定躺在某一個角落等著她去救,幾乎是沒有遲疑的繼續翻,因為他若死了,自己又怎麼能活下去呢?

從天明翻到天黑,自己的雙手已經麻木,可是仍是不死心,一個一個的翻著,像是早已疲憊又像是不知所為,她雙手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這樣的疼,她卻一聲不吭,仍是不能死心,她不知道自己用什麼的力量支撐著,只是腦海中有一念頭,一定要找到爾曼……

只有找到他,才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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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神醫找到她的時候,女子全身上下遍是血污,面容被帶著血氣的風吹得通紅,饒不是她在尸體堆里動了一動,他眼力再好恐怕也要錯過她了。

發現她偷溜下山之後便急忙追來,可是卻沒有想到听到蜀國大軍慘敗的消息,軒國大軍又連夜退軍的消息,他到邊城的時候,正踫到蜀國大軍拔地回營,找了一遍卻沒有找到歌兒,卻听說主帥赫連爾曼葬身火海,尸體被抬出來的時候焦黑一片,露出森然白骨,他上前一看,饒是自己定力十足也忍不住被嚇了一跳,他沒有認錯,他想他不會認錯,那分明就是爾曼。

他悲從心來,忍不住灑了兩三滴淚,他這個徒弟,雖打小與他不甚親近,可是他卻從來都是滿心滿心的心疼,卻沒有想到他這樣年輕便已死去,不過,死了也好,血姬之毒早入肺腑,活著不過徒添疼痛,有時候他死了比活著更好。

他忍著痛意柔聲道︰「歌兒,為師來晚了!」說完,自眼角滑過一滴清淚,灑在重重荒野。

她費力的抬頭,看著蹲在自己面前的白衣男人,蒼白的臉色浮出一個苦笑,可話已不能說得完整︰「爾……曼,爾……曼呢,他……他在哪?」

初晨的懶懶的灑在人身上,她已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無意識的問道,爾曼在哪里?他看著她血肉模糊的一雙手,這樣好看的一雙手,她到底承受了多在的疼痛,如果自己早一點來,是不是便不會這樣了呢?司空亮忍著痛意柔聲開口︰「我們先回去,為師慢慢告訴你。」

說著,要帶她離去,而她像受驚的兔子一般身子往後一倒,雙手狼狽的按到地面上,又帶出一陣刻骨銘心的疼,冷汗自額角蜿蜒而下,身體顫得厲害,她疼得幾乎說不出來話,可是卻咬了咬牙,聲音啞得像傷了嗓子︰「我不走,我不走,爾曼在這里,我要陪著他。」

晨大清種滿。司空神空無可奈何的一嘆,這丫頭打小受了丁點兒傷都叫苦連天,這會兒手指血肉模糊卻不叫痛,果真是傷到極致了,他看著她的神色哀傷沉痛,歌兒這個樣子,如果听到爾曼死去的消息想必會發狂吧!他真不知道這個時候告訴她事實的真相會怎麼樣。

只能忍著胸腔中的萬千感情柔聲安慰道︰「歌兒,爾曼他不在這里,你怎麼陪他呢?他已經回營了,咱們回去找他好不好?」

耶律瑤歌慌惶不安的看了他一眼,她張了張口,想盡力把話說得完整︰「爾……曼……他真的……真的已經回去了嗎?」語氣謹慎的近乎小心翼翼,就怕稍微大聲一點把眼前的幻境打得支離破碎,哪怕是夢,她也相信是真的。

司空亮強忍著悲傷沉得的點了點頭︰「他已經回去了,歌兒,咱們回營吧!」

耶律瑤歌懵懵懂懂的看了他一眼,只覺得听到爾曼安好的消息整個緊張的心情稍稍輕松,再也支撐不住疼痛暈了過去。

司空神醫幾乎是沒有遲疑的將她抱起,但願歌兒不會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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